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暝?”周定邦疑惑的看向她。


    陳初暝將事情的經過告知了羅綺,可羅綺還沒來得及告訴周定邦。不過周定邦是什麽人,馬上從謝寶榛的話裏麵和謝寶榛帶來的女孩表情中嗅到了什麽。


    “嗬嗬,小孩子家鬧鬧罷了,誰沒有年輕氣盛過。”周定邦猜測陳初暝剛剛從江湧過來,加上是謝寶榛親自上門又是這種態度,想來一定是他家小孩惹上了陳初暝不知道被陳初暝用什麽方式震懾了,現在登門道歉。


    其實他猜測已經*不離十了。


    “哪裏?是我家安琪太不懂事,惹上了初暝,不過是初暝懂事不予計較罷了。今天要不是這個傻孩子來問我周定邦是什麽人,我還不知道她在學校做的傻事。”謝寶榛道。


    陳初暝聽到這番話心裏冷笑,那是因為她是周定邦的外甥女,如果換做了別人,隻怕謝安琪在學校吃了如此的大虧,謝家人早就鬧到學校去了,還哪會這般的登門道歉,謝安琪在學校橫行不是他們不知道,不過是覺得她是謝家的公主,理所當然罷了。


    “這是我們謝氏紡織最新從歐洲引進的蕾絲技術織成的布,目前整個上海供應的也不多,給初暝做一件衣服。”謝寶榛的太太謝於妍囈叫下人送上一匹麵料。


    羅綺一看麵料,微微一驚,因為確實是謝家剛剛推出來不久的麵料,據說是非常難求,推出這種輕薄如紙的蕾絲麵料之後。這款麵料非常的受上流社會的太太小姐們推崇,在謝家開的布料公司。排隊的人已經排到了好幾個月以後。


    這其中固然謝家故意少產,造成這種麵料稀缺的假象,但也要市場認可,現在上流社會的太太小姐人人以夏天有一套這樣的蕾絲麵料的衣物為榮。


    “初暝還不快謝過謝太太。”


    “叫謝太太這麽生疏做什麽?我和你外婆年紀相仿,叫謝奶奶。”


    “謝謝謝奶奶。”陳初暝上前行禮。


    羅綺已經叫下人。收過禮。這時羅綺又開口道。 “孩子們玩玩鬧鬧,我們做大人的就不要太過認真了,古話說不打不相識,安琪這孩子不招惹我們家的初暝,你們二位又怎麽會來我們周公館做客?我看著安琪這孩子文文靜靜的,很是淑女。你們來的也正是時候,剛剛聚寶樓給初暝送了幾款小孩子的首飾過來,我看有些玩樣兒還是比較適合安琪的。管家。將我梳妝台上一個粉白色的方形盒子拿過來。”羅綺連忙叫來了管家,讓管家去拿物品,她知道兩家不相熟,就為了小孩子的事情送來了禮,他們周家自然也是要迴上一份的。謝家既然送上了他們的熱賣產品,展示了謝家紡織的能力,他們周家自然也不能被比下去。


    “羅老板真是太客氣了。安琪,還不上前謝謝羅老板。”東西還沒有見過。謝寶榛的太太,謝於妍囈已經讓謝安琪上前道謝。


    “謝謝羅奶奶。”謝安琪上前,向羅綺方向行了一個禮。


    不一會兒。管家也將東西拿了過來,朝著羅綺行了一個禮,將東西遞到了羅綺手中。


    羅綺接過,打開,將東西順便遞到了謝安琪的麵前,笑問:“你看一看。喜不喜歡?”


    原本謝安琪也不怎麽為意,畢竟是謝寶榛的親孫女,什麽好東西沒有見過,每年的飾品都差不多是父母姑姑從國外帶來的,國內的飾品真心的看不上,可是當看到一串晶瑩剔透的水晶配以粉紅色的綢緞蝴蝶結的裝飾項鏈,一下子就將目光吸引住了。


    “哇,好漂亮,比姑姑從歐洲帶來的項鏈好看多了。”謝安琪是真心的喜歡,看向羅綺的目光又變了一變,小孩子就是這樣,對於自己喜歡的事物完全不會遮掩,看到謝安琪喜歡,羅綺也就放心了,原本這串水晶項鏈是給陳初暝一個驚喜的,周日有個俱樂部的活動,她想帶著陳初暝一起出席,為陳初暝正式進入上流社會的社交做準備,項鏈是那天的一件配飾,現在是要重新準備了,剛剛對謝於妍囈說的話也不過是場麵話,知道謝家的挑剔,一般東西不一定能如得了這位謝小姐的眼罷了。既然是迴禮自然也要入得了別人眼的,否則對聚寶樓的招牌也是一種傷害。


