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東良將樹枝收迴來,這才抬眼看寧震,笑著行禮:“爹,您怎麽過來了?”


    “過來瞧瞧。”寧震繃著臉說道,原東良拿著樹枝拱拳:“那爹覺得我剛才的刀法怎麽樣?”


    “刀法還行,就是你練得不行。”寧震抬手比劃了一下:“這個招式,容易有破綻,你看好了。”說著,寧震也從地上撿兩個樹枝,隨手比劃了兩下:“轉身要迅速,要不然,就容易被人從腰部攔截下來。”


    原東良受教的點頭,寧念之偷偷的做了個鬼臉,躡手躡腳的離開,打算去找寧寶珠。


    等寧念之的身影一消失,寧震的臉色就沉下來了:“東良,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妹妹才多大,你就敢……”


    原東良忙擺手:“爹你誤會了,剛才是不小心,妹妹還小,我不會嚇著她的,爹,您就答應了兒子吧,兒子以後肯定會對妹妹好的,這世上,除了爹娘,就數我對妹妹最好了,將來妹妹嫁給我,定不會受苦受累的,我也絕不會讓她傷心的。”


    寧震瞪他:“不管怎麽說,你妹妹年紀還小,你以後少在她麵前唧唧歪歪的,你喜歡她是你自己的事情,她不喜歡你,那就沒戲,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咱倆先比劃比劃。”


    原東良立馬苦了臉,次數多了,這所謂的比劃,其實就是挨打,他早有經驗了好嗎!


    眼瞧著天色暗下來,寧念之領著一群弟弟妹妹迴來,晚膳還是寺院準備的素齋,雖然比不上中午的桃花宴,但也是色香味俱全的,尤其是那素雞,做的跟真的一樣。


    上午爬山,下午放紙鳶,這一天過下來挺累的,吃了飯,跟著老太太念了一會兒的佛經,躺在床上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睡的死沉死沉了。


    第二天一早,硬是被馬欣榮拽著去聽早課,一群和尚念經,嗡嗡嗡的,特別容易讓人犯困。若是換個地兒,寧念之說不定就直接睡過去了,但這會是在佛堂裏,寧念之隻能強撐著,眼皮子一耷拉下來,立馬就擰自己一把,居然將整個早課都撐下來了。


    早課結束吃早膳,吃了早膳,兩個老太太又要去放生池放生,這放生可不光是將活物扔到水池裏就行了,還要念經。這一折騰,就又是半天功夫。寧念之沒多大耐心,就領著寧寶珠去看百字碑。


    等吃過了午飯,才浩浩蕩蕩的準備下山。下山可比上山輕鬆多了,半個時辰不到,幾個人就都站在山腳下了。


    上馬車的上馬車,上馬的上馬,就是從來都是精力十足的寧寶珠,都有些無精打采的:“上一次山,實在是太累了,不過,也很好玩兒,等咱們下次得空了,就再來一次好不好?”


    寧念之笑眯眯的點頭:“好啊,說不定等咱們去了太學,太學也會組織學生們上山呢,我表哥之前就說,他們先生帶著他們出來踏青,然後迴去得寫詩和文章呢,迴頭你也寫首詩我瞧瞧。”


    “大姐就等著吧,我肯定能寫出來一首流傳千古的好詩來的。”寧寶珠抬著下巴挺驕傲,逗的寧念之忍不住哈哈笑,前麵兩個老太太聽著笑聲,也忍不住跟著露出笑意來。


    “說起來,還是老妹妹你有福氣,兒孫滿堂,又孝順,你萬事不用操心,每天自自在在的,再沒有比你更輕鬆的人了。”原老太太略有些羨慕的說道,哪兒像她啊,中年喪子,家裏老不死的又不耽誤納妾生孩子,半輩子都是鬧鬧騰騰的過來了。剩下的半輩子,則是絕望著過來的。


    幸好,幸好,寧家夫妻是好人,救了她孫子一命,也免了她身後淒涼。


    “哎,兒女都是債啊。”寧老太太心裏得意,臉上卻要掛上點兒愁色:“就說我那閨女,沒出門的時候吧,天天惦記著以後該找個什麽樣的人家,這出了門呢,又擔心她怎麽還不生孩子,等懷了孕吧,又擔心若是女孩子被他們家裏嫌棄了怎麽辦,這天天擔心,哪天都不是個頭兒。”


    原老太太笑著拍拍她的手:“你就放心吧,有鎮國公在,你那閨女肯定不會吃虧的。說起來,你這兩個孫女兒,可真是我見過的長得最漂亮的小姑娘了。”


    寧老太太忍不住笑,想到寧念之的那個姻緣簽,又壓低了聲音:“老姐姐,不瞞你說,我這大孫女兒啊,從小就機靈活潑,聰慧懂事兒,最是討我們家老頭子喜歡了。”


    原老太太眨眨眼:“這麽好的姑娘,將來也不知道會便宜了誰家的小子。”


    “可不能便宜了誰家的小子,我這大孫女兒,不是凡人,我就等著她光耀門楣呢。”寧老太太笑著說道:“我家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姑娘,那可是有大福氣的。”


