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陰雨連綿數日,楚軍在此已經囤兵四十六天,糧草也快沒了,宋義仍然畏敵不前。

    項莊撩了簾子進了項羽的帳內,項羽看著桌上放的飯菜一口未動,見項莊進來,問道:“用過飯了嗎?”

    “哥哥你都食難下咽,我又如何吃的下?”項莊被宋義和楚懷王氣的牙根癢癢,哪裏還有心思吃飯,都賞給了部下,哪知他們餓的樣子連盛飯的碗都想啃下肚。項莊看的心裏不是滋味,便來了項羽這裏。

    “吃飯,吃完跟我去幹正經事。”項羽哪裏不知道楚軍現在沒一個人能吃飽飯的,夥房那邊也都省著糧也是挨不了多少時日了。項羽將自己的飯菜勻了一半給項莊,兩人粗略刨了幾口提著劍出去。

    宋義正與楚懷王喝酒吃肉,守衛士兵沒攔住項羽兄弟二人跟著進了大帳。

    楚懷王喝的微醺,倒了杯酒說:“二位項副將來啦!來來來,坐下也陪本王喝上兩杯。”

    宋義見二人麵色都不好看,也擺了臉子說:“懷王讓二位坐下喝酒怎的還要我這個大將軍讓位給你們才肯賞臉?”

    項羽一揮劍,宋義的人頭已經掉地上滾了幾圈到了楚懷王的酒桌前。楚懷王被嚇的酒醒了不少,往後縮了縮身子顫抖著問:“項……項羽,你想幹什麽?”

    項莊將書擬好的昭書往他桌上一扔,把玉璽翻出來蓋上去,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說:“念!”

    “宋……宋義任上將軍未立軍功一件……畏敵不前,致我楚軍陷安陽數月有餘,缺衣少糧,士氣低迷,處困境之中。今斬宋義祭我楚軍,項羽乃我楚國大將之後,驍勇善戰曾屢立戰功,特此繼任上將軍,保我楚國威名。現即可揮師北上救趙,不服軍令者斬立決!”楚懷王念完昭書,項莊收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劍,楚懷王攤坐在地上,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項羽走出大帳舉著兵符接受楚軍大拜:“上將軍神勇,衛我楚國河山!上將軍神勇,衛我楚國河山!上將軍神勇,衛我楚國河山……”

    *****

    項羽領軍行至趙國的漳河遇秦軍,秦軍人數眾多,且連勝數戰士氣高昂。首次交戰楚軍寡不敵眾敗於秦軍,在安陽宋義致軍隊低迷,這一敗士氣更是萎靡不振。

    項羽聽了項莊匯報這次傷亡人數,還好項羽退軍迅速,並未有多大傷亡。隻是這低迷的士氣就已經不戰而敗,著實讓人頭疼。

    項羽集結了眾將士,道:“各位都是我楚國最優

    秀的兒郎,保家衛國是我們的責任,我們江東的親人還等著我們凱旋!都還想不想迴去了?”

    “想!”有些剛十四五歲初次離家的人,提到親人不禁濕了眼眶。

    “我項羽也想迴去!但是秦軍不滅,迴去有何顏麵,如何過上太平日子?如今秦軍就在前方,怕就是我們死!不怕,那就是秦軍死!信我項羽能帶你們凱旋的現在就鑿沉渡江用的船隻,把吃飯做的鐵鍋都打破,每個人隻許帶三天幹糧。我項羽跟你們一樣,也隻帶三天的幹糧!”項羽將烏騅馬上自己布袋子裏的幹糧隻留了三天的,其餘的都扔進火堆裏。

    楚軍個個麵麵相覷,項莊也講自己的幹糧留了三天的,其他也扔火堆裏,道:“如果死,我們兄弟二人同你們一起死!但我相信,沒有打不敗的敵人,隻有懦弱的自己才會被人打敗!你們懦弱嗎?”

