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很多女粉見到自己的愛豆一樣,林歡看見顧晨,心裏還是有些小緊張。


    昨天下午梧桐分局的記者通報會,許多女記者瘋狂的舉動,已經讓她確信,眼前站著的不僅僅是名人民警察,還是個大英雄。


    一個從江南市過來交流學習的警員,竟然能幫江北市警方解決一個大麻煩。


    不僅如此,還讓整個江北的各大媒體,都被輿論耍得團團轉。


    可讓人驚訝的是,江北的各大媒體,似乎都沒有怪罪警方的意思,反而為顧晨的機智感到慶幸。


    將計就計這一條,竟然能讓殺人兇手露出破綻,最終被警方緝拿歸案。


    林歡感覺這就跟拍電視劇一樣,感覺跟兇手各種鬥智鬥勇,不過警方還是笑到了最後。


    “既然大家都坐同一趟車,那待會就一起走吧。”


    顧晨也是隨口一說,林歡更加激動了,當即點點頭:“好啊好啊,那就一起吧。”


    半個鍾頭過去了……


    去往江南市的列車即將進站,許多乘客都開始直覺排隊,等待閘機口放行。


    丁亮和黃尊龍依舊充當苦力角色,幫盧薇薇看管零食,而盧薇薇則和顧晨相談甚歡,仿佛這次的江北之行收獲頗豐。


    尤其是零食方麵,盧薇薇表示很滿意。


    隨著車站廣播提示音響起,許多乘客都開始拿起車票,通過閘機通道,來到站台等待上車。


    顧晨和大家所坐車廂為6號車廂,由於盧薇薇兩箱零食的緣故,丁亮和黃尊龍直接放在了通道口的另一側。


    而大家則表示可以輪流看護,黃尊龍是第一個,丁亮是第二個,韓雲飛是第三個。


    兩小時後,顧晨是第四個。


    想著還有幾小時的車程,顧晨直接坐在紙箱上,塞上耳塞,悠閑的聽起音樂。


    這時候,盧薇薇拍了拍顧晨的肩膀,給他遞上一瓶水:“顧師弟,喝點水吧。”


    “盧師姐,你來這裏做什麽?”顧晨接過水,擰開瓶蓋,悠閑的喝進嘴裏。


    “跟老王他們聊天忒沒勁了,過來跟你說說話。”


    “可我好像也不怎麽會說話啊。”


    “那也比這幾個人吹牛的好多了,就老王,剛才偷偷拍了一張我的照片,他竟然敢不給我看,氣死我了。”


    盧薇薇說到這裏,也是滿滿的不服:“鬼知道他把我拍成啥樣了,沒準迴去他就做成表情包,然後在群裏各種亂發。”


    顧晨看著盧薇薇,他沒說話,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可能也是看出了尷尬,盧薇薇趕緊又道:“不過沒關係,我已經剝奪了老王吃我零食的權利,他要肯交出來,到時候三組全體吃零食,唯獨沒他老王的份。”


    “夠狠!”顧晨不由豎起大拇指。


    盧薇薇這是在用零食孤立老王同誌啊!


    “對了顧師弟。”說了半天,盧薇薇這才想起來,忙問他:“剛才你跟廁所門口那個女生,你們認識嗎?”


    “廁所門口?”顧晨有點沒反應過來。


    “就那個,戴眼鏡,小短發,打扮的很時尚的那個啊。”盧薇薇可是在候車大廳裏看得清清楚楚。


    顧晨想了兩秒,這才哦道:“你說的是她呀?不認識,不過昨天我們在梧桐分局召開記者通報會的時候,她也在場。”


    “她是記者?”盧薇薇很好奇。


    “沒錯,她是江北一家媒體的記者,正好今天休假,去江南市,給她大學室友當伴娘,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大家都坐同一趟車啊,她就在5車廂。”


    顧晨順著通道口,朝著5車廂看上兩眼。


    盧薇薇也伸長脖子,發現那名女記者正坐在車廂最後排的一處座位時,她這才放心道:“原來是這樣啊,我看你們在廁所門口聊的很開心,我還以為你們認識呢。”


    “現在算認識了吧,她說她叫林歡。”顧晨也是隨口一說。


    結果盧薇薇不高興了:“你連她名字都記住了呀?”


