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不知道長發男子跟盲人女子的關係是如何,也不懂兩人之間的故事。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長發男子顯然是在幫盲人女子,即使自己混的不好,但他依然假裝富人,尤其是對待金錢方麵,總是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所謂在一個角色中扮演久了,或許就真把自己當成那個人。


    相對於這個富人角色來說,女子似乎在跟他交流過程中,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尤其是長發男子幫忙買花的行為,顧晨可以把這看做為儀式感。


    一來一迴,鮮花迴到了女子手中,但收獲了來自男子的饋贈。


    尤其是長發男子的脾氣,似乎非常隨後,有什麽方麵的困難需要,他都可以慷慨解囊,而且會全心全意去幫你。


    不過剛才長發男子的“表演”,被顧晨一五一十的看在眼裏,雖然男子“表演”的技巧很爛,但是女子非常相信,似乎還有模有樣,真以為男子是名富家子弟,畢業之後就進入家族企業,每天有豪車相送,住的是洋房別墅。


    這樣一來,女子似乎也更加接受了男子的饋贈。


    然而,女子視力的問題,似乎並不好解決。


    雖然顧晨聽到女子口口聲聲說康複的幾率很大,不過顧晨非常清楚,這隻是女子為了樂觀的生活下去,給自己的一個小目標和心裏安慰。


    即使看不見世間的美好,她也可以努力的生活,每天保持樂觀積極。


    “對了。”收到女子遞來的紅玫瑰後,顧晨也笑了笑說道:“這花送你了。”


    “啊?”買花的盲人女孩,此刻也是當場愣住。


    “別誤會。”顧晨趕緊解釋說:“我隻是對於那位姓鹿的老板表示好奇,他為什麽買花之後又要送還給你,我現在清楚了。”


    “哦哦。”女子這才恍然大悟,笑孜孜道:“你說的是他呀?他那人挺好的,每天都會來我這買花,而且每天買完之後又送還給我,這是我們之間的慣例,他也一直這樣堅持著。”


    顧晨看著劉武和王警官已經去跟長發男子後,便和盧薇薇兩人坐在盲人女子的兩側,悠哉的和她聊起天來。


    “你們兩個很熟啊?”盧薇薇假裝漫不經心道,就當是調侃了。


    盲人女子甜甜的笑了兩聲,這才說道:“算熟也不太熟吧,幾個月前我才開始在這裏擺攤買花,我們也是在那時候認識的。”


    “他當時跟我聊了很久,我問他是做什麽的,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是一家上市大公司老板的兒子,他說他每天連喝水都隻喝空運過來的斐.濟水。”


    “嗬嗬。”早已知道真相的盧薇薇,不由吐槽道:“這還真是個有錢人,夠奢侈啊。”


    “對啊。”盲人女子一聽,頓時也激動起來。


    可能是長久沒有人和她說話的緣故,因此盲女子才格外熱情。


    她很漂亮,穿著一套白色套裝,嘴角永遠是微微揚起。


    “對了。”盲人女子忽然又想起什麽,趕緊又問:“你們知道鹿先生今天是坐啥車過來的嗎?還有,他帥不帥?”


    “他……”顧晨剛想開口,但他還是看了下盧薇薇,兩人相互默默點頭,隨後顧晨才道:“他今天坐的是勞斯萊斯,有專職司機接送,而且……鹿先生很帥,是個英俊青年。”


    “對啊。”盧薇薇也趕緊接過顧晨的話來說:“他看上去,有點像那個會唱、跳、rap和籃球的明星。”


    “真的呀?那明星長啥樣啊?”盲人女子忽然來了興趣,可很快,她的笑容就消失了,整個人悶悶不樂道:“不過我也看不見,也不知道你們所說的那個會唱、跳、rap和籃球的明星長啥樣,肯定很帥對吧?”


    “那……你還是別知道比較好。”盧薇薇也趕緊打住了話題。


    顧晨又問:“對了,那位鹿先生每天都會來你這買花,那他除了跟你買花之外,還有沒有跟你聊些其他的?”