    一個兩個三個……楚軍將士都將自己多餘三天的幹糧扔進火堆裏,空氣中焦糊的味道彌漫,楚軍士氣大漲,敲碎了做飯的鐵鍋一艘船隻沒入江底。

    “楚軍必勝!楚軍必勝!楚軍必勝!……”口號聲震天如雷。

    項羽其實是在進行著一場豪賭,賭注是自己和幾萬楚軍的性命。輸則全軍覆沒,身死當場,贏,便是大秦的天下。他不是有勇無謀的莽夫,他是天才!他是發現秦軍的弱點在哪裏:秦軍主力是王離軍圍巨鹿,章邯軍隊紮駐其南邊,一邊築甬道輸之粟,一邊隨時對救助巨鹿的援軍進行大擊,這支軍隊像兩隻虎鉗,牢牢盯死獵物,而弱點就在兩鉗之間的心髒。項羽決定直接實施黑虎掏心的戰略,隻有切斷兩隻虎鉗的聯係,集中力量攻其一隻就可以。

    項羽將主力附屬軍力都安排好進行了一場玩命,不死即勝的廝殺!

    接下來三天三夜,將士們士氣大振,個個以命相抵殺紅了眼,漳河成了修羅戰場。冷兵器碰撞敲擊的鏗鏘之聲是悲鳴的哀樂,鮮血成河刺眼的腥紅塗染著亂世的舞台背景。英雄紅顏是舞台上的戲子,千百年後隻是人們口耳相傳的故事中的人物,悲喜惆悵都會隨著舞台謝幕飄散而去。

    巨鹿之戰的大捷,項羽便成了眾諸侯王的上將軍,楚軍所向披糜,而秦軍勢去破竹。

    *****

    劉邦在沛縣被尊為沛公,他並沒有繼續征戰,而是廣招人馬操兵演練,直到接到項羽來信。

    呂雉知道劉邦的打算,默默為他準備著行軍前的準備。晚上劉邦操兵迴來,欲言又止,看著呂雉忙前忙

    後跑了好幾趟才說:“姁姁,我有事跟你說。”

    呂雉將跌打的各種傷藥都放到一個盒子裏,摸著梨木雕花盒子的花紋淚水竟不自覺地濕潤了眼睫毛。呂雉吸了口氣,先開口道:“這次出門你小心些,需要的東西我都為你準備好了。”

    劉邦道:“姁姁……”劉邦想帶她去,卻也明白她如何也不會肯的。

    呂雉伏在他的肩頭,道:“我在家等你。”千言萬語就在嘴邊,說出口的卻隻有一句我在家等你。

    劉邦點點頭,解開她的腰帶,銜著呂雉圓潤的耳珠道:“給我生個兒子吧!姁姁~”

    呂雉微張開最迎接著他的吻,劉邦在她耳後脖子留下一串細密的吻,舔舔她的唇將自己的舌喂進去。呂雉輕輕含住,吮了兩口便放開了,劉邦低笑,沉沉的聲音從他胸腔裏發出比楚塤還來的好聽悅耳。

    紅燭剪影,離別前總要一番至死纏綿。

    *****

    蕭何踩著皎潔的月光翻牆進了劉邦家的院子,馥然的房間剛熄燈。今天是月圓,小庭院像是浸在水裏,別樣的景致好看。婆娑的樹木花影微風一吹,海藻一樣隨波舞動,靜謐沒有聲響。

    天上的星星不多,數了數也沒有幾顆。他興衝衝跑來就是想看看她,來了,卻沒有平日死皮賴臉的勇氣叫她出來。真是無聊啊!索性蕭何拿出腰間隨身佩戴的簫吹上一曲。簫聲淒婉哀愁,無論吹奏什麽樣的曲子都改不了那股子哀愁的味道。