    顧晨:???


    “她自己說的啊。”


    “好了好了,我就是隨便問問,我才不介意呢。”盧薇薇口是心非的一陣念叨,然後拿起顧晨另一個耳塞,也正坐在紙箱上聽起音樂。


    又過去十分鍾……


    列車經過一個站點,上下車的乘客並不是很多,倒是一名穿著工裝的維修員,背著行李箱,在一名列車員的念叨下,登上了列車。


    “5車廂對嗎?”維修員說。


    “沒錯,之前檢修人員大意了,沒有注意到供電係統的問題,現在需要立刻修複一下,5號車廂現在的顯示屏幕,和部分燈光都出現了問題。”


    列車員跟在維修員身邊不停的講解。


    剛才顧晨就聽見列車員在通過5號車廂的時候,發現5號車廂出現電路故障,並匯報了上去。


    這次停車,估計是從站內調來一名維修員,對線路故障進行應急排除檢修。


    “我去檢查一下吧。”維修員從工具箱內,掏出了檢測儀器,開始對線路故障進行現場排查。


    沒過多久,5號車廂的燈光和顯示屏,幾乎在同一時間中斷。


    “怎麽樣?”列車員問他。


    檢修員笑了笑:“小問題,再給我十分鍾就搞定了。”


    “那好,你到下個站下車,然後坐對麵的車迴去。”


    “好。”


    兩人相互調侃了幾句,列車員便離開了。


    顧晨將耳機全部交給盧薇薇後,自己便靠在6車廂和5車廂中間的通道內,看著檢修員的一波操作。


    許多輕巧的儀器,顧晨也是一次發現,頓時也非常感興趣,便問了檢修員一句:“難道還要上車檢修?”


    “一般是不用的。”中年檢修員扭頭看了眼顧晨,隨後又道:“一般是停運的時候檢修,可能是昨天的檢修員沒注意,再說了,臨時故障也不是你檢修一下就能預防的,該壞它還是得壞。”


    “十分鍾搞的定嗎?”顧晨剛才聽到檢修員與列車員的對話,不由問了他一句。


    檢修員笑嘻嘻道:“這不是打發她離開嗎,跟在我身邊反而礙事,檢測出來的問題是不大,不過修複需要一點時間,估計也就二十分鍾吧,反正在下個站點之前,我能搞定就行。”


    “那就有勞了。”顧晨也是笑笑,站在一邊不再打擾他。


    也就在此事,整個車廂忽然一黑,列車進入到隧道中。


    檢修員也是大唿臥槽,隨後便停止了工作。


    由於5號車廂的燈光和顯示屏都已關閉,此時此刻,與其他兩截車廂相比,5號車廂忽然陷入到一片黑暗中。


    列車快速穿過隧道,車速很快,與隧道之間的空氣壓縮,讓許多人感覺耳朵嗡嗡作響,有些疼痛。


    顧晨也一樣,他趕緊用雙手塞住雙耳,並簡單的揉搓了幾下,做了一些吞咽動作。


    也就在此時,顧晨隱約看見一道微弱的亮光,短短8秒之後,列車已經出了隧道。


    檢修員笑了笑:“這地方就是山多,隧道多,時不時給你來個睜眼瞎,尤其是經過這邊的隧道,耳朵總是不太舒服,疼得厲害,也不知道怎麽迴事。”


    “那是肯定的。”顧晨也是笑了笑,說道:“這種情況,其實主要是由於列車在通過隧道時,車速越快,而隧道內空氣壓縮,壓力越低造成的。”


    “哦?”檢修員有些吃驚的看了眼顧晨,問他:“小夥子懂得挺多啊!那耳朵疼是怎麽迴事?”


