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大廳內。


    趙國誌戴上白手套檢查一番後,這才將所有工具交給王警官:“小王,把這些收拾一下,待會兒送去市局技術科檢測。”


    “沒問題。”王警官將所有工具裝入包內,就地將其裝入一個大號取證袋中,封口編號。


    而此時,暫時被扣在舞台上的其他顧客,則繼續待在現場,避免走動。


    顧晨則帶著高小哲,一直來到了洗手間。


    看著倒在地上的豪哥屍體,顧晨問他:“你就是利用維修洗手間線路的機會,趁機幹掉了豪哥對嗎?”


    高小哲此刻別無選擇,他隻能默默點頭,主動承認道:


    “沒錯,我在洗手間等了很久,甚至在門口掛出正在維修,暫停使用的牌子,為了就是等待時機,讓顧客去往其他洗手間,好騰出手來對付豪哥。”


    聞言高小哲說辭,顧晨有些細思極恐,繼續問道:“所以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你計劃好的,你早就知道豪哥今晚迴來風情酒吧,所以你把下午本來該修理的工作,故意拖到了晚上對嗎?”


    高小哲點頭,沒有否認。


    顧晨走到他麵前:“所以,你當時就一直躲在附近,等待豪哥的出現。”


    “當你確定豪哥就快來到現場,所以你又利用了我們在現場執勤的特點,故意讓我們給你讓路。”


    “然後你又在門口上演了一處苦情戲,其實就是想引起我們的注意,讓我們間接成為你的證人對嗎?”


    “看來你是猜到了?”感覺顧晨似乎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事到如今,高小哲也不想再有隱瞞,隻能點頭承認道:


    “沒錯,我當時就騎著電瓶車,躲在某處陰暗的角落,我一直在等那個混蛋出現。”


    看著地上死去的豪哥,高小哲苦笑著說定:“我查過了,這個家夥,最近幾天幾乎天天都要來風情酒吧,所以我決定在這裏除掉他。”


    “因此隻有在這種人群複雜的地方,我才可以輕鬆躲過追蹤,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還是遇見了你顧晨。”


    聽著高小哲的講述,顧晨也是微微皺眉,問他:“所以你一開始就計劃好,你發現了他的車子正好駛來,所以你才找準時機,搶先一步出現在風情酒吧門口,並製造影響?”


    “對,是我計劃好的。”高小哲抬頭看著天花板,冷冷說道:“我必須要假裝提前趕到風情酒吧,並告訴保安,是下午的工作耽誤了時間,因此隻能晚上過來。”


    “其實我下午哪裏都沒去,一直在監視這個家夥。”


    “我認得他的那輛敞篷保時捷,一眼就能認出來,所以當我看見那輛敞篷保時捷從護欄對麵駛過時,我知道,他要來了,所以我選擇找準時機,衝到門口,提前一步進入酒吧。”


    “所以保安或許會知道,我是提前進入酒吧的維修工,因此不會懷疑到我身上。”


    “為了這些計劃,我是煞費苦心,忙碌了一晚,本想著早點離開,可不想這個家夥的屍體,竟然會被那些忽視禁止使用洗手間提示牌的人提前發現,讓我困在了酒吧。”


    扭頭看了眼顧晨,高小哲有些後悔道:“我更沒想過的是,你顧晨竟然會知道這些作案手法,你竟然能知道子彈不用槍械,也可以通過其他手段發射出去。”


