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


    把玩著手中的脫胎玉,陳錦蓮一邊讓洋扇(電風扇)送著風。


    “那個周芝芳,真是好命,周家送來這麽好的東西。說起來這種洋扇真是稀奇,隻要通上電就能送來涼風,可比你們用扇子扇省力多了。”


    “她命再好也不過是為少奶奶你做嫁衣罷了,你看周家拿來的物品,你流幾滴汗,老太太不就眼巴巴的問周芝芳去要了嗎?洋扇也好,脫胎玉也罷,在我看來,周芝芳所有的東西都是少奶奶您的。”


    “紅子,小聲一些,我可還不是這個家的少奶奶呢。”嘴巴上雖然謙遜,可是陳錦蓮此刻的臉上已經是笑開了花,四個月的身孕,小腹微微隆起,還不是太明顯,可是現在陳家已經將她當成了寶。


    自從陳初暝被送去觀中之後,她在陳家可謂是順風順水。不但垂涎已久的脫胎玉到手,前些日子周家送來的洋扇也被老太太要來,還有周芝芳小廚房珍藏的燕窩雪耳,吃也吃的她膩歪了,當然讓周芝芳小廚房加工的東西自然她是不敢吃的,東西都是老太太要來請大廚房加工。


    現在隻要她微微一皺眉或者說肚子不舒服,老太太恨不得將周芝芳那裏的好東西全部淘出來送到她的麵前。


    反正所有的惡人都是老太太在做,她何樂而不為?


    “少奶奶,現在陳家上下誰不知道以你馬首是瞻,東邊的那位,那是擺設,誰都知道如果不是忌憚周家,老太太早就讓少爺休了她扶你上位了。”陳錦蓮身邊的心腹小丫頭道。


    “嗯,也不過是命好點,投胎到了好人家罷了,如果我有周家這麽大一個靠山,不用才是傻子。”陳錦蓮不削的道。


    “少奶奶。你說東邊的那位會不會求助於周家?”


    “就算求助又如何,現在我肚子中的可是陳家未來的繼承人。她沒有為陳家生出繼承人就是她沒有本事,就算是周家來還能有什麽說法?你看著,總有一天,我會讓她做下堂婦。”陳錦蓮眼中透著算計,一邊摸著自己的肚子,這一個月來的順風順水讓她有非常大的自信能撬動周芝芳的地位,如果她的兒子成為陳家繼承人,她要做名正言順的正太太,不要做姨太太,


    在陳錦蓮還在做著她的春秋美夢的時候。幾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了陳家。一個身著西裝的瘦長男子。身後跟著身著軍裝帶著配槍的幾個軍人。他們的到來把陳湬水這個陳家的大家長嚇了一大跳,陳家是世代的地主世家,和軍人很少打交道。所以看到這些配槍的鐵疙瘩莫名的就覺得緊張。


    “不知道幾位貴客來陳家有什麽指教?”陳湬水點頭哈腰的道。


    “我們是江甬督軍府的人,幫督軍辦點事。還望老先生成全啊!”瘦長個的男人扶著八字胡說道,目光中滿是對土豪的不削,與無視。


    陳湬水將人請進客廳,奉上上好的清明好茶,讓出了主坐問道:“貴賓原來是督軍府上的人,不知道督軍有什麽事情?”陳湬水心裏誠惶誠恐,自己與督軍一向沒有多少交際,今天會突然到訪,肯定不會是好事。


    “陳先生也不必過於緊張。不過是一些私人的事情,我們督軍聽說陳家以南的土地收成比別的地方要好,而督軍一直想給小舅子在南方置產,聽聞陳家的土地收成好,就有心想要收購。陳先生放心。我家的督軍在價格上比市場高上兩成也沒有關係,主要是想幫小舅子在南方安頓下來置業,以後衛督軍的小舅子在此地附近,陳家自然也受到了督軍的護佑,實在是一舉數的的事情。”


    那人說的口沫橫飛,而聽在陳湬水耳裏猶如五雷轟頂。陳家以南的土地是陳家曆代傳承下來的土地,根本變動不得,而這位說的話,說是以後這片地成為江甬督軍的保護之下,可如若不然呢?是不是江甬督軍就會就此翻臉?


