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來都察院的長官,自然要潔身自好,最起碼明麵上不能授人以柄。


    趙錦一向不接受宴請,這一點早已派人告知許縣令,結束這場比試後,眾人把趙錦送上馬車,等這位禦史大人走後,眾人也就散了。


    虞進掛著趙錦贈送的那塊玉佩,一臉春風地坐上馬寧的馬車。


    馬寧先是很八卦地問東問西,問了一大堆,又把玉佩借去觀摩了大半天,最後依依不吉地把玉佩還給虞進,一臉不憤地說:“虞兄,你要怎麽謝我?要不是兄弟我,你今天可以就不會得到趙大人的賞識,更得不到這塊極品玉佩。”


    “馬兄,你想怎麽謝?”


    事實上,要不是馬寧把自己拉上馬車,今天這根粗腿自己還真抱不上,再說在聚會上,這家夥還替自己出頭,虞進對他也懷有好感。


    馬寧瞄了虞進一眼,然後搖搖頭說:“算了,也不讓你破費,請我好好吃一頓就算了。”


    “不行”虞進搖搖頭說:“虞某吃的和你吃的不一樣,馬兄吃一頓虞某得餓上一個月,不劃算,請不起。”


    “不挑,不挑,虞兄吃什麽,小弟也吃什麽好了。”


    “真的?”


    馬寧一臉正色地說:“當然,小弟一向不挑食。”


    寒一個,以前常說什麽本少爺,然後到馬某,現在自稱小弟了,這口風轉得快啊,看來被趙錦那樣誇了一下,自己的地位也有所上升。


    虞進點點頭,從懷中摸出二文錢塞在馬寧手裏,一臉從容地說:“大家都挺忙的,給你折現,自個買吧。”


    “啥?二文錢?”馬寧瞪大眼睛看著手中的二文錢,差點眼珠子都掉下來,失聲驚叫道。


    就是打發要飯的,也不止這點小錢吧,馬寧最小額的錢也是銀豆子呢。


    虞進一臉正色地說:“馬少爺,你剛說的嘛,我吃什麽,你就吃什麽,虞某來想吃一個燒餅,街東頭胡記燒餅,二文錢一個,童叟無欺。”


    好吧,再一次被這個摳門的家夥打敗,馬寧一臉不忿地說:“不要,我要吃強記帶肉餡的燒餅,要六文錢一個。”


    這家夥,好像比自己帶壞了,虞進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說:“開個玩笑,走,醉仙樓,讓你敞開肚皮吃。”


    “好,這是你說的”馬寧摩拳擦掌地說:“這次得吃窮你。”


    馬寧早就想好好吃虞進一頓了,最近買詩、買鏡子、請客等,自己的零花錢差不多虞進刮光,富家公子也有手緊的時候。


    虞進請受了打擊的馬寧大吃一頓不提,酒足飯飽後,先去瞧自己訂製的家私,發現這家私比自己想象中還好,木料是精挑細選、手工是精益求精,用老木匠的話說,虞進是秀才公,來他的店裏做家私,那是很給臉麵了,再說錢又給得十足,要是再不用心簡直侮辱了自己這門手藝。


    好吧,這是一個講誠信的時代,匠師靠的都是用心經營,絕對沒後世那些黑心商人那麽多花花腸子,虞進大喜之下又下了幾個新的訂單。


    既然都是做,那麽就一次把它做好。


    看完訂造的家私,虞進看看時間,轉身到城東的菜市場,當然,去菜市場並不是為了買菜,而是又到了約定接頭的時間。


    這次接頭的,不再是鄧勇,而是一個憨厚老實的賣菜老頭,就是普通的扔進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種,估計誰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老人家竟然是錦衣衛的暗探,看來鄧勇也不是時時都那麽有興致,快過年,也有得忙吧。


    交接的過程也很順利,虞進交了一份例行的月報,然後領到二十兩銀子。


    五兩是月錢,剩下就是過年的福利。


    相當於領四薪,的確很爽,雖說錢不多,可蚊子再小也是肉,虞進自然不會嫌棄,拿著銀子笑逐顏開地去購買年貨。


    前幾年因為家境的問題,過年過得很樸素,現在條件好了,虞進自然不會再手軟,為了補償自己的過失,大批購入年貨,就是過年放的鞭炮也買了很多,到時讓膽大的妹妹於玩個夠,瓜果、肉類、糕餅等買了一大堆,臨了還挑了十多綢緞迴去,給全家人置辦新衣。