    馥然躺在床上本就為他們打仗鬧得失眠數日,淒涼的曲調入耳,馥然更是心煩意亂,不用想也知道是蕭何吹的。

    馥然摸出枕頭下的兩瓶藥握在手裏緊緊鐵著胸口,掙紮了好一番才掀了被子開門出去。

    木門“吱呀”一聲被拉開,蕭何放下簫不吹了,還坐在樹上不下來。皓月當空月明如晝,蕭何身著月白長袍在梧桐背光的陰影下清晰可見,他的被烏發和月白長袍被夜風卷起如嫡仙讓人視線難轉,俊秀的麵容此刻看著馥然覺得還是蠻舒服的,至少沒平日裏鬧心。

    馥然將手中的青白兩隻玉瓶向他擲去,蕭何穩穩接住。馥然道:“白玉瓶裏是解毒丹可解一般普通的毒藥,如果是劇毒也能給你拖延毒發的時間。青玉瓶裏是續命的雪參丹。”

    說完馥然正要關門,蕭何已翩然飛至她麵前,以竹簫抵在門中間不讓她關上門,有些事他還沒問清楚!比如說她是在關心他嗎?她心裏有他了對不對?蕭何逼視的眼神

    看著她,“什麽意思?”

    “我要關門睡覺的意思。”馥然被他這眼神看的無處遁形,心下微惱自己太衝動,也惱他讓她心神不寧。

    “你應該早就睡下了,走出來給我兩瓶藥是什麽意思?”他今日一定要問清楚。

    “我是睡下了,大晚上你吹簫煩不煩人?”馥然氣的眼珠子裏要噴出火來。

    “我以前也經常來這裏吹簫的,以前也沒見你睡不著。你說你心裏是不是有我的?”

    “誰心裏有你?滾遠點,別擋著,我……唔~”馥然話說了一半被他用唇堵住,蕭何蠻橫地讓自己的舌頭闖進她的口腔一番鬼子進村似的掃蕩,拖著她的舌頭又吸又舔。馥然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弄的豪無招架之力,渾身上下像沒了骨頭軟在蕭何懷裏,好在意識還是有些清醒,一點不留情地下口咬他,哪知蕭何舌頭躲的快,咬到的是他的唇。咬到總比沒咬到的上,不然太虧太便宜了他,嘴上一用力,馥然便嚐到了他血的味道————鹹~

    蕭何被她咬的不輕卻沒有退縮的意思,還大膽地伸了舌頭在她剛才咬他的小虎牙上挑釁地打著圈。馥然腦子一熱,不服輸地吸著他唇上被咬破的傷口,鹹鹹的好像還蠻好喝的樣子,馥然伸著舌頭舔著。蕭何被她折磨的心癢,一隻手扶著她的後腦勺,引著她迴應著自己的舌吻,時不時舌頭間“吧唧”的口水聲響亮的在空氣中摩擦。另一隻手從腰間遊移至胸前,起先隻是輕輕按著揉著,隔著一料漸漸讓他不滿足,唿吸也愈加粗重,從一領探進去,香肩如玉削在月光下閃著瑩白光澤。

    涼氣襲上肩,意識迴攏,此時自己已經一衫不整,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知道。可是一個瘋狂的念頭她卻不想拒絕,明白原來心裏有一個人時可以不顧一切的把所有的都會心甘情願給他的。

    蕭何偏過頭不敢再吻她,再下去就要控製不住自己了。蕭何把她的衣服拉好,暗啞著嗓音道:“馥然,對不起。我隻想確定你心裏有沒有我,沒……沒想到我有些失控了。答案我知道了,我會等你心口相一的時候嫁給我。”

    馥然心裏暖暖的,這個時候他還能克製自己。馥然情不自禁地笑了,沒了往日假裝的冷漠,麵頰粉粉的,蕭何忍不住偏頭在她臉頰上又偷吻一口,跑開幾步說:“我等你,你也要等我!”說完消失在院牆外。馥然“噗嗤”笑出聲,心情愉快地關上門。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馥然姑涼還是很可愛的,就是有些別扭啦!有妹紙說蕭何搶戲,我隻能說,人

    心都是偏的,我偏心蕭何沒錯。。。。。。誰讓大兒子劉邦不會賣萌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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