    “是你太自信,太輕視我們警察的知識儲備了。”顧晨也是實話實說。


    高小哲很聰明,至少從他計劃殺人事件開始,沒一個步驟都是精心策劃。


    包括死者豪哥的出行規律,他似乎是摸得透徹。


    其實高小哲完全可以在其他地方動手,這點顧晨是絕對相信。


    但是他卻選擇人口最為密集,且有安檢門的風情酒吧作為作案地點,可見他是深思熟慮過。


    至少他知道,保安的安檢就是擺設。


    即便要用手持式金屬探測儀檢測,自己也可以用工具糊弄過去。


    其次就是進入的時間,他選擇在豪哥開車到來之前進入,給自己打了一個時間差。


    一個原本下午就應該過來維修的任務,被他故意拖到了晚上,拖到了豪哥到來前一刻。


    讓所有人都因為,高小哲的出現,隻是一個偶然事件,他隻是因為耽誤了時間而過來檢修的工作人員。


    這也是為他逃出風情酒吧提供了借口。


    因此當所有人可疑人員被扣留在舞台上方時,他卻能利用自己這點可憐的人設,以及進入酒吧的時間差,甚至成功過騙過了趙國誌。


    這要不是顧晨在最後一刻發現了疑點,成功戳破了高小哲謊言。


    或許真正的兇手,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在警察眼皮底下被放走。


    想想剛才的驚心時刻,不少警員都是一陣後怕。


    就連趙國誌剛才也差點釀成大禍。


    可見高小哲並不是一個隻會向生活低頭的弱勢群體,他是一個有心機,有膽略,甚至有學識的殺人兇手。


    跟這種人較量,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恐怕隻有被他牽著鼻子走。


    吃了大虧的趙國誌,此刻也是一臉嚴肅的問他:“這個叫豪哥的死者,你跟他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這畜生害了我妹妹。”高小哲臉色凝重,眼神之中,忽然間閃過一道猙獰的目光:“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你妹妹?”顧晨表示不解,可見這才是高小哲的殺人動機。


    高小哲目光猙獰,也是狠狠點頭:“沒錯,為了給我妹妹討迴公道,我千方百計混進酒吧,故意將酒吧設備動了手腳,這才有了今天的維修。”


    “為了除掉他,我今晚一直在暗中盯著他,終於讓我看到他獨自一人去了衛生間,這才讓我有了幹掉他的機會。”


    “高小哲。”見高小哲神情激動,顧晨趕緊打斷他問:“他跟你妹妹有什麽恩怨?你竟然要痛下殺手。”


    “我妹妹……”高小哲剛一開口,卻是欲言又止。


    他雙手捂著臉頰,也是痛哭不已:“我妹妹年輕不懂事,跟著那群狐朋狗友來酒吧消遣,可沒想到被這家夥給盯上。”


    “他故意套近乎接近我妹妹,請我妹妹和她的朋友,一起去卡座消費,全程他買單。”


    “那晚,我妹妹喝的爛醉。”


    “那晚,我在加夜班,並不知道我妹沒迴家。”


    “直到第二天上午,當我買菜迴家後發現,妹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以前活潑開朗的一個女孩子,如今就像個抑鬱症患者,跟她說話也不迴。”


    聽著高小哲講述情況,顧晨和大家麵麵相覷,也是將這些信息記錄在案。


    高小哲則是哽咽了一下,眼淚嘩嘩的流:“當天晚上,聽說家裏附近的一條道路上出了車禍,有個女孩故意衝向馬路去自殺,被一輛小貨車撞到在地,血流不止。”


    “當時我正好要出工,於是騎著電瓶車,剛好經過那段道路。”


    “可當看見地上躺著的人是我妹妹時,我整個人都懵了,我發誓,那是我這輩子最不知所措的時候,我從沒想過妹妹會以這種情況出現在我麵前……”


    說道這裏,高小哲哭得更加傷心。


    如果說之前的示弱,在趙國誌和所有警員麵前扮演弱者形象是假。


    但是這一次哭泣卻是真,高小哲甚至哭得表情扭曲,幾度哽咽的說不出話。


    王警官趕緊上前,拍拍高小哲後背以示安穩,順便問他:“那你妹妹現在?”


    “在醫院icu,現在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這一切都是這個混蛋幹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可是……”顧晨看著情緒激動的高小哲,問他:“可是你是怎麽知道,你妹妹自殺是因為這個叫豪哥的男子?”


