“對!”


    似乎是被顧晨的提示給點醒,盧薇薇有種從夢中驚醒的感覺,趕緊迴複著道:


    “我之前就感覺情況不對,心說跟著高健來美食街吃飯,怎麽就會遇到這種事情,而且對方墜樓還就在我們用餐的店麵對門,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可後來當顧師弟去追趕紅衣女張嬌的時候,線索暫時中斷,在何俊超的幫忙下,這才發現了對方去了紅杉公寓。”


    “可也恰恰就是這個時候,高健似乎用引導的口氣在跟我們暗示,那人可能是張嬌。”


    頓了頓,盧薇薇也是義憤填膺道:“他憑什麽這麽神奇?說什麽是什麽?感覺我們都再跟著他的思路走。”


    “嗯。”顧晨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如果按照這種說法,那就很有意思了。”


    “如果他是兇手,那我們在古塔遇見他時,他根本就不會去跳樓,因為他的目的還沒達到,他又怎麽會選擇在江心島古塔上跳樓呢?”


    聽著顧晨的說辭,盧薇薇心裏也是咯噔一下。


    要知道,大家遇見高健的時候,可是在自己最為鬱悶的階段。


    想著能出去散散心,才跟顧晨來到江心島。


    可以說,在江心島古塔附近遇見高健,純屬是巧合。


    而且高健很健談,當大家在古塔內探討問題的時候,高健所展現出來的能力,是讓人有目共睹的。


    可就這樣一個大能人,他會選擇自殺?


    盧薇薇越來越感覺,這似乎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迷,至少高健在跟大家相遇之後,就主動來芙蓉分局邀請自己跟顧晨吃飯。


    這感覺,就很耐人尋味。


    因此盧薇薇也是不淡定道:“感覺我們都被他耍了,包括之前在江心島古塔,還有來芙蓉分局,主動接我們去指定地點吃飯,感覺就是個坑。”


    見顧晨一言不發,盧薇薇又問:“顧師弟,你的看法呢?”


    “我想聽聽高建的看法。”顧晨將筆錄本合攏,直接站起身道:“還是去看看高健吧。”


    ……


    ……


    由於已經是深夜,大家經過一天的奔波,其實早就疲憊不堪。


    但是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一個人精神最容易鬆懈的時候。


    這時候審訊高健,似乎是一件不錯的選擇。


    一號審訊室內,高健就坐在審訊椅上,整個人打著哈欠,似乎在等顧晨放自己迴去。


    隻聽見審訊室大門“吱呀”一聲響,就發現顧晨帶著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直接來到了自己對麵。


    高健就跟見到老熟人一般,也是主動套近乎道:“顧晨,哦不,顧警官,我到底什麽時候可以走啊?太晚了,我得早點迴去休息。”


    “劉文健,我覺得你還是在這裏老實交代比較好,我們警局的茶葉也不錯,如果你犯困,我可以讓人給你泡一杯。”


    顧晨也不來虛的,直接上來就是開門見山。


    高健嘴角上揚起的弧度,頓時也開始漸漸消失。


    被顧晨這麽一說,倒是把高健震驚了一下。


    於是高健立馬又裝瘋賣傻問:“顧警官,你剛才叫我什麽?”


    “害。”盧薇薇實在不想陪高健演戲下去,也是沒好氣道:“你原名叫劉文健,後來你將名字改成了高健。”


    “還有,你有個哥哥叫劉誌豪,在15年前,因為一場意外事故而去世的對吧?”


