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裏,楚驍的心裏多少有些數了,他抽出寒影刀,一刀劈了出去,一道弧形的空間波動幾乎在揮刀的同時便出現在了白衣男子麵前,後者大驚,橫槍格擋,一聲綿長的金屬撞擊聲讓人感到牙酸,男子虎口震裂,銀槍脫手飛出老遠,被霖洛接在了手中。而宜蘭的一枚風針已經頂在了白衣男子眼睛前麵不到半寸的位置,就算他肉身修煉得再強大,眼睛也是一個沒辦法彌補的弱點。就這樣,白衣男子被封住了全身能量,束手就擒。


    楚驍上前一揮手,便將其收入玲瓏界內,然後對二女說道:“這家夥《伽藍真身》練到第三重了,八成是葉家的人。”


    宜蘭疑惑道:“葉家不是跟你們楚家和梅家是同一陣營的嗎?”


    霖洛道:“葉家的淨土神尊隕落了,在上次大戰中他們的損失最為慘烈,如今怕是已經沒落消亡了也說不定。”


    楚驍點點頭說道:“不錯,我想既然他能出現在恆界大陸,那麽還有其他人混進來的可能也很大,我已經通知恆界所有的神境強者,開始拉網式的仔細排查,一定不能有一個漏網,要搞清楚他們的目的還有背後的勢力是誰。我們分頭進行搜索吧,霖洛迴一趟獸靈穀,讓兩位老祖宗幫忙查找一下,畢竟他們的神識比我們的強得多。”


    恆界大陸上一下子暗流湧動起來,所有的神境和魂境強者都開始四處尋找陌生強者的蹤跡,僅僅兩天的時間,竟然又抓到了三男兩女。這些人中最強的也不過就是神境高階,不過讓楚驍疑惑的是,能夠確認修煉過《伽藍真身》的葉家人隻有兩個,其他人的來路就不好說了。楚驍他們將人全部帶迴了太初宗,打算好好的審上一審。


    在破界崖的山洞內,楚驍帶著宜蘭和霖洛坐在石桌前,將第一個被抓住的白衣男子從玲瓏界裏放了出來。


    楚驍走到男子麵前,微笑著問道:“這位兄台,可是姓葉?”


    白衣男子渾身微微一震,詫異的看著楚驍說道:“沒想到在這種小地方,竟然也有人知道我們葉家?”


    “《伽藍真身》名不虛傳,誰人不知啊。說說吧,來恆界大陸幹什麽?誰派你來的?”楚驍直入主題。不過對方別過頭去,看樣子是什麽都不想說。


    楚驍仍舊一臉的笑容:“恆界大陸有一本叫做《巫典》的奇書,裏麵全是些稀奇古怪的技巧,其中有一個小招數好像叫做‘搜魂’,是一種通過靈魂技巧將人的記憶剝離出來的方法。據書上說,被施法的人會承受靈魂撕裂般的痛苦,因為我從來沒施展過,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而且這方法操作起來比較複雜,稍有不慎,被施法者重則魂飛魄散,輕則變成靈魂不全的白癡或者活死人。我雖然學會了理論,可還一直沒有機會實踐。怎麽樣?如果你不開口的話,說不得我就隻好把這半生不熟的技巧拿出來在你身上試試嘍,我會很小心的,盡量不傷害到你,魂飛魄散應該可以避免,最多也就變成白癡罷了。”


    白衣男子臉色變得很難看,怒聲喝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用這種手段算什麽英雄?”


