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觀開業那天,太子爺帶著全家老小前去恭賀,連梨子都去了。


    敖燁給梨子施了一個障眼法,加上之前他滴在梨子額頭上的龍血,此刻不管誰看梨子都是正常的小孩,眼睛又大又亮,就是皮膚黑頭上光溜溜,跟保齡球一樣,還喜歡咬人。


    當然,隻要梨子一張嘴,太子爺那犀利無情的視線就會掃過去,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太子爺:我是一個無情的殺手,我血管裏流的都是汽油。


    龍爸爸兇殘的一比,梨子扁著嘴委屈的一比,周圍到處都是香噴噴的食物,粑粑卻隻給他喝清湯寡淡的奶粉。


    敖燁根本不搭理梨子,魔族以惡念為食,梨子卻是連人都吃,有一迴梨子還把他給咬了,當然免不了一頓胖揍。


    梨子本性著實叫太子爺頭疼,於是對他的管教很是嚴格,梨子幾乎每天都要挨打,周飛飛心疼的不行,卻從不插手,等龍爸爸打夠了,才抱著梨子安慰。


    被一日三餐加宵夜捶過後,小吃貨梨子也知道哪些香甜,但沒有什麽營養的人類不能吃——當然,這都是以後的事了。


    現在坐在出租車裏的梨子,屁股挨的巴掌還不多,正對著開車的司機流口水,他是想吃的,但他太小了,吃不到,隻能一個勁的流口水。


    也就出門的一小會,樓訣就給梨子換了三條圍兜兜。


    太子爺氣唿唿的罵道:“這敗家玩意兒,早知道就該讓謝必安帶走。”


    樓訣:……


    周飛:……


    司機:“……謝必安?這名字好熟,我好像上個月才見過他。”


    坐在副駕駛的周飛飛上下打量他,吃驚:“可以啊兄弟,竟然認識謝必安,什麽時候的事,是你奶奶死的時候還是你媽死的時候?”


    司機:“你媽才死了!”


    司機將他們趕下車,憤怒而去,噴了他們一身的尾氣。


    太子爺鄙視:“周飛飛,你是不是傻?”


    “我是無心的。”周飛這才迴過神來,謝必安是白無常的名字,他最近不走尋常人路,開始變態,一聽謝必安就聯想到白無常,可司機卻是一個普通人。


    他被趕下車,真是一點不冤。


    “真是個傻兒子。”樓訣右手拍在周飛飛的頭上,一米八八的身高,欺壓周飛一七五,不費吹灰之力。


    “這位保姆,請記住你的身份。”太子爺打開他的手,將傻兒子護在自己身後。


    “……好。”樓訣說。


    司機把他們丟下的地方距離中山觀不遠,走十分鍾就到。


    水晶宮一行人今天穿的比平時慎重,西裝革履,一派精英氣息,尤其是太子爺,襯衫馬甲西裝三件套,雖說他現在是帶著兩個拖油瓶的窮龍,但是他長的好看,眉清目秀俊麗無比,一雙桃花眼看似都是情深似海,兩百塊的西裝都能穿出阿瑪尼的效果。


    當然,他正經不到三秒鍾,一說話就盡顯龍族風流猥瑣的性格,關鍵是他還特沒自覺,覺得自己霸氣十足,逼王再世。


    “操,那個小姐姐長的真好看,可惜是個人族,不合適不合適……”


    “那個也好看,這個長頭發……切,老子討厭長頭發……”說著太子爺狠狠的瞟了某保姆一眼。


    某保姆抱著梨子,梨子咿咿呀呀,興奮的不行,血紅色的眼珠子四處亂竄:好多肉肉,好多肉肉,想次……


    樓訣摟緊梨子,從口袋拿出一塊磨牙狗餅幹喂梨子。


    太子爺一路都在招蜂引蝶,年輕的,不年輕的,一路吸引粉絲無數,樓訣戴著口罩很是低調。


    ***


    中山觀作為天津扛把子的存在,縱然初來京都,人麵卻也非常廣,不管是信眾還是同行,把若大的道觀塞的滿滿當當。


    敖燁不免想起水晶宮商業糾紛公司慘淡的生意,世界第一帥龍表示壓力山大。


    當太子爺一行走進中山觀的時候,劉道長忙的暈頭轉向,一時沒看見他們,就有一個小道士抓住了太子爺的胳膊。


    小道士搖頭晃腦的說:“這位信眾,我看你雙眼無神,印堂發黑,極是不妙極是不妙啊!”


    太子爺:……風太大,沒聽清。


    周飛也覺得自己耳朵有問題:“……這位道長,你能再說一遍嗎?”


    小道士眼睛一亮,拉著太子爺坐在看相攤前,雙手捧著太子爺的臉,研究起來,“這位信眾,其實你麵相富貴,紫氣淩天實乃人中龍鳳,萬中無一。然而你雙眼無神,夫妻宮桃花朵朵,竟然是古代帝王後宮三千的命道,卻被眼尾一道飛雲壓死,看飛雲氣勢應該是你老婆,你不甘反抗,卻力有不逮,沒有反手之力,隻能任其魚肉。”


    小道士歎息道:“可惜了(liao),可惜了。”


    太子爺推開小道士,“你搞笑吧。”


    他堂堂龍太子還壓不住自己未來的老婆?他還要三妻四妾,夜夜唱歌,四舍五入呢。


    周飛拉住小道士,“道長,你是不是看錯了,我爸爸可不是一般人……”


    小道士眨巴著眼睛,心想信眾這麽年輕竟然就有兒子了?而且,兒子還這麽大?這不是親生的吧?


