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海天交際的海平麵出現了一條金色的光線,一個身影敏捷的從小船上跳上了天元號。

    鄭和迴到艙房,換下了一夜的疲憊。病國的領土並不多,而且很多的地方皆是怪石堆,他仔細的在病國的區域找了一番,沒有絲毫的線索。

    難道西亭真的沒有到病國?她到底會往哪裏去,隻有一艘船,而且船上都是傷員,萬一被感染了怎麽辦!

    鄭和越想,情緒越紊亂,頭腦穩穩的響,一想到西亭會遭遇怎樣的危險,他的心就疼得緊。

    “亭兒,你到底在哪裏?”幾乎是咆哮了一句,拳頭重重的砸在了衣架上。力氣之大,愣是將衣架砸斷掉了。

    船在病國的港口已經呆了兩日,大夥都圍在甲板上交頭接耳,沒有鄭和的命令,自然是不能開船的,隻是,這鄭大人到底在想什麽呢?這是大家每日必議論的熱門話題。

    鄭和負手站在指揮室的欄杆上,一動不動的眺望著遠處的海麵,王景弘和宮子堯相視歎息,輕聲走上前。

    宮子堯一手搭在鄭和的肩膀上,安慰道:“鄭兄莫要太過擔心,西亭也不是笨的,她那點小聰明,在宮裏都玩的轉,出來自然更加不會有事的。”

    這個安慰話,說的是不倫不類,王景弘嗔了他一眼,低聲責備:“會不會安慰人,你這叫安慰嗎?小聰明能抵得過自然災害嗎?小聰明能讓西亭在海上如同陸地一般自由行走?”

    這倒的確不能,宮子堯一撇嘴,收迴手,退到一邊的欄杆,也遠眺海麵去了。

    王景弘走到鄭和身旁,看鄭和疲憊之色,歎息一聲,說道:“鄭大人,收迴你的視線,看看甲板上的眾人。”

    鄭和眨了下眼睛,收迴目光,微一低頭,看向了甲板。

    宮子堯故意問道:“景宏兄,你說甲板上這些船員紮堆的在一起,聊些什麽呢?”

    王景弘道:“聊好奇之事,比如船隊在港口已經停留兩日,為何還不往前行駛。”

    這話是說過鄭和聽的,過了小會兒,鄭和最近的反射弧有些長,這才將目光凝聚起來,向王景弘和宮子堯。

    “我不敢開船,我怕船隊剛剛離開港口,西亭他們就會到這裏。”

    宮子堯搖著撇嘴:“萬一他們的路線不對,往另一個方向去了呢?”

    這個可能,鄭和也有想過,而且還想過許多次,可是他寧可相信西亭他們隻是船速慢,走在了他們的後麵。

    宮子堯今天是不讓鄭和死心他不罷休,繼續說道:“鄭兄,你別忘了,這船上本都是傷員,便是海上的路線圖,都沒有給他們配一張,你覺得,在沒有航線圖,沒有航海儀器的情況下,僅憑一點航海的經驗,他們能找到這裏?再者說,他們都是瘟疫的重傷員,說不定這些日子已經死了!”

    “不可能!”鄭和有些激動,他現在最怕聽到的,想到的就是船上除了危險,他不敢去往下想,他覺得自己會因此崩潰。

    但是此時擺在他麵前的,還有整個船隊的問題。

    這船到底要不要往前開?

    王景弘和宮子堯此番上來,哪裏是來安慰他的,分明就是來催促他做決定的。

    放在欄杆上的手,隨著他內心的掙紮,握的越來越緊,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

    王景弘和宮子堯兩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他,良久,鄭和鎖起的眉頭才舒展開來,聲音都有些發顫,道:“開船吧。”

    提著心肝等結果的王景弘兩人這才暗自舒了一口氣。

    其實在王景弘他們看來,鄭和這完全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初傷員的船隻完全是朝著反方向而去的,之後又派人在四周的海域找了一遍,完全不見蹤影。

    就算他們還活著,那必定是走上了另一條路,在沒有航海圖的情況下,繼續走迴原路,是可能性極其小的可能。

    但是,如果走一些,說不定就能遇得上。

    “我看,不如這次就繞著走,往迴走,說不定能遇得上。”王景弘提議。

    往迴走,出海還未有一年,難道就這麽迴去嗎?

    鄭和剛剛展開的眉頭又團了起來。

    宮子堯在邊上搖手:“不不不,迴頭也不一定能碰上,依我看,抓緊時間找到陳祖義才是真的。這海上,到處都是陳祖義的人,一艘幾人的船,很容易被發現,若是被他捉去,這才是危險的。”

    宮子堯的話,瞬間點醒了兩人,也讓鄭和的心裏一顫,是呀,他怎麽就忘記了這個海上惡霸呢!

    西亭懷孕了,加上這幾日的勞苦奔波,這才暈了過去。

    待等她醒來之時,身旁圍滿了人。

    文虎一見西亭眨眼,急忙輕聲喚道:“西監副,西監副?”

    “怎麽不見煥成?”西亭眯著眼睛,氣虛的問了一聲。

    西監副醒了過來,眾人皆是舒了口氣,

    可隨即聽西監副提到了煥成,一個個又緊抿著唇,不言語。

    適應了一下船艙裏的光線,她緩緩坐起,掃了眾人一眼,問道:“怎麽都不說話了?”

