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話都沒有再說,不是不想說,而是……已經說不出了,喉嚨像被木塞子給牢牢塞住一般,堵的她喘不過氣來……


    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了沼澤地裏,那麽艱難,那麽恐慌……好像下一步就再也抬不起來。


    扶著牆壁,緩緩蹲下,她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掉,張嘴拚命咬住自己的手掌,牙印由淺變深,慢慢勒出血痕……


    鹹澀的味道躥進她的口腔,小肩膀不停抽動著。


    有人能懂那種明明深愛卻裝作不愛,明明都已思念成魔卻還要麵無表情的感覺麽?那種難受到幾乎把自己逼死了的壓抑……隻一個字形容,疼。


    疼……疼……疼……


    她用力捶著自己的心口,好像這樣,心就不會再堵再悶再苦再慌再無措再緊糾再抽痛……


    明明已經哭到喘不過氣,手掌也被咬的全是血,胸口也被自己打到痛……她卻還是不肯固執不肯出聲,不能說不能喊……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啊——!


    嗚嗚……


    誰,誰來幫幫她,誰來教教她……她該怎麽辦?


    ————


    推開病房門,她走了進去,房間裏夾著聞不慣的甲醇乙醚味,也夾著曾經癡迷的特屬宋厲晟的味道。


    他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明顯消瘦的臉頰竟冒著些許青色的胡茬,他的臉從來都是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原來……也會長胡子啊!


    眼睛緊緊閉著,眉頭皺著,即便睡著也不安穩,長長的睫毛挺招她嫉妒的,眼瞼拉開,是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和小悟的不一樣,他的更張揚,更勾人……


    她常常在想,如果命運沒有這樣戲弄她,她或許會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羨慕的女人。


    “喜不喜歡我?”


    “又來!”


    “你這女人老實告訴我,我不就不問了嘛!”


    “我不知道啦!”


    “不知道?”


    “恩,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就是對方站在人群裏,你一眼看過去,就她臉上打了柔光,其他人都黯然失色。我看你就是這樣,就算全校的師生蜂擁而至,我也一眼就能看到你!你想想看,你對我是不是這樣的?”


    既是誘導,也是誘哄。


    她仔細想了想,好像真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人群裏,她總是能一眼看到他,其他人站在他身邊都顯得蒼白,隻他一人,便豐富了她眼前的整個世界。


    手輕輕撫上他的臉,厲晟,我也很想問問你,我到底對你做了什麽,讓你執著至此,你就繼續你的帥氣灑脫,不好麽?忘了我,不好麽?


    情不自禁的,她伏了上去,觸碰到他溫涼發幹的唇……


    心被這個吻帶迴到那個最純情最爛漫的時間,有她心愛的男生,有她親密的摯友,有數不清的歡笑和淚水……


    可這個世界就是這麽現實,八千米深海七厘米蔚藍,誰會管你情深似海真心一片……?


    命運握著至親的命要你低頭,你能不低?


    眼淚不受控製的再一次落了下來,一顆一顆……她想收都收不住。


    長睫掃過她的臉,模糊的視線裏是一雙不怎麽平靜的黑瞳。


    她咽了咽口水,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剛要直起身體,手腕被他緊緊扼住,那雙急切的眸子緊緊看著她,良久,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姓秦的,我就知道,麵無表情從我身邊走過的你……都是裝的!”


    “……”她像沒穿衣服,被他看得透透的。


    “以前或許是裝的,以後就不是了,她已經姓淩。”一道低沉的聲音突地響起,秦南君身子一僵。


    淩爵沉著眸子站在秦南君身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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