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均有些焦慮。

    自從重新卜算出結果後,他就想要給謝小意示警,可不管怎麽操作,消息都傳達不出去。

    薛均抬手,一點靈光冒出,緩緩凝結成了一個紙鶴的模樣。

    這是修真界中最普通也是最基礎的傳音紙鶴。通過靈氣尋人,精準鎖定,極少有出差錯的。就算是修為最低的小弟子也能使用。

    可偏偏這最簡單的傳音法訣,到了薛均這裏是次次失敗。

    薛均的手指一顫。原本都快要成形的紙鶴瞬間潰散,又化作了點點白光,消散在了空中。

    又失敗了。

    薛均感覺手指尖傳來一陣陣的疼。按道理來說,這麽簡單的法訣,失敗一次還好說,次次失敗,那就是太古怪了。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著他。

    會是哪裏來的力量呢?

    薛均抬頭,緊閉的雙眸“望”向了上空。

    上空萬裏無雲,一片寧靜。

    就像是看似平靜的海麵,實則暗潮洶湧。

    薛均明白了,這份信件,無論如何都送不出去了。看來,還是要走一趟。

    但薛均有些遲疑。

    天機閣有門規,天機閣門下弟子,皆不能與他人多有牽連,不能牽扯過多的因果。

    之前屢次幫謝小意,還能說是薛均曾經靠他突破,有因償果,還算說得過去。可現在再出手,怎麽說都是違背了天機閣的規定。

    最終薛均一歎:“算了。”

    他起身,朝著院外走去。

    人生在世,難得有一二知己好友。

    不管如何,若是袖手旁觀,怕是良心難為。

    在薛均趕往秘境的時候,也有一個不速之客朝著同一個地方而去。

    望山宗宗主何瀾門下的黑影帶著一批弟子匆匆趕往秘境。

    黑影不再維持飄忽不定的外表,而是披了一層皮,成為了望山宗中某一位長老。

    明麵上,他是帶著宗門弟子前來曆練,實際上則是為了讓淩霄君迴來。

    為求穩妥,黑影並沒有讓所有弟子知道,而是悄悄喊來了隊伍中最有威信的大弟子。

    “此行事關重要,我有一事要告知你。”

    大弟子十分乖順,側耳恭聽。

    黑影:“此行其實不是為了

    曆練,而是為了尋迴淩霄君,為我望山宗坐陣。”

    大弟子一愣。

    在這些日子,他也聽說過一些傳聞。他入門尚淺,但也聽說過淩霄君的傳聞,不少師兄師姐都仰慕崇拜他,甚至到了隻知淩霄君不知宗門之主的地步。

    大弟子出身凡間世家,從小就知宅門中的爭鬥。就算是小小一方天地,長子次子嫡子庶子都要爭出個高低,更不用說是望山宗這麽大一個宗門。

    宗主弱而淩霄君強,這樣的配置,讓他覺得有些蹊蹺。

    可還沒品出到底是哪裏不對,就又傳出淩霄君修煉出了岔子幾近入魔,宗主一力保了下來,想要讓淩霄君待在雲浮山上好生休養。可淩霄君不識好意,執意離開,宗主就算再不忍,為了望山宗著想,隻能放出與淩霄君劃清界限的聲明。

    漸漸的,宗門裏就多起了一些聲音。

    他們拿宗主與淩霄君對比,一番比較後,得出還是宗主更勝一籌。風刮著刮著,新入門的弟子已經不知淩霄君了,至於那些入門更久的弟子,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旁的弟子沒經曆過多少事,不知道其中的關節,大弟子一聽就明白,這不就是爭權奪利嗎?宗主是勝利者,自然徹底驅趕淩霄君存在的痕跡。

    眼看著就要成功了,怎麽就又要迎迴淩霄君了?