    高小哲緩緩抬頭,也是抽泣的說道:“是我妹妹的朋友告訴我的,我拿著妹妹的手機,撥打了她最要好的幾個朋友,她們來醫院看過她。”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高小哲努力讓自己平複心情,這才又道:“其中一個,當晚跟妹妹一起去過酒吧,她告訴我,有個叫豪哥的男子,對我妹妹圖謀不軌。”


    “她當時有勸過我妹妹盡早離開,但是妹妹那時候玩過頭了,也不知道喝了些什麽東西,根本就不停勸說。”


    “直到後來散場時,那名女子也感覺神誌不清,可好在她打電話叫了男友,自己才幸免於難,避免被這幫人帶走。”


    “但是我妹妹去到哪裏,她根本也記不清楚,直到那天我打電話給她,她才知道我妹妹出事的消息。”


    “醫院檢查過嗎?關於你妹妹?”趙國誌不想太過刺激高小哲,因此說話語調也放低不少。


    高小哲點頭:“沒錯,醫院檢查過,我妹妹的確被那個禽獸侵害過。”


    “她就是因為這點想不開,才決定撞車自殺,可惜我當晚加夜班,並不知道妹妹不在家過夜,否則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別人都有親人和朋友接走,可隻有我妹妹,她隻有我一個哥哥,我是她唯一的依靠,可是那晚我卻不在家,我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打給她,我真是該死。”


    說道這裏,高小哲跪在地上,瘋狂的抽打自己的臉頰。


    盧薇薇和袁莎莎見狀,趕緊阻止他自我傷害。


    顧晨也大概捋清楚情況,合著所有的恩怨,都來自於這個叫豪哥的死者,侵害了高小哲妹妹。


    最終導致高小哲妹妹尋短見,躺進了醫院icu,至今昏迷不醒。


    想到這些,顧晨也是歎息一聲,問高小哲:“那你的家人呢?他們難道不在家?”


    話音落下,似乎是這些話刺傷到了高小哲。


    高小哲搖了搖頭:“爸媽早就離婚了,從小我跟妹妹,一直都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現在他們都已經過世,家裏隻有我跟妹妹相依為命。”


    抬頭看了眼顧晨,高小哲也是無奈道:“我這些年既當哥又當父母,卻一直沒有好好照顧她。”


    “我隻知道賺錢養家,隻知道工作,因此也沒怎麽關心過妹妹的學業,以至於她高中畢業就混社會,在一家鞋店當營業員,轉著微薄的收入,卻結交了一群花錢大手大腳,隻知道享受的朋友。”


    “這些年,妹妹網上借貸的錢都是我替她還的,也教育過很多次,她也答應過我,不再大手大腳的亂花錢。”


    “可是她沒有朋友啊,從小沒有父母親人,如果再沒有那些朋友,再加上我這個從早到晚見不到的哥哥,你說她還能依靠誰?她沒有朋友她還怎麽去生活?怎麽去社交?”


    一句“沒有朋友”,似乎說道了高小哲心坎裏。


    這樣支離破碎的家庭,或許朋友才是最大的依靠。


    一個為工作奔波勞累的哥哥,一個叛逆的妹妹,遇到這種事情,幾乎是絕望的。


    也難怪因為妹妹的傷害,導致高小哲產生瘋狂報複的念頭。


    從而自導自演的一出在酒吧殺人的事件。


    真相大白,顧晨不知道怎麽迴事,自己和上次在酒吧門口遇見高小哲一樣,依然有些同情他。


    ……


    ……


    一周後,處理掉酒吧子彈擊殺案件的一天上午,顧晨接到了來自醫院的電話。


    打來電話的是醫院的一名icu主任。


    由於前段時間,破獲那起酒吧殺人案件後,顧晨答應過高小哲,隨時將妹妹住院情況告知給他。


    因此顧晨的刑偵三組,也去醫院icu病房走訪過,和主治醫生探討過高小哲妹妹病情。


    前幾次,高小哲的妹妹並沒有出現好轉的跡象,一直都是有他妹妹的朋友幫忙照顧。


    而這一次,醫院主任打來電話,告知高小哲妹妹蘇醒的消息。


    可以說,這是這些天來醫院出來的最好消息,而且病情有好轉的跡象,甚至能夠簡單的開口說話。


    了解完這些情況後,顧晨也是對醫院的關注表示感謝,而醫院也表示,願意減免一些治療費用。


    掛斷電話,顧晨舒上一口氣,將醫院情況轉告給三組其他成員:“高小哲的妹妹已無大礙,正在康複。”


