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為劉如意大擺滿月酒,戚姬為劉邦滿上杯中的酒說道:“漢王,我們如意今日滿月,妾身為您舞上一曲可好?”

    劉邦墨黑的眸子看著她關切地問道:“剛坐滿月子你身子吃得消嗎?”

    “妾身身子可沒那麽弱。”戚姬在他耳邊嬌羞地低語道:“漢王在榻上不知節製地要妾身時可沒顧及妾身身子呀!妾身今日為漢王舞上一曲,今日如意滿月,難得的喜事,舞一曲也當是為漢王您喝酒助興了。”

    “妖精~看本王晚上如何收拾你。”劉邦低笑著在她腰肢上掐了一把,說道:“去吧!”

    戚姬笑盈盈地走至舞群中,劉邦疲倦地閉上眼剛才的溫柔煞時灰飛煙滅渾身散發著戾氣,好在歌舞升平沒人注意劉邦細微的變化。他已然察覺到自己這些天的異樣,定是被這女人作了手腳,他討厭被人控製,恨不得將戚姬碎屍萬段!劉邦深深唿吸了幾口氣,克製住自己瀕臨爆發的情緒。漸漸怒氣一點點消散,腦中浮現的是呂雉的臉,思念立即像螞蟻一樣爬滿他的心頭,奇癢難耐。

    洶湧的情緒在睜開眼睛的瞬間變得清明,目光與戚姬碰撞在一起,劉邦舉杯一飲而盡。戚姬舞蹈的每一個動作都那麽熟悉,尤其是以袖遮臉的動作,折腰的高難度動作怎麽那麽像第一次見到姁姁時姁姁作的舞?這是自己被控製的原因嗎?

    馥然坐在蕭何身邊看著戚姬跳舞的每一個動作,心裏氣得牙根都癢了,這女人這些天完全都在模仿呂雉的一言一行,嗬~連舞也都學得分毫不差,怪不得現在把劉邦迷得七昏八素。馥然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悶了幹淨卻嗆得連連咳嗽。

    蕭何拿走她手裏的酒杯安撫地說道:“馥然少喝一點,也別喝這麽急。”

    “我要是不在你身邊,你是不是也立即找新歡?”馥然酒勁上來氣悶地說道。

    “不會。”蕭何輕聲笑著,桃花眼滿是笑意,喝多了就吃飛醋?

    馥然腹誹著,沒事笑那麽好看幹嘛?招蜂引蝶~馥然憤憤地說道:“天下烏鴉一般黑!你這個騙子你也好不到哪裏去!看看你拜把子的大哥,我家小姐才走幾天就又獨寵了那個女人。”

    蕭何忙捂上馥然的嘴,還好鼓樂聲太大,並沒有什麽人能聽清他們說什麽。

    戚姬旋身真好背對著劉邦挑釁地看了馥然一眼,轉過身去又溫柔地對劉邦笑著。馥然氣得打翻了桌上的酒壺,氣憤地說道:“你看她那得瑟樣!”

    蕭何頭疼地直接

    點了馥然的昏睡穴,再這麽鬧下去可就得丟臉麵了,有什麽事兒關起房門怎麽鬧都可以。蕭何扶著馥然對劉邦說道:“大哥,馥然喝醉了我先帶她迴去。”

    劉邦點點頭,繼續看著戚姬的舞。蕭何心下也犯嘀咕,拉攏韓信確實應寵幸戚姬多些,可是這些天未免也太過了些,倒是像假戲真做了~可能嗎?他太了解劉邦絕對不可能,所以立即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韓信喝了杯中的酒,身子不穩地站起來也說道:“漢王,臣不慎酒力也先告退。”

    劉邦揮手示意他也可以退了,然後陸陸續續張良、樊噲等人全都散了。人都走光了,就剩一些婢女和樂師。戚姬腳步輕盈地舞到劉邦麵前,長袖搭在劉邦肩上,清幽得香味若有若無。劉邦抓住她的長袖輕輕一拉,戚姬順勢倒在他的懷裏,笑盈盈地與他四目相視。

    婢女躬身退下將殿門關上。戚姬輕吻著他胸口的箭傷,清楚地聽見他心跳已經亂了節奏,以前她伺候他再盡興,他的心跳也不會如此狂跳,可是現在她的一顰一笑都會令他亂了心跳,這些天日子過得如在雲端。替身就替身吧!隻要他對她好就夠了。

    “妖精~”劉邦挑起她的下巴深深吻了下去。

    ……

    直到後半夜戚姬已經沉睡過去,劉邦還是不放心地點了她的昏睡穴才披上衣服出去。

    月朗星稀,劉邦捂著胸口,怎麽會如此奇怪,隻要戚姬在他眼前他絕對不會想起姁姁。一開始他以為自己是移情別戀,可現在看來不是。劉邦轉了轉拇指上的碧玉扳指,歎了口氣還是問問馥然究竟是為何這樣。

    蕭何聽下人說劉邦來了趕忙穿衣出去,這麽晚會不會出了大事。劉邦坐在他家庭院裏,抬手看他一眼問道:“馥然呢?”