    聽聞盧薇薇一說,高健頓時臉色發青,但還是強顏歡笑的搖頭否認:“我不知道你們再說什麽。”


    “啪!”王警官將一張合影甩在桌麵上,隨後站起身,主動送到高健跟前:“好好看看,看看這張照片。”


    “看這張照片做什麽?”高健也是苦笑著問。


    王警官也沒跟他來虛的,直接告知他道:“照片上麵的人,如今就隻剩下一個叫梅士強的人還活著,就連拍照的那人也死了,就是那天我們在美食街看到的那名墜樓者。”


    “包括你說的那名女子張嬌,也就是建輝集團副總梅俊生的愛人,你對她也很了解。”


    “這些人都是你殺的,你一直在牽著大家的鼻子走,讓大家跟隨你的思維。”


    “嗬嗬。”聽著王警官說辭,高健忍不住憋笑兩聲,說道:“依據是什麽?”


    “依據就是,你的目的看似不經意,但實際上,都是刻意的安排。”


    顧晨右手轉筆,也是實話實說道:“建輝集團那三名死去的工人,其實都不是出於意外事故,而是人為。”


    “人為?”高健不懂,也是求教顧晨道:“不知道這話怎講?”


    “設備上邊的必經之路上,被人動過手腳,塗有一些潤滑的液體,而人一旦踩在上麵,很容易從那狹窄的防護欄上翻落下去。”


    “建輝集團內部的調查報告,其實就是這樣的結果,但是都被梅俊生用副總的身份壓了下來,因為他不想這三人的死,被媒體過度的曝光。”


    “為什麽?”高健不太明白,也是虛心求教道:“為什麽要把這件事情壓下來?”


    “因為他梅俊生害怕當年的一樁醜事被曝光,也就是15年前,你哥劉誌豪意外摔死在山坡上的那件事。”盧薇薇說。


    可就當盧薇薇話音剛落時,高健頓時變得安靜。


    眼神中似乎也開始泛起淡淡的淚光。


    顧晨調整語氣,也是語重心長道:“我們已經調查過了,照片裏的梅士強,也交代了他們當初為了如何侵吞那張中獎彩票,而意外將你哥劉誌豪推下山,從而導致他身亡的一切。”


    “所以,當年那些合謀的人,也就是照片中的這些人,才會開始接連的死去。”


    “如果說,這些人的死,跟當年你哥劉誌豪的死一點關係都沒有,估計你也不會相信的。”


    “別說了。”高健哽咽了一下,也是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淚珠,又道:“所以呢?”


    “所以,照片中的人接連死去,我們懷疑是劉誌豪的親人知道了真相,展開的報複。”


    “當然,這些也都隻是我的推測罷了,但是當我們發現你的一係列問題時,這讓我們對你的懷疑深信不疑。”


    “好吧,你說說看,我到底哪裏出了問題?”高健似乎還想硬撐,堅決否認自己殺人的事實。


    但顧晨也毫不退縮,直接迎難而上道:“你邀請我們吃飯,間隙去了廁所,實際上是打電話給對麵的板栗店老板,讓他上天台查看情況。”


    “所以那個時候,你實際上是在廁所操控著一切,看似都跟你沒有關係,但其實你運籌帷幄,甚至還在廁所給張嬌發出死亡威脅,讓她站在原地欣賞著意外的發生。”


    “因為張嬌接到的威脅電話,其實也是你利用變聲器打給她的。”


    “嗬嗬。”聽著顧晨的各種說辭,高健隻是微微一笑,又道:“顧警官,你繼續。”


    顧晨頓了頓,也是努力平複下心情,這才又道:“道理很簡單,你把我們邀請到指定地點,又把張嬌邀請到指定地點。”


    “又利用上廁所之際,讓板栗店老板成為背鍋俠,將這一切的悲劇,都在我們麵前上演著。”


    “而且你一開始就要求主動開車帶我們去吃飯,其實也是另有目的,你害怕我們另外開車,不好控製。”


    “嗬嗬。”高健冷笑兩聲,邪魅的看向顧晨。


    但顧晨此刻的目光則更加堅定,繼續補充著說道:“你駕車帶我們去紅杉公寓,還利用車載電話,讓我們跟張嬌溝通一番。”


    “其實這一切,隻不過是你在演戲給我們看罷了,因為這樣一來,我們就在無形之中,成了你的證人,證明你跟這件事情毫無關係。”


    “可是……”高健忽然猛的抬頭,也是不由分說道:“可是在車裏,電話打給張嬌,你們也都全程在場。”


    “我就問你們,當時的張嬌,是不是真人在跟你們通話?這總沒錯吧?”


