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了午飯,鄭和帶著眾人正在主艙裏開會,忽有士兵來報:“稟鄭大人,前方發現一座島嶼。”

    鄭和顯得很高興,這是出了大明的海域,第一個遇到的島嶼。

    “吩咐下去,靠近島嶼停船上岸。”

    命令發了下去,鄭和在主艙按耐不住,索性帶著眾人前往指揮室。果然,在不遠之處,有鬱鬱蔥蔥之景色。瞧其形狀,竟也是不小的島嶼,圓圓的浮在大海之中。

    “準備小船!”將船停在海麵上,懷德吩咐士兵開來十幾艘小船,載著眾人往島上而去。

    先是打前鋒懷德帶著士兵先登了島,粗略的一番探究,迴報:“似乎是座無人島。”

    鄭和這才領著眾人下船上了岸。

    島上沿海四周都是奇形怪狀的大石頭,常年被海水撞擊,已經有些發白的模樣。

    再往島上走,便是茂密的樹林,越往裏走,樹林越是茂盛。

    除了花草蟲鳴,眾人並沒有發現一絲有人的跡象。

    “鄭大人,這密林太過茂盛,還是出去的好。”密林裏透不進來一絲的陽光,陰氣極重,王景弘心裏隱隱不安。

    懷德也道:“這樹林裏,甚至連一條路都未曾有,根本藏不住人,下官覺得,還是在海邊的怪石處查找一番。”

    西亭跟在他們身後的聽得莫名其妙,偷偷蹭到宮子堯身邊,低聲問道:“他們在找寶藏嗎?”

    宮子堯衝著小財奴翻了翻白眼:“小東西你想多了,他們在找建文帝。”

    建文帝?朱允炆?西亭稍稍一愣神,她怎麽忘記了,朱棣一直耿耿於懷的就是火燒皇宮,莫名其妙失蹤的建文皇帝呀。

    宮子堯的這一提醒,讓西亭完全想起了上學那會,看明朝曆史,翻閱的過野史。

    都說朱棣派鄭和下西洋的主要目的便是尋找失蹤海外的建文帝,再瞧鄭和此時的行動,隻怕野史裏說的都是真的。

    如果,正如野史上所說的,鄭和下西洋的首要目的是為了尋找建文帝,隻怕這一路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輕鬆了。

    可是為什麽,她心裏如此的不安?

    “想什麽呢?大家都已經出去了。”宮子堯一直走在西亭的身後,見她忽然愁眉滿麵的模樣,拿手肘推了推她。

    西亭迴神,並不想對宮子堯說明,隻是捋了捋手臂,裝作受不住這密林裏的濕冷陰氣,強笑道:“這裏

    陰氣好重的模樣,我們也快點出去吧。”

    宮子堯哪裏能才猜到一個現代思想的女人心思,隻得跨開步子追上她。

    迴到怪石嶙峋的海邊,見鄭和一行人正聚集在大石旁,海邊上分散了不少的士兵,正低頭在石頭中間尋找。

    “他們這是想在石頭縫裏尋找建文帝?”西亭眼角抽抽,這是當建文帝是孫猴子不成,還能七十二般變化,變成泥鰍躲在石頭縫裏不成。

    宮子堯搖頭:“這些年,民間其實一直都在傳言關於建文帝的下落,版本之多,但是傳得最多的,便是建文帝被一群建文遺黨帶出了海外,在一處荒島上藏身。鄭大人此舉,隻是在查找這座島上有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嘖嘖嘖,”西亭眼睛發亮,意味深長的眼神在鄭和的背影和宮子堯身上轉了兩圈,笑的曖昧,“我隻道王景弘和鄭和基情四射,沒想到玉兔攻你也如此了解鄭和,甚至不需要一個動作,一個暗示的眼神,就能如此清晰的洞察出他的想法,真是,嘖嘖嘖……”

    宮子堯知道她所說何意,也不氣惱,隻是笑的比她還要曖昧,貼近她耳邊言道:“醋意莫要如此明顯,都寫在臉上了。”

    言語一落,甩著大袖官袍朝鄭和靠攏去了。

    “切,我才不吃基友的醋呢。”

