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亭悠悠轉醒,屋子裏的擺設讓她吃了一驚,敏捷的撐坐起來,仔細的一環視。

    極其陌生的擺設,屋子內空無一人,也不見文虎他們。

    “這是什麽地方?海盜窩嗎?”她掀開被子下床,自言自語。

    “沒錯,就是海盜窩!”冷不丁的,屋頂上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西亭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後退抬頭。

    隻聽一陣衣袂獵獵聲,隨著一個旋轉的身影落地,她才看清說話之人。

    竟是個俊朗的書生,隻是皮膚並不白皙,麥色。

    西亭警覺的問道:“你是誰?”

    陳祖義捋了捋有些淩亂的鬢發,竟行一書生之禮,迴道:“在下姓陳名祖義,見過姑娘,不,見過鄭夫人。”

    一聽來人自報家門,西亭心裏一咯噔,陳祖義,難道就是那個串通漢王,冒充大明船隊的海上惡霸一一陳祖義?

    再抬眼瞧麵前的男人,斯文書生一名,曾記得莊老翁也說,登岸的是個斯文書生。

    心下警鈴大作,不由的西亭往後又退了兩步。

    “怎麽,你怕我?”陳祖義緊逼著往前垮了一步,笑意不明。

    西亭深唿吸兩口,說道:“一個強盜,何足懼矣!”

    陳祖義又向前一步:“不怕我,為何連退數步,便是這麵上神色,都起了變化的。”

    西亭不想再說下去,隻是喉間一動,問道:“你把文虎他們怎麽了?”

    陳祖義道:“鄭夫人倒是體恤下屬,他們隻是被我看押了起來。”

    再往前一小步,陳祖義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詭異,聲音也有些壓低,道:“於我來說,你口中的文虎他們對我無用,反倒是你,我得小心謹慎的照顧,因為你的作用,將會決定一個船隊的去留!”

    “你想幹什麽!”

    陳祖義果真是有野心的,隻要聽到一絲關於船隊的事情,她就自動進入戒備狀態,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惡魔。

    陳祖義攤手,邊退邊道:“我要做的,便是請鄭夫人好生歇著,用不了幾天,我們可有段海路要走。”

    陳祖義說罷,收迴笑容,就往門外走去。西亭忙追至上前,哪知隻掃到了外間的一眼情形,門就被關了起來。

    “唉。”又推又拉的,折騰了幾下門,見根本就無法打開之時,她歎著氣的迴到床邊。

    都說禍

    不單行,此話還真是有些道理,如今連失了兩名船員,到底還是落入了陳祖義的手中。

    這匹野心狼會拿她當籌碼去威脅鄭和嗎?

    答案是肯定的。

    該如何逃脫?

    西亭不知,她不是俠女,不會飛簷走壁。不是美少女,一個華麗麗變身就金手指傍身。

    要說她的獨特之處,那也就是個穿越女,沒有任何金手指,還臉朝地的降落。

    更何況,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的肚子裏還裝著一個,她得為肚子裏的安全著想。

    思來想去,還是得等離開這個房間再去想怎麽逃。

    在此之前,她要做的便是一一

    “有沒有人啊,我餓了,我要吃烤全羊!”

    “熱死了,給我弄些冰塊!”

    “無聊死了,跳個舞來解解悶!”

    “……”

    “……”

    西亭的要求越來越多,出其的是,陳祖義居然盡量滿足。

    但是卜仁看不下去了,氣唿唿的擼著光膀子,嗤吭吭道:“這臭娘們蹬鼻子上臉,一個俘虜,還敢有諸多的要求。頭兒,你把她交與我,我保管半日就讓她老老實實的呆著。”

    陳祖義聽得發笑,眉鋒一挑:“你懂什麽,她這是吃準了我不敢動她。還真別說,我現在還真不想動她,你也別去找事,她要什麽,盡量滿足就是,左右不過兩三日的時間,等消息一到,咱們就出發。”

    “頭兒……”

    卜仁有些不甘心,被陳祖義一瞪眼睛:“莫要愚蠢,壞了大事!”

    又在舊港呆了一日,這一次西亭膽子有些大,直接拍著門高喊:“我要見陳祖義,讓陳祖義來見我!”

    聲音之大,饒是無人通傳,也能在金碧輝煌的別院裏迴蕩一圈。

    不多時,陳祖義居然真來了,嘴角一直噙著淡淡的笑容,可是西亭知道,這笑容裏,藏了多少陰謀和野心。

    “找我有事?”陳祖義說話的腔調極其的書生。

    西亭哼道:“你前幾日說,文虎他們被關押了起來,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我得親自看過才能相信你的話。”

    陳祖義嘴角的笑冷了一下,道:“我便是說假有能如何?這幾日,狐假虎威的感覺,如何?”

    西亭挑眉,迎著他的目光而望:“能使喚你自然是妙極!”

    “嗬嗬!”陳祖義嘴上笑著,眼睛裏卻露出了冷光,“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過,小心惹禍傷身。”

    “有你擋在我前頭,我為何要小心?”

    “就不怕惹怒了我?”

    這話說的真好笑,西亭抬眼看他:“你舍得殺了我這麽好的棋子?”

