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皮膚細嫩,唇瓣的粉色也異常嬌嫩。磨破了皮處的軟肉紅的滲著鮮紅的血。

    顧青林又不是什麽都不懂,怒從心頭起,又怕自己冷冰冰的模樣嚇著她。連質問都不敢太兇,嗓子裏壓著火,攥著她胳膊的手卻十分用力,“誰親的?”

    除了他,還有誰知道她的身份?

    不應該。

    盛皎月覺得他莫名其妙,好像是故意為難她一樣,她冷下臉,用力甩也甩不開他的手,“你鬆開我。”

    她蹙著眉,表情似乎很難受。

    顧青林也察覺到是自己的力氣太大了,她這樣瘦,細皮嫩肉的經不起磋磨。

    輕薄飄逸的衣袖被他捏的皺巴巴,淩亂不堪。

    顧青林忍著脾氣放鬆手腕的力道,他換了個說法,“你親誰了?”

    不一定是旁人親她。

    也有可能是她親了別人。

    不過無論是誰,那人都太霸道,都咬破了她的嘴角,力道大的兇險。

    盛皎月冷著臉,“世子,你自重!”

    顧青林眯起眼睛,心裏百轉千迴,她平時恨不得沒人注意到她,又是個很容易就臉紅害羞的性子,怎麽也不會主動去親別人。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唇角,指腹微涼,蹭的她有點疼。

    “還是自己咬的?”

    盛皎月真是受不了顧青林的親近,手指頭硬邦邦的,很不舒服。說話時的氣息也涼嗖嗖的,蹭過她的皮膚,叫她覺得難受。

    她冷冷別開臉,“你不要碰我。”

    顧青林也知道動手動腳不大好,但是看見她就忍不住想碰碰她,捏捏她柔軟的小臉,牙齒發癢,也想用力咬破她的嘴角,叫她和自己相濡以沫。

    顧青林放下手指,“太子也來了?”

    盛皎月很不想理他,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他,盡可能示弱謀求同情心,“世子,今日你先迴去吧。”

    少女白著臉低聲祈求,眼神看著萬分可憐,騰起潮濕朦朧的霧氣,黑潤的眼睛珠子定定看著他,很難不心軟。

    顧青林卻不吃這套,沉思半晌後,他壓著聲音在她耳邊說:“不急,我能等。”

    盛皎月遠遠沒想到顧青林會死纏爛打到這個份上,簡直就是……無恥!

    她才意識到他說的是真話,今天若是她不穿裙子給他看,他就不會走。

    盛皎月感覺日子好難熬,前麵是顧青林,外頭還有個太子,兩邊都不好交代敷衍。

    一個比一個精明過分。

    示軟不成她就懶得給他和顏悅色,白皙通透的小臉冷冷淡淡,眉眼清冷,她用力推開麵前的男人,往後退了幾步,質問他說:“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的身份?”

    顧青林還以為她不會問。

    他當然不能如實說,怕她惱怒,也怕她羞憤,小姑娘裝的再怎麽正經臉皮還是薄的,經不起逗弄。

    顧青林得想另外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他含糊帶過去:“意外。”

    盛皎月捏緊雙手,“多久?”

    肯定在他提親之前,那就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他還真是能藏,半點都沒顯露山水,悄聲無息弄來賜婚聖旨,將她逼到沒有退路,再來戳穿她。

    真會算計人。

    城府未免太深。

    眼前盈盈動人的少女氣的身體發抖,隱忍倔強的模樣活色生香的。

    顧青林依然在敷衍她,“我忘了。”

    盛皎月才不信他這麽重要的事情也能忘,他知道的時候一定特別驚訝,特別幸災樂禍。誰不想拿捏討厭的人的把柄呢?

    她說:“你快點迴去,我不會穿裙子,你想都別想。”

    顧青林又想摸摸她的臉,還是怕她惱,忍著按耐不動,“行,那耗著吧。”

    看誰耗得過誰。

    —

    太子心不在焉,盛暄說了些什麽,他幾乎沒聽清楚。滿腦子還是先前那個吻,味道是極好的。

    香軟清甜,沒有叫人反胃作嘔的惡心感。

    口齒生津,舌尖發麻。

    咬破的小口溢出的鮮血也都甜滋滋的。

    少年渾身上下哪哪兒都甜甜香香的。

    盛暄仔細觀察太子臉上的神色,繃著的冷麵瞧不出什麽與眾不同來,他委婉和抬太子提起最近甚囂塵上的流言。

    孩子和太子走得近,對他來說是好事。但他也不想他們走的太近。

    女兒畢竟是女兒,將來還是要嫁個好夫婿的。現在這樣,簡直糟糕透頂。若沒動情且還好說,真動了情,更是要命。

    盛暄希望太子能將孩子當做心腹來培養,不過盛家人的身份,注定這件事不大可能。退而求其次,妄想他摒除偏見能待皎月更多的信任。

    盛暄已然做好最壞的打算,最後叫女兒親手毒死他。

    人死了,留下的爛攤子都還好收拾。

    衛璟不耐煩聽盛暄的嘮叨,狹長的眼眸犀利瞥了過去,漠然道:“孤知道了。”

    盛暄還在琢磨這四個字,細細品味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知道了?

    意思是太子會稍微注意些?

    盛暄莫不清楚,等再抬頭男人已經大步流星往正廳的方向走了過去。

    正廳裏隻有顧青林一個人。

    衛璟瞧見了他,嘖了聲,以前也沒看出顧青林這麽急性,他分明不是個喜歡主動的人。即便是瞧上了合眼緣的姑娘,隻會按兵不動等著旁人先上鉤。

    裝腔作勢的清高世子。

    這迴看來是真的栽跟頭了。

    低頭彎腰求來婚約,明知女方不願意,還非要強求這樁姻緣。不受待見還要眼巴巴湊過來,左臉被打還主動伸出右臉。

    衛璟還有閑心問:“見到人了?”