    撇了撇嘴,西亭一踢腳下的泥土,也朝著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隻是這些大大小小突起的石頭太過於難走,西亭一雙薄地鞋子走在上麵,硌的腳底疼。剛剛踩上一塊凸起的圓石,海邊的石頭早已被海水打磨圓滑。她重心不穩,腳底一滑,腳踝處一扭,一隻腳被卡進兩塊石頭中間。

    “啊!”西亭重重的摔在地麵上,無數的石頭硌在骨頭上,疼得她直不起身子,以高難度的動作倒在地上。

    海邊上的眾人聞聲迴頭,一見西亭摔倒,鄭和急忙跑過去。王景弘緊隨其後,正欲一起跟去,被宮子堯攔了下來:“沒事,摔一跤而已,鄭大人過去就行了。”說罷,還不忘擠了擠他帶高壓的桃花眼。

    王景弘懂其意思,隻好止了步子,帶著眾人繼續沿著海邊搜尋。

    “有沒有摔傷了哪裏?”鄭和小心的將西亭卡住的腳拔出,瞧她疼得滿頭是汗,緊張的問道。

    西亭搖頭:“摔倒的時候被這些石頭硌到了,現在不疼了。”

    鄭和唿了口氣:“那就好,腳可有受傷?”

    西亭聞言

    ,抬起腳轉了兩圈:“不疼。”

    鄭和這才放下心來,扶著她欲站起來。剛剛扶起西亭,他卻身子半蹲的停住了。

    “怎麽了?”西亭站起身問道。

    鄭和不語,隻是重新蹲迴去,將眼麵前的兩塊石頭間的沙土撥開。西亭索性也蹲下身來,赫然發現,鄭和撥開的沙土下,出現了一枚印章。

    “明朝的官印!”西亭不由的捂住了嘴,不可思議的看向鄭和。

    在這裏荒島上發現了明朝的官印,這意味著什麽?兩人不用說明都能想得到。

    捏著印章站起來身來,鄭和凝眸正細細觀察,眼角的餘光處似有東西在密林裏閃過,他警惕的迴頭:“誰?”

    “怎麽了?”西亭被他這般厲喝嚇得心肝都顫了起來,害怕的往他身邊靠了靠,捏著他的袖口問道。

    “噓。”鄭和食指往嘴唇上一放,西亭就更加緊張了幾乎是貼在鄭和的身邊,大氣都不敢出。

    “咻!”隻聽密林裏有樹木的響動,又是一個更加清晰的人影從密林裏快速的穿過。

    這座島上有人!而且他們在暗,自己在明。西亭看著密林還在微微晃動的草叢,雙眼瞪得圓溜溜,咬著牙用唇語說道:“我們快點迴去喊懷將軍他們過來。”

    再一迴頭,遠處的海邊上哪裏還有人影,王景弘早帶著一眾人離他們遠了一大段距離。

    臥靠,這王八太監在想什麽呢?難道是在給她和鄭和創造機會?尼瑪,創造機會也不能在這個破島上啊,他們現在有危險,王八太監你快點過來!

    西亭也隻能在心裏大聲唿喊,一張嘴卻是一個字都蹦不出來。如果對方有備而來,隻怕自己剛吐出一個字,就被對方一劍穿喉了。

    西亭還在努力想對策的時候,鄭和已經帶著她緩緩的往密林裏深入了。

    密林裏沒有路,正逢夏季,到處都是及腰的茂密野草。每踩一步,便發出“沙沙”的聲響。響的西亭一顆心卡在喉嚨口,就差來個大驚險,小心肝從嘴裏蹦出來。

    鄭和也緊張,習武之人能感覺到前麵的人影並沒有走遠,似乎是在引導他們,但是卻怎麽也確定不了那人的位置。有些泌汗的大手緊緊的裹住西亭的小手,鄭和全身的汗毛都緊張的直立著。