    大弟子到底是年輕人,臉上的情緒怎麽也瞞不住。黑影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疑惑,輕咳了一聲,含糊地帶了過去:“之前是有一些誤會,但現在大敵當前,應該摒棄誤會,一同對敵。”

    大弟子:“……”

    之前到處用淩霄君貶低宗主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但他到底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弟子,也容不得他置喙,隻低頭說了一聲“是”。

    就算是黑影也覺得麵皮有些發燙,還好大弟子現在低著頭,也看不見。他很快就緩了過來,說:“經過這一番事,淩霄君心中必定是有氣的。”

    大弟子:該不會真的隻是有氣這麽簡單吧?

    他沒敢說,也沒敢表現出來。

    黑影:“就是……我們這次去就是為了請為淩霄君,到時不管三七二十一,你帶著一群小弟子先跪下哭訴請求。”

    “你們都是淩霄君看著長起來的一批弟子,必定會心軟,這樣也好給雙方一個台階下。”

    大弟子聽著怪怪的。

    什麽叫給個台階下?

    現在分明是宗主做的不對,需要淩霄君時便好意奉承,不需要時便棄之敝履,實在是彈盡弓藏。不管是誰,都會心寒的。

    這麽做戲一番,淩霄君不會真的會迴來吧?

    這方法真的有用嗎?

    不知覺間,大弟子將疑問說出了口。

    黑影也有些打不準,但想到沈白荼所說的“未來”,淩霄君就是這麽愚蠢,不僅迴來幫忙解決了望山宗的災禍,還放過了一幹人等,隻小懲大誡了一番。

    他定下了心神,像是在說服大弟子,又像是在說服自己:“會的、會的。”

    大弟子很想問一句,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

    黑影並沒有注意到大弟子的異樣,一揮手:“收拾一下,出發吧。”

    大弟子:“是。”

    於是兩撥人從不同地方出發,朝著同一個方向而去,最終在一個終點匯聚到一起。

    就像是齒輪不停轉動,所有的東西都將會迴歸到正確的方向。

    一切都在天意的注視下。

    外界的暗流暫且不知。

    謝小意現在正與衛淩霄行走在水麵之下。他們與水麵之間隔著一層靈力薄膜,阻止了水的入-侵,如同閑庭信步一般,在水中走動著。

    走了一段時間,謝小意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怎麽什麽都沒有?”

    這水域太過於安靜了。

    不管是什麽水域,總是會有小魚小蝦的存在。可現在這裏,一點其他生物的影子都看不見,就像是一灘死水一樣。

    可看這水域的範圍,絕對不可能是死水。

    除非……其中存在著一尊兇獸,讓其他生物都無法生存。

    正想著,謝小意的餘光瞥見一道黑影緩慢閃過。他迴過頭像是捕捉,可卻什麽都沒有。

    在這種封閉幽靜的環境下,人會下意識地感覺到恐懼。謝小意靠近了衛淩霄,想要從他身上汲取力量。

    “那個兇獸這麽大……”謝小意有些遲疑,“難道是消失了?”

    他們正處於水中。

    水天然就隔斷了氣息,導致五感不如岸上敏銳。衛淩霄掃了一圈四周,隻看見周圍一片暗沉。

    謝小意小聲地說:“也許是我多心了……”

    “不。”衛淩霄的手微微用力,扣緊了謝小意的腰,“有東西。”

    兇獸就在水下。

    但因為這一片水域是它的領地,讓它輕易地隱蔽起了身形,能夠躲在暗地裏發出措不及防的一擊。

    聽到這麽說,謝小意有些緊張了起來:“我們去那邊看看吧。”他指了指前方。

    衛淩霄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光線在水麵經過了折射,在水下變得扭曲了起來,隻能照射到一小段的距離。謝小意指著的就是光線照射不到的地方,黑暗濃稠得化不開。

    謝小意說:“我總覺得那裏有什麽東西。”