    “其他?”盲人女子想了想,又道:“他問我,眼睛能治好嗎?我說能,但是手術費太高,我隻能靠賣花維持生活,後來他就沒說什麽,依舊每天來買花,照顧我生意。”


    盲人女子說道這裏時,也是露出一絲幸福的笑容,道:“鹿先生這麽好的人,年輕有為,每天都要處理幾千萬上億的項目,卻每天都要來照顧我生意,我真的很感謝他。”


    “就今天,他還跟我說,我動手術的錢,他給我,鹿先生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呢。”


    盧薇薇瞬間黑臉道:“你就這麽相信他?”


    “嗯嗯。”盲人女子幾乎是毫不猶豫,道:“其他人都不會對我一個盲人說太多話,隻有鹿先生,他每天日理萬機的,卻總是能夠抽出一定的時間來和我聊天。”


    “而且他這個人很真誠,對我都是掏心掏肺,雖然是有點錢吧,生活奢侈了一些,不過他能對我一個盲人如此尊重,想必也是個好人。”


    盲人女子的話匣就像一道水庫的大壩,一旦開閘,那就是連綿不絕。


    顧晨和盧薇薇在她身邊打聽長發男子的情況,結果盲人女子連續誇了長發男子二十分鍾。


    最後盧薇薇找借口,才帶著顧晨趕緊離開。


    兩人迴到剛才的公交站台裏,默默的迴頭看了眼依舊在買花的盲人女子,心裏不是個滋味。


    盲人女子就想治好眼睛。


    這是她唯一的要求,隻要能達到此目的,她已經不在乎何時能攢夠錢。


    靠勞動積累,她也不在乎別人看她的態度如何。


    用盲人女子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生活一定要五顏六色,但不能亂七八糟。


    “顧師弟,你在想什麽?”盧薇薇扭頭看這他。


    “和你一樣。”顧晨知道盧薇薇也知道:“這個長發男子對她那麽好,可以說,為了這個盲人女孩,他也真的是拚了。”


    “那你覺得他就是那名叫‘無為’的黑客大神嗎?”盧薇薇又問。


    顧晨點點頭:“差不多是吧,十有**。”


    話音剛落,顧晨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是王警官打來的。


    “顧晨,人我們已經抓到了,你和盧薇薇開車,咱們現在迴局裏。”


    “明白。”


    ……


    ……


    芙蓉分局,二號審訊室。


    那名長發男子鹿先生,已經被戴上手銬,安排坐在有護欄的小隔間內。


    王警官、盧薇薇、顧晨和劉武,依次走進了審訊室。


    大家把喝水的家夥往桌上一擺,顧晨打開筆錄本,當即問他:“你就是那名鹿先生?”


    長發男子也是一呆,不可思議的看著顧晨,忙道:“你……你們跟那名女孩說了些什麽?”


    “我說你坐的是勞斯萊斯,長相英俊瀟灑,是個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說道這,顧晨頓了頓又道:“怎麽?這麽誇你還不行嗎?”


    “行……行。”長發男子有些結巴,仿佛是如釋重負,整個人緊繃的神經,頓時又鬆弛下來:“我還以為,你們會跟那名女孩揭穿我呢。”


    “你做好事為什麽要揭穿你?”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但是你把自己包裝成一個上市公司老總的兒子,未免有些太不接地氣了吧?”


    “就算要吹牛,也要找個實際點的吹吧,就你這形象,還有這……”盧薇薇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下去。


    畢竟,麵前這位自譽為富二代的青年才俊,和真正的形象,簡直是判若兩人。


    盧薇薇就算腦補到極限,也很難將麵前這位蓬頭垢麵的長發男子,與她想象中的鹿先生聯係在一起。


    長發男子似乎也是看出盧薇薇的小心思,頓時笑了笑說道:“看來你們警方對我做的調查工作很足嘛,就連那名賣花的盲人女孩,你們都已經打聽清楚了?”


