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侯爺在大局已定後就迴到了自己在鄑都的府中,閉門不出。


    宗室中也曾有人詢問,賢侯爺到底是皇室血脈,且他已經交出手中權柄,太子何時能將賢侯爺送迴到封地去。


    每當這時,文楚總是笑著迴應這幫人,“快了快了,諸位叔伯不用擔心,本宮會送皇叔迴封地的。”


    侯府門外文楚也派了人看守,眾人心知肚明,這其實就是圈禁。


    在那之後,賢侯爺的殘存黨羽也試圖營救,但都被早就埋伏在侯府中的太子親兵誅殺。


    文楚知道這些人不會輕易放棄,為了能一網打盡,才一直留著賢侯爺在府中充當誘餌。


    鄑都城外的一處宅子裏,此時聚集了十數人。


    “諸位,侯爺一直被囚在鄑都城內,太子心胸狹隘,絕不會讓王爺活著離開鄑都。”


    說話那人正是一直跟在賢侯爺身邊的吳醫官。


    吳醫官明麵上是個醫官,實際上還負責為賢侯爺刺探消息,鏟除異己。


    “太子即位之日就是侯爺命喪之時啊。你我都受侯爺恩情才得以活到今日。若非王爺,我等早已被問斬!”


    這些人都是賢侯爺從大獄中提出來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


    他們受了人恩情,就要為人辦事。


    這些人和侯府中的侍衛不一樣,他們平時不會出現在鄑都,所以文楚清查賢侯爺時,也找不到這些人的存在。


    隻是賢侯爺府中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一批銀錢不知去向,所以推斷是在外麵養了私兵。


    “吳哥,你說吧,兄弟們都聽你的。”


    ……


    “唉,糖葫蘆,又酸又甜的糖葫蘆。”


    今天的集市上人多得很,甚至有許多奇裝異服的人在。


    “聽說了嗎,太子殿下今日要宴請來自異族的各位使臣,聽說還有美人呢!”


    “哎呀,怪不得今日這街上這麽熱鬧呢,你看那人,眼睛竟然是藍的!”


    周朝國力強盛,鄑都城內,看到這些異族人士,大家也是新奇多於害怕。


    “東西給思思送去了嗎?”


    “老板娘看了那套綠寶石頭麵,喜歡的很呢。”


    思思在北境時尤其喜歡那些鮮豔的衣裳,就連糕點也一定要是精致的。


    來了鄑都後,思思為了不那麽引人注意,就不太買些鮮亮的東西了。


    正好自己的私庫裏有一套頭麵,顏色鮮亮,款式也很自然新穎,思思一定很喜歡。


    今天的宴會上,除了異族使臣,幾位尚書大人,宗室裏的幾位叔伯也會到場。


    這樣的話,讓思思坐在自己身邊,思思定是能明白自己心意。


    也是自己和思思現在身邊都沒有長輩在,也沒有人幫著說和,才一拖再拖。


    “思思,選好衣服了嗎?”


    侍女正在往江思思的頭上戴步搖,聽見文楚的聲音,連忙跪安。


    “下去吧,把步搖給本宮。”


    即使是聽到了文楚的聲音,江思思也未起身。


    一是因為二人以前習慣了平起平坐,貿然換一種方式相處,太尷尬。


    二是江思思預感到自己跑路的機會可能要來了,如此,也不必注重這些虛禮。


    文楚拿著步搖在江思思身後比給她看,“這裏,還是……那裏?”


    江思思仔細對比了一下,“就這吧,戴在這好看。”


    果然如文楚所想,這海棠花樣的綠寶石稱得江思思更靈動了。


    甚至讓文楚想起了二人以前在北境學堂打打鬧鬧的日子。


    今天的宴請算是新帝登基前最隆重的日子了,鄑都城內燈火通明,據說晚上還有煙花表演,熱鬧的很。


    小孩子們吃飽了飯都聚集在街頭巷尾,等著放煙花。


    “高總管,我真要坐在這嗎,是不是太靠前了。”


    雖說自己總不拿文楚當未來的皇帝看,但眼前這巍峨的宮殿,以及台上金燦燦的寶座,無一不在昭示著文楚如今已經今非昔比了。


    自己的位置在文楚的右手邊第一位,連吏部尚書都在自己之下,文楚的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江思思再三推脫,但高總管堅持座位是早就安排好的,不可輕易改動。


    江思思隻好作罷。


    文楚,真是先斬後奏的一把好手。


    大殿之上,身姿靈動的舞技,伴著場上的琴弦聲,翩翩起舞。


    眾人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江思思坐在右首,一點點抿著麵前的酒。


    許是氣氛太好,眾人也沒怎麽計較自己一個酒樓老板,怎麽就坐在了那個位置。


    當然,也可能是心照不宣。


    一整晚,除了接受使者禮物的時候,文楚的目光大半時間都在江思思身上。


    在他看來,難得盛裝打扮的江思思今晚實在亮眼。


    不過眼看著江思思悄悄打了個哈欠,眼角都因此泛出了點點星光,文楚揮揮手示意高總管上前。


    “江小姐,您累了吧,殿下囑咐奴婢送您迴太子府,咱們走吧。”


    簡直如蒙大赦,這宴會時間也太長了,江思思確實熬不太住了。


    估摸著時候,現在大約是亥時了。


    二人瞅著場上沒有什麽人注意,悄悄從側門溜了出去。


    宮外,馬車早就備好了,車上的簾子一放下,江思思就感覺自己撐不住了。


    仗著都是自己人,還有一個係統在身邊,江思思就心安理得的合上了眼。


    辰溪就坐在大殿角落打量著寶座之上的文楚。


    自己的兒子,這是有了心儀之人啊,隻不過看樣子,二人好像還沒有說開。


    楚兒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有什麽事兒總是喜歡繞來繞去,結果總也繞不到點子上。


    小時候還會在自己麵前委屈的掉眼淚,也不知現在是不是還像個哭包似的。


    聽若若說,那小姑娘自己開的酒樓,也是個有主意有本事的。


    而且那小姑娘還隨楚兒一同去了北境,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也不知那幫宗室的榆木疙瘩,會不會因為小姑娘的身份橫加阻攔。


    隻不過看自己兒子對那姑娘的在意,應該也不會讓她受委屈。


    畢竟,自己在文楚小時候塞在他私庫裏的那套門麵,現在就戴在小姑娘頭上呢。


    江思思不知道的是,自己悄悄溜出去的事,早已落在了大殿上一個人的眼中。


    那人緊隨其後,悄悄到了禦花園,找到了早就放在那裏的鴿子,然後將鴿子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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