    因為買的東西太多,以致要雇了一輛大車來拉,足足滿滿一車的年貨,拉迴家時,虞林氏和虞雨都笑逐顏開,特別是小雨,很是積極是幫忙搬東西。


    終於可以過一個肥年。


    虞林氏一會看看一雙兒女,一會又看看那堆積如山的年貨,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兒子變是懂事,最重要是變得上進、有責任心,還會養家,女兒乖巧聽話,還把變賣的老宅贖迴,那些賣出的田地也在談,進展還不錯,現在可以說樣樣順心、事事如意,哪有不高興之理。


    嗯,要是兒子能娶個賢惠的媳婦,再生個白白胖胖小子給虞家開枝散葉,那就滿意了。


    虞林氏高興,高興笑得合不攏嘴,可有人比他更高興,高興得連蹦帶跳,嘴裏不時發出類似狼的低嚎聲,不過,這個人並不在餘姚,而是在千裏之外的京城。


    這位興奮到失態的人叫張叔大,叔大是他的字,全名是張居正。


    嘉靖二十六年考取進士,在官場打滾了十多年的張居正早就練就一顆堅強、善忍的心,能讓他這麽失態的原因是他升官了。


    官職升得不多,由右春坊右中允升為右春坊右諭德,從官職來說,僅僅升了半級,從嘉靖三十九年就擔任右春坊右中允,四年才升半級,可就是這半級,對張居正來說是一個極大機遇,因為他的工作由處理文書變成裕王的講師,也就是裕王朱載垕的老師。


    嘉靖一生子嗣不旺,這位愛好煉丹的皇帝,那些所謂的仙丹並沒有讓多子多孫,相反,他的兒子不是夭折就是早死,最後隻剩裕王朱載垕和景王朱載圳,可就年齡來說,裕王才是長兄,沒有過錯之下,立幼廢長是不得人心的。雖說現在還沒有冊裕王朱載垕為太子,但所有人都知道,裕王是大明帝國最合適的繼承人。


    這可是未來的帝師啊,張居正能不高興嗎?


    隻要和裕王搞好生關,讓他見識到自己的才學,一朝新帝繼位,自己就是妥妥的帝師,青雲直上。


    “好,太好了,實在太好了”張居正握緊拳頭,喃喃地自語道。


    隻要自己抓緊這個機會,那麽自己心中那副宏圖才有施展的機會。


    張居正坐不住了,在大廳裏轉來轉去,過了一會,大聲喊道:“來人。”


    “老爺”一名下人恭恭敬敬地出現在張居正前麵。


    “備馬,準備去徐府。”張居正斬釘截鐵地說。


    別看一個小小的右諭德隻有區區五品,可是盯上它的人不知有多少,張居正知道,自己有幸升到這個位置,是自己的恩師徐階的推薦。


    古語有言,女的怕嫁錯郎,男的入錯行,對官員來說,最怕就是抱錯大腿站錯隊,而張居正的運氣就不錯,拜了權勢滔天的徐階為師。


    師徒的緣分要從嘉靖二十六年說起,當年二十三歲的張居正中了二甲第九名進士,授庶吉士,當時教習中就有內閣重臣徐階。


    不得不說,張居正的運氣不錯,出世時曾祖父夢見一個白龜從水中浮起來,這可是吉兆,也是張居正第一個名字張白圭的由來,先是由荊州知府李士翱改名為居正,讓他做了補府學生,一年後又得湖廣巡撫顧磷的特別愛護,就是中了進士後,一不小心又拜最有前途的徐階為師


    人比人,氣死人。


    運氣是不錯,才華也橫溢,不過張居正知道自己還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還需要徐階的保駕護航,於是,升職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恩師徐階請教。


    這也有感恩的意思。


    (ps:在自查老書中,不容易啊,隻能更一章,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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