    楚驍搖頭歎氣道:“葉兄啊,英雄一般都被人們所緬懷了,我可不想當什麽英雄,再說了,殺了你對我又有什麽好處?你在被抓住的時候就應該有了任人擺布的覺悟。不要寄希望於你身後的神界勢力,神界勢力錯綜複雜、互相牽製,如果他們能夠來恆界大陸的話,又何必冒著事情敗露的風險,派你們這些小雜魚來呢?看在你姓葉的份上,給你一點時間考慮一下,不要做出什麽愚蠢的決定,讓自己成為一顆下場悲慘的棄子。”說完,楚驍將他收迴了玲瓏界。


    接下來,宜蘭摘下自己的項鏈吊墜,這是炎冥神尊送給楚驍的“小須彌界”,後來霖洛有了“蜃界”,楚驍自己又有“玲瓏界”,就把這“小須彌界”送給了宜蘭。隻見她一抖手,一個大胖子被放了出來。


    “又一個姓葉的,也不知現在葉家誰在管事,派人出來做事也不找兩個合適的人,像你這麽有辨識度的外表,能幹這種潛伏的事情嗎?老實交代,你們來此做什麽,為誰做事。”楚驍厲聲喝道。


    大胖子冷哼一聲道:“要打要殺隨便你,爺爺要是皺一下眉頭,就隨你姓!”


    “硬漢子!”楚驍笑著鼓起掌來。“來人,把他的腳固定起來,在腳心刷上蜜糖,然後找兩條小狗來,對待硬漢,就得用些比較柔軟的手段。”門外幾個太初宗弟子走了進來,架起大胖子就往外走,一聽楚驍的話,大胖子就明白他用的什麽手段了,渾身癢癢肉的他立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記得堵上他的嘴,不然太吵了。”楚驍吩咐那幾個弟子道。


    宜蘭和霖洛看到大胖子的囧樣都不由得笑了:“這種損招虧你也想得出來,真是夠壞的。”


    接著,宜蘭又放出了一個人,這是一個中年男子,長得很有特點,一張臉出奇的長,跟一張驢臉似的。當霖洛看到這個人的時候,立時就笑了:“這個人我知道,在神界可是大名鼎鼎的很啊,神界第一采花淫賊馬天良,靠著一手出神入化的催眠術和幻術,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姑娘,想不到竟然跟這些人混在一起,還真讓人意外啊。”


    宜蘭一聽是便皺了一下眉頭:“原來是個淫賊啊,這種連自己都管不住的人,肯定是個沒骨頭的貨,不說實話就直接切了他,也算為民除害了。”


    楚驍眉頭也是皺了起來,什麽勢力會用一個淫賊來辦機密事情呢,不合邏輯啊。“把這家夥收起來吧,先看看都是些什麽人,然後再慢慢審。”


    “也好。”宜蘭將馬天良收了起來,霖洛從“蜃界”中也放出了一個人,這是一個獨臂老者,天生的自來卷頭發蓬亂的和胡子糾纏在一起,像極了一頭獅子。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在神界雖然也隻是個三流的小角色,但是也算是小有名氣,因為嗜酒如命,喝了酒還亂撒酒瘋,什麽人都敢砍,所以得了個諢名叫做‘獨臂狂獅’,真正名字倒是很少有人知道,不過我倒是有些印象,好像是叫做洪震。這個人是個生瓜蛋子,沒有底線也沒有原則,天知道他怎麽活到現在的。”霖洛用腳踢了踢這個已經昏過去的家夥說道。


    楚驍點了點頭:“收起來吧,不是還有兩個女的嗎?放出來看看。”


    宜蘭尷尬笑了笑道:“我這裏有一個,隻怕放出來汙了破界崖這個地方。唉!你們看了就知道了。”說著,她放出一個年輕女子來,這女人同樣全身能量被封,卻是用繩子綁了個結結實實,嘴裏還塞著一團抹布,一雙大眼睛怔驚恐得打量著楚驍和霖洛。楚驍一看她的打扮就有些不淡定了,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宜蘭會說她會汙了這塊地方。


    女子看上去大概二十多歲的年紀,長相絕對算得上是禍國殃民的那種類型,長長的頭發幾乎快要垂到腳跟,一身幾乎透明的粉色紗裙內除了一條短短的褻褲之外竟然再無別的衣物,胸前的兩點殷紅讓人不敢直視,就連那唯一用來遮羞的褻褲材質也很透明,裏麵春光若隱若現的更是讓人臉紅,很難想象一個女人會穿這樣的衣服出門,她顯然不是什麽良家女子。


    霖洛一看這女人,不由得笑了:“我當是什麽人呢,原來是個‘逍遙樓’的勾欄女啊。”