    眾人依舊不言語,許久,文虎才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大人,方才有小人國的大夫來瞧過了,他說您有喜了。”

    “什麽!”文虎的話成功的將西亭的注意力轉移了過去。

    有喜,意思是說她懷孕了嗎?西亭身形一滯,這個節骨眼上,她怎麽懷孕了?

    放在被窩裏的手掐著算了算,大姨媽已經半個月未來了,果真是懷孕了啊!

    難道自己這次暈倒,和懷孕有關係?

    一大堆的問題蜂擁般的湧來,西亭揉了揉太陽穴,話間有些氣喘:“幫我把煥成叫過來吧。”

    在船上,隻有煥成的身體已經康健,所以有事情,她便會找他。

    本以為轉移過去的話題,又被西亭繞迴來了。

    這一迴,文虎也沒話轉移注意了,隻得迴道:“煥成,煥成他被小人國抓走了。”

    “被小人國抓走了!”西亭大驚,比知道自己懷孕的反應還要大,“小人國為什麽要抓他?”

    既然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那不如一講到底,讓西監副聽個明白,文虎說道:“昨日,煥成帶領大家破了小人國的皇宮,殺了幾名小人國的士兵,救出了西大人。哪知道大人您一直昏迷不醒,還一直嘔吐,我們怕您有事,善良一番,隻得又返迴小人國,請求小人國國王幫忙救治。為了讓國王幫忙,煥成還挾持了他,後來國王倒是答應救您了,隻不過,得拿煥成交換,所以,他就……”

    所以,為了救自己,煥成這傻子就答應了!

    西亭的心猛地揪了起來,殺了小人國的士兵,挾持了老國王,隻怕小人國不會輕饒。

    眼淚一下子就隨著內心的痛苦湧了出來,她揭開被子,言語堅定:“你們呆在這裏,我去見小人國的老國王。”

    “大人,我們護送你去。”文虎一聽,忙擋住西亭的去路,開玩笑,怎麽能讓西監副一個人前往小人國,

    西亭搖手,煥成已經因為她落入了小人國的手中,她不願再有人因為她受傷。

    “你們不會說海外的語言,去了隻會增添麻煩,就在這裏守著船,要知道,船若是出了問題,咱們就是插翅難飛。”

    西亭態度堅硬,命令的口吻讓其

    餘五人守好船,不得跟著她走一步。

    隨即,在文虎幾人的幫助下,小心的下了船,開玩笑,現在她也是有寶寶的人,萬事都得謹慎點,不能傷著她的寶寶。

    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小人國的皇宮走去。

    這一次,通往小人國的路上居然多了不少的警備。

    看來,煥成他們的攻擊力度不小,讓這些小矮人懼怕了。

    一直走到皇宮的大門外,索性一路上並沒有人阻攔她。但是剛剛走到皇宮外,準備讓守衛的士兵進去通傳一聲。

    就聽城樓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以及有液體飛濺到她的臉上。

    伸手摸上了臉,眯著眼睛抬頭,這一摸一看,嚇得西亭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煥成!”

    西亭失聲大哭。

    隻見城樓上,五六名小矮人,正吃力的將已被腰斬的煥成提掛在城牆上。那飛濺的液體,正是他還未幹涸的血!

    煥成的雙眼緊閉,臉上竟沒有一絲的痛苦,極其的平和。西亭看在眼裏,心中痛的無法唿吸。

    煥成是為她而死,她卻沒有及時的趕過來救下她。

    就在她放生悲痛之際,皇宮的大門突然大開,從裏麵走出抬著木板的幾對士兵。

    木板上皆是綠色的大樹葉遮蓋,看身形,應該是當初被煥成他們殺害的小人國士兵。

    最後一個出來的,是小人國的老國王,徑直走到西亭的麵前,正與地上的她平視,語言冰冷:“你的士兵殺害了我八名士兵,原本,該是一人抵一命的,看在你是女人,而且又是有孩子的女人份上,看在你這個士兵敢擔當的份上,隻斬了他一人,來祭奠我無辜逝去的士兵們。我勸你快些離開我國境內,不然,我不保證我的子民們會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

    一命抵了八條性命,煥成就這樣沒了……

    煥成已死,再追究也是徒勞無功,況且,一命抵了人家八條命,也算是老國王手下留情了。

    她也不多說其他,隻是眼眶通紅的看著老國王,道:“人已死,也已經掛上了城牆祭奠了你的士兵,還請老國王慈悲,將我士兵的屍首還與我。”

    末了又加了一句:“您若是不還,我便站在此處,等到您願意為止。”

    最後一句話,威脅的寓意極大,老國王既然可憐她是個孕婦,送佛送到西,這個要求勢必也會答應她。

    果然,老國王隻是看著城牆兩眼,隨即手一揮,讓士兵將煥成的屍首扔了下來。

    折了些樹枝,纏繞起來,這一路,西亭親手將煥成的屍首拖迴了海邊。

    ------題外話------

    魚蛋最近好感動,謝謝大家送的票票,還送那麽多,魚蛋喜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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