    “她叫何芳,今年28歲,是在去年的一次事故中失明的,家裏開花店,但是店裏客流量小,所以何芳才主動每天來到路口花園來賣花。”


    “因為路口花園人流量大,這裏是上班下班的主要必經路,所以也能賣不少,但是,在所有人當中,你才是那個在她那裏買花最多的人,她也最信任你,我想知道為什麽?”


    顧晨也是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跟長發男子一一說明。


    他知道兩人的關係不一般,所以想盡可能從兩人之間的談話中找到線索。


    長發男子苦笑兩聲,道:“我喜歡她很久了,但她一直不知道,直到一次意外,她雙麵失明,我才有機會以鹿先生這個身份接近她。”


    “我知道她承受著很大的痛苦,但是我想鼓勵她,我想讓她重新振作起來。”


    “可你為什麽要偽裝成富二代?”王警官又問。


    長發男子沉默了幾秒,道:“因為隻有這個身份,才能讓她安心的接受我的幫助,否認她這麽自尊心很強的人,根本不會接受的。”


    “所以你跟她早就認識?”劉武也對麵前這個“鹿先生”有些興趣。


    長發男子點點頭:“之前我們是一個學校的,她就在我隔壁班,平時都是一群男生圍著,像我這麽長相普通的男生,根本很難有機會接近她。”


    “再說她學的是舞蹈,眼光非常的挑剔,所以我跟她之間隻有看起來熟悉,但根本就沒說過一句話的那種。”


    “這麽多年了,她身邊的男友換了一個又一個,直到她雙目失明後,她的那些所謂前男友,竟然沒有一個人來看她,她甚至想過自殺。”


    “而且她家人為了保住她這條命,已經花光了所有積蓄,為了她能夠重迴信心,我也是不得已而為止。”


    顧晨在筆錄本上認真的記錄,隨後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你真的姓鹿?”


    男子笑著搖了搖腦袋:“我不姓鹿,我叫高遠,跟她撒謊說自己是鹿先生,其實是不想讓她知道是我。”


    “高遠!”顧晨一筆一劃的寫下高遠的名字,順便問道:“你多大?身份證號碼給我報一下。”


    “我29,身份證號碼是……”


    高遠將顧晨所要的所有信息都一一吐露。


    “你是‘無為’?”顧晨隨後又問了他一句,並抬頭看著他。


    也是知道警方早有調查,作為電腦高手的高遠,還是有些平淡道:“看來你們已經知道了。”


    “當然。”盧薇薇身體先前,雙手合攏放在桌上,問他:“那個技術群裏,有個叫馬小六的人,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高遠直接搖頭,道:“我隻管給人提供技術指導,然後收取一定的諮詢費,至於對方想幹啥,我從不過問,我隻服務員技術。”


    “可你這種級別的人,每次諮詢費用才300,為什麽?”劉武也是對高遠的操作有些難以理解。


    這要在一般的大公司,工資可不少。


    高遠搖了搖頭,道:“我曾經受人蠱惑,加入過一個黑客組織,給自己公司造成過嚴重影響,但是我的身份也被對方攻陷曝光,因此還坐過幾年牢,被行業掛上了黑名單。”


    “所以,這就是你不上班的理由?”盧薇薇感覺很好奇。


    不過迴頭想想,行業黑名單可是實名製,就像飛機機長因為瀆職,在飛機飛行時,不顧乘客安全,給自己女友進駕駛艙拍照裝逼一樣,被永久禁飛那是一個道理。


    畢竟黑名單有時間限製,估計限製的高遠,還在限製時間範圍內。


    見高遠點頭承認,顧晨又道:“所以你就以‘無為’的網名,在一些技術群裏做指導,收取一定的諮詢費?”


