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寇媛媛和嚴師傅在去做席麵之前,提前來到老陸家,一直在商量著到時候該怎麽做?


    來接他們師徒的還是金震,金震經常帶著朋友捧嚴師傅的場,跟嚴師傅已經很熟了。於是,一上車,金震就開了個玩笑,“嚴師傅,您今天沒給小徒弟帶包子?”


    嚴師傅咧著嘴笑了笑。“阿震,如果想吃包子,我就讓媛媛給你拿去。”


    “那倒不至於,咱要吃好吃的,也還是先把這件要緊的事辦完吧!”金震說完,就讓司機開了車。


    “嚴師傅,我叔可能很多事都沒跟您說清楚。所以,我今天就跟您說說,到時候,你做什麽席麵也就方便些。”


    接著,金震就開始給嚴師傅和寇媛媛介紹這位姑娘,那姑娘今年才15歲,在放學路上,避開接她的司機,然後和好朋友一起被人給綁了。


    她家裏人當然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想辦法去救她。那姑娘也就被綁架了一天一夜,等到營救的人感到時,她的好朋友已經被弄死了。


    那姑娘從那天起,就一口東西都吃不下去。她家裏都拿她當掌上明珠,當然想了各種辦法幫助她。心理醫生也請了,專家也找了,可是都沒用,這個姑娘根本就不想跟別人交談,更別提治療了。


    倒是有一位心理醫生提出催眠療法,她家裏人又不同意。


    於是,有人就給她家人出注意,叫名廚師做最香的飯菜,小姑娘要是被食物的香味誘惑的嘴饞了,不就吃了。


    “可是,也不怕直白地告訴您,他家大師宗師都請過了,也不見療效。我叔就推薦了您。再不行的話,她家就決定采用催眠治療,讓那姑娘忘了那件事。”金震無奈地說著。


    一個人的記憶是能隨便抹除的麽?如果所有的人都走不過那道坎,難道所有人都要失憶麽?這樣的話,整個世界還不亂了。所以,金震完全不能理解,那一家子人的想法。難道不是應該想方設法幫孩子克服難關,讓她學會勇敢麽?


    寇媛媛突然問:“這麽說,那個小姑娘現在都沒辦法吃肉了吧?”


    “你要這麽說,倒是也沒錯。那姑娘的朋友在她麵前被害死了。隻是,人你也才不到18歲,還是不要叫人家小姑娘了吧!”


    金震說著,忍不住轉頭看向寇媛媛。半年不見,他突然發現寇媛媛似乎長大了一點。


    十幾歲的少女正是蛻變最快的時候,此時的寇媛媛就像拉伸的柳條,近一年的時間,使得她的身高抽長了幾厘米,臉上的嬰兒肥也正在慢慢地褪去。她的五官正在漸漸地明朗立體起來,她臉上最引人注目的,其實還是那雙黑亮的雙眼。她的眼神永遠那樣淡定從容,似乎永遠都知道自己要什麽。


    金震莫名地發現,作為一個路人他似乎在不經意間就見證了一個小姑娘的成長。


    “嗬嗬,那是不是也說明,我們做出的菜她有可能看都不看一眼,就拒絕了?”寇媛媛繼續問,完全不在乎金震吐槽她。


    “對。”金震倒是還想跟寇媛媛再聊聊呢,可惜,寇媛媛已經湊過去跟馮師傅商量席麵的事了。


    金震心裏還覺得挺遺憾的,路程很長,陪個小姑娘說說話,還挺有意思的。


    到了此時,寇媛媛已經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那道菜肯定要符合姑娘的審美,不然,她看都不帶多看一眼的;而且,最好是素菜,那姑娘目睹了死亡肯定不吃肉。


    到底,有沒有好看好吃又好玩還能開胃的菜品呢?寇媛媛幾乎一路上在想著這個問題,而嚴師傅也一直陷入沉思中。


    所以,金震不得不低著頭玩自己的手機了。等到快到西山別墅區的時候,看著遠處的小山和紅楓林,寇媛媛突然想起了去年她和小夥伴們也曾一起來這裏爬山看紅葉。去年的大年十五,她還和媽媽一起來這邊的寺廟裏求過平安符。她媽媽很誠心地給廟裏的菩薩上香跪拜,她說希望我女兒能夠幸福平安。


