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放天披著件毛絨絨的狐裘出來,一見到齊墨立馬就跟見了鬼似的。馬上把縮著的肩膀端正,把藏在袖子裏的手拿出來,恭恭敬敬的彎腰給齊墨請安:“小叔早安。”


    齊墨嗯了一聲,一旁的葉蕭逸好奇道:


    “齊墨,這斯比你大吧?他叫你叔?”


    齊墨溫和道:“我輩分大,他們幾個都叫我叔。院子裏頭還有三個小家夥也叫我叔,你和他們年紀相當,你也可以叫我叔。”


    齊墨指的是齊雍馥、齊琉衡、齊高軍這幾位小少爺。


    “別!你當叔當上癮了,我可不當你侄子,還是喊你名字舒服。”葉蕭逸忙伸手製止道。


    怪不得這家夥講話總是這麽溫和,這麽慢,原來是習慣了把自己當叔啊。你以前就老愛說為師、為師的,你要是敢來個為叔,我會崩潰的!


    齊放天剛剛敬佩了這光頭小少年的膽量,竟敢直唿家主的名字。接著便更加敬佩他的能耐了,因為齊墨居然很好說話的答應了!


    齊墨笑著溫和道:“隨你喜歡,我不限製你。”


    葉蕭逸就這樣獲得了直唿家主本名的特權。


    齊墨離開後,齊放天帶葉蕭逸出門去乘馬車。


    齊放天一邊走,一邊嘖嘖稱奇:“你是怎麽做到的?不但讓家主這麽縱容你,連他的披風都讓給你了,你厲害!”


    葉蕭逸大言不慚道:“你且瞧著,他呀,以後肯定越讓越多,連人都得聽我的。”


    齊放天牙疼,這人看上去咋這麽不靠譜?他明明應該是挺有能耐的啊。


    這還是閱盡各路官商、皇商的齊大總管第一次看不透一個人。


    齊放天帶著葉蕭逸就是去見人的,和各官路商人的老大們先混個臉熟。這些官路商人的頭頭不是皇親國戚,就是權貴高官的親戚,格調非常高。


    齊放天帶著葉蕭逸乘坐的馬車也十分華貴,齊放天身上一串串環佩叮當、玉石瑪瑙不遜色於王公子弟。


    葉蕭逸身上什麽名貴佩件都沒有,但是他披著的雪狐大氅卻驚了接駕的人一跳。


    這是誰的披風大家都認得,用稀世的靈山雪狐之皮所製成的雪狐裘全天下隻此一件,隻有那位爺有。這人到底是什麽身份,居然能披那位的衣服?


    接駕的人對葉蕭逸比對齊放天這位大總管還小心,不著痕跡地跟齊放天打聽這位新麵孔的身份。


    齊放天隻是開玩笑道:“他是我小叔新收的小輩。”