    既然這麽說,衛淩霄就朝著那個地方走了過去。

    伴隨著動作,一片片的氣泡從周圍冒了出來,緩緩飄向水麵,最終“撲”得一聲爆裂開來,驚起了一圈漣漪。

    沒費多少力氣,兩人走到了黑暗之中。

    謝小意伸手,像是想碰一碰看看,裏麵有沒有東西。

    答案是有的。

    他還沒有觸碰到黑暗,就見那一片黑暗的區域蕩漾了一下。接著就是一片天旋地轉。

    原來,不是那個兇獸消失不見了,而是整片黑暗都是兇獸的軀體。

    很難用量詞來形容兇獸的體積,隻能說,兇獸隻是稍微動了一下,整個水域就像是被翻過來一樣。

    無數大大小小的氣泡升空。

    謝小意都感覺周圍的屏障波動了一下,站都站不穩。還好衛淩霄一直摟著他,不至於摔倒。

    待站穩以後,謝小意看見了一個入口在麵前緩緩展開。

    不、不能說是入口。

    準確的說應該是,兇獸五髒廟的入口。

    謝小意:“……”

    所以說那些人是被吞了嗎?

    還有,小鳳凰該不會塞在兇獸的牙縫裏麵了嗎?

    他並沒有擔憂太久,就見兇獸的口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附近的一切都吸入其中,並將漩渦變得越來越大。

    衛淩霄和謝小意所在的地方根本逃脫不出去漩渦的範圍,但他們也不需要逃出去,而是毫無抵抗地進入其中。

    兇獸的身體很龐大。

    在吞下入侵者後,它打了個嗝,噴出了一道水柱,又繼續爬下休息。

    不停波動的水麵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謝小意主動進入兇獸口中,本以為會看見血腥惡心的場麵。可

    等進到其中後,才發現其實這個兇獸挺愛幹淨的,一點殘痕剩飯都沒有留下。

    兇獸腹中自成一片空間。

    小道兩側牆壁上鑲嵌著一枚枚拳頭大小的珍珠,散發著瑩瑩的光芒,下方的水隻沒過小腿,裏頭有一尾尾小魚歡快地遊動著。大概是為了方便行走,地麵上擺放著一塊塊凸起的石頭,正好沒過水麵。

    謝小意落在其中一塊石頭上,站穩了腳步。周圍的屏障悄然無聲地撤去後,還能唿吸到新鮮的空氣。

    衛淩霄落後一步:“這是上古巨獸,萬物鯤。”

    謝小意聽都沒聽說過:“細說。”

    衛淩霄道:“外界已經絕種了。”

    這種生物必須要有海量的靈氣才能存活,一唿一吸間,足夠供養一個聖地的靈氣都會被吸入其中。

    外麵靈氣稀薄,早就絕種了,隻有在這種還存留著上古環境的秘境中才有存在。

    萬物鯤身形龐大,腹中自成一個空間,是上古大能最喜歡飼養的寵物,通常拿來當做移動道場。

    謝小意:“所以我們是進了上古大能的道場?”

    衛淩霄頷首:“有可能。”

    謝小意有點好奇:“那我們怎麽出去?”他拔出了微曦劍,想要鑿出一個出口來,可蓄力一劈,在牆上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看來靠著蠻力破局離開是不行了。

    謝小意收起了劍,一臉正經地說:“來都來了,不如進去看看。”

    衛淩霄點了點頭。

    一路走去,兩側則是明珠懸壁,一室亮堂,隻是沒有遇到前麵進來的人。

    一直走到了盡頭,才聽見前方傳來嘈雜之聲。

    “快跑!”

    “這是什麽東西?”

    “救命啊——”

    一片混亂。

    那群修士進來得比謝小意衛淩霄要早,在岸邊被萬物鯤吸入其中,觀望了一段時間後發現找不到出口,於是就結伴朝裏麵走去。

    他們在裏麵找到了一座仙宮,本還以為撿到寶了,結果還沒來得及進去,就遇到了守護仙宮的兇獸。

    兇獸是一隻猛禽,身體胖嘟嘟的,翅膀卻很短,壓根飛不起來。但卻兇得很,長長的脖子向前,撲騰著翅膀就朝著人拱了過去。

    人群一時間被衝散。

    本來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可這群人隻是臨時組隊,根本不認識,現在大難臨頭,自然是選擇各自逃竄,哪裏顧得上攜手對敵。

    謝小意聽到動靜靠了過去,定睛一看。

    草(一種植物)。

    這不就是一頭大鵝嗎?