    顧晨微微點頭,表示讚同:“沒錯,是張嬌本人。”


    “這不就對了。”高健也是如釋重負,又道:“開車來到紅杉公寓附近,路上是不是堵車嚴重?”


    “是。”顧晨繼續點頭。


    “是不是你說先放你們下去,讓我找到停車位後,再來跟你們匯合,你當時是不是這樣說的?”


    “是。”顧晨繼續點頭。


    高健此刻的嘴角,依然揚起一道自信的弧度,說道:“這不就得了嗎?當你們發現張嬌被殺的時候,我才好不容易找到停車位,將車停好。”


    “之後又拚命跑來跟你們匯合,當我見到你們在紅杉公寓外頭的公廁附近徘徊時,我還問你來著,我說什麽情況?難道你都忘了嗎?”


    “我當然沒忘。”顧晨依舊點頭同意。


    高健重重的鬆上一口氣,隨後將身體前傾,開始反問顧晨道:“那麽顧警官,我就問你,就這種情況,我怎麽可能有時間殺人呢?”


    話音落下,整個審訊室內,忽然出奇的安靜。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但唯獨隻有顧晨的雙眸,此刻依舊死死盯住麵前的高健。


    高健有些不敢直視顧晨的雙眼,也是將目光移開,反問顧晨道:“我就問你,我有沒有時間作案?”


    “有。”顧晨的迴答雲淡風輕。


    高健一聽,頓時抓狂道:“顧警官,你這不是在血口噴人嗎?我哪來的時間?”


    “別裝了。”顧晨有些不太想配合高健演戲,也是坐直的身體,將寫字筆丟到一側,雙手抱胸問他:


    “我來問你,你確定你當時將車停好了嗎?”


    “嗯?”高健有些不太明白,也是反問顧晨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根本就有時間,來完成殺死張嬌的過程,但你卻在這裏撒謊。”


    “你……”


    似乎是被顧晨氣得不輕,但高健卻依然嘴硬著說道:“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一派胡言,你汙蔑我。”


    高健一口氣說了許多難聽的話語,但顧晨卻依然不為所動。


    也是見高健已經罵到詞窮,顧晨這才微微一笑,說道:“你罵完了?那我就來說說,你是如何做到在短時間內,完成殺人的手法。”


    見高健情緒緊張,顧晨則是不緊不慢道:“其實在車上,我們剛結束與張嬌的通話沒多久時,你就已經將事先編輯好的短信,選擇一鍵發送給張嬌。”


    “因為之前你在我們麵前,給張嬌打去的這個電話,實際上,也是在做樣子給我們看,目的就是幫你洗清嫌疑。”


    “所以當張嬌收到那條短信的時候,發現是你給她發送的,讓他立刻改變主意,從家裏出來,躲到紅杉公寓附近的指定公廁裏。”


    “這個時候,就是在為你自己爭取時間,因為當我跟盧師姐下車之後,直奔紅杉公寓張嬌的住所,那時候已經晚了。”


    “因為張嬌當時在接到你的短信之後,便匆忙出門,來到公廁躲了起來,就想著我們會安全把她接到。”


    頓了頓,見高健一臉驚愕,目光無神的看向地麵時,顧晨又道:


    “後來,我們果然撲空了,因為當時的張嬌,根本就不在公寓,就連住她隔壁的鄰居也可以作證,發現張嬌匆匆的離開家門。”


    “而就在我們敲響張嬌家門的時候,你直接將車輛隨便停在一處酒店位置,讓門童幫你停車。”