    事實上,齊放天也不知道齊墨有何打算。齊墨與葉蕭逸打的賭隻有他們兩人知道,別人都不知道如何去定位葉蕭逸這位空降兵,隻能走著瞧。


    葉蕭逸跟著齊放天混“貴”圈,初次見麵是不宜太過活躍的。別人來套話,葉蕭逸都跟他們客套打官腔,既不急於攀附,也不出風頭爭做主角。隻是在一邊觀清形勢,謀定而後動。


    其實,他作為這次聚會的新麵孔,他已經是主角了。高高的端著,反而會讓人不敢輕視你,主動跟你套交情。


    全部身家信息、好的、壞的都讓人知道了,你就沒戲了。


    這裏麵的權貴都愛排場,哪個說出來都是名頭響當當的人物。但實際上,就算是皇親國戚,也是各有各難念的經。


    這些貴圈都愛把自己的難處包得滴水不漏,然後在場麵上挺直腰板笑話別人。這也是貴圈排外性極強,喜歡小圈子裏私交的原因。


    你的身家、背景、血統、財力、名聲、家風等等諸多因素,隻要有一項跟人家“貴”圈不匹配,人家分分鍾不帶你玩。


    葉蕭逸也知道今天過後,他的老底被人掀了,人家多半就不會來拜訪他了。他要趁著今天別人還這麽小心翼翼地對他的時候,釣上一條小魚。


    大魚是看不上他的了,知道了他的乞丐出身後準得跑。小魚倒可以一搏。


    今天齊放天帶他出來,估計就是來試水他的能力。今後是金山銀山,還是被人丟在一邊坐冷板凳,就看今天了。


    所以葉蕭逸今天起得特別早,昨晚他就想了很多。


    如果他能一舉搏個開門紅,在混臉熟的階段,就在官路商人中結下自己的勢力,他以後定將迅速走紅。也會得了齊放天的重用。


    如果他今天沒什麽成績,估計齊放天這個大總管以後也不會再管他了。


    因為今天過後,憑葉蕭逸的背景,他在官路商人中基本算條死魚。


    這是歲末舉行的一個皇商商會,早茶上的各位都是各官營手工業的老大。


    鹽鐵酒茶四大皇商巨頭。官營的陶瓷坊、印刷坊、織造坊三大輕工業的老大們。火藥、造船、兵器生產、錢幣鑄造、宮廷建築、寢陵修建、衙門修繕、水利建設等,八大重工業元老們。這些官營行業的巨頭都雲集在這裏,是真正的高朋滿座。


    齊放天在各個權貴圈子裏、皇商元老圈裏如魚得水,每位老大他都去問候一遍,順帶把葉蕭逸介紹出去,還響當當的說他是齊墨新收的小輩。


    別人都確實對葉蕭逸挺好奇的,但是葉蕭逸隻打官腔,沒有多談。他在找他hold得住的小魚。


    今天這個歲末的皇商商會,就是方便各家互相認識,加強合作的。


    有人端高了姿態,壓根沒打算在這裏找合作方。有人削尖腦袋混進這裏,想找一線發財機會。


    葉蕭逸就是在找這第二種人,這種人渴望財富和成功,會比較好合作和控製。


    這種人很好找,你看誰焦頭爛額巴巴的去結交別人,失敗一個就繼續找下一個目標的人,他們多半是帶著訴求來的。


    有目的、有訴求好啊,就怕你無欲無求。你有需求,我自然能給你貨。最怕你什麽都不想要,我也不知道怎麽樣才能拉攏你。


    葉蕭逸看了好一會兒,這些看似一體的小圈子裏也各分勢力。有人老神在在的端著架子,也有人已經輾轉了幾個迴合都擠不進人家的小圈子裏。


    葉蕭逸湊到齊放天身邊去請教他:“那個穿一身金邊繡大花銅錢衣服的,什麽來頭?”


    齊放天挑了挑眉道:“今年剛倒下的印刷坊東家孔文達,下城知府的姻親。你對他感興趣?”


    葉蕭逸點點頭問:“他的印刷坊怎麽倒下的?”


    齊放天很大方的告知他:“三年饑荒讓一些人蹦躂起來,不但有人發動饑民去打砸搶各地店鋪,還有人直指今上不得天命,不配為帝。


    年前的幾樁文字.獄案子判了之後,工部取締私人印刷坊。民間的所有印刷材料,都需送往禮部校閱蓋章,確認沒有謀反嫌疑和邪.教言論,方可準許印刷售賣。


    今年年初開始,原先的各印刷坊均需得到工部的特許授印,方可繼續營業。


    文字.獄株連極廣,不僅九族誅滅,所有撰稿者、作序者、校對者、抄寫刻字者以及購書者,一個也逃不掉。如果一本印刷書,其上沒有工部許可印章,是沒有書店敢賣的,更沒有文人敢買。


    因此,各官營、私營印刷坊都搶先去打點工部,爭買這個工部特許授印。孔文達去遲了,沒有得到工部的印刷許可,他的印刷坊隻能倒下。”


    葉蕭逸不解道:“有銀子怎麽會拿不到印刷許可?他是銀子不夠,還是沒有內部關係?”


    這種情況很好理解,但凡朝廷開始清掃一個領域、插足一個領域的管理,就是想收攔路費。交足了過路費,一般就能通關,何至於要倒下破產?


    齊放天為他解惑:“這你就不知道了,那孔文達好賭,欠下賭債無數。這會兒要他拿出銀子打點工部,是雪上加霜。


    但是他的印刷坊一旦倒閉,他就沒銀子還賭債。所以他豁下老臉來這裏跟人借銀子,也不能讓他的印刷坊倒閉。”


    這樣啊!葉蕭逸又問:“那要弄到這個經營許可印章,需要多少銀子?”


    齊放天湊過來,在葉蕭逸耳邊道:“現在的情況是,沒有三萬兩,這個許可印章搞不下來。”


    葉蕭逸被嚇了一跳:“三萬兩?打劫呢?這工部發了多少印章?這不賺瘋了嗎?”