    “你認識?”楚驍和宜蘭都向霖洛看了過來。


    “我可不認識。你們倆不知道,神界有一個叫做‘逍遙樓’的小宗派,宗門地點一向藏得很隱秘,所有弟子都是擁有‘先天玄陰之體’的女子,她們利用‘采陽補陰’的魅惑邪術修煉自身,是一群人盡可夫的女人,動起手來也是陰險得很。普天之下,除了逍遙樓,也沒有別的女人敢這麽穿了。”霖洛看著那女人一臉的鄙夷。


    “小墨抓到的這個女人,卻是完全不同的風格了。”楚驍又將另外的一個女人從玲瓏界裏放了出來。這女子一頭寸許的短發,黝黑的臉上有著一道猙獰的刀疤,穿著一件無袖的緊身馬甲和一條髒兮兮的皮質馬褲,胳膊上滿是花花綠綠的紋身,若不是馬甲前胸撐得鼓鼓囊囊的,根本就看不出她是個女人。


    這女人雖然也被封了全身的能量且綁住了手腳,但卻並沒有塞住嘴,當看到霖洛的時候頓時眼睛瞪得溜圓,霖洛也是一怔。“霖洛姐?你是霖洛姐嗎?”那女人聲音顫抖的問道。


    “小刀子?你真的是小刀子?你怎麽會來這裏?你臉上的疤是怎麽迴事?”霖洛震驚的站了起來抓住那女人的肩膀上下打量著。楚驍和宜蘭則是一臉懵圈的看著這兩個人,顯然她們以前是認識的。


    小刀子一齜牙露出了笑容,牽動著臉上的疤痕,讓她看上去顯得更加猙獰。“在那頭墨麒麟抓我的時候我就懷疑落到梅家人手裏了,沒想到竟然是你。”


    霖洛一邊解她的綁繩一邊開心道:“當年你被趕出梅家,我讓人偷偷四處查找你的下落,可卻一點痕跡都沒找到,沒想到今天在這裏讓我們碰上了。這些年你都在哪裏做什麽呀?你臉上的疤是怎麽搞的?”


    “剛開始為了生計,小偷小摸幹過,也給人放過牧,後來修煉成神後就參加了傭兵團,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臉上有疤還奇怪嗎?”繩子解開,小刀子揉著發麻的手臂,歎氣說道。


    “呃,那個……這到底是什麽情況?”楚驍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霖洛連忙笑著給雙方介紹道:“這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小刀子’,她從小就是個假小子,而且脾氣直爽,好打抱不平,我們有近三百年沒見麵了。小刀子,這位是我丈夫楚驍,這位是我的姐妹宜蘭。”楚驍和宜蘭客氣的打了個招唿,大家就算是認識了。宜蘭連忙揮手將那“逍遙樓”的女人收了起來,這個時候她在這裏確實比較礙眼。


    小刀子朝楚驍抱了抱拳,憨厚一笑道:“原來是姐夫啊,我自小隻是梅家的一個粗使小丫頭,隻有霖洛姐待我最好。因為梅家一個子弟欺負我,我一怒之下就把他給殺了,族裏自然是不會放過我的,是霖洛姐替我說話,證明我隻是正當防衛,這才免於一死,被趕出了梅家,不過霖洛姐對我的救命之恩我卻是永世不忘的。”


    “原來如此,既然是自己人,那我們就不在這兒待著了,去紫藤塢吧,我們為小刀子擺酒接風。”楚驍熱情的張羅著,有小刀子在,他已經沒有必要再去審問那些人了,在飯桌上就能全問明白。