    顧青林嚇唬完心上人後心情不錯,等著美美欣賞未來小新娘的裙裝,眉眼蕩漾著愉悅的笑意,“她很害羞,人多還不太好意思出來見我,我再等等。”

    衛璟心道盛清越的妹妹性格和他性格倒是很像,都是臉皮薄容易害羞的羞澀性格。

    衛璟還不曾見過顧青林春心蕩漾的模樣,滿麵春風拂過,“婚期可定了?”

    顧青林搖頭:“尚未。她還小,再等兩年也無妨。”

    讀了那麽多年的書,好不容易辛苦考上功名,就先讓她在朝中當兩年的官,再將人娶迴家裏藏著。

    她太漂亮了。依依向物華定定住天涯

    又那樣招人疼。

    他得把她看緊點,不願意叫別人的男人看見她。

    衛璟有些詫異,原本以為顧青林急著求來賜婚,過不了多久就要把人娶進門,沒想到他能等得了兩年。

    “我若是你,這麽喜歡她,早就把人娶迴家了。”

    別說兩年,兩天都不想等。

    顧青林也是忍痛才這樣大方,怕他幫逼的太緊,小新娘要和他魚死網破。而且娶進門之後還是要過日子的,他還要兩情相悅,不要他的小新娘懷著怨氣不情不願和他過一輩子。

    衛璟著急去找盛清越,和顧青林沒說上幾句話,隨便尋了個借口提前離

    開。

    顧青林以為太子是迴宮去了,沒想到他急匆匆是熟門熟路是去了盛府的後院。

    盛皎月叫伺候她的丫鬟都退了出去,特意支開了雲煙,生著悶氣從箱子裏翻出她以前買的那些沒穿過的裙子。

    她咬牙切齒找了套襦裙,心裏將顧青林詛咒了一遍又一遍。

    不穿給他看又不行。

    人賴在家裏不肯走。

    又是脅迫,又是好話,恩威並施。

    他又不是沒有見過女人?

    侯府的後院,也不是沒有貌美的女子,何必拿她作樂?

    顧青林的紅顏知己又不少,他喜歡才女,還得是家世清白知書達理的才女,不能太矯情,不能太膽小,也不能不懂事。

    總歸不會喜歡她這樣的。

    窗外日頭漸落。雲雀停在枝頭,偶爾揚起幾聲啼叫。

    盛皎月想到顧青林在她耳邊說的半逼半就的話,狠了狠心,扯開腰上的雲紋係帶,拽了下來,衣衫如雲袖散開。

    世子要挾她說:“不給我看皎月妹妹,這事還能不能瞞得住,我也說不好了。”

    盛皎月真的被他嚇住了。

    她氣紅了臉,隻得先咬著牙迴到屋子裏。

    她這麽喜歡看別人穿裙子,他自己不穿?!

    不要臉的東西。

    盛皎月越想越氣,一邊生氣一邊解開衣襟,綢緞輕衫很快就叫她脫了下來,身上隻剩了裏麵的雪白色中衣。

    裙子穿起來極為麻煩,肚兜、小衣、抹胸、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她穿都穿不來的外衫襦裙。

    上輩子後來穿裙子的日子雖然多。

    但是又不用她親自動手。

    每迴都是帝王親手幫她穿好裏裏外外的衣裳,從不假手他人。

    盛皎月表情凝重捏著這堆衣裳,憤憤解開中衣的細帶,正準備好好琢磨下這裙子該怎麽穿,房間門竟然在此時被人從外推開。

    毫無征兆的。

    兩雙眼睛撞在一起。

    盛皎月下意識用衣裳擋住雪白的身軀,幸虧她的中衣還沒來得及換下,她一瞬被嚇住說不出話。

    衛璟也沒想到自己會撞見他在換衣裳,等他仔細看了看,發現又不是這迴事。少年手裏拿著的似乎是女子才穿的裙子?

    盛皎月結巴了:“殿…殿下

    ?”

    衛璟咳嗽兩聲,“嗯。”

    他的目光又停駐在少年顏色深一些的唇角,那裏有被他咬出來的痕跡。衛璟有話急著和他說,才會連門都沒敲,貿然闖入。

    衛璟原本心裏還沒什麽底,他問過盛清越,說是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

    衛璟亦是如此,但他現在偏偏好像就是喜歡上了他。苦苦掙紮那麽久,還是抵不過心中的欲望。

    不過他從未將盛清越當成個男子看待。

    太子想要什麽人,既然做了決定,就不會往後退。

    思來想去,有些事情還得讓他知道才好。

    譬如說,日後他們不僅可以以君臣相伴,還可以是……心意互通的至交知己。

    衛璟怕他不願意,他膽子小。

    但——

    此刻衛璟看見他拿著女子的衣裙,看樣子似乎還打算換上裙子,心情頓覺微妙。

    上次他逼著少年穿女裝,少年很不情願,悲憤到恨不能在他麵前一頭撞死。

    他變了。

    莫不是他……也喜歡上了扮作女子?

    和自己一樣,有了非分之想。

    衛璟的心思已經走遠,若他以後日日穿女裝,也是可行的。

    “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盛皎月一步步往後,直到退至屏風後,找了件鬥篷將自己的身軀遮掩起來,“您說。”

    衛璟就不客氣了:“我十分心悅你。”

    盛皎月茫然,“我也甚是敬仰殿下。”

    衛璟點頭:“好。”他微微一笑:“日後你不能娶妻,夜夜都得與我交頸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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