    上輩子,寇娘縱橫江湖,早已看淡了生死,就算明天就死去,好像也沒有特別遺憾的事。這輩子,她卻變得異常惜命,身邊那麽多人愛著她,希望她過得幸福。他們在用自己的方式,不管對的也好錯的也好,保護著她。所以,寇媛媛才會珍惜生命,想要幸福地活下去。


    曉雪姐也曾說過,因為爸爸媽媽陪伴著她,她才會從死亡邊緣走迴來的。


    刹那間,一個想法在寇媛媛的腦海中飛快地劃過,她好像抓住了什麽。


    快到了那家的時候,寇媛媛突然忍不住叫了金震。“金哥,有件事想拜托你!”


    她都把金震叫呆了,寇媛媛不叫他金少,不叫他金先生,卻叫他金哥?這孩子怎麽這麽自來熟呀?從認識到現在,他們才說過幾句話,就這樣稱唿他真的好麽?金震稍微別扭了一下,很快又覺得被一個小姑娘,軟乎乎的叫哥,好像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


    “什麽事,媛媛?”金震也自來熟地叫了人家姑娘的小名字,還故意表現出自己很可靠很給力的樣子,一定能給妹子辦成事。


    “金哥,我能不能看看那姑娘喜歡和在意的東西?隻要遠遠看看就行,絕對不會亂碰一下的。”


    這事金震還真不好直接做主。於是,金震問:


    “看人家姑娘喜歡和在意的東西?這和今天做席麵有關係麽?”


    “嗯,有關係,而且非常重要。”寇媛媛一臉肯定地看著他。


    “行,我那打電話問問我叔。”


    其實,那位邀請嚴師傅的金先生,早就在那人家裏等著了。此時,他正跟老何喝茶聊天。金先生接到電話的時候,老何還以為路上出了什麽事,廚師不能來了呢。老何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來。


    然後,就聽金先生問,“老何,廚師問能不能看看你閨女曾經很喜歡的東西,大概就想多了解一下你女兒之前的愛好,你看成麽?”


    老何看了金先生一眼。“老金呀,別的廚師可沒這麽多事?你就跟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覺得今天過來的大廚能把事情辦成麽?”


    金先生沉吟了一下。“老何,我也不跟你瞎說。不說把握有多大,至少那倆師徒的手藝,我是敢打包票的。我老娘找了好幾年的老家味道,可就是被那一老一小做出來的。”金先生沒說的是,那個小徒弟好像有很多想法,當初,也是她摸準了他老娘的心意。


    “行,那我就再試這麽一次。老金,你告訴那兩位廚師,我答應了。”


    等到寇媛媛他們到了何家的時候,見過那位臉色難看,對他們不太友好的何先生之後,寇媛媛就被一位性格很好的阿姨,帶到了一間挺大的書房裏。


    寇媛媛就發現那位姑娘是個很熱愛藝術熱愛生活的人。整間書房裏都擺著各種各樣的手工作品,和充滿了幻想的畫作。


    這是間陽光充足的房間,到了夏天,打開窗子,飄起鵝黃色窗紗。而那個照片中笑得眉眼都彎起來的小姑娘,會坐在窗邊,一針一線地縫著,製作著手工;或者,支起畫架,認真地用筆繪帶著夢幻色彩的畫。


    寇媛媛正在想著,就聽見那位阿姨歎了口氣對她說:“我家小姐真是命苦。這位小師傅,你來看看她最喜歡的東西吧?她呀,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做手工。”


    老阿姨開始如數家珍地給寇媛媛做了介紹。幼年時,用各種樹葉黏成的大公雞;用彩泥做成的小黃雞;用貝殼做成的項鏈;自己動手做的木製小房子……


    這個女孩是個心靈手巧的手工達人,她喜歡用自己雙手去探索世界。寇媛媛甚至可以想象出,她低著頭撿起樹葉,或者一臉新奇地觸摸著樹幹的樣子。


    這樣的姑娘不應該變成現在這樣。想到這裏,寇媛媛握緊了拳頭,至此,她終於下定了最後決心,就這麽辦了!