    “耳朵疼?”顧晨又是笑孜孜道:“其實正常情況下,耳鼓膜內外壓力是平衡的,但是當外界壓力過低時,就會形成壓力差,耳朵就會有嗡嗡響的情況。”


    “這樣啊。”檢修員點點頭,有些鬱悶了:“那這種疼痛就沒辦法預防嗎?經常穿隧道,還真是受罪呢。”


    顧晨想了想,隨口又道:“建議你在進入隧道後,可以做吞咽動作什麽的,不能說絕對有效,但也能緩解一些你的疼痛。”


    檢修員拍拍顧晨的肩膀:“謝謝你小夥子,你小子懂得倒挺多啊。”


    就在檢修員話音剛落時,5車廂最後排的一位白發大媽,忽然驚叫起來,與周圍的乘客開始議論紛紛。


    聲音很大,很快把整節車廂乘客的目光頭吸引了過去。


    顧晨也好奇,因為那名白發大媽,正是自己在候車廳讓坐的那位。


    而且顧晨還記得,老大媽一人坐高鐵去江南市,是為了照顧生病的女兒和外孫。


    便好奇的走過去。


    此時此刻,老大媽一臉焦急的大喊大叫:“我的胸針怎麽不見了,剛才還在這裏的,怎麽就不見了呢。”


    坐她附近的是林歡,她此刻正在打電話,在與對方“嗯嗯”幾聲後,這才掛斷電話,趕緊問身邊的老大媽:“大媽?什麽情況啊?”


    “我胸針不見了,要命了要命了,我才剛剛拿出來戴一下,忽然就沒了。”


    “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帶鑽石的胸針?”一名坐在前排的男子,趕緊問她。


    “可不就是嘛。”老大媽也是急壞了,趕緊又道:“那可是真鑽石啊,不是亞力克和玻璃做的,完蛋了完蛋了,怎麽突然就沒了呢,剛才我明明戴在胸口的。”


    “看看地上有沒有?”林歡趕緊提醒她。


    老大媽也顧不得太多,趕緊躬下身,對地麵開始展開搜查。


    不少前排的乘客,也都低頭向下,一起幫老大媽尋找那枚丟失的胸針。


    “沒有啊,怎麽就沒了呢?”老大媽急得都快哭了,她幹脆也不要麵子,直接雙膝跪在地上,然後將頭貼在地麵,開始對周圍再次檢查。


    一把老骨頭,倒是讓周圍的乘客有些心疼。


    一種一名坐在附近的短發小夥趕緊道:“大家也都別坐著,一起幫老大媽找找吧。”


    “行。”


    “找把。”


    被一說,許多前排的乘客也都行動起來,主動起身幫老太太尋找。


    可一翻操作之後,卻是毫無收獲。


    老大媽頓時眼淚都掉下來了,抹了抹眼角,眼睛忽然就紅了:“這可怎麽辦啊,這可是我老伴生前送我的胸針,都這麽多年了,我都一直隨身攜帶,這怎麽就忽然沒了呢?”


    林歡趕緊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抬頭卻發現顧晨也在,便叫了顧晨一句:“顧晨,原來你也在這啊?”


    “什麽情況?”顧晨話音剛落,盧薇薇卻不知何時,也出現在顧晨的身邊。


    “是這樣的,老太太說她的胸針不見了。”林歡說。


    “一枚胸針,有必要這麽傷心嗎?”盧薇薇不太了解情況,也是弱弱的問道。


    這時候,那名短發小夥解釋說:“主要是吧,那胸針的裝飾上麵,有顆大鑽石,妝點周圍的花飾,感覺應該值點錢吧。”


    小夥話音剛落,老大媽立馬就道:“錢不錢倒無所謂,關鍵這枚胸針,是我老伴生前送我的禮物,老伴不在了,我就一直把這胸針戴身邊,可剛才不知道怎麽了,進入隧道前還好好的,可列車一出隧道,我的胸針就不見了。”


    “啊?”


    “這麽神奇嗎?”


    “進個隧道就沒了?”


    許多人都感覺不可思議。


    剛才維修員在檢修,斷掉了所有燈光和屏幕,因此讓5號車廂在進入隧道之後,忽然陷入到短暫的黑暗。


    可也就是幾十秒鍾的時間,難道胸針會不翼而飛?