    說起來他還沒看信眾子孫運呢。


    想著小道把目光移到太子爺的眼睛下方,就是臥蠶的位置,“信眾,你臥蠶飽滿圓潤,兒孫運非常好,當然還是逃脫不了被配偶壓的命運。”


    太子爺起身就走,懶得聽他胡說八道。


    周飛卻是一把拉住他,周飛以前絕對是個無神論者,如今嘛他變態了封建迷信了,見小道士說的斬釘截鐵,周飛飛便拉著龍爸爸不讓走,讓小道士再說幾句。


    小道士剛剛成年,今年才上的大學,他一心鑽研麵相之術,拜了劉道長為師,奈何他年歲小,沒人信他,今兒逮到水晶宮一行人完全是碰運氣。


    此刻,見黃毛小哥信了自己的話,小道士便穩穩的坐在椅子上,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一派仙風道骨的說:“你把姓名八字寫下來吧,本道長看看有沒有什麽破解之法。”


    換作平時,脾氣暴躁的太子爺早把口出狂言的小道士揍趴了,今兒卻是怒極攻心,反而冷靜下來。


    右腳架在左腿上,太子腳吊二郎當的坐下,拿過桌上的鋼筆唰唰。


    他到要看看這個小道士,還能胡說出什麽東西來。


    他會被壓?


    嗬嗬。


    太子爺寫下自己的名字,正要寫八字的時候,小道士喊停。


    “等等,這是你的名字?”


    “對。”


    “算了,你不用寫八字。你看看你這名字,敖燁音同熬夜,天生就要戴黑眼圈,熬夜爆肝傷肝,不管主動被動,一聽就很慘。”小道士搖頭感歎道:“要想改命,難啊……”


    小道士搖頭晃腦間,微眯的小眼睛還朝太子爺、周飛身上瞟,都這麽慘了,他們應該願意出錢改命轉運吧?喊價多少合適呢?


    “哈……哈……哈……”敖燁幹笑三聲後,右手一用力,鋼筆哢嚓一聲折成兩截,墨水灑在桌子上。


    太子爺承認,自己的愛情比較忐忑,先是洛河王女,然後又是樓訣,但是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挫折隻是一時。


    他生而為王,帥氣瀟灑,終究會君臨龍族,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四舍五入夜夜唱歌。


    被壓什麽鬼,難道他身為東海龍太子,還幹不過太子妃?


    幹不過太子妃=自己被欺壓=看人臉色=不能順心所欲娶三四個女子,睡八-九個小姐姐。


    敖燁掛著和善的笑站起來,拳頭握的作響,他是等人散去後,直接殺了小道士拋屍荒野?還是直接走白無常的後門,製造一場意外,現在就讓白無常把小道士的魂魄勾走……


    啊,殺死小道士的方法太多,好難選擇。


    小道士:“……”道觀裏明明開了暖氣,為什麽我會覺得冷。


    周飛抱住龍爸爸的腰,“十年起步,最高死刑。”


    太子爺露齒一笑:“法律是什麽東西,讓梨子吃了吧。”


    梨子開心的揮著小手:“……咿呀咿呀。”好的,梨子什麽都吃。


    就在小道士命懸一線的時候,劉道長瞧見了太子爺。


    劉道長熱情的給了太子爺一個擁抱,“這不是燁道友,你一身西裝打扮跟上班族一樣,不仔細看我都沒認出來。”


    自從徐大娘老母親醒來後,徐大娘便再也不去寺廟了,今天中山道開張,徐大娘帶著老太太親自過來,一出手就是六位數。


    劉道長收錢收的很舒服。


    太子爺並不想跟幹瘦的老男人抱在一起,拂給劉道長的手,“叫我燁總。”貧窮的ceo也是ceo,絕不當一聽就很封建迷信落後的道士。


    劉道長哈哈大笑兩聲,並不在意。


    帶著老母親來上香的徐大娘也瞅見了水晶宮一行人,連忙扶著老太太過來,誠摯的感謝一番,還問太子爺的道觀在哪裏,改明兒一定要去上柱大香。


    太子爺給周飛飛使了一個眼神,周飛飛連忙把公司名片遞過去,“家裏不準我們做這個,就開了一個公司,也沒上香的地方,牆上隻有一尊關二爺,可以上一柱香,有點貴,一柱三萬。”


    太子爺怒道:“周助理,你說這些做什麽,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人民服務,再說上次不是收了紅包嗎……”


    “要的要的。”徐大娘還沒說話,老太太搶先道:“我都聽大娘說了,她這孩子實在不懂事,一個小紅包能抵什麽,關二爺的香我包一個月,如果還有其他需要,燁總你盡管說。”


    擁有六套房子的老太太富的流油。


    周飛心髒驟停:一天三萬,一個月三十天,那不就是九十萬?可是龍爸爸好像沒有那麽喜歡錢,聽到他報三萬一柱香一臉很不開心呢……


    太子爺笑的風流多情,“其實也沒有其他需要,就是月底要交物管費了……”


    老太太霸氣揮手:“我包了。”


    太子爺:“你是我見過最美的老太太,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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