    寇媛媛餐館了小姑娘喜歡的東西,一到了廚房,就跑過去跟師傅小聲商量了一下。


    她的想法其實非常大膽,可以算是近乎荒謬。就算是廚藝大師們聽到了這樣的注意,也會忍不住把小徒弟罵一頓。“你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亂想什麽?廚房是你開玩笑的地方麽?”


    可是,嚴師傅到底跟一般的大廚師不太一樣。所以,他隻是睜大了雙眼看了寇媛媛一眼。“你確定麽,媛媛?”


    “嗯,我覺得可以一試。”寇媛媛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成,那今天就按你說得來吧!今天,媛媛就給師傅當主廚吧,師傅聽你的了。”嚴師傅說著就咧嘴樂了。


    “我哪行,還是要師傅拿主意。”寇媛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然後,兩師徒看著彼此就忍不住笑了。


    坐在茶室裏的何先生透過監控,看著這兩師徒之間的互動,突然覺得很不靠譜。


    “這師傅不像師傅,徒弟不像徒弟的,真的能行麽?”何先生有點暴躁地說。


    金先生都快看不下去了。“老何,你難道看不出來麽?嚴師傅不是在帶徒弟,那丫頭就是他“閨女”,都是當爹的,他肯定能理解你的心情,不會拿你女兒開玩笑的。”


    何先生一臉糾結地拿起了茶杯,他最可愛的小女兒快把自己餓死了。當爹所有冷靜和氣度全都丟光了,最近他的脾氣非常暴躁。


    很快,那對師徒很快就開始行動了。寇媛媛是個比他女兒大不了多少的小丫頭。此時,小丫頭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那一瞬間,何先生甚至能感覺到這小丫頭身上帶著一種很強的氣場。


    隻見,寇媛媛拿起菜刀就開始切黃瓜片。那菜刀就跟長在她手上似的,玩得這叫一個溜,看得何先生眼花繚亂的,差點脫口而出一個“好”字來。


    隻是,就算刀工再好又能怎麽樣?隻會玩花活的話,他“重金”請他們來就沒用了。很快,想起前麵那些為錢而來的廚師,何先生就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我女兒可不吃涼拌黃瓜片。”


    “老何,你能踏實下來歇會麽?最近的你可真不像平時的你了。”金先生在一旁勸他。“幹脆咱們聊聊吧,別看廚師們做菜了吧!”


    金先生說著就把監控關了,何先生把手中的茶杯拿起來喝了一口。


    “有什麽好聊的,我女兒成那樣了,我老婆一天到晚哭喪著臉,我兩兒子從國外趕迴來一趟,又被我趕迴去了,現在一天到晚往家裏打電話。我大兒子想把女兒接到外國接受心理治療。這次又是沒緊張,我明天就做安排。”可憐天下慈父心,何先生已經開始有病亂投醫了。


    金先生陪著他說話,安慰著他,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甚至還下了一盤圍棋。


    與此同時,在廚房裏的寇媛媛腦子裏正有著無數個菜譜劃過。


    第一次知道所謂的做菜的創意,還是因為白師傅。白師傅不做菜的時候,就喜歡喝得醉醺醺的,看起來似乎很不靠譜。老陸家剛穩定下來的時候,就算做菜時,白師傅也總是帶著幾分酒氣。


    當他半眯著眼睛的時候,似乎做出的菜總是跟別人做的不一樣,擺盤又是出奇的精美,各種天馬行空,什麽都能做出來。


    “你又喝多了吧?”陰沉的喬師傅,很反感他這樣的工作態度。


    白師傅卻醉眼朦朧地挑釁他。“我沒喝醉,我正經工作的時候,才不會喝酒。我可是個天才,我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你們所有人都做不出我所做的料理。”


    “不就是你腦子裏多了點點子麽?創意我也會,你還真別太把自己當一迴事!”