    “初暝,安琪是客,今天你可要做小主人帶安琪看看我們周家。”就這樣羅綺一句話將兩個小的打發了出去,自己和謝於妍囈聊了起來,女人間的話題無非是珠寶首飾,還有最新巴黎流行的衣物香水之類的,而男人間的話題就廣多了,從時下的經濟到政治,周定邦也和謝寶榛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是。”陳初暝收到任務,自然是帶著謝安琪走了出去,出去前,她聽到謝寶榛正擔心的說著國內的經濟


    “現在武運國的商品又大幅的降價,別的產品我不清楚流程和本錢,可紡織這塊我們謝家世代在做,裏麵的利潤我是一清二楚的,他們的麵料難道不用人工和成本嗎?以目前的降價程度,是完全沒有利潤可言的,要不是我們謝氏紡織引進了新的技術,這迴也是要吃不消他們這種降價手段,現在我都想將幾台紡織降價厲害麵料的織機賣掉,專門做高端市場。也不知道現在他們武運國的幾家商會這場價格戰打到什麽時候?”


    “武運國的商人這麽做總是有目的,你自己也說了這樣生產麵料沒有利潤可圖,可是沒有利潤為什麽他們還要這樣做呢?商人不能隻是光看眼前的利益要往長遠看,否則是要吃虧的。機器放著也不過是占地方罷了,現在賣掉也是虧血本的,何必要賣掉?”


    “不是,原本我也不想買,主要南洋那邊的一個商人想轉行做紡織,問我買一批二手機器,雖然也是虧本,可是他給的價格比市場上高了兩成,所以我就想著這是一個機會。”


    “南洋的商人要做這行不該不了解情況?”


    “我實現也不相信,不過這位南洋商人是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介紹的......”


    聽到兩人的對話陳初暝一驚,不是為武運國商人的營銷手段,這種營銷手段在這個年代用非常的新奇,在國內可以說是無往不利,因為武運國打的就是營銷牌,大量便宜的低端麵料充斥著市場,相同的價格國內紡織商肯定是吃不消這樣的價格戰,在無利可圖的情況下,紡織商們隻能停產,停工,將機器賣掉,有些小作坊工廠倒閉。而武運國商人等的就是這一刻,等國內沒有商家生產該麵料的時候,也就是武運國商人提價壟斷市場的時候,那時再悔悟,那些生產麵料的機器也就隨之漲價,賣的時候賤價,等再收購,那就是大價錢,而市場已經被武運國拿下。


    她沒有想到讓國人在*十年代連連吃虧的營銷手段,在如今這個時代武運國居然已經運用自如了,而外公居然還能保持這樣謹慎的態度?後麵的話陳初暝沒有聽下去。她帶著謝安琪走出了花廳。


    “陳初暝,先前我找你麻煩是我不對,不過你已經讓你的跟班在大庭廣眾之下讓我丟了這麽大一個臉,我們之間就一筆勾銷!”帶著謝安琪來到別墅的花園區,謝安琪開口。


    “也沒有多大的事情,沒有想到你真的會去問家裏的人。”陳初暝迴頭有深意的看了謝安琪一眼,笑道。


    她的笑讓謝安琪感到一些尷尬,畢竟她當時的心思是如果周定邦是無關緊要的人,那麽她就會翻倍的報複,至於現在,連自己爺爺奶奶都驚動了,自然是對陳初暝也另眼相看了。


    “那也要你有這個價值,我爺爺奶奶這麽重視你外公,你自然是有資格和我並肩,被你的人扔了也就扔了,誰讓我先找你麻煩。”


    謝安琪爽朗的一番話很快得到了陳初暝的好感,現在社會白蓮花的虛偽人物太多,而像寫安琪般毫不做作的人,也算是一朵奇葩了,值得結交,至少這樣的人不會在背後捅你一刀。


    陳初暝微笑的伸出一隻手,謝安琪驚愣了一下,然後握住。


    “今後我們就是自己人了,就像我外婆說的不打不相識。”陳初暝開口。


    “嗯。”謝安琪開心的點點頭,“初暝,那個將我丟出去的粗魯家夥是誰呀?是你外公幫你找的保鏢嗎?你不知道,我的屁股現在還疼呢?怎麽說我也是小學部的一朵名花,他居然如此的不憐香惜玉。”三兩句話兩個人就熟了,然後謝安琪開始抱怨起了石磊。


    陳初暝心裏笑笑,如果憐香惜玉還不被你的人給包圍?


    “你還說,那麽多人將我們三個人圍起來,石磊能不下重手嗎?不將你的蝦兵蟹將震懾,我們能走出包圍圈嗎?明明就是小姐你無理取鬧在先好不好?”陳初暝控訴。


    “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個嚴子某,初暝,現在我們也是朋友了,你看能不能將你的那個保鏢借我用一用?等讓嚴子某低頭,你就是我們幫的老二如何?以後在學校裏誰也不敢不聽我們的。”謝安琪眼珠茲溜一轉,腦筋動到了石磊的身上。


    “想都別想。”陳初暝一口迴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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