    紫藤塢南旗閣的餐廳內,一桌精美、豐盛的酒席已經擺下,四人分賓主落座,一番推杯換盞的客套後,小刀子開始主動講述起自己離開梅家後的經曆來:“當年被趕出去的時候隻有十七歲吧,剛剛才到魂境,或許也是他們覺得我這樣被趕出去,絕對活不過十天吧,所以連打都懶得打我一頓了。那段日子真是難熬啊,我靠四處乞討度日,受盡了欺辱和白眼,神界根本就不是一個乞丐能生存的地方,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幹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也在放牧獸群的遊牧部落裏落過腳,但是我想變得更強,不想再被人欺負了,更不想一輩子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所以,在我成神後,就去參加傭兵團了。剛開始,憑我的實力,也就隻能在小傭兵團裏混混,因為我敢玩兒命,下手也夠狠,所以慢慢的境遇也就好了起來,也投奔到了更大的傭兵團,不過神界的爭鬥實在是太殘酷了,誰也不要覺得自己是強大和安全的,總有比你更強大的存在隨時會出現在你麵前,毀滅你身邊的一切,甚至包括你自己。傭兵團被一個更強大的勢力滅了,我們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我僥幸撿了一條命,也不敢在人多眼雜的地方停留了,所以就加入了一個秘密的賞金獵人組織,成了一個賞金獵人。一做就做了這麽多年。這迴的任務就是一個很有背景的勢力放出的暗花,具體這勢力是什麽背景,按照行規,我們這些賞金獵人也是不會過問的,但任務內容卻是很明確,那就是活捉楚驍,帶出這個位麵世界交給他們。為了這個暗花而來到恆界大陸的賞金獵人也有不少,怕是都被姐夫給抓起來了吧?”


    楚驍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會是賞金獵人,更不知道,什麽勢力是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抓自己又有什麽目的。“小刀子,你跟這次來的其他賞金獵人都熟嗎?”楚驍問道。


    “認識,但是不熟,有些人我也不屑於他們為伍。其中兩個姓葉的還算是稍微正常些,其他人都不是什麽好鳥。”


    霖洛皺眉道:“楚驍他自小就在恆界大陸長大,根本就沒有去過神界,更談不上得罪神界的哪個勢力了,他們抓他到底是什麽目的呢?”


    小刀子豪爽的一口灌下一碗酒,往嘴裏塞了一大塊肉,一邊嚼一邊含糊的說道:“不管是賞金獵人還是傭兵,拿錢做事,知道的越少麻煩就越少,所以我們一般是不打聽這些事情的。不過見得多了,也多少能猜出一些來。首先可以排除尋仇,如果是尋仇的話,任務就是刺殺而不是帶走了。所以答案很簡單,無非就是要麽你掌握了什麽重要信息,要麽就是你手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


    聽到這裏,楚驍心裏“咯噔”一下,難道是自己擁有《神王卷》和“界皇碑”的事情漏了?不可能啊,知道這件事的除了霖洛和宜蘭,就隻有梅朵師父和兩位老祖宗了,梅朵師父是不可能出賣自己的,其他四人都在恆界大陸,而且更不可能將這麽重要的事情泄露出去。七條小天狗自己向來藏得嚴嚴實實,除非是把它們抓住仔細檢查,不然一下子很難看出它們就是天狗的。除了這件事外,自己也沒有什麽事情值得神界如此大張旗鼓的搞針對啊。如果說是楚家那些人想要殺了自己絕除後患,那就不可能讓人先抓自己啊。或者是自己渡“誅神劫”成功的事情泄露了?也不對,宜蘭和霖洛也同樣渡過了“誅神劫”,神界那些人沒道理隻抓自己啊。


    楚驍越想心裏就越是疑惑,根本搞不清自己到底有什麽破綻被人抓住了,同時他也感到一張巨大的陰謀之網正在罩向自己,這次雖然將潛入恆界大陸的人一網打盡了,可是他們完全可以再派更多、更強的人來,屆時對恆界大陸來說,或許就是一場浩劫了。


    酒宴散後,霖洛安排小刀子住在南旗閣,楚驍讓宜蘭負責審訊所有的俘虜,除了葉家的兩人外,其他的都非善類,不管能不能從他們嘴裏得到有用信息,審訊過後都不能留。


    為了盡可能消除心中的疑惑,楚驍覺得自己還是得再去一趟“蒼遺界”,畢竟那兩件要命的東西是從那裏得到的,楚驍無奈的想到,現在自己已經成為禍水,為了恆界大陸所有人的安全,或許不得不提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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