    齊放天低聲道:“西北鬧了三年饑荒,朝廷也饑荒得很,這有錢賺,當然要大撈一筆。


    反正這些富商有的是錢,沒錢的隻能關門。”


    葉蕭逸心道,這個淘汰很殘酷啊。那些白手起家的,好不容易辦起個手工作坊,說倒下便倒下。好不容易拉近貧富差距了,這麽一弄,又變成富人還是富人,窮人還是窮人。


    葉蕭逸又問:“那這三萬兩過路費,賺的迴來嗎?”


    齊放天笑:“以前的出版技術是雕版印刷術,出版物並不多。近幾十年活字印刷術普及開來後,印刷書籍才多了起來,光是江北一帶的手工印刷坊就有上千家。


    但是至今拿到印刷許可授印的隻有二十家,你說這個打點費,賺不賺得迴來?”


    草!這個壟.斷太牛掰了,多好的作.弊器啊!一千人的蛋糕,被這二十人壟.斷了,不肥死這些大富商才怪。


    這個許可經營權得買迴來,別說三萬兩,五萬兩也得買迴來!


    葉蕭逸靜靜的看著孔文達輾轉在各處借錢,等到他氣餒了,灰心喪氣的坐在一邊,才著人把他叫到跟前來。


    孔文達小心翼翼的問葉蕭逸有何指示,葉蕭逸隻是不急不緩道:“怎麽樣?信譽不好?別人不肯借銀子給你?”


    孔文達隻能訕笑,這可不是普通數目的銀子。三萬兩啊!他的印刷坊過去十年都沒賺這麽多錢。誰肯輕易借給他?


    他就算借到錢,也是不敢打包票說何時還得清的。說不定到他孫子出世,他還欠人一屁股債呢。不過他也欠慣了就是。


    葉蕭逸再打趣他:“聽說你好賭,你欠了人多少賭債呀?”


    孔文達再次訕笑:“不多,不多,就一點銀子,不值得一提。”


    事實上,孔文達欠賭坊十幾年賭債未還,數額巨大,要是他的印刷坊倒閉了,他就得賣妻、賣女償還賭債了。


    隻是他好歹是官戚,要臉麵,這種事情都是心照不宣,不能承認的。


    葉蕭逸三言兩語,提醒了孔文達兩點,一是你沒可能借到錢,二是你快家破人亡、傾家蕩產了。兩句話功夫就讓孔文達更加焦慮。


    等到孔文達額頭冒汗,都想上吊自殺的時候,葉蕭逸才道:“我可以救你。”


    孔文達馬上伏拜在地,說感謝葉管事搭救,來生給你做牛做馬的話。


    葉蕭逸製止道:“慢著,別急著答謝。我可以借你三萬兩白銀,但是我有條件。”


    此時就是讓孔文達賣女兒他也答應,孔文達忙道:“葉管事盡管說,孔某定當服從。”


    葉蕭逸此時才提他的條件:“三萬兩你拿不出,五千兩總拿得出吧?你孝敬我五千兩銀子,我就替你把這三萬兩出了。


    我不需你還債,我隻要你這印刷坊三成的紅利,怎麽樣?”


    孔文達一考慮,隻是把這印刷坊賣了三成出去,比賣女兒有良心多了。


    這種便宜事現在不答應趁何時?孔文達很快便答應了:“三日後,我定奉上五千兩銀子,找您簽這契約。”


    孔文達走後,齊放天好奇道:“你哪兒來的三萬兩銀子?”


    葉蕭逸笑嗬嗬道:“跟你借啊。”


    齊放天果斷道:“不借。那孔文達一看就三輩子都還不清這債,就算有三成紅利相抵,出版業的資金迴流周期也太長了,要抵到什麽時候才能收迴本?


    我有這三萬兩,還不如自己弄一間印刷坊,到時全部紅利都是自己的,豈不更好?”


    葉蕭逸道:“是啊,出版業的資金迴流周期長,要等到印刷的書籍全部賣出去,才能迴收資金,少說得一年半載。


    我這個是更快的迴本方法,你借我三萬兩,一個月後,我還你三萬五千兩。一月獲利五千兩,哪兒都沒這個利高了,我是想便宜你才找你借錢。你要不願意,我就便宜別人了。”


    這迴,齊放天是真的好奇了,“才一個月,這印刷許可授印,恐怕才剛發下來。你要怎麽讓這三萬兩銀子馬上迴流?”


    葉蕭逸隻道:“你且看著就是,這三萬兩銀子你借不借?你要不借,這商會上多的是人想賺這五千兩利息。”


    言下之意是,你不借,我就找別人去了。


    最後齊放天還是借給了他三萬兩銀子。


    葉蕭逸同他簽定契約,要是自己還不了,就從自己的工錢上扣。也不知道這三萬兩銀子要扣到何年何月才還得清?


