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皎月一委屈眼睛就紅,明眸漸次潮濕,她讀的都是正兒八經的書,連將兒女情長的風俗小說都不好意思看,私底下都不看。

    聽見“禁.臠”二字,表情怔怔的。待她醒悟這兩個字的含義,精致的臉龐紅了又白,血色消退,白的像層薄薄的紙。

    她的皮膚本來就比常人要白,雪膚瓷肌此刻白近乎透明,她眼眸中顯然詫異,“殿下,您怎麽能這樣說?”

    即便是不滿的抱怨,她的語氣也不敢說的太硬,極聰明的糊弄過去,盡可能裝作若無其事,將他這句話當成無傷大雅的玩笑。

    她的笑容牽強,磕磕絆絆說完一句話,“我膽子小,懇請殿下莫用這種玩笑話來嚇唬我。”

    衛璟鬆開她的下巴,手指落在她的腰後,順著脊骨緩慢向上,有意無意蹭了蹭她的後頸,“朕沒有和你開玩笑。”

    他的表情嚴肅,半分玩笑之色都找不出來。

    盛皎月的手指默默捏緊桌麵,指甲翻白,手腕皮膚若隱若現的青色血管,圓潤嬌憨的臉龐多出幾分弱態。

    禁.臠是什麽意思,她再清楚不過。

    床上的玩物,消遣興致的玩意。可以隨便折辱,不需要任何自尊,也不需要她有自己的想法。

    小郡主說的果然沒錯,衛璟隻不過是沉迷她的身體,隻是想和她睡覺,並不是喜歡她。

    他把她當成床上可以隨意擺弄的玩寵,上輩子是這樣,這輩子也是如此。

    盛皎月想到前世被困在帝王寢殿暗無天光的日子,好像每天隻有一件事可做,就是等他過來。

    衛璟精力充沛,身體稍微瘦弱些的女子招架不住。

    盛皎月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和上輩子相同的命運,她稀裏糊塗被綁迴京城,如今連宮門都出不去。

    她試著和男人說好聽的話,但是很可惜,她連他想聽什麽都不太清楚。

    她說的口幹舌燥,男人態度冷淡,幫她倒了杯水,“潤潤嗓子。”

    盛皎月哪裏還有心情喝茶,她跌坐在圓凳上,眼眶微紅,手中被硬塞著青花紋陶瓷茶杯,茶水微燙,她的掌心溫熱,心底卻是涼的。

    她將上輩子自己被男人狠狠報複了半輩子的恩怨歸結為她幫張貴妃下的毒,這一世她並沒有這樣做,衛璟應當不會對她深惡痛絕。

    厚著臉皮想,他們還算得上同窗好友。

    盛皎月垂死掙紮

    ,和他軟磨硬泡,“殿下,您送我迴盛家吧,我…聽說我母親病了,若是見著我,她的病許是能好的快點。”

    衛璟低頭就能看清她不安的情緒,“你要如何出門?他們隻會把你當成鬼魂。”

    盛皎月怯生生辯駁,“不會的。”

    衛璟心情好,“這個世上已經沒有盛三小姐這個人,這是你自己選的路。”

    他早就說過,她這樣的樣貌若是沒有簪纓世族的庇佑,但凡失去高門貴女的身份,難以保全自身。

    男人捏了捏她後頸的軟肉,觸感手軟,這片白嫩的肌膚被他的手指蹭得發紅,他的指尖有意無意碰到了少女敏感的耳垂,“你如今後悔也遲了。”

    盛皎月不後悔假死之事,事到如今,隻能埋怨自己做事還不周全,思慮淺薄,才會被他給抓到。

    人都逃到千裏之外的揚州,短短幾個月就被找了迴來。

    衛璟看見她的耳朵尖一縮縮的,濃翹的眼睫毛懸掛潮濕水霧,一顫顫的。

    他覺得她可愛,被嚇出懵態時更加惹人憐愛。

    衛璟的手臂長且有力,懶懶收在她的腰間都有迫切的威懾感,“知道要怎麽當禁.臠嗎?每天晚上都得伺候朕。”

    盛皎月指望著男人手下留情,盼著他隻是說說狠話,不會真的如此。

    她做的事,雖然騙了他們。

    但是對殿下而言,並無損傷,甚至和他沒什麽關係。

    若是顧青林如此生氣,她都覺得情有可原。畢竟被她的“死”攪黃了婚事。

    她於侯府有愧,枉費侯府提前半年準備的大婚。可是她對殿下,沒什麽愧疚。

    盛皎月被迫輕抬著臉,她還抱有一線生機,先是誠懇認錯,說自己不該戲耍殿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循循善誘繼續撿好聽的話說。

    “殿下,您知道我自小嬌生慣養,不會伺候人。”她放低了說話聲音,“我偷偷迴家看一眼,不會嚇到他們的。”

    衛璟抬眉,“說完了?”

    盛皎月愣了愣,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衛璟聽完她的狡辯,神色平靜波瀾不驚,凸起的指節漫不經心蹭了蹭她的下巴,“你說盡好聽的話來哄朕也沒用,改日朕帶你去靈山墓前看看,盛家三小姐的墳頭。”

    盛皎月被噎的閉了嘴,她有怨氣還不敢發作,帝王的喜怒說變就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如今

    他是權傾天下的皇帝,已經無人能製衡的了他。

    她還天真期盼著少年青梅竹馬時的丁點情誼,能得來一點寬恕。

    她結結巴巴:“若是不能以盛家三小姐的身份留在京城,不若您就將我送迴蘇州吧。”

    蘇州還有張大人在等她,善解人意,又和她說的上話。能作詩會寫賦,待她又有耐心,不會笑話她喜歡看些離奇的江湖話本。

    盛皎月對張大人隻有懵懵懂懂的好感,覺得這個男人做事情認真,雖然嚴肅但又有人情味,長得還好看,是她心中夫婿的最佳人選。

    如果一定要嫁人,她情願嫁給張大人。

    盛皎月不敢在男人麵前提起張大人,那天晚上他親手拔劍要殺了張大人的畫麵嚇壞了她,怎麽感覺他這輩子比前世還不講道理了?

