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念之當然不是聽到了西邊有什麽的動靜,自打重生迴來之後,老天爺就附贈了她超強的五感,剛才她是看見了!有士兵拽著一溜兒的人過去了,像是俘虜,又像是奴仆,她分不太清楚。但直覺上,那裏麵,應該有人能提供消息。


    馬大叔是當寧念之胡亂指的,但馬欣榮和馬嬤嬤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同時想起來寧念之那天晚上不睡覺,非得出來走走的事情了。


    於是,馬欣榮顛了顛懷裏的閨女:“反正咱們閑著也沒什麽事情做,不如去看看。”


    馬嬤嬤接過她懷裏的寧念之,點頭:“就說想轉轉,反正他們也沒說不允許咱們出去。”


    幾個人出去,果然沒人阻攔。就做出隨意走走看看的樣子來,看見一群羊也是稀罕,看見一群馬也是驚叫,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路過的騰特人都忍不住撇撇嘴,一副鄙視的樣子來。


    本來是指定西邊這個方向的,但寧念之半路換了方向,馬連山壓低聲音:“我說,老嫂子,咱們真聽姑娘的啊?”


    馬嬤嬤給她個白眼:“那是自然的,正好咱們也沒什麽頭緒,就當是出來逛逛,對了,我瞧著他們這兒的羊挺肥美的,你一會兒買一頭,咱們晚上吃烤羊肉?”


    馬連慶跟來湊熱鬧:“這個可以有,我順便問問人家有沒有青稞酒之類的。”一邊說,一邊轉頭問馬欣榮:“夫人要不要買點兒?女人家喝的,度數低點兒的?”


    卻見馬欣榮根本沒聽他說話,視線直勾勾的盯著另一邊。馬連慶也跟著轉移視線,然後忍不住搓搓手:“咱們姑娘還真是福星啊,隨便給咱們指個方向,就能找到線索啊,大哥你等著,我過去問問。”


    馬連山擺手:“咱們一起過去,你不可魯莽。”


    說完,揮揮手:“哎,這位軍爺。”抱著寧念之過去,點了點那些衣衫襤褸被人用繩子捆著雙手的一群人:“這些是什麽人?是不是打算賣掉的?哎呀,我就聽說,草原這邊有時候會賣奴隸,都是些很能幹的,若是賣的話,我能不能買幾個?”


    那人不耐煩的揮揮手:“去去去,這些可不是奴隸,這些是死刑犯,你們要買奴隸的話,去找巴圖魯,他負責這個事情的,那些奴隸可比這些人長的壯實。”


    “死刑犯?”馬連山一臉好奇:“若是死刑犯的話,會不會便宜點兒?”


    那人更不耐煩了:“不是和你說了嗎?這些不賣的,你去找巴圖魯吧。”說著就要繼續往前走,馬連慶趕緊往那人手裏塞了一塊兒銀子:“軍爺,我們這不是好奇嗎?這樣和你說吧,我們買奴隸呢,不需要身體多強壯,反正……咳,人多的是,這一批沒了就換下一批,那些強壯的,又貴又不好看管,你看看我們哥幾個,在你們這些軍爺麵前,是不是弱的跟小羊羔一樣?”


    這話好聽,那人臉上的不耐煩稍微收斂了一些:“既然是買奴隸,自然是越強壯越好,這樣幹活兒才精神是不是?”


    “軍爺您說的當然是,隻是,我們這做完生意,是要迴去的,這奴隸太強壯了,半路上要是出點兒什麽意外,我們死了也是白死啊您說是不是?”馬連慶眨眨眼,壓低了聲音:“買點兒虛弱的,路上就不用特意看管了,不管能不能幹,先能將人帶迴去才行。”


    那人點點頭:“也是這個道理,那你們去找巴圖魯商量,也有些奴隸是身體不太好的,和我說也沒用,走走走,別擋路。”


    馬連慶還想說什麽,卻被馬連山給拽住了,馬連山笑盈盈的點頭:“是,那就多謝軍爺指點了,不知道那巴圖魯,喜歡什麽,我們等會兒過去麻煩他,不得先給人家帶點兒禮物嗎?他住在什麽地方?”


    “喏,那邊,看見了吧?白色的屋頂,他喜歡喝酒,你們若是帶了好酒,可以送點兒過去。”說著,就甩著手裏的鞭子朝那群人抽了一下:“趕緊走!媽的,一個個都是豬,不說你們你就不走是不是!信不信我打死你們?”


    後麵嘰嘰呱呱了還說了不少,不過,語速太快,就是馬連山他們也沒聽太明白。


    “這群人說是來做生意的,我瞧著倒是有些奇怪,做生意的哪個會不帶貨物?”


    “你太多疑了,還帶著女人孩子呢,難道還會有這樣的奸細?”