    那天,白師傅和喬師傅在下午沒有客人的時候比拚了廚藝。考慮到喬師傅的習慣,白師傅提議要做全素。結果,喬師傅一臉諷刺地看著他。“不用了,你就做你拿手的就好。全素的話,你會輸光你今年一整年的酒錢。”


    那一次,寇媛媛看見一位大師傅可以用把最普通的素食材做成各種“肉菜”。甚至,可以做出素紅燒肉,素獅子頭。


    而白師傅那邊就是各種天馬行空,花樣盡出。寇媛媛覺得白師傅真的像他說得那樣,他是個天才,他熟練地駕馭了各種素材,把一盤菜隨心所欲地做成自己想要的樣子。這大概就是廚師的最高境界。


    比賽到了最後也不分勝負。不過,白師傅再也沒有醉醺醺地上過灶。他仍是愛喝酒,隻是幹活的時候,絕對不會喝了。他和喬師傅的關係反倒是越來越好,喬師傅總是陰沉沉的,他也毫不在意。


    寇媛媛的確還沒到兩位大廚的那種程度,可是看著笑著跟她說,要給她當副手,全力支持她信任她的師傅。寇媛媛覺得今天真的可以一試。


    而且,拿到玉奶奶的食譜之後,他們師徒有研究過食材特性。平時,陰沉沉的喬師傅也曾經點撥過寇媛媛。


    所以,她一定可以成功做出突然出現在她的3d食譜上,那些還不太清晰的菜品吧?


    寇媛媛再次進入了屬於她的廚房領域裏,在這裏她相信自己可以創造出一個奇跡。


    ###


    由於何先生實在沒有什麽心情,很快就輸掉了圍棋。他再打開監控一看,不禁驚呆了。


    “那是冬瓜和南瓜麽?怎麽變成紅燒肉了?”還有句話他在心裏沒說出口,這師徒到底想幹嘛?這不是在玩弄食材麽?


    “哦,嚴師傅他們來得的時候,打聽過了,你家閨女聞不得肉味,所以就打算做一頓全素齋試試。”金先生端起茶杯,不怎麽在意地說著。


    “全素的?”可是,那些盤子裏擺著的,不都是各種“肉”麽?


    “喂,我說老金,你還是別看了。你是打算偷學人家大師傅的做菜絕招麽?”金先生開玩笑似的說。


    “我幹嘛要學廚子?我有錢,到哪都能請到最好的廚師好麽?”到了此時,何先生完全是被嚇了一跳。


    素齋他是知道的,隻是不喜歡,所以關注得也不多。他還真不知道用普通的食材,也能做成“肉”呢?總覺得這對師徒是在“造假”。


    “你以為,有錢真能請來一流的廚師麽?那我可以告訴你,起碼今天來得這兩位,你就請不來。至於,你上次請來的那位川菜大師符子息,我就不想多說什麽了?有錢你隻能請來愛錢的人,真正的廚藝大師是不會追求那些東西的。”金先生說著就搖了搖頭。


    可是,就是因為廚藝圈裏,像符子息這樣浮躁的,追名逐利的廚師太多了。所以,像何先生這樣的人才對真正的手藝人失去了原有的尊重。


    如果不是跟嚴師傅相交已久,到老陸家次數多了,金先生可能也跟何先生是一樣的想法。可是,越是了解嚴師傅,越是了解老陸家的廚師,金先生卻反而卻開始打心裏尊重這些真正的手藝人了。


    老陸家最高級別的廚師是廚藝大師,陸宇馳是今年考下來的。這位嚴師傅是曾經考下大師資格,卻沒能通過一年的考核期,就被徒弟陷害了。那位喬師傅是有大師證,卻隱姓埋名改做素菜了。那位白師傅是十年前,被廚藝圈稱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的人。


    這些多少都有點缺陷的廚師會聚在一起,還不是因為對廚藝的執著。這些事金先生是知道,可惜跟何先生卻說不明白。


    此時,寇媛媛已經把何先生剛才吐槽過的“涼拌黃瓜”做好了,而且擺盤完畢了,何先生一看成品菜,不禁大吃一驚。這個不是那個什麽麽?


    怪不得那個小廚師非要去看他女兒的東西呢?