    陳湬水扶住心髒,迴答也不是,不迴答更加不是,隻有開族中大會商量了,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坐在家中禍事起。


    “先生,不是我不同意,實在是老祖宗有規定,您看,陳家別的好地也很多,比別的土地收成高,這不過是繆言,這塊地對陳家意義非凡到是真的,祖宗的威嚴不可冒犯,先生您看是不是可以用別的地換,至於價格,陳家還真的不是太在乎,如果願意我們可以用市價的一半承讓,恭賀衛督軍小舅子來江甬落戶。”邊說,老爺子就從袖子口拿出幾張銀票。“幾位遠道而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給幾位兄弟買酒的錢。請這位長官為陳家說幾句好話,陳家除了這塊地,其餘的土地皆可以相讓,如果事成定不會虧待幾位長官。”


    “你這是做什麽?看我們窮嗎,需要用這種手段?”男子收起支票,翻臉卻是比翻書還快,正所謂錢招收,事不辦。就是這類人。


    其實他們不過是傳話的角色。陳家的地,離市區這麽遠,衛太太還未必看得上,隻是上麵忽然讓他來傳話,他也就過來了。


    “不敢不敢,我們哪敢賄賂長官,這不過是各位長官的辛苦錢罷了,說著他又往外掏了幾張票子。”


    原本八撇胡男就是裝裝樣子,怎麽料到陳湬水如此的上道,收足了錢,陳湬水又命人備好了一桌的好酒好菜,酒足飯飽,幾個人就走了,走之前,胡子男孩非常好心的告訴他,這件事情是衛太太吩咐下來的,說是有人對衛太太提了下陳家以南的土地比別的地方肥沃,衛太太這才動心,否則太太還看不上這裏的土地。


    聽到實話,陳湬水差點氣的吐血,這是誰在背後搞陳家?誰都知道陳家以南是陳家祖先手裏就攢下的基業,就算是祖宅賣了,那邊的地也是不能動的,現在倒好,有人居然這麽造謠陳家,這還這麽得了?


    這麽一來老爺子就坐立難安了,又花了一筆錢下去打聽這位將用督軍的夫人近來去向,然後就查到督軍夫人近兩三個月都是住在上海。


    上海?說到上海老爺子腦中無故就閃現出那位親家公的臉,不會不會的,陳湬水搖搖頭,那位是什麽身份呀!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要說在江甬他還是有些對頭的,比如嚴延鴻,同學時期兩人就不對盤,不過這種不對盤也就是年少時的義氣,也不會去謀害別人家的產業什麽的,現在的情況可不一樣,對方這是向陳家下死手呀!


    “會不會是老二他們不甘心?”


    聽說家裏來客之後,陳老太太就不淡定了,她的腦筋比陳湬水好一些,立馬就想出一個嫌疑犯來。


    對於老太太的說法,陳湬水隻覺得謊謬。當年兄弟之間的間隙是老太太一手導演出來的,她認為周家的產業應該就是老大繼承的,就對老二家一係列的刻薄,而陳湬水又是一個沒有主見的,所以導致陳湬寐堅決分家。


    “你的心就芝麻綠豆點大,二弟現在在上海混的風生水起,隻怕比主家還風光,有空算計我們?哼,不知所謂的女人。”老太爺一聲冷哼。


    “就是混的風生水起來迴看主家越來越不順眼,你不要忘記了現在他有三個兒子,那點產業哪裏夠兒子分,說不定就來打我們主家的主意了。肯定是這樣。”老太太越想這個可能性就越大。


    “嗯,按你這麽說起來,我覺得、親家的嫌疑更加大,二弟那點家業,手還夠不到江甬督軍那裏,而你近來在院子裏似乎很威風呀,把人家娘家的傳家之寶脫胎玉弄來還不滿足,周家送來降溫的洋扇也要來給了三姨太,更別說周家給媳婦調養身體的那些燕窩雪兒之類的名貴補品,小廚房幾乎都讓你搜刮幹淨了吧?”


    陳湬水的言下之意就是周家知道了老太太的所為,所以借衛督軍之手,敲打他。事實也是如此。周定邦是不會主動去為了女兒的事情找陳家的,那樣有*份,可是略用一些手段讓陳家知道厲害,知道女兒背後還有周家這個龐大的靠山,讓陳家自己求上來。再一件一件事情和陳家計較。


    陳湬水不提醒而已,一提醒老太太全身發冷,她惶恐的看向自己的丈夫,第一次覺得丈夫也不全然不顧內院之事的。


    她所做的這些雖然沒有刻意去隱瞞怎麽,可是在她看來丈夫應該也不會無聊的去了解這些事情。現在她所做的每一樁事情被丈夫揭發開來,她覺得心很虛。


    “我做這些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著周家的香火著想,你看看老二家有三個兒子,而我們隻有一個兒子,兒子都三十歲了,總不能指望東邊那位還下蛋吧,既然她下不了蛋了,把機會給別人又如何?話說那塊脫胎玉傳的這麽神,既然已經陪嫁過來了自然是我們陳家的東西了,洋扇又怎麽了,孕婦怕熱,給錦蓮用也是應該,而那些補品可都是她心甘情願拿出來給錦蓮補身子的,我又沒有逼著她。”老太太細眯著眼睛,這些就算是說到周家的麵前她也敢這麽說,誰叫他們的女兒不會下蛋,沒有讓兒子休了她已經對周家很客氣了。老太太心裏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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