    不是他要冒這險,隻是這枚印章和這個人影出現的太奇怪,方才大隊人馬進密林時並沒有發現半個人影的蹤跡。

    或許

    ,建文帝真如民間所說,躲進了荒島。若是如此,那麽這個到處都是樹木的荒島無疑是最安全的藏身之地。

    所以,值得他冒這次危險,隻是……他用餘光看了眼害怕萬分的西亭,心有悔意,他方才就該丟下她的手,掩護她離開。

    現在再說後悔已是來不及,他隻能握緊她的手,把她護在身後。

    越是往密林裏深入,裏麵的鳥鳴聲越是嘈雜。是不是的還夾雜著類似野獸的吼聲。

    “我總覺得那人影是在誘導我們往密林深處去。”幾乎是掛在鄭和的肩膀上,西亭貼著他的耳朵說道。

    鄭和對她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握著西亭的手又輕輕捏了捏,示意她不要太緊張。

    西亭抬頭看了看遮天蔽日的樹林,又迴頭看了看,身後一片灰暗,哪裏還能看見海邊。陣陣海風吹進密林,好似化作陰風侵入衣服內。皮膚上傳來的陰涼感覺,這才讓她察覺到,原來自己已經渾身都是汗。

    這種感覺,就像是進入了美國叢林冒險大片!

    此時兩人已經沒有退路,天知道這密林中隻有一人,還是隱藏了其他的人。他們在明,那些人在暗,若是此時退迴去,誰知道會不會被暗殺。

    兩人繼續往前緩緩移動,鄭和見走了這麽久,並沒有人對他們下手,知道對方隻是在誘敵,索性拿出匕首放在麵前開路。

    虧得鄭和西亭兩人沒有往迴走,在他們沿途高高的樹杈上,密密麻麻的樹葉後麵,隱著無數閃著綠光的眼睛。

    “咻!”靜謐的密林裏突兀的射出一支箭,驚起無數的飛鳥,撲棱棱的在她們頭頂飛過。

    前麵的人影也適時的閃現了一下,隨即又快速的往前麵跑去。

    “快追!”西亭拉著鄭和就往前追去,他們進這密林,為的就是捉住前麵的人影。

    兩人撩著袍子踩著野草朝著人影速度奔跑,但是那人的奔跑速度極其的驚人,便是騎馬,或許都難以追上。

    兩人的心思和目光皆聚集在前麵的人影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前方出現的一個大坑,待到鄭和發現,兩人快速奔跑的慣性已經停不下來了。

    “小心!”

    “啊!”

    隻顧得上護住西亭,鄭和抱著她,在空中幾個翻滾,重重的跌入大坑內。

    王景弘帶著眾人在海邊巡視了一番,忽有一名士兵前來稟報:“啟稟王副使,懷副使請

    您過去。”

    王景弘和宮子堯對視一眼,懷德定是發現了什麽,跨著步子就往前趕去。

    “有何發現?”王景弘匆匆問道。

    懷德舉起手中的一個頭骨,踢了踢腳邊上一些器具:“這是士兵們在這一片海域發現的。”

    “這裏有人住過?”王景弘蹲下身子翻了翻地上的器具,有些碗的下方分明是大明的刻銅。

    懷德順勢遞上一塊沾滿了泥土的布:“還有這個,雖然這布已經破損,隻剩下這一塊,但是這確實是大明的旗幟。”

    王景弘鎖緊了眉頭站起來,盯著懷德手中的布愣了好一會兒。

    直到身後有士兵奔跑來報:“稟王副使,懷副使,鄭大人和西監副,不見了!”

    “不見了?”王景弘嚇得失聲道,一顆心差點蹦出胸膛。

    幸虧懷德是武將,比王景弘更為理智和冷靜,把手一揮,大聲道:“把找到的東西帶上,迴到登岸的地方,尋找鄭大人!”

    帶著士兵們重新迴到登陸的沙灘上,懷德讓士兵們在周圍尋了一遍,果真是不見鄭和的身影。

    “會不會西監副腳扭傷,先行迴船了?”宮子堯遠眺著江麵的天元號,猜測道。

    一旁來報信的士兵搖頭問道:“劃來的小船一隻不小。”

    王景弘眉頭緊了緊,仔細的環視了一圈,說道:“這裏除了海麵,有三條路,該如何開始大麵積搜尋?”