    她看的明白,陳祖義斷然是不會動她這顆棋子的。

    但陳祖義聞言,話說的和她想的截然相反:“你錯了,你這顆棋子並沒有那麽重要,縱然沒有你,我也能擊敗鄭和。倒是你,如此高調的在我的地盤大喊大叫,其實就是想告訴別人,你對於我陳祖義來說是個重要的棋子,讓別人都不敢傷你不是?如此看來,倒也是個沒膽子的。”

    西亭聽得唇角發冷:“這要是在半年前,你誇我是個沒膽的,我肯定雙手高舉,讚同你的話。但是你要知道今非昔比,一路上看過了那麽多將士流血犧牲,我早已麻木。死是什麽?不過就是活的反義詞。”

    “說的倒是漂亮。”

    隨著不屑的言語,陳祖義的目光似是無意的落在了她的腹部。

    西亭知他的意思,昂著頭顱道“別以為一個孩子就能威脅到我,我既然敢一人偷登滿是瘟疫船員的船,就沒打算活著迴去。能治好船員活下來是老天垂憐,觀音送子是我救人之報。可我幸運太多,遭壞神仙嫉妒,福兮禍所至,這腹中的胎兒若是保不住,也是他自己的命。”

    西亭說的慷慨激昂,倒是讓陳祖義多看了一眼。偷登瘟疫之船,倒真是有點膽識。

    “話題不要給我扯這麽遠,到底讓不讓看!”

    西亭一雙眼睛緊緊的瞪著陳祖義,見他沉吟了些許時間,一點頭,朝外間一聲令:“來人,帶鄭夫人出去。”

    到底是西亭強過了陳祖義,獲得了暫時的走動特權。隻是這種贏算什麽呢?終究沒能想到法子逃出去。

    陳祖義倒也守信用,走過一重重樓閣,一座青石壘砌的房子展現在了西亭的麵前。

    放眼望去,壘砌成屋的青石個個大入半麵小山,這種牢房,即便是現代的炸彈,也不見得能一下子轟蹋它。

    她不得不佩服古代人民的智慧,能造就出這樣一座堅如鋼鐵的牢房。

    一進牢房的大門,沒有印象裏的昏暗無光,濕冷發黴,卻是一盞盞銀底的紅燭燈。

    倒是夠奢侈的,西亭不滿咂舌。

    陳祖義似是捕捉到了西亭細小的表情,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如何?大明的皇宮是不是也不過如此?”

    “這可沒有比頭,莫說是大明皇宮,便是行宮,隻一間廁所,便比你這滿是銀的牢房豪華的多。”

    這完全是西亭瞎侃,但是陳祖義的話就是欠諷刺,她張開借此機會,滿足他一把。

    陳祖義也不惱,繼續向前行,走到一座牢房麵前,西亭不禁駐步。

    隻見這牢房之內,關押著一位奇裝異服之人,臉上雖有黑灰,但大致相貌倒也看得出來,是位俊朗的海外男子。

    再瞧他的穿著,好生的熟悉。

    “這是?”一時半會兒想不出,西亭便試探性的問了身側的陳祖義。

    陳祖義倒是不避諱,直言道:“鄭夫人不認識?這就是渤泥國的遐旺王儲。”

    “遐旺王儲!”西亭不禁重複了一遍,渤泥王儲果然在此處。這個陳祖義果真是狡猾的很,假冒大明船使,擄走了遐旺王儲,讓渤泥國王以為死太監殺害的,成功的挑起了爭端。

    西亭拿眼睛瞄陳祖義,陳祖義也噙著笑迴看她,一抬手道:“前麵左拐,便是關押你屬下的牢房。”

    雖然很想和遐旺王儲說上幾句話,但是陳祖義長居馬六甲,這些海外語言定是十分流利,隻怕說出禍端。況且,此時見文虎他們更為重要,西亭想著,腳下便動了起來,往前麵走去。

    陳祖義倒是說的真話,文虎四人正一個個盤坐在地,閉目休息。

    西亭悄聲走上前,輕聲喚道:“文虎。”

    文虎一聽自己的名字,立即睜眼,猛瞧見竟是西監副站在牢房外,不禁喜出望外,忙一行禮,道:“西監副,你可算醒了,大夥都擔心的很哪。”

    西亭笑道:“謝謝大家的關心,我早已醒了,陳祖義熱情款待,感覺還不錯。”

    咬著牙,特別加重了“熱情款待”四個人,大有諷刺之意。

    文虎剛想接話,西亭卻突然伸手阻止,一轉身,對著暗影處的陳祖義說道:“還請陳祖義你暫時迴避,我有話想對他們說。”

    “有我在不能說?”陳祖義道。

    西亭點頭:“還請你迴避一下。”

    陳祖義爽快的答應了,在他的地盤上,他並不擔心這幾個人傷殘病弱可以和他的軍隊為敵。

    待陳祖義走後,西亭還特地追到台階處查看了

    一番,又迴到牢房麵前:“你們切記,一旦有機會,你們就逃出去,唔,對了,記得將那邊的遐旺王儲也就出來,帶迴船上去。”

    “西監副,那你呢?”

    “我自有良計……”

    ------題外話------

    魚蛋今天高燒不退,好難受啊,現在還燒著呢,這些字都是用手機碼出來,嗚嗚嗚,求安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死太監當爹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魚蛋豆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魚蛋豆腐並收藏死太監當爹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