    齊放天純粹是好奇,才進了葉信蕭逸這個套子。


    葉蕭逸拿到三萬兩銀子,馬上就托齊放天幫他搞到那印刷許可授印。


    齊放天大爺道:“我都借了你銀子,你還讓我辦事?”


    葉蕭逸理所當然道:“你那三萬五千兩本息你不緊張?我自然可以拿著這錢讓孔文達自己辦,但是他若搞砸了,你的本錢可是打水漂了。還是你去妥當。”


    齊放天無法,是自己先進了他的套的。現在借錢的是大爺,隻能親自跑一趟。


    齊放天何等身份,他一到工部,工部侍郎就親自出來接待。人家要排隊搞一個月的事情,工部侍郎當下就道:


    “您盡管迴家等著,黃昏前,本官一定著人把許可授印送去。”


    結果,葉蕭逸當天晚上就收到了這個香餑餑的印章。權和錢果然好用,葉蕭逸捂好了這個值三萬兩的印章,才去齊墨的院子還披風。


    齊墨見葉蕭逸披著雪狐大氅在院子裏等他,分外養眼的樣子。齊墨溫和笑道:


    “這件披風很適合你。我聽說,你今天在商會上很威風。”


    葉蕭逸笑:“那還要多謝你給我張臉,若不是你的披風,我哪能這麽威風?我今天是特地來感謝你的。”


    齊墨摸摸葉蕭逸的光頭,笑得非常迷人:


    “這麽會賣乖?這披風就送你了。我已著人給你送了衣物過去,可還合心意?有什麽要求盡管說。”


    葉蕭逸不正經道:“別的倒沒什麽要求,隻是我那屋裏怪清冷的,要是能搬過來跟你住就好了。”


    齊墨笑道:“都這麽大人了,還要跟別人一起睡?”


    葉蕭逸道:“我就愛跟你一起睡怎麽著?”


    齊墨笑笑,並沒說什麽。


    葉蕭逸以為這事就這麽完了,沒想到第二天早上醒來,他的房頂卻破了個洞。


    齊大管家來看過後,喃喃自語道:“這是讓雪給砸的?哪來這麽大的雪球把這屋頂給砸穿了?齊家的屋頂向來是倍兒好的啊?”


    葉蕭逸看了齊叔一眼,然後心裏甜絲絲道:“你可以去問問你們家主,也許,他知道是誰砸的。”


    齊墨果然傳迴話來,讓葉蕭逸搬過去和他住。葉蕭逸都要笑抽了,這家夥怎麽這麽悶騷?當時就答應了,不就沒這麽多事了嗎?


    葉蕭逸花了兩天時間搬進齊墨的院子,一應物品擺設,齊墨都任憑葉蕭逸的喜好添置。


    他們並不住同一個房間裏,甚至連客廳也不是同一個。齊墨住正房,葉蕭逸住廂房,之間還隔著道迴廊。


    但是齊墨的院子裏隻有葉蕭逸這一個住客,他的後院空空的,沒有任何一位女眷。葉蕭逸住進來,還真是一件轟轟動動的大事,連下仆、丫頭婆子都添了一份,齊墨院子裏熱鬧了不少。


    齊家眾人心裏各自有計較,卻不敢閑言碎語半句。隻暗暗看著,走著瞧。


    葉蕭逸沒空管眾人心思,他還忙著張羅他的開門紅第一單生意。


    第三天的時候,孔文達捧著他變賣家產和三拚四湊從親戚及知府姻親那裏借來的五千兩銀子,來找葉蕭逸救命了。


    葉蕭逸收了他的銀子,把這方救命的印刷許可印章放在他麵前道:“把這份契約簽了,印章就歸你了。”


    孔文達看到這個印章,簡直是心跳加速,血液迴流啊!他終於度過這個難關了。


    本來他聽說了這位的背景後,心裏還有點忐忑。但是迫於無奈,他也沒得選了,隻能試一試。沒想到這位直接就把印章搞到手了。


    孔文達仔細看了一遍契約,上麵隻有一條內容,就是葉蕭逸出資三萬兩,得孔文達印刷坊三成的紅利。


    孔文達反複看了兩遍,又讓公證人看了一遍,才簽下大名,畫押認契。


    葉蕭逸滿意地收了這份契約,然後提點孔文達道:“孔老板,恐怕您現在正手頭不寬裕吧?我可以給你指條明路。”


    孔文達馬上感謝道:“多謝葉管事,孔某若有幸翻身,定厚禮相報!”