    到了現在何先生似乎明白點什麽了?對廚房裏,他“重金”聘請來的倆師徒也開始有點另眼看待了。或許今天真能成功也說不定?


    ###


    寇媛媛和嚴師傅在廚房裏忙了好幾個小時,等到晚上六點的時候,那一桌子菜終於做好了也端上桌了。


    現在,到底成不成,就等最後結果了。他們也真算是拚盡全力了。


    等菜上桌後,寇媛媛趕緊給嚴師傅找地方休息一下,然後給師傅弄點吃的東西。沒辦法,寇媛媛總是覺得師傅上了年紀了。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身體會吃不消的。


    那位不吃飯的何家小姐——何蕾蕾,終於被她母親哄著走出了臥室,來到了餐廳。


    一路上,母親都在安慰著何蕾蕾。“這是你父親大老遠請來的廚子,咱們就過去看看吧!不行的話,就把他們打發走。蕾蕾不想吃,咱就不吃,沒關係的。”雖然,她一句勉強的話都沒有,可是了何蕾蕾卻看得出母親臉上的擔憂。


    何蕾蕾這姑娘今年其實還不到15歲,她也就是個青春期少女,當然也是家裏最受寵愛的小公主。何蕾蕾長得挺漂亮,有著一雙很自然向上彎起的嘴角。一看她從前就挺愛笑,性格挺開朗的。


    可是,此時此刻,她的狀態非常不好,她臉色蒼白,身體瘦弱,倒不像唐曉雪說得那副幹屍樣。可是,如果不是一直在輸營養液的話,何蕾蕾可能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何蕾蕾是個小公主,她身上的確帶著一些富貴人家的孩子都有的毛病。何蕾蕾會覺得這個世界都是圍著她轉,她就應該是個驕傲的公主。


    何蕾蕾雖然有點任性,有點嬌氣,可是絕對不過火。


    事實上,她也沒看見過太多社會陰暗麵,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搞不清楚狀況。直到,她自以為不算什麽的小任性,害死了她最要好的朋友。她親眼看著朋友的手指被殘忍地切下來……


    從那一刻開始,她的嘴裏就充滿了血腥味,無論如何都洗刷不去,所有的食物一到她的嘴裏,馬上就會變成好朋友的血肉。


    她這樣的家夥終於因為任性,受到了懲罰,她好像快要餓死了。或許,對於她來說,死好像才是一種解脫,才是一種贖罪的方式。


    隻是,何蕾蕾到底還是膽子太小了,她其實什麽都不敢做。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話,她也不願意傷爸媽的心。所以,爸媽讓她來,她就來了。隻是,來了也不會吃,她早就失去吃的感覺了,根本就吃不下任何東西。


    何蕾蕾看著坐在她身邊的父母,終究還是很隨意地撇了一眼桌上的菜。然後,她的眼神就再也收不迴來了。


    “這……這是……在抄襲我的作品麽?”何蕾蕾忍不住激動地說。


    何先生心中不禁暗喜,很好,這麽長時間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廚師能做出引起他閨女注意的菜。


    何蕾蕾眼前的長方形白瓷盤子裏,先是一個用綠色蔬菜搭成的小架子,架子前麵是一個很小的南瓜,瓜身上還雕著誇張的細紋,南瓜頂已經打開了,裏麵是冒著熱氣的濃湯汁;另一邊是綠色青菜上麵放著一排炸得金黃的小“枕頭”。


    整盤菜的構圖,剛好就是何蕾蕾手工製作的南瓜玩具。旁邊,那些根本就是她手工縫製的小“枕頭”。


    “根本就是兩個不相幹的東西,怎麽被湊在一起了?”天呀,這個抄襲她作品的家夥,雖然把南瓜花紋都弄得一模一樣,但是這家夥肯定一點都不懂藝術。南瓜和枕頭放在一起像什麽樣子?


    何蕾蕾生氣地想要把南瓜拿出來,與此同時,她爸媽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南瓜拿起來的一瞬間,一股誘人的香氣撲麵而來,何蕾蕾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她突然覺得好像有點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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