    懷德不言語,在四周走了一遍,稍稍一觀察,迴到王景弘身旁,迴道:“走進密林的可能性比較大,但是也不排除沿著兩邊的沙灘去了。這樣,再從船上調些兵力下來,三路一起尋找。”

    王景弘點頭讚同,又拉住正要迴船上派遣兵力的士兵,囑咐他道:“記得把陰陽官林貴和請來。”

    “鄭和,鄭和,醒醒啊!”大坑內,西亭奮力的坐起身,搖晃著他,低聲喚道。

    這不僅僅是個大坑,還是個深坑。由於有鄭和護住,西亭落進深坑並沒有受傷,倒是鄭和,因為護她,此時已經暈了過去,手臂上有血痕。

    密林裏原本就灰暗的很,深坑裏麵幾乎是一片黑暗,好在西亭進入密林已久,有些適應這種昏暗。

    伸手在四周摸了摸,全是泥土,應該是人為挖的一個大泥坑,隻是這身下墊著的堅硬物體,並不像泥土。

    “噢噢噢……”

    “噢

    噢噢……”

    一陣陣歡唿聲突然從上頭的密林裏傳來,西亭嚇得唿吸一滯,差點背過氣去。

    捂著胸口,仔細的側耳傾聽,總覺得這歡唿聲有些奇怪。

    雖然平上去入四聲調很齊全的,但是從頭到尾,似乎都隻在說同一個字:“噢!”

    難道是遇上了荒島的土著人?

    西亭打了個激靈,同時竟也覺得心微微有些平靜了下來。

    如果真的隻是土著人,鄭和又懂一點鳥語,等鄭和醒來,和他們交流一通,那是不是說明他們就不會有多大的危險了?

    沒讓西亭多想,地麵上便傳來多而亂的腳步聲。西亭慌忙躺在鄭和身邊裝暈,她不會說鳥語,如果醒著隻會給自己和鄭和找不必要的麻煩。

    躺倒之時,西亭還快速的抓了一把身下的堅硬物體放進懷裏,這裏沒有暗無天日,根本看不清身下的是什麽,她想帶出去看看。

    緊閉著雙眼,西亭感覺到有幾人跳下了深坑,抱起了她。並且在她腰間和腿上綁上了藤條,隨即上麵有人,將她拉了上去。

    抬上了地麵,西亭突然覺得一陣眩暈,待她平複下來,偷偷眯起眼睛,發現自己懸在了半空,原來是被人抬了起來。

    隻是,西亭有些皺眉,一股糜爛的血腥味一直彌漫在四周,讓她胃裏翻騰,大腦內部都在顫抖。

    這些土著人是不是生下來就不洗澡和刷牙,臭氣熏天啊有木有!

    她此時真的恨不得自己也暈過去得了。

    一路顛簸,似乎路途有些遠。漸漸地,西亭覺得眼前隱隱的有些亮光,大著膽子,輕抬了一點睫毛,驚訝的發現,前方不遠處,一片陽光灑來!

    她的心情有些激動,可是待走近,西亭卻傻眼了,這怪石嶙峋,黃色的沙灘,不是海邊嗎?

    土著人竟然就居住在海邊?可是他們從登岸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絲毫人居住的痕跡呀!

    土著人將西亭和鄭和靠在一塊凸起的大石頭旁,“噢噢噢噢”的不知道在交流些什麽。

    趁著無人看見,西亭貼在石頭上偷偷的睜眼打量,的確是那一片海,也是這些怪異的石頭,隻是,為什麽海麵上沒有了明朝的船隊?

    再偷偷迴頭,靠近密林之處,搭建了不少的帳篷,而且都是結實的帆布。

    聚集在一起的土著人皆是一絲不掛,皮膚黝黑,怪不得在密林裏看不

    見人,這特麽一個個黑的跟影子似的,便是跟在你身後走你都瞧不見。

    隻是……

    西亭打了一個寒戰,這些土著人的眼睛極為恐怖,好似夜裏的狼一般,熒綠色的眼睛裏透著狼一般的陰狠,嗜血。

    恰好一個土著人的綠色眼睛朝這邊掃了過來,嚇得西亭慌忙閉上眼睛,手不由的去拉鄭和袖子。哪知卻抓到了一個棍子一樣的東西,西亭將其緩緩舉起一看,登時麵如土色,渾身都嚇癱軟了。

    她手中拿著的,分明是一個人骨!