    葉蕭逸看了看旁邊的公證人,孔文達馬上會意,二人遣走了旁人,葉蕭逸才把他招近低聲道:


    “你迴去就把印刷坊的牌子立起來,你有章,就可以賣印子。一個章是可以蓋很多個紅印戳子的,假如每個紅印都收錢,你就發了。


    別的印刷坊停工了,他們必定很著急,三萬兩他們沒有,但是花幾兩、幾十兩買個印的錢,他們還是有的。


    你想賺錢,根本就無需靠印刷坊,光是賣印子的錢,你就收銀子收到手軟。”


    這就是另類的鹽引票子玩法,大鹽商根本不靠賣鹽賺錢,他們賣鹽引票子就能發了。


    孔文達得到了這個章,他的印刷坊就成了掩人耳目的擺設。印子是無窮無盡的,他光靠這個賣紅印戳子的錢,就能一世無憂了。


    若不是這個事情是鑽朝廷的漏洞,被抓到了性質嚴重,葉蕭逸才不會把這樣的機會貢獻給孔文達。


    但是蕭墨曾經正正經經地警告過葉蕭逸,這種事情不能親自下場子玩。


    孔文達細細琢磨兩番葉蕭逸的辦法後,一拍大腿道:“高啊!多謝葉管事指點。隻是,我這樣做,朝廷準許嗎?會不會被抓起來?”


    葉蕭逸安慰道:“朝廷也沒說不許不是?隻要你把好關,賣出去印子的時候,著人認真審核書籍,若沒謀反之類的嫌疑,一般闖不出大禍。


    若朝廷介意咱們這麽做,大總管還能替咱們斡旋斡旋,到時再收手不就行了?”


    孔文達這個老油條馬上會意,朝廷的反應速度一向比較慢,到時候再收手,他恐怕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了。


    這個資金迴流速度,可比做印刷出版快多了。


    孔文達迴去後,就私下裏聯係別的印刷坊,賣出了好幾十個紅戳子。


    現代一本出版物的圖書印刷書號也就四、五千塊一個編號,孔文達這個想錢想瘋了的,竟然一個紅印子賣到了二十兩。


    別人一邊恨他手狠,一邊給他送銀子,買許可紅印。一個書目二十兩,十部書就二百兩了,幾十本亟待出版的新書都被許可出版後,孔文達就賺了一千兩。


    他賺這一千兩可是一分本錢都沒出,可算是無本買賣。


    此時,孔文達才開始心疼他的三成紅利。這葉管事可真狠,一天三百兩分紅,三個月就能讓三萬兩迴本了,以後他就白收自己送去的錢了。


    孔文達給葉蕭逸送去了一天三百兩的利息後,葉蕭逸大肆宣揚此事,還讓街頭的乞丐孩童幫忙宣傳孔文達的印刷坊紅利高。


    別家也拿了印章的,還沒摸清孔文達如何賺的錢。葉蕭逸連續七天利息進賬達三千兩的消息卻走遍了街頭。


    第八天的時候,葉蕭逸發行了債券。他手上握有孔文達印刷坊30%的紅利,他就把這30%的股份分為三十股,每股1%,一股售價二千兩賣出去。


    市場上永遠不缺出手快的投機者,有人對葉蕭逸為何把搖錢樹賣掉生疑,而選擇觀望。也有人一出手就買了好幾股。


    葉蕭逸手上的30股紅利,七天就售罄了,得銀六萬兩。


    短短半個月,還未滿一個月,葉蕭逸手上就實打實拿到了六萬三千兩銀子。這絕對是時下資金迴流速度最快的。


    因為還沒到還款日期,葉蕭逸便依樣畫葫蘆,用這六萬兩,又讓齊放天去弄兩個許可印章迴來。


    孔文達一個人做的生意有限,葉蕭逸就再挑了兩個印刷坊來扶持。


    這迴葉蕭逸還沒出聲,人家就奉上了七八千兩銀子求他打點。


    而這迴,葉蕭逸再售出兩個印刷坊的60股紅利,而且是每股三千兩的價錢,也馬上就被搶光了。


    一個月到期之後,葉蕭逸手上便存了現銀21萬兩,還了齊放天3萬兩後,手上還剩18萬兩。


    短短一個月,他的財富可以直趕齊放天了。還收獲了一批投資者追隨,三家崛起的印刷坊也封其為老大。


    葉蕭逸如此迅速的結下了自己的勢力,讓齊家上上下下都瞪大了眼睛。葉蕭逸也迅速在濟寧城闖出了名號,人稱“玉麵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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