    張大人既不是主犯也不是從犯,隻是無辜被她牽連。

    衛璟冷冷抬眉,“你想迴蘇州找誰?”

    盛皎月以為事情有了轉機,“既然京城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我願意一輩子都留在蘇州,再也不迴來。”

    她心裏還記掛著被她放了小假的學生,前不久才教她們念完三字經,字都沒認得多少,她這個當老師的人就不見了。

    未免太不負責任,叫她們空歡喜不一場。

    衛璟咄咄逼人,步步上前,忽然之間攥住她的手腕,把人按在身後的床榻裏,她的腰恰好抵在枕頭上,整個人陷落錦衾薄被中,烏黑如綢的發絲散亂鋪開,皮膚雪白,神色倉促驚慌。

    “是想去投奔張俞張大人?”他扣住她的手腕,粗糲涼薄的指腹漫不經心撫過她細腕內側的軟肉,氣息貼著她耳後敏感嬌嫩的肌膚,“你說實話,不許騙朕。”

    氣息滾燙,澆在她的耳側,叫她心神難安,耳後癢癢的。

    她毫無還手之力,雙腿被他的膝蓋撬開,被迫搭在他的腰側,襪子掉了兩隻,白白嫩嫩的腳丫暴露在空氣裏,腳踝上掛著鈴鐺的紅繩顯得尤為□□,叮鈴鈴的鈴鐺響,聲音讓人麵紅耳赤。

    男人眼珠漆黑,緊盯著她的眼眸,無所遁形的目光十足威壓。

    盛皎月還是想的太天真,未曾察覺到自己已經掉入他的圈套,真的傻乎乎對他說起推心置腹的實話,她偏過臉,躲開他的唿吸,提起張大人稍顯羞澀,臉頰微微發燙,“張大人說要和我提親,他想娶我。”

    衛璟麵不改色,從嗓子裏擠出個低啞

    的嗯字,繼續洗耳恭聽。

    盛皎月還記得那天夜裏,張大人對她說的那幾句頗為打動人心的話,這些話說給外人聽總歸是難為情的。

    不過今日她急於脫身,顧不上她這點羞澀靦腆。

    “我和張大人情投意合,若殿下能成全我們,我們自是感激不盡。”

    衛璟低眸看著她逐漸騰起嫣紅色的臉龐,眼中的羞怯讓他看的一清二楚,他的手指捏了捏少女的耳朵尖,生澀發紅,溫度滾燙。

    真是好一個情投意合。

    從她口中套來真心話,到叫他胸口發悶,勃然生怒。

    衛璟伸手冷冷捏住她的下頜,將她閃閃躲躲的小臉扭了過來,“你這輩子都別想迴蘇州。”

    方才的寬宥蕩然無存,眼尾眉梢的神態都變得刻薄起來,眼神就像兩支利箭,釘住她的四肢百骸,咬著牙齒恨恨道:“朕勸你趁早換個人喜歡。”

    衛璟單手解開腰間束帶,緙絲金線腰帶輕易捆住她的手腕,而後緩緩直起身,放下金鉤上掛著的帷幔,遮擋住門窗透進的一縷縷光線。

    盛皎月動了動唇角,話還未說出口,嘴巴就被塞了個手帕。

    一塊幹淨的帕子,仿佛熏上了男人身上的氣息。

    她出不了聲。

    衛璟看著她泛紅的眼睛,有些心疼,不過想到她方才說的話,頓時又狠下了心,“一會兒再幫你拿出來,先忍忍。”

    遮天蔽日,翻雲覆雨。

    盛皎月眼睛像是水做的,麵頰都被眼淚打的潮濕,他的手指輕鬆解開她的衣襟,察覺到她的抗拒,強有力的手掌心按住了她的膝蓋,往外側推開,冷聲吐字:“亂動什麽?”

    盛皎月衣衫淩亂,裏麵穿著的粉紅色肚兜隱隱可見,膚白勝雪,豐腴有致。

    她無力蹬著雙腿,腳指頭蜷縮了起來,小腿繃的很緊。

    —

    守在殿外的曹緣冷汗連連,他本來是不該來這兒。

    殿下不喜旁人打攪,寢殿裏住著的這位,也不讓她露麵。

    可是南陽侯府這位世子逼的太緊,好說歹說也不能把人忽悠走,萬般無奈下隨著世子闖到寢殿外。

    他是個太監,無論聽見什麽聲音都沒感覺。

    不過世子倒是變了臉色,表情複雜奇怪,意味深長了起來。

    也是,寢殿內傳出的若有似無的低泣聲

    ,像是被堵在了嗓子眼裏,壓抑咽了迴去,嬌嬌弱弱,可憐可惜。

    曹緣抬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世子爺,您還是去偏殿等著吧,奴才瞧著陛下還要好一會兒才能來見您。”

    顧青林側眸,“陛下後宮有人了?”

    曹緣硬著頭皮點頭,可不敢告訴他是誰。

    若是讓他知道此時此刻在新帝寢殿裏的女人是他曾經的未婚妻,怕是世子爺要翻了天的鬧。

    顧青林聽著隱隱約約的嗚咽聲,事不關己的語氣嘖嘖道:“陛下真是好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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