    蕭何讓下人去把馥然叫來,坐到劉邦對麵倒了杯茶說道:“這麽晚了你來找我夫人,虧得我跟你是光屁股長大的不然指不定怎麽想呢。”

    “就你家那母老虎我可要不起。”劉邦笑言道。

    “你連一隻‘毒蠍子’如今都捧成寶了,大哥我現在真看不出來你是作戲還是被迷了心竅?”蕭何嚴肅地問道。

    “我就是為這個才來找馥然。蕭何,現在隻要戚姬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我就隻想著這女人,而我閉上眼睛或者她不在我眼前就滿是厭惡,滿腦子都是姁姁、盈兒在彭城過的好不好?”

    蕭何也覺得事有蹊蹺:“你確定你不是移情別戀?”

    “不是。”劉邦篤定地說道:“我愛的是姁姁~”

    “說的可真好聽,但是你這些天把她們母子怕是忘到九霄雲外了。”馥然拎著藥箱冷聲冷氣地說道。

    劉邦自動地挽起袖子手伸到馥然麵前說道:“你還是先給我切脈吧!”

    馥然號了很久的脈,確實有些異樣,很細微若不是仔細一般情況還真是診不出什麽。馥然取了一根銀針出來,說道:“把衣服脫了。”

    “到底怎麽了?”蕭何問道。

    “沒錯的話他是中蠱了。”馥然說道。

    “又是蠱?這女人什麽來頭?”蕭何隻覺得頭皮發麻,真不知道劉邦是怎麽過的,天天跟一個時常下蠱的女人同床共枕。

    “早就查過了查不出什麽。”劉邦一邊吞衣服一邊無奈地說道,果然和他猜想的不錯。

    劉邦脫了衣服滿是吻痕,蕭何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聲,說道:“這隻‘毒蠍子’真是……夠生猛的啊~”

    “我看你是中蠱了還樂在其中吧!”馥然冷笑著將銀針在火舌上燒著。

    “你看看是什麽蠱,確實夠神奇地,可以給你家蕭何也下一個。”

    馥然冷不丁地將銀針紮入已經差不多痊愈的箭傷,劉邦疼地直抽氣:“你這女人……啊~”

    劉邦心口絞痛喘不過氣的感覺,馥然立即把針拔了出來懊惱地說道:“這蠱我沒辦法取出來。”

    “究竟是什麽蠱?”蕭何問道。

    “不太清楚,像迷心蠱又似乎不是,若真是迷心蠱很好解決。可是,這蠱我要是強取它就會咬斷他的心脈,沒辦法取。”馥然也是束手無策。

    蕭何問道:“那怎麽辦?不取出來最壞結果是什麽?”

    “戚姬應該不是想要他的命。”馥然撇嘴對劉邦說道:“你倒是惹了個如此麻煩的風流債,不過戚姬倒不是想要你的命,所以你是死不了。”

    劉邦沉吟片刻後說道:“我知道了,她要的是我的心。看來以後還是得少見她,離8她遠遠的。”

    “王妃呢?隻要她在你麵前任何女人都是浮雲,就連王妃迴來了在你麵前你都不會多看一眼,她若是讓你殺了王妃你也會眼睛都不眨地殺掉。”

    “所以蕭何,你記著,無論我做任何事情隻要是危害到姁姁母子的事情你都要想方設法保全她們。不止是你,張良、樊噲、曹參、周昌你們都是我的心腹,無論何時

    因為何事你們都要保全她們母子,你們聯手,就算我真的失了心智要殺她們母子也會顧及你們。”劉邦穿上衣服,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為她們母子想好退路。

    “嗯~我們一定會保全嫂子。”蕭何應允道。

    劉邦從已袖裏拿出一了雪緞錦帛遞給蕭何:“這個,你替她們母子收著,戚姬要的可不止我的心。”

    錦帛早就已經幹了還蓋著劉邦的璽印,是半個月前劉盈滿月他深夜寫下的,那時他就察覺哪裏不對勁了,她們母子不在身邊盈兒滿月這樣的重要日子他借酒消愁,那晚戚姬沒有見到他,否則知道他提早立下詔書不得恨起啊!他還真有先見之明呢~劉邦自嘲地笑著,倒是當日起擬的這份詔成了以後她們的護身符。

    蕭何看了詔書漠然不語,大哥當真是愛極了嫂子。這天下還未得就提前為她裏了封後的詔書,唯恐將來出現變故,一切的一切現下就為她們母子盡數安排妥當。

    馥然說道:“不要讓戚姬察覺你已經知曉中蠱的事,我會盡力想辦法為你解蠱。”

    “既然無性命之憂倒也不急著解蠱,畢竟跟一隻‘毒蠍子’演戲還是累得慌,有這蠱在還輕鬆些。”劉邦無所謂地笑了笑。

    “你還真是……”馥然還真找不到詞形容這男人。

    “其實她下的蠱也不厲害到當真讓我失了心智,實話說,我一閉上眼睛就不會受她誘惑,隻覺得她的臉邪乎的很。”劉邦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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