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老太太這麽說,我有些疑惑了,難道靈兒現在這樣還不行嗎?我覺得已經很不錯了,我已經很滿足了。


    老太太看我一臉的訝異,站了起來,將我扶了起來,說道:“雖然,那古方對靈兒有了效果,但是目前他還是要喝血吧?”


    “可是,靈兒現在差不多七八天才需要喝一次,比起之前已經好多了!而且現在他已經開始吃東西了,我覺得已經進步很大了!”我著急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我已經足夠滿意了,可是老太太的一番話卻讓我的心又不知不覺的提了起來。


    老太太搖了搖頭,說道:“有效果當然值得高興,但是就因為如此,我們就更需要更加注意了!要是靈兒可以恢複到一個月喝一次血,那就是好的,那個時候我們才能鬆一口氣!”


    我心裏本來很高興的,但是老太太的一番話說完,我卻笑不出來了。的確,我是有些高興的太早了,有些得意了!


    我不敢馬虎大意了,繼續盡心盡力的為靈兒的事情奔波。靈兒一天天的越來越好,但是隻要他一提要喝血,我的心裏就不由的給自己敲了警鍾,靈兒的事情我還需要繼續努力。


    靈兒來了這兒已經很長時間了,老太太這兒他幾乎都跑遍了,一日,我看見他坐在門口的樓梯上發呆,托著腮看著天。


    我看見靈兒這樣,擔心他心理壓抑會出問題,走到了他的身邊,問道:“靈兒,你在看什麽?”


    靈兒看著天出了神,我突然找他說話,沒想到竟然把他嚇了一跳。他看了我一眼,正準備開口,老太太突然喊我:“水晨,你快過來!方水晨!”


    我應了一聲,但是還是不放心靈兒,就說道:“靈兒有什麽事情一定要跟我說,媽媽一定會認真聽的!”


    “靈兒沒事!”靈兒聽見老太太叫我,默默地把自己剛剛話咽進肚子裏麵去了,對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說道:“媽媽你趕緊去吧,不然老奶奶又要發脾氣了!”


    我憂心忡忡的看著靈兒,但是看他笑的像是一點兒事情也沒有,也就沒有疑心了。我讓他安心的待著,有什麽事情晚上跟我說,他也乖巧的點了點頭。


    到了晚上,我始終憂心靈兒的事情,所以睡覺的時候,我將他抱在懷裏,輕聲問道:“靈兒,你最近是不是心裏有什麽事情啊?你要是有什麽事情一定要跟媽媽說,咱們一起解決好不好?”


    靈兒靠在我的懷裏,點了點頭,猶豫了半天,問道:“媽媽,靈兒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我溫柔的說道:“靈兒有什麽想問我的,現在就可以問,媽媽知道的話,肯定會告訴你的!”


    靈兒聽了我這麽說,抬起頭認真的看著我,問道:“那媽媽,爸爸為什麽不在這兒啊?靈兒想爸爸了,他為什麽不迴來?”


    聽見靈兒提到夜擇昏,我的胸口突然一緊,不知道應該怎麽迴答了。靈兒看我愣住了,輕輕的抓住了我的手,問道:“媽媽,你怎麽不說話了?”


    我隻覺得自己眼睛脹痛,鼻子酸酸的,喉嚨裏麵像是有什麽東西哽住了一樣似的!


    我怕靈兒看見自己哭,一把將靈兒的頭埋進了自己的懷裏,說道:“好了,天色晚了,靈兒聽話,睡吧!”


    我的聲音帶著哭腔,靈兒似乎也是聽出來了,沒有在追問了!反而懂事的抱著我,還拍了拍我的胳膊,像是在安慰我一般。


    到了半夜,我瞅著靈兒睡熟了,可是自己卻是半分睡意也沒有。因為,我滿腦子都是夜擇昏的事情。


    自從那日我一個人賭氣跑了出來,現在經過了這麽多事情,已經差不多過了三個月有餘了。但是,夜擇昏既沒有迴家也沒有來找過我,難道他真的這麽狠心,不要我和靈兒了嗎?


    我越想心裏越難受,忍不住哭了起來。在房間裏麵哭,我又怕吵醒靈兒,隻能偷偷的離開,躲在院子裏麵蹲在地上無助的哭泣起來。


    今晚的月亮又圓了,還記得我曾經和夜擇昏一起賞月,我說:“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蘇軾的詞說得真好。”


    “有我在,不管月圓月缺,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夜擇昏的誓言擲地有聲,我記在心裏,卻不知道被那個起誓的人丟到哪兒去了?


