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轟鳴聲響起,光與火,白與紅,在碰撞中發出了刺目的光芒,數十萬人的視覺瞬間變成了黑白,接著被白茫茫的一片徹底吞噬。


    在這一刻。聲音和視線被盡皆摧毀。


    當人們終於恢複了視覺和聽覺,隻看見整個武鬥場都被漫天黃塵所籠罩,裏麵有一個粗重的喘息聲。


    隻有一個!


    是誰?


    會不會是雷禪?


    原本被輕視嘲笑的帝國第一廢物竟在短短一天的時間裏徹底扭轉了人們看待他的目光,甚至很大一部分人都希望最後勝出的是雷禪。


    雷家和刀客山莊的眾人都握緊了拳頭,緊張地盯著煙霧繚繞的擂台。


    宗門代表們也都注視著場上的情況屏息等待最後結果的揭曉,最後的一擊勢均力敵,他們也無法看出孰勝孰敗。


    離的最近的二供奉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他並沒有揮手生風吹散煙霧,而是悠閑地坐等煙塵自行散去。


    不著急,作為總裁判要懂得調動場上的氛圍。


    就這樣,所有人都伸著腦袋眼巴巴地盯著場上的塵霧,可是,那遮住了眾人視線的該死的煙霧卻遲遲不肯散去,反倒是一股紅薯烤焦的味道彌漫開來。


    “烤紅薯的味道?這是哪來的?”


    當人們的心被懸到了極點的時候,二供奉也覺得差不多了,他手指輕彈,一道勁風從指尖卷出,精準地吹走了一部分煙塵。


    一道身影也隨之映入眾人的眼簾。


    是站著的!


    勝者?


    欒山!


    “果然是欒山,哎呀,真是太可惜。”


    “咋不是雷禪呢,要是雷禪該多好。”


    幾乎所有人都油然而生起扼腕惋惜的感歎:驚豔崛起的新秀雷禪,終究還是敵不過老牌天驕欒山,可惜了,以雷禪的勢頭若是這場比武是在一年之後,勝負就難有定數了。


    “沒準勝負未分,雷禪也站著呢。”


    見有人不死心,二供奉嘴角彎起一個戲謔的弧度,手指再彈,剩下的煙霧一掃而走,雷禪的身影終於出現。


    倒著的!


    終究還是輸了。


    惋惜聲此起彼伏,將武鬥場染成一片喧嘩。


    宗門代表們對這個結果沒有感到意外,場上的勝負其實對他們來講已經無關緊要。


    雷家和刀客山莊紛紛起身,雖然對結果有些惋惜,但是他們卻雷禪感到自豪。他們現在擔心的是雷禪受的傷重不重。


    雷禪的手臂忽然抽搐了一下,人們的心也隨之一蹦。


    接著,雷禪的雙腿也抽搐了一下,人們的心又隨之一蹦。


    “疼死我了!爽!”


    雷禪竟猛地坐了起來,雖然滿身血漬看起來很慘,但他的動作完全不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


    “雷禪起來了!”


    “哈哈,我就說嘛,比賽還沒有結束。”


    “雷禪,雄起!”


    在一片嘈雜中,二供奉忽然宣布了結果。


    “此局的勝者是,雷禪!”


    頓時,滿場愕然!


    “雷禪贏了?可欒山明明還站著呢。”吃瓜群眾完全搞不懂狀況了。


    而這時,醫療人員被二供奉招了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欒山抬了出去。原來欒山雖然站著卻已不省人事。


    司馬津在台下激動地大叫了一聲:“雷禪!牛逼!”


    人們被司馬津的一聲嘶吼從愣神中喚醒,全場數十萬人也都被點燃了心中的激情,跟著司馬津齊聲高唿:“牛逼!!”


    “雷禪!”


    “牛逼!!”


    唿喊聲震天動地,整個龍城都隨之一顫。


    雷禪麵色平靜,實則心中同樣洶湧澎湃,這場仗贏的實在是太艱難了,欒山不愧為第一天才,當真難纏。若非最後用了弑訣中的神級武訣“弑——神劍術”,再加之用腐朽之力重創了火鱗槍中的火蛟之息,雷禪怕是連一絲相抗的機會都沒有。


    出於禮節,雷禪在下場前向激動的觀眾們鞠躬致敬,這一舉動頓時又掀起了一陣熱潮。


    “雷禪,好樣的!你才是真正的天才!”


    “看看人家雷禪,同樣都是天才,你看看人家不驕不躁的謙遜態度,再看看欒山,什麽東西!”


    “就是,欒山哪能跟雷禪比,雷禪才是帝國第一天才。”


    這些路轉粉、黑轉粉,轉的實在是太快,讓雷禪好不適應。


    “果然還是我大華夏的美德牛氣,講文明懂禮貌,到哪兒都受歡迎。”


    雷禪謝幕下台,這時一些小人開始心思活絡了。


    趁他病要他命!此時他玄力枯竭身受重傷,完全就是一隻紙老虎。


    有想法的人很多,但真要這麽做,還需要厚如城牆的臉皮才行。


    不過呢,這個世界永遠不缺臭不要臉的人。


    一個賊眉鼠眼的三品玄師藏在人群中忽然叫道:“難道規則變了?不是說要打完三場比賽才能下台休息嗎?莫非總裁判……又……添新規了?”


    此言一出,自然激起一片怒火,但人家說的也沒錯,規則確實是這麽定的。


    以往大家都是約定俗成,默認了在異常激烈的武鬥之後給出一定的時間讓勝出選手休息調整。但規則確實不是這麽寫的。


    二供奉嘴角抽搐了一下,暗罵道:“小比崽子,竟敢諷刺老夫,別以為你藏起來我就不知道你是哪個。”


    雷禪腳步一頓,規則確實如此,但說話之人言語中夾槍帶棒的明顯心懷叵測。


    想到此處,雷禪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輕鬆地笑了笑,打一個明顯玄力虧虛還身負有傷之人都需要這般蠅營狗苟,估計此人也沒什麽硬實力。


    既然人家都開口了,那咱也表示表示吧。


    雷禪向二供奉和觀眾拱手抱拳:“大家稍安勿躁,此人說的在理,我就在台上,靜候挑戰。”


    司馬津立馬極具煽動性地高唿了一聲:“大氣!有樣!”


    雷禪的人氣再次爆棚,什麽路轉粉、黑轉粉,都快成了死忠粉了。


    雷禪於山唿海嘯的喝彩聲中盤膝而坐,立馬沉心靜氣,開始全力催動弑訣,快速補充玄力。


    不多時,那個賊眉鼠眼的三品玄師終於厚著臉皮走上了擂台。從他的角度講,他做的沒錯,趁你病要你命,一不做二不休。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可以講道義,也完全可以無視道義,就像他趁此時挑戰雷禪一樣,並未違規。


    眾人心中都咯噔一下:雷禪的冠軍,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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