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


    “汲將軍跳下去救康平殿下了!果真是有血有肉的鐵漢將軍啊!”


    人群中不知是誰人捏著嗓音說了這番話,眾人紛紛看向池塘中,方才下去的那名男子果真是汲章。


    【趕鴨子上架確實好玩。】


    尚聽禮悄悄退迴人群中,深藏功與名。


    柯信將她的動作盡收在眼底,默默看她表演,總是莫名想笑,大約是被她算計之人不是他,作為一個旁觀者嘛,確實心情愉悅。


    他掃了一眼周圍,飛纓和飛羽已經趁亂脫身了。


    “汲將軍,麻煩你將康平救上來了。”柯茹微一臉焦急。


    柯蓁蓁也說道:“汲將軍,麻煩你了。”


    “……”


    汲章掉下去時整個人都是困惑的狀態,眼中露出迷茫,十分不解。


    他是怎麽掉下來的?


    汲章覺得有人在他背後推了一把,直接將他丟下來的,可是他沒有一點證據,恐怕此時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何況,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是主動跳下來救康平公主的,他就更不能將真相說出來了。


    汲章是會鳧水的。他老家並不在上京,而是在南邊的滄江一處小村落。村中有河流,幼時的夏日裏時常同小夥伴們一起到河裏遊水,自然而然的就學會了鳧水。


    後來父親拖家帶口的進京趕考,最後沒有如願以償,卻還是定居在了繁華的上京城,住在了南街那邊遠離塵囂的巷子口。他已經許多年不曾下河遊水,可這早就習得的本領是不會忘記的。


    汲章認命地向拚命掙紮著的柯錦珊遊去,整個人泡在冰冷的池水裏,冷得刺骨。


    “救命啊——”


    柯錦珊不會鳧水,她能感受到自己正在往下沉,於是死命掙紮,毫無規律地拍打著水麵,濺起一汪水窪。


    拍打水麵發出的響聲蓋過了一切聲音,她隻聽得見自己焦灼的心跳聲


    她心中惱怒不已,為何還沒有人來救她?


    如玉和寶珍是在看戲嗎?大哥和二哥對她不上心也就罷了,一母同胞的四哥怎麽還不讓人下來救她?


    “咳、咳咳——”


    柯錦珊越想越惱,掙紮得越發用力,便下沉得厲害,一不小心池水灌入鼻中,嗆得她咳嗽不止,卻還是沒有放棄掙紮。


    突然一隻手向她腰間探來,麵前出現一張放大的俊臉,她下意識朝那人臉上甩了一個耳光,卻於淚眼朦朧中看清了來人的麵貌,聽見那人說道:“殿下,請你相信我,我會救你上去的。”


    他的語氣堅定又溫柔。


    柯錦珊漸漸放鬆下來,雜亂無章撲騰著的雙手緩緩垂下,她想,她就信他一迴,他總歸是來救她的。


    她沒有繼續撲騰後,汲章很順利地把人佬住,慢慢帶著人往岸邊遊去。


    直到兩人氣喘籲籲地到了岸邊,才看見來打撈他們的人姍姍來遲。


    艱難地爬上了岸,汲章累得躺在地上大口唿吸。冬日裏本就寒冷,方才又在水中泡了那樣久,哪怕如他是武將出身,難免也是臉色蒼白、唇色泛紫。更遑論抓著他不放的柯錦珊,慘白著一張小臉,嘴唇紫青。


    柯錦珊仍抱著汲章不撒手,嘴裏忍不住喃道:“冷。”


    “康平你沒事吧?”


    柯茹微捏著手帕,臉上浮現擔憂。


    柯錦珊沒有力氣理會她。


    “將他們分開。”


    柯銘冷眼看著,一向溫吞的模樣擺出一張冷臉,冷聲吩咐道。


    “是。”


    他的人上去就將地上兩人拉開,然而柯錦珊仍舊死死抓住汲章。


    氣氛陡然凝固下來。


    一旁看著的餘蘭兮雙手絞在一處,抿著唇,臉色很是難看。


    “柯錦珊。”


    柯銘連名帶姓喊道。


    “四哥……”柯錦珊動了動身子,目光期翼地看著他,“是汲將軍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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