    “而後,你又匆匆趕到紅杉公寓附近的公廁,準確找到了張嬌,在公廁內,趁著張嬌毫無防備的時候,用事先準備好的細鐵絲,將張嬌勒死在公廁。”


    “最後你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趕緊離開,躲在附近的暗處,當我跟盧師姐下樓來到公廁,發現了張嬌屍體的同時,你這才假裝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假裝自己剛停車很遠,正匆匆趕來的樣子。”


    “這……”


    似乎是被顧晨說道了要害,高健直接懵在當場。


    原本還想著再反駁一下,結果顧晨又道:“你也別矯情,那條路正在翻修,監控早就處在停止工作的狀態,不然也不會堵車那麽嚴重。”


    “種種一切夾在一起,才讓你完成了這起看似不可能的殺人案。”


    “不,這一切都是你胡說八道。”高健似乎還不肯罷休,繼續反駁著說道:“你說我把車子停到附近的賓館,讓門童幫忙泊車,但是我們離開的時候,你們的確也看見,我是把車輛停在很遠的地方,而且並不是賓館,那又怎麽說?”


    “因為那輛車早就在那停著。”顧晨挑挑眉,也是一本正經的道:“你在紅杉公寓附近,其實安排了另一輛同款車輛。”


    “你如果要有充分的作案時間,就不能花費大量精力在停車上。”


    “所以你很巧妙的,將泊車交給其他人,而在假裝自己最後趕到之後,等待所有人調查完畢後,你才帶著我們坐上那輛你早就準備好的另一輛同款車,假裝很辛苦的送我們迴警局,目的隻有一個。”


    “就是讓我們相信,你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一旁的盧薇薇,也是忍不住插嘴道。


    此時此刻,高健徹底懵了。


    額頭上的汗珠,似乎不受控製的往外冒出。


    高健也是哽咽了一下,弱弱的問道:“你憑什麽這麽說?你憑什麽說我準備了兩輛同款車?”


    “嗬嗬。”顧晨聽到這個問題,不由幹笑兩聲,也是認真迴道:“我這個人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對周圍的任何事物,都觀察仔細。”


    “之前我們前往紅杉公寓的那輛車,我發現駕駛座位上有些皮革出現損毀的想象,好像是被人用煙頭燙壞的,當時我記得很清楚,就在你的駕駛座位後邊。”


    “可是當我們處理完張嬌的屍體,坐著你的車返迴芙蓉分局的時候,我卻意外發現,車還是那輛車,但是駕駛座位的後邊,那個被煙頭燙壞的部位,卻神奇的消失不見。”


    說道這裏,見高健已經汗流浹背,顧晨則是乘勝追擊,繼續說道:


    “我還有一個習慣,就是看車輛的裏程數,你之前那輛送我們去紅杉公寓的電動越野車,與之後送我們返迴芙蓉分局的電動越野車,公裏數相差8000公裏左右,這就很不正常。”


    “咳咳。”當聽到顧晨連公裏數,都能如實的道出,高建此刻再也無法淡定了,直接嚇得咳嗽兩聲,心說你到底是什麽怪物?細節狂人嗎?


    就這樣幾個細小的線索,在常人看來,或許壓根就不會過多的注意,但在顧晨這裏,似乎根本不存在。


    就連煙頭燙壞的座椅皮革,公裏數,這家夥都能觀察得如此清楚。


    忽然感覺自己在顧晨麵前,似乎根本毫無秘密可言。


    而一旁的盧薇薇就顯得沒那麽震驚了,因為這是顧晨的基本操作。


    或許之前自己還會有高健一樣的反應,似乎感覺這些能力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經曆多了,也就淡定許多,但盧薇薇還是好奇問道:“那顧師弟,你車牌號有記住嗎?”


    “那是當然的。”顧晨不緊不慢,直接脫口而出:“我們去紅杉公寓的那輛車,車牌尾號是668,而我們返迴芙蓉分局的那輛車,車牌尾號則變成了88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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