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娃明白了鍾淩的意思之後, 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了一眼,將聲音壓到最低,不停的使著眼色:“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鍾淩看他那一副做賊心虛的表情, 有點無語:“你怕什麽?現在抓賊的是我們。”


    他抽出一張餐巾紙, 擦了下嘴,站起身來:”走, 做任務去。”


    在他身後,魏衍和福娃也站了起來, 三個人帶著一臉莫名的激動, 躡手躡腳摸進了道觀。


    鍾淩擺了下頭, 福娃會意, 輕輕的把木門關上。在木門關上的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任務完成的界麵——太簡單了!在鍾淩的安排之下, 一切都顯得太簡單了!


    魏衍的意思是自己一個人上去就行了,抓一個人類小賊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更何況他也怕鍾淩遇到危險。福娃表示自己身為道觀的工作人員,烤肉不能白吃,抓賊這件事兒他也沒幹過,想抓次試試看。鍾淩則覺得這兩個人都不靠譜, 一個可能出手就把人凍死,另外一個不知道會出什麽幺蛾子。


    在三個人激烈的“爭奪”任務完成權的時候,他們走到了鍾淩故意放置的功德箱前。出乎意料的是, 根本沒有人動這個功德箱。


    福娃:“哎?怎麽沒人了?這麽快?這裏不是隻有一條路嗎?”


    鍾淩查看了一下功德箱, 發現裏麵的七十塊錢連動都沒動過。他轉頭看向魏衍, 魏衍用下巴點了下書房:“在那裏。”


    福娃讚歎道:“眼光放的挺遠啊!知道功德箱裏隻是小錢,直接翻後院了!”


    鍾淩:“任何一個眼光放的遠的人,都不會來這個道觀偷東西。”


    魏衍說道:“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三個人於是原地坐下,等著這個人將自己要找的東西拿到手,確定的構成了犯罪事實之後,再一舉人贓並獲。


    十分鍾過去了,裏麵還在翻東西。


    福娃不耐煩的往地上扔著石頭:“翻完了沒有啊?到底能不能找到了?一會兒誰收拾屋子啊?”


    鍾淩:“大概想在裏麵找到值錢的東西,實在是太難了。”自己真的非常貼心的,把功德箱放在最顯眼的地方,那上麵的鎖都沒落,誰知道對方根本不放在眼裏。


    魏衍把鍾淩的手放在大衣口袋裏,輕聲問道:“冷嗎?”


    鍾淩迴道:“還行,不過最近是有點變天。我記得你之前說秋天開始就會冷了,晚上要開油汀嗎?”


    魏衍湊到他耳邊:“油汀不用,你陪我睡就好。”


    鍾淩笑了一下:“知道啦。”


    福娃被三天份的狗糧噎的說不出話。


    終於裏麵的人出來了,但出乎三人意料的是——這人竟然搬了個梯子出來。


    這就顯得有些撲朔迷離了,為什麽要搬個梯子出來呢?


    福娃一拍手:“我知道了!他知道前門已經被我們關上了,我們現在就是關門打狗!所以他要找個梯子翻牆!”


    鍾淩點了點頭:“一開始我也是這麽認為的,直到我看到他把梯子架在了主神殿上。勤勤懇懇把梯子搬過了兩進殿的小賊可是不多見。”


    “難道是之前的觀主把值錢的東西藏在了房頂?”福娃問道。


    果然,屋頂出現了撥弄瓦片的聲音。然後這個人很快又下來了,這迴終於去了主神殿,但是依舊沒有看前麵放著的功德箱。


    功德箱:我好冷,好寂寞,快來摸一摸我啊。


    之後,這人又急急忙忙的將梯子放迴的書房內,朝著門口跑去。


    魏衍:“……”


    福娃:“剛才是不是有人跑過去了?是不是還拿著我們的功德箱?”


    鍾淩:“……沒拿我們的功德箱。”這究竟什麽世道?現在的賊連七十塊錢都看不上了嗎?!


    福娃一蹦三尺高,咬牙切齒的說道:“來都來了,為什麽不拿點東西走?!”


    鍾淩輕咳一聲,鼓勵著自己的隊員們:“幸好剛才進來的時候把木門鎖上了。這裏的鎖還蠻老式的,竟然是鏈子的,我拿著繞了門閂好幾圈呢。說不定他在房頂拿了什麽,我們還有機會!”


    三個人這又掉頭,走迴木門處。


    月光之下,有個青年人正試圖拉開重重鎖鏈下的鎖,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猛地轉身。陰影之下,福娃一馬當先的衝了出來:“大膽毛賊!你是不是偷拿了本觀的東西?!”


    那人原本就心虛,此刻被福娃當麵一問,嚇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福娃圍著他走了一圈,皺起鼻子:“哼,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怎麽淪落到偷東西了?不是我說,雖然看你的樣子,家境應該不錯,但是偷東西這件事情呢,主要講究的是直接。你既然已經當了小偷,為什麽有七十塊錢在你麵前你不拿?非要去找那些逼格高的東西?”


    青年人攤開雙手:“我什麽都沒拿,不信你們可以搜。但是搜不出來,就不要含血噴人。你們這裏不是道觀嗎?道觀不可以隨便進來嗎?”


    福娃真的就要走上前搜身了,魏衍抬手將他止住,自己則從口袋裏掏出一片青瓦:“你想要這個?”


    青年人看到那青瓦臉色都變了,他往後退了一步,背部貼在木門上。破舊的木門不堪重負,發出了一聲痛苦的聲音。


    鍾淩看著那片瓦,疑惑的問道:“這個是什麽?”


    魏衍說道:“他之前在書房找什麽我不知道,但後來去了房頂挑了片瓦,然後放在柳姚神像的手中。看這樣子,應該是……”魏衍將瓦片翻過來,上麵是一個白色麻紙剪的紙人,沒有膠水等的痕跡,這張白色麻紙卻絲毫沒有從瓦片上掉下來。“替身?”他問道。


    青年人幹咽了一下。他沒有解釋,目光一直在三人之中打轉,最後落在了鍾淩身上。他說道:“我身上什麽都沒有,你們就算現在報警,也……”


    鍾淩搖了搖頭:“我們就想問問,你打算什麽時候來拿這個瓦片呢?三天?九天?我們到時候好提前裝不在。”


    青年人:“???”這三個人一臉“快來偷我們”啊的表情是怎麽迴事?


    福娃抱著功德箱往前走了兩步,“哎呀”一聲,撿起了地上的鎖:“唉,為什麽我們道觀的功德箱從來都不鎖呢?”


    鍾淩:“因為裏麵錢太多,裝不下了呀!”


    七十塊瑟瑟發抖。


    福娃又在青年人麵前蕩了一圈,主要突出了重要角色——功德箱。


    青年人:不是應該先問我這個東西是做什麽的嗎?為什麽有個人問完之後,剩下兩個人的話題就跑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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