    “是的。”高遠毫不否認,道:“我之所以一次諮詢幫助隻收取300元,主要還是因為群裏的技術問題普遍低,很好解決,收費太高,可能就沒人幫忙介紹了,我也是薄利多銷,盡量快速湊齊那幾十萬,好給何芳治好眼睛。”


    高遠交代的很誠懇,並沒有抵觸情緒。


    想要快速圈錢,他完全可以隱瞞身份,去一家較小的科技公司,但是高遠履行自己在黑名單時效內,不去任何行業公司上班的承諾。


    倒是整個人開始頹廢起來,連形象都開始變得有些邋遢。


    一個29歲的人,卻像個35歲左右的大叔。


    顧晨隨後將劉武準備的一些問題,也加入到審訊範圍內,最終整理好一篇完整的審訊筆錄,並交到高遠麵前道:“如果沒有問題,就在這裏簽個字吧。”


    “那我?”高遠有些迷茫。


    “你涉嫌幫助指導他人犯罪,這方麵也是脫不了幹係的。”王警官也是一針見血,隨後又道:“但是我們可以給你整理一份完整的資料交上去,至於上麵如何,那就要看你交代如何了。”


    “畢竟像馬小六這類的犯罪團夥,在技術群裏應該不少,你最好是幫助警方,將這些交易情況全部一一交代,或許能算你戴罪立功。”


    “我明白了。”高遠默默低下頭,隨後,他看了顧晨一眼後,懇求道:“但是,能不能請你們幫我一個忙?”


    “那要看你這忙是什麽。”顧晨也是很官方的迴複了一句。


    畢竟隻要是嫌犯合情合理的要求,警方還是會盡力滿足的,可要是非法不合理要求,那就是你再哀求,警方也絕不可能答應的。


    “我想讓你們幫的忙是……”


    高遠將自己的情況,一一告知給麵前的四人。


    ……


    ……


    翌日,清晨。


    上午7點40分。


    顧晨開著自己的私家車,帶著盧薇薇一起來到路口花園附近。


    賣花的盲人女子何芳,此時依舊坐在那,安靜的等待客人光臨。


    可能是習慣高遠過來買花的時間,因此在沒人光顧的時候,何芳表現的特別安靜,低著頭,一言不發。


    車上的顧晨和盧薇薇麵麵相覷,隨後兩人下車,朝著何芳走過去。


    也是聽見車門關閉的聲音,盲人女子何芳,似乎以為是高遠過來了,腦袋忽然就抬了起來。


    “是鹿……”何芳剛想開口,可很快便聽出了腳步聲,笑臉當即又愣住了,隨後整個人的身軀也慢慢駝下。


    “給我一束紅玫瑰。”顧晨說。


    盧薇薇也道:“我要藍玫瑰。


    “是……你們?”何芳豎了豎耳朵,腦袋忽然抬起道:“你們不是昨天來買過花的那兩位客人嗎?”


    何芳忽然指向了顧晨,道:“你要的是紅玫瑰。”


    隨後她又扭頭,指向盧薇薇:“而你要的也是紅玫瑰,還有兩個男人要了藍玫瑰,你們是一起的。”


    “你記得好清楚啊?”顧晨也是不由感慨。


    何芳笑著搖頭道:“一個上午也就來那麽幾個客人,怎麽會不記得呢,我這就給你們拿哈。”


    說完何芳就給顧晨和盧薇薇找了臉盆玫瑰,分別遞給兩人。


    “您的紅玫瑰,您的藍玫瑰。”


    “謝謝!”顧晨抱住花,隨後將兩張毛爺爺遞給她。


    見何芳收好錢之後,顧晨和盧薇薇麵麵相覷,又將兩花籃鮮花送還給何芳。


    “送給你。”顧晨說。


    何芳當時就笑了:“你們這是幹什麽呀?怎麽都學起了鹿先生?”


    想到這裏,何芳也是咦道:“對了,今天鹿先生怎麽還沒過來呢?平時他都是很準時的,會不會是因為昨晚加班,商談幾千萬的項目有些過度勞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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