    想到這兒,我不由心中又是一份悲涼,竟然忍不住哭出聲音來。


    “這又是怎麽了?靈兒的身子一天天的好起來了,你怎麽反倒哭了?”身後突然響起了老太太的聲音,我趕緊抹了一把眼淚,站了起來。


    “老太太,你怎麽出來了?”我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用哽咽的聲音問道,“這天還沒亮呢!”


    老太太看我別過頭去不看她,繞到了我的麵前,歎了一口氣,說道:“怎麽了?又想男人了?”


    “老太太!”我知道老太太是在故意逗我,但是我現在沒有心情跟她開玩笑,於是轉過身,一邊往迴走,一邊說道:“我迴去睡覺了,你也迴去接著睡吧!”


    我想要避開老太太,可是卻被她一把拉住,她嚴肅的看著我,問道:“說吧,你這到底是遇到什麽事情了?正好老婆子我今晚也睡不著,就聽你說說,幫你想想辦法!”說著,老太太坐在了門口的樓梯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老太太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多做推辭。不過,如果實話實說,我擔心自己說漏了嘴,泄露了夜擇昏的身份。好不容易上次才瞞住了老太太,這要是說了出來,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於是,我坐在了老太太的身邊,淡淡的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做了個噩夢,所以嚇到了!”


    “噩夢?”老太太聽我這麽說,明顯有些不信的樣子,追問道:“你做的是什麽噩夢,竟然能嚇成這個樣子?你可別誆我,我不是三歲兒童!”


    我也是臨時起意,想說自己做了噩夢,大約就能瞞過去。我想著,大人一般聊到這種話題,誰有會追根究底的問下去,不過是安慰幾句,也就罷了。


    可是,我卻忘了一點,老太太是人老心不老,雖然醫術高明,但是心智卻跟孩童一般,就喜歡追根溯源,非要把事情辯個是非黑白不可!


    事到如今,我這隨口一說可如何把這個事情給圓下去?我心中急不可耐,吞吞吐吐的說:“不記得了,噩夢太過可怕,我出來透了透氣就忘了!”


    此時,老太太突然臉色大變,她扭頭看向了院子門口,說道:“你的噩夢是忘了,我的噩夢怕是真的要找上門來了!”


    我不解,想問為什麽。但是還沒有開口,就聽見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定是有人上門求診。


    我立馬站起來想去開門,老太太卻一把拽住我,我一臉疑惑的迴過頭,問道:“怎麽了?”我本來還想問老太太是不是又鬧脾氣了,不想做生意了。


    可是,隻見老太太一臉的憂鬱,眉頭皺得緊緊的,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過,我下意識就覺得這件事情肯定不簡單,於是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若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我去迴絕了那人,總不能不理會吧?”


    “不用了,我還是親自去開門吧!”老太太明明是不樂意的,但是還是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院門口。


    按照老太太的性格,她不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能強迫她的。可是,今日這件事情,明顯她就不想接,可是為什麽還不準我去迴絕呢?非要自己親自去開門,難道外麵那個人來頭很大?


    帶著重重的疑惑,我急忙跟了上去。老太太剛打開門,就有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趾高氣昂的衝了進來。


    “怎麽這麽長時間才來開門?耳朵都聾了嗎?”那個小廝倒是毫不客氣,進門正眼都不看我們一眼,到處瞅著院子裏麵說道。


    我看了生氣,說道:“這大半夜的,我們都在睡覺,你上門也該挑挑時間,我們沒有說什麽,你倒牛氣起來了!”


    小廝大約沒想到我竟然會頂嘴,扭頭看著我說道:“哎呦!老太太,你這家裏什麽時候來了一個這麽沒眼力勁的丫頭?竟然敢罵我!”


    我聽了個更加生氣了,他上門求醫,沒一個好態度不說,竟然這般無理取鬧!我要上前與他理論,老太太就一把攔在我的前頭。


    “丫頭新來的,不懂規矩,還請見諒!”老太太客客氣氣的說道,“不知道您來我這兒,有何貴幹?”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老太太這麽客氣的跟一個人說話,很是驚訝。在看那個小廝,一副了不得的樣子,怕不是有權有勢的人家裏頭的。真是狗仗人勢,厚顏無恥!


    小廝看老太太態度不錯,哼了一聲,說道:“今天爺事情多著呢!沒時間給你耗,就放了你一馬。對了老太太,我家夫人要生了,請你明天過去等著,知道了吧!”


    “唉!”老太太趕緊應了下來。小廝說完,白了我一眼,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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