    “你看他們,一來就打聽咱們這兒的事情……”


    “打聽奴隸能打聽出來什麽?”


    寧念之耳朵動了動,閉著眼睛趴在馬嬤嬤肩窩裏。那群人裏麵,有好幾個,明顯是漢人的相貌,剛才馬連山的意思,也好像是認出來其中一個了。線索已經到手了,接下來就沒她這個小孩子什麽事情了。


    隻是,得抓緊時間才行,時間越長,怕是越會讓人懷疑。


    馬連慶去找人買了羊羔和青稞酒,晚上又請了草原上的女人來做烤肉和馬奶酒,像是真正的行商一樣,胡亂吹噓著自己去過的地方,說著自己的見聞。


    鬧騰了半晚上,幾乎全喝醉了。馬欣榮抱著寧念之躲在帳篷裏,馬嬤嬤在也不敢亂動:“夫人,這帳篷這麽薄,咱們動一下,就有影子,那一會兒咱們出去……”


    馬欣榮豎起手指做了個噓的動作,馬嬤嬤立馬閉嘴。馬連山被送進來,剩下的送到另外一個帳篷去了。周圍安靜下來,馬連山立馬睜開了眼睛:“夫人,宜早不宜晚,我先去打聽打聽,您且等著。”


    說著就想出去,這會兒寧念之卻哼哼唧唧的醒過來,衝馬連山伸手。馬欣榮摸摸下巴:“我閨女的意思是,外麵大概有危險,不能去?”


    寧念之抽了抽嘴角,這會兒也顧不得遮掩了,趕緊點頭,她可是聽見了,外麵埋伏有人呢,就等著馬連山自投羅網了。


    她這一點頭,馬連山幾個人就跟見鬼了一樣,馬欣榮抬手戳戳她臉頰:“真能聽懂?”


    寧念之懵懵懂懂的眨眼,露出個大大的笑容。馬欣榮也有些疑惑,這算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馬連山抹把臉,忽然覺得自家夫人有點兒不太靠譜,大約是這兩天太擔心寧世子了,所以有些精神恍惚了。伸手戳了寧念之腦門一下,搖搖頭:“那咱們就再等等,時間實在是耽誤不起。”


    可整晚上,都有人在外麵守著,馬連山一點兒機會都沒找到。第二天索性直接放出去消息,讓人將自家的皮毛送過來,他們準備開門做生意了。


    馬嬤嬤對這些皮毛比較了解,就負責鑒定:“這個有點兒小了,硝的時候沒弄好,瞧見沒,這裏禿了一點兒,所以,五十個銅板。”


    “這個大,毛色也亮,三百個銅板。”


    “一百個銅板,這個算添頭吧?”


    “他們真是來做生意的?”


    “這個樣子看來,像是真的啊,那咱們今天還看不看著他們了?”


    “還看著吧,萬一是裝的呢?”


    “那買了這麽多,逃走的時候還要不要了?”


    寧念之打個嗬欠閉上眼睛睡覺,昨天晚上熬了將近一個晚上,這會兒實在是撐不住了。眼下誤打誤撞的讓人打消了一點兒懷疑,晚上的看守說不定會鬆一些,以馬連山他們的本事,應該足夠了。


    果然,晚上看守的人就少了些。馬連山換了衣服,和馬連慶偷偷摸摸的溜出去了。馬欣榮和馬嬤嬤太擔心,兩個人又不敢動,就躺在帳篷裏瞪著眼睛看帳篷頂。


    天快亮的時候,馬連山才迴來,臉上微微帶著些喜色:“夫人,找到人了!”


    馬欣榮張張嘴,腦袋瞬間一片空白,都不知道應該做什麽反應了,還是馬嬤嬤問道:“找到了?是世子爺?真的是世子爺?世子爺受傷沒有?現在在哪兒?怎麽沒有和你們一起迴來?”


    “是世子爺,千真萬確,我們還和世子爺搭上話了。”馬連山壓低了聲音,隨手披上外套:“我們一開始是打算找找昨天遇見的人的,裏麵有個小子有些麵熟,雖然不太確定,但萬一是世子爺身邊的呢?卻沒想到,那群人沒找到,倒是遇上了世子爺,世子爺現在是……”


    頓了一下,看馬欣榮,馬欣榮已經緩過神了:“馬大叔你盡管說,隻要人活著,別的都不重要。”


    “咱們現在所在的部落是長河族,族長家裏前段時間剛買了一批奴隸……”寧世子不是普通的士兵,元帥手下四大將軍十大副將,寧世子和陳景魁爭的就是一個副將的職位。副將之下是參將,寧世子好歹也有自己的軍隊,這騰特不說人人都認識他吧,能認出來的也不少。


    所以,寧世子一開始就沒想著直接接近騰特大汗,而是先喬裝打扮,接近了長河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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