    “真的假的?”盧薇薇喜出望外,也是興奮的笑著:“那這樣可太好了。”


    “是呀,隻要能蘇醒,那就是好事,至少或者比死了好。”袁莎莎在得知高小哲妹妹蘇醒的消息時,也表示出由衷的高興。


    但王警官卻是搖了搖頭,道出另類的看法:“也未必是好事,你們想想看,她倒是被救活了,可她哥哥高小哲,為了給她報仇,殺了那個叫豪哥的家夥,這可就嚴重多了。”


    “即便她慢慢康複,可哥哥高小哲犯的可是重罪,今後誰來照顧她?靠她那些狐朋狗友嗎?”


    “呃……”原本是一件好事,卻被王警官說的有些悲劇,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說到底就是交友不慎。”


    “像她這個年齡段的小姑娘,就應該多跟一些正能量的人在一起,而我看那些狐朋狗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跟著她們瞎混,遲早會出問題的。”


    顧晨也是微微點頭,說道:“但願她的那些朋友,在經曆過這件事情後,會有所改觀。”


    “我去醫院看望的時候,也跟高小哲妹妹的朋友聊過,她們表示很後悔,沒有照顧好她,所以我覺得她們應該是真悔悟了。”


    “而且她們也答應,會一直好好照顧她的,隻是可惜了,失去一個哥哥,才換來朋友之間的真誠悔悟和照顧,這根本就不是什麽等價交換。”


    “如果她這些狐朋狗友當時就應該清楚,不應該被陌生人左右,或許這類悲劇就不會發生。”


    王警官倒上一杯枸杞茶,端到顧晨身邊道:“像這個什麽豪哥的人,我早就說過,自作孽不可活。”


    “像他這麽霸道的人,平時囂張跋扈的,做事情從不講究後果,不出事才怪。”


    “要我說,這也是因果,因為有惡貫滿盈的因,才有自己被人爆頭的果,所以交朋友還是很重要,尤其需要結交一些正能量的朋友。”


    “那老王,你堂弟王邵飛的那些朋友靠譜嗎?”見王警官滔滔不絕,開始各種大道理,盧薇薇也是冷不防提了一句。


    王警官當即一拍腦袋,“哎呀”一聲道:“對哦,光顧著說別人,倒是把我堂弟王邵飛給忘了。”


    “那天要不是我們在場,這家夥肯定傻啦吧唧的被人認為是兇手,而且這蠢貨還當著那家夥小弟的麵,大聲的告訴他們,說我會用槍打爆他們大哥的腦袋。”


    說道這裏,辦公室內也是一陣哄笑。


    王警官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也是實話實說道:“看來這個王邵飛,是該好好教育一下,這才剛畢業參加工作,就這麽口無遮攔的,竟然還學會狐假虎威了,竟然打著我的旗號,在外頭各種裝嗶。”


    “下次再讓我遇見他,我非得教訓他不可。”


    “嘻嘻。”聽著王警官抱怨家裏難念的經,袁莎莎也是噗笑不已道:“看來王邵飛應該多接受一些社會的毒打,至少在這次案件中,他應該能吸取教訓了。”


    “吸取教訓?”盧薇薇聞言,當即搖頭:“屁咧,就這樣吸取教訓啊?要我說,就該讓他再請客吃飯,讓他知道什麽叫人心險惡,不然他還有錢去酒吧瀟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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