    原老太太隻笑著點頭,心裏也有些發愁。她眼睛不好,不代表心裏不清楚。她大孫子在西疆的時候就整天妹妹長妹妹短的,一聽說能迴京,若不是顧忌她這老太婆的身體,怕是要日夜兼程的趕過來了。


    到了京城,進了寧家,連一杯茶都沒喝呢,就要先去太學接了寧家姑娘迴來。十次去寧家,有九次非得見了寧家大姑娘才行,若說是兄妹之情,也沒見著那臭小子天天將寧家的小少爺帶在身邊啊。


    原本她還想著,若是臭小子真能娶了這寧家的大姑娘,也是好事兒一樁。一來寧家確實是養大了自家臭小子,本就親近寧家,她這個老太婆,年紀也大了,早晚有走的一天的,臭小子沒爹沒娘,外祖那邊也沒本事,若是能找個靠山,她走的也安心一些。


    二來,她這些天瞧著,那寧家的小姑娘也是個開朗大氣的。這輩子,她最厭煩的就是黏著相公離不開的女人了,當年若非是那不懂事兒的兒媳非得跟著去,又怎麽會連累了康明,孤身一人逃走和帶著大肚子的媳婦兒一起逃走,哪個更容易一些?


    若是她能老老實實的留在府裏,何至於她的大孫子居然丟了十多年!稍微出一點兒差池,怕是這孩子早已經被野狼吃掉了,又怎麽會被狼群養大?


    想到那兒媳,老太太就恨的牙癢癢。都怪她,當年看康明身子不好,就非得給他找個讀書人家的姑娘,非得要溫柔如水,非得要□□添香。這才害了兒孫一輩子,輪到孫子的時候,她定不會要東良再去娶什麽書香門第人家的姑娘了。


    寧家也是軍功起家,寧家小姑娘又跟著爹娘在白水城住了那麽多年,性子開朗大氣,身子也養的好,也定是個堅強剛硬的。若是哪天,東良要上戰場,至少,這寧家的姑娘不會拖後腿。


    可現在看來,寧家老太太估計是不會答應了。


    原老太太歎口氣,算了,有緣無分。迴頭得勸勸孫子,這京城裏,適齡的姑娘也不少,說不定會有更好的。


    兩個老太太各懷心思,再加上馬車搖搖晃晃的,也有些犯困,索性就都閉上眼睛休息了。


    馬車剛到家,陳嬤嬤就迎了過來:“三公主帶著個小孩子來找兩位姑娘,奴婢聽著,那小孩兒應該就是八公主了,說是知道咱們家姑娘考上了太學,特意來送禮物慶賀的。”


    馬欣榮眉頭就忍不住跳了跳,那老和尚說的幾句話就又竄到心裏——得遇貴人,一飛衝天。


    能被稱為貴人的,定是要比他們鎮國公府身份地位更高的。這皇家的人,可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了。之前,念之好像也說過,和寶珠一起逛街的時候,遇見過太子和八公主。


    “都是些什麽東西?”寧念之倒是不知道姻緣簽的事情,興衝衝的湊過來問道:“三公主我倒是沒見過,我隻見過八公主,大約是八公主纏著三公主非得來的。對了,三公主好像也是在太學念書?”


    陳嬤嬤將東西拿過來,寧念之翻看了一下,文房四寶,不算特別出格,但皇宮裏出來的東西,都是上上等的,比較珍貴。兩套一模一樣的,寧念之將其中一份兒拿出來:“讓人給寶珠送過去吧,就說是八公主送給她的賀禮。”


    陳嬤嬤看一眼馬欣榮,馬欣榮擺擺手,陳嬤嬤就親自拿了東西送過去。


    猶豫了一下,馬欣榮伸手拉了閨女到身邊坐下:“你喜歡八公主?”


    “還行吧,小孩兒挺有意思的。”寧念之笑眯眯的說道:“有點兒自來熟,不過,年紀有些小,就是做朋友,大概也說不到一起,再者,我馬上就要去太學念書了,八公主年紀不夠,去不了,日後應該是沒有太多的交集的。”


    馬欣榮沒說話,閨女太天真,八公主雖然年紀小,但出身在那兒放著,她什麽時候想去太學,還不是一句話的功夫嗎?就算不能當太學正式的學子,也能跟著去聽課什麽的啊。


    隻是,這個貴人,到底是不是八公主呢?萬一是自己想多了呢?


    “娘,有事兒?”寧念之見她皺眉,就戳了戳她眉心:“是不是管家有什麽煩心事兒?”


    “那倒不是,就是有些累。”馬欣榮拍她一下:“你先迴房去休息吧,累了兩天了,這幾天也就別出門了,後天我給你辦個賞花宴,請了你和寶珠的朋友們來玩兒,也慶祝一下你考上太學這事兒。”


    寧念之忙搖頭:“不是多大事兒,這樣一來,倒像是炫耀了,前幾天祖母不說辦個賞花宴,請原老太太也認識一下京城裏的人嗎?定有人帶了女兒一起來的,就單純辦個賞花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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