    這大鵝兇悍無比,逮著人就啄,攆得人嗷嗷大叫。

    “嘎嘎——”

    大鵝卻是越來越興奮。

    不過大鵝無心傷人,隻是逼迫其他人不靠近這座仙宮。那些人被攆得到處亂竄,都忘了自己是一個修士。

    謝小意無語:“……”

    不就是一隻鵝嗎?

    至於嗎?

    不過,能出現在這裏的大鵝,應該並非凡獸。

    “嘎嘎——”

    大鵝朝著一個人撲了過去,那人驚慌之下跌倒在了地上,大鵝踩在了他的身上,得意洋洋地仰頭,“嘎!”

    既然大鵝沒有傷人之心,謝小意也沒有著急過去,而是趁亂打量著附近。

    他看了一圈,沒有找到小鳳凰。

    小鳳凰哪裏去了?

    該不會真的卡在牙縫裏麵了吧?

    謝小意迴想了一下,可這萬物鯤也沒牙齒啊。難道……是進到裏麵去了?

    他看向了那座仙宮。

    仙宮隱於迷霧之中,看不真切,隻能朦朧地看見一片紅牆綠瓦,透露出一股威嚴之勢。

    謝小意看了一會兒,這時,衝過來了一個人,大概是抵擋不住大鵝的羞辱,灰頭土臉地跑了出來。

    謝小意將其攔住:“等等。”

    他見到謝小意,愣了一下。

    謝小意問:“這是什麽地方你知道嗎?”

    秋鶴真人隻告訴了他這個秘境,並沒有說秘境裏有什麽東西。

    那個人迴:“我們也不知道。”

    謝小意:“……那這是什麽秘境?”

    那個人上下打量了謝小意一眼,想借此謀劃一些利益,可還沒出口,就看見一個謝小意的身後還站著帶著鬥篷的人。

    帶著鬥篷的人雖沒有開口,但能感受到一股不好惹的氣息。

    那個人哆嗦了一下,把原本敲竹杠的話咽了下去,老老實實地迴答:“這是一個上古秘境,其中可能有某個上古大能的道場。”

    說了和沒說差不多

    。

    謝小意也沒得到有效的訊息,隻能作罷。看來,還是得進去看看。

    隻是若是想進去,就必須要經過那隻大鵝。

    衛淩霄察覺出了謝小意的意思,抬腳上前一步,還未動手,就被謝小意攔了下來。

    衛淩霄:“?”

    謝小意有點不好意思:“總覺得不太合適。”

    一隻大鵝。

    一個衛淩霄。

    總覺得兩者不應該出現在一個畫麵中,格格不入。

    謝小意決定攔下這個活:“我來吧。”

    衛淩霄隻好退下。

    謝小意抽出了微曦劍,靠近了過去。

    大鵝似有所感:“嘎?”

    誰的人生沒被大鵝追著啄過?

    就算過了這麽久,謝小意還是有點發怵。他沒敢著急出手,而是盯著大鵝。

    大鵝也盯著他,豆大的眼睛滿是疑惑。

    這個人身上……怎麽有一股熟悉的氣息?

    一人一鵝對視了片刻。

    “嘎嘎。”沒想到大鵝撲騰著翅膀,從那個人身上下來,挪動著腳蹼,讓出了一條路。

    謝小意:“?”他指了指自己,“你讓我進去。”

    大鵝彎過了脖子,用黃色的鳥嘴啄了啄羽毛,一臉無視了謝小意的意思。

    謝小意遲疑了一下,試探著走了進去。

    大鵝認真梳理羽毛,沒有理會他。

    謝小意三蹦兩跳,趕緊走上了仙宮門口的台階。在他踏上第一階台階的那一刻,周圍的雲霧微微散開,顯現出了精致的雕欄畫棟。

    謝小意並沒有著急進去,而是迴過頭,看向了下方的衛淩霄,招了招手。

    衛淩霄也走了過去。

    大鵝隻頓了頓,上次是放水讓謝小意進去,可這一次,它是不敢動手。

    反正一個也是放,兩個也是放。

    其他人見這個模樣,也想著進入其中。可大鵝沒有留情,蠻橫地撞了過去。

    有人不服氣:“憑什麽他們能進去,我們不行?”