    許多人都愣住了……


    “您確定列車進入隧道前,您是戴在身上嗎?”見老大媽有些難過,顧晨怕老大媽記不太清楚,便有繼續追問了一句。


    老大媽點點頭:“小夥子,大媽雖然年紀大,可不糊塗,剛才進入隧道前,我還看了看自己的胸針,可剛才不知道怎麽迴事,好像胸口別人碰了一下,出隧道之後,我那個胸針就不見了。”


    “被人碰了一下?”盧薇薇忽然黛眉微蹙,忙道:“不會是被人偷走了吧?”


    這一說不要緊,立刻就引起了車廂內的一陣躁動,不少乘客都開始緊張起來。


    “什麽?是被偷走的?”


    “真的是碰一下就沒了?”


    “咱……咱車廂裏有賊?”


    不少人聽見這話後,趕緊捂住自己的包包和手機,生怕待會也被人碰一下,忽然就沒了。


    感覺這就跟變戲法似的。


    顧晨看了看老大媽座位的周圍,除了剛才打電話的林歡,還有一名抱著玩具熊的小男孩,以及一名短發男子。


    幾人的座位都離老太太較近,可是為什麽老太太的胸針會被人偷走,難道他們知道老太太這枚胸針的價值?


    由於先前的情況,顧晨也不是很了解,他便又問了一句:“老太太,先前都有誰知道,您這枚胸針上的鑽石是真的?如果沒有價值,或者別人不知道,那偷您胸針的情況也不存在啊。”


    “是她自己說的。”坐老大媽前排的一名光頭中年男子,主動插嘴說道:“剛才在車上,這位大姐不停的在跟我們講她這枚胸針的價值,我們大姐才知道,原來這胸針上的裝飾品,不是亞克力也不是玻璃,而是真正的鑽石。”


    “大姐跟我們講她和他老公的故事,說他們是在列車上認識的,然後又講了很多她跟她丈夫的故事,所以我們大家都在聽。”


    “是啊。”又一名男子也道:“剛才我們坐在前排,也都聽見了。”


    顧晨點點頭,道:“那就是說,大媽,這枚胸針的價值,是您自己跟大夥公布的啊?”


    白發老大媽委屈的點點頭。


    盧薇薇黑臉道:“大媽,您這是露財啊,一個人出遠門,您怎麽逢人就說這枚胸針的價值啊?至少您也不該把那枚胸針上鑽石的事情說出來啊。”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老大媽也是急壞了,雙手揉了揉眼睛,委屈巴巴的說道:“我這不是觸景生情嘛,忍不住就給說出來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忽然會這樣呢?”


    “這可是我老伴生前留給我的遺物呢,我還想把它送給我女兒,可……可怎麽會這樣呢?這可怎麽辦啊,嗚嗚……”


    老大媽說道最後,情緒一下子崩潰了,也不在乎年齡擺在那,直接就像個小孩,嗚嗚大哭起來。


    看著老大媽哭得傷心,抱著玩具熊的小男孩,趕緊把自己的玩具熊塞給老大媽,並主動過去安慰她別哭。


    許多人都對小朋友豎起了大拇指,可丟失的胸針,總得找迴來不是?


    “要不搜身吧?”一名光頭中年男子說。


    而他身邊的一名女子當即反駁道:“搜身?你又不是警察,這是侵犯人權的。”


    “那這枚胸針總不可能不翼而飛吧?它又沒翅膀,肯定還在車廂內。”又一名中年大姐插嘴道。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頓時炒成一鍋粥。


    仿佛每個人都有理,都希望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來解決問題。


    可笑的是,原本是一樁為找迴老大媽胸針的好事,卻硬生生讓搜不搜身的兩撥人,炒成快動手的架勢。


    顧晨看不下去了,趕緊對著大家怒吼一聲:“都安靜,不要吵了,那位先生,請鬆開這位先生的衣領,那位大姐,你也坐迴去,請大家都坐迴原位,不要擁堵在這裏。”


    光頭中年男子有些不服氣,撅著嘴問道:“你誰啊?憑什麽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警察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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