    “就是,我們也要進去。”

    “快讓我們進去!”

    大鵝歪了歪頭,像是在問:你們是什麽東西?

    其他人:……

    等衛淩

    霄一同踏上了台階,謝小意想到了什麽,對大鵝說:“既然你不想讓他們進來,不如讓他們離開這裏。”

    這群修士也不過是想要找到一個出口。

    大鵝歪著頭想了想,抬起了一邊的翅膀,指了一個方向,指明了離開的道路。

    有人迫不及待地離開了這裏,有人卻不甘心,還在仙宮外麵徘徊,想要進入其中獲得機緣。

    可大鵝一直守在外麵,得不到機會。

    謝小意與衛淩霄進入到了仙宮中。

    仙宮不知道空置了多少年,沒有主人居住,顯得空蕩蕩的。但其中布著的陣法依舊運轉,使得仙宮內纖塵不染。

    噠。

    踩上白淨如鏡的地磚,發出了一聲輕響。

    謝小意發覺四周豎立著柱子有些不同,走進一看,柱子上豎立著活靈活現的妖獸。四根柱子皆不相同。

    他歪了歪頭,硬是沒看出柱子上圍繞著的是什麽品種的妖獸。

    衛淩霄注視了片刻,道:“是妖族的圖騰。”

    並不是存在於世的妖獸,而是上古神獸的象征。能動用這種圖騰的,必定是妖王一類的存在。

    謝小意若有所思:“所以仙宮的主人是妖族。”

    衛淩霄沒有把話說死:“八-九不離十。”

    謝小意不解地自語:“那奇怪了……”

    每個族的傳承皆不相同。

    妖族的東西隻有妖族才能用,人族更別動用不了,這也說明這個秘境中的機緣隻有妖族方才有用。

    那麽,秋鶴道人為什麽說這裏能有有幫他接續長生橋的東西。

    難道是妖族的秘法?

    謝小意的朋友中沒什麽妖族,隻有一個樂於當鹹魚的白貓,現在是摸不著頭腦。

    衛淩霄沉吟片刻:“進去看看。”

    謝小意警惕地走向了更深處,可是……一直走到最深處,還是什麽都沒發生。

    一直保持著的警惕好像是白白浪費了。

    仙宮的最深處是寢宮,看起來是女子居住的。橫梁上垂著一條條的綢帶,在空中緩緩搖動。

    謝小意聞到了一股香味。

    在中央的小幾上擺放著一個小巧的熏香爐,一縷縷霧氣從中冒出。

    這一切表現得好像在隨時等待著主人迴來居住。

    謝

    小意撥開了擋在前麵的綢帶,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掛在牆上的畫像。

    畫像中是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她穿戴著精致的宮裝,佩戴著奢華的頭飾。

    她看起來並不是那種絕色的美人,一雙鳳眸,唇角冷冷的抿起,隱約間帶著君臨天下的高貴。

    這是仙宮的主人。

    謝小意一下就被震住了。

    可能是他看得時間太久了,衛淩霄冷不丁地開口:“應該是上一任妖王。”

    妖族一直是一盤散沙,保持著各自為王的狀態。有的偏向魔族,有的親向人族,有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引起這個的原因就是,上一任妖王消失得太過突然,連妖王令都消失無蹤了。

    妖王令是妖族的聖器,一旦擁有,便能號令群妖。妖王令消失,妖族自然是誰也不服誰。

    現在誰若是能得到妖王令,誰就能統領妖族。

    所以說,在這裏可能會找到妖王令?

    謝小意當即尋找了起來。

    找了一圈,謝小意先在一張美人榻上找到了小鳳凰。

    小鳳凰趴在榻上,翅膀軟軟地垂下,像是失去了意識。它的周身冒出了璀璨的金光,表明它並沒危險,隻是在吸收力量。

    在它的身旁,躺著一塊巴掌大小的玉質令牌。

    謝小意:“?”

    妖王?

    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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