    這些土著人似乎很高興,聚集在一起“噢噢噢”的嚎個不停,時不時的還有人指著他們,如見到美食般的舔著嘴唇。

    熒綠的目光,加上如白骨似的牙齒,讓西亭惡寒不已,總覺得自己被一群饑餓的狼盯著。

    突然,本還“噢噢”蹦跳的土著人變得極其安靜,一雙雙熒綠的眼睛朝著同一方向望去。

    西亭不敢睜著眼睛正大光明的看,眯著眼睛偷偷的順勢望去,隻見不遠處,一個身形龐大的物體朝著這麽移來。

    但是,那龐然大物,往前移動一分,地麵的沙土便會顫上一顫,越走近,沙土蹦的就越高,以至於連地麵都在抖動。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她剛剛想睜大點眼睛看明白些,一股強勁的腐臭味排山倒海式的迎麵撲來。

    隨即,她的下巴被人為的抬起,手腳都被綁著,她動彈不得,再說她也不敢反抗。惡臭味實在是太濃烈了,西亭隻能摒著唿吸強忍著,更不敢在此時睜開眼睛。

    “噢噢噢噢……噢噢噢……”一旁的土著男人手舞足蹈的蹦躂個不停,單音節字讓西亭煩躁,噢噢尼妹啊。

    度秒如年,說的就是西亭此時的心情,在心裏把這些土著佬正反麵詛咒熟了,她的下巴終於得到了解脫。

    下巴剛脫了力,屁股下的沙灘卻震動了起來,震動感移到了西亭的身旁,她不敢看,但是猜也能猜出來,鄭和的下巴肯定也遭蹂躪了。

    龐大的物體捏夠了他們的下巴,又蹂躪著沙灘走遠了。

    西亭這時才敢眯著眼睛趁機打量,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三跳!

    老天,這龐大正方體似的物體居然是個人,還是一絲不掛,皮膚棕色的土著男人。

    環顧一圈,幾十個健壯的土著男人將龐然大物圍在中間,更是有些女土著擠在人群裏,時不時伸出舌頭

    在龐然大物裸露的皮膚上舔舐。

    “嘔!”西亭再也忍不住,輕聲嘔了一聲。這特麽的太震驚她的鈦合金眼了,那死胖子身上一看就滿是泥垢,這女的居然還能舔的如此享受。

    “莫要聲響。”身側突然響起鄭和的聲音,西亭喜得忙轉頭:“你醒了?”

    鄭和輕輕的一點頭,身子動了動,卻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怎麽了?是不是手臂疼?我看你手臂都流血了。”鄭和的哼聲牽動著西亭的神經,他現在就是她最大的慰及和依靠。

    鄭和盯著手臂出血的地方,稍稍用力抬手,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自知是手臂脫臼,亦或者是斷了骨頭,卻轉頭安慰她道:“無礙,隻是破了點皮。莫要再開口說話,容我看看情形。”

    西亭聽他一說,一顆心蹦迴了胸腔,乖巧的點點頭,倚在石頭上不再聲響。

    鄭和所在位置不錯,至少可以把周遭的一切看得清楚。

    從這些人的行為舉止,地上放置的竹叉等木質工具,以及身上不著寸縷,鄭和認定這是一群隱居密林的土著人。

    再往他們一旁看,鄭和不禁皺起了眉頭。帳篷,而且還是帆布帳篷,雖然搭的並不好看,但是勉強被撐了起來,四周壓了不少的大石頭。

    為何在這裏會有帆布帳篷?這是鄭和想不通的,按理說,一個連文字都沒有的土著部落,不可能製作出這些布來。

    他的眼眸沉了沉,如果這個說不通的話,那就隻能說明,這些帆布帳篷是從海上漂流到此的。

    那麽……。

    鄭和的視線在四下尋找,被海水衝擊成灰白色的沙灘上,零零散散散落著不少的骨頭,再仔細瞧上一遍……

    “鄭和,他們在吃人!”安靜在一旁的西亭眼睛緊緊盯著前麵不遠處,渾身抖得如篩糠。

    循著她的目光望去,鄭和也為之一怔。隻見那豬頭豬耳似的肥豬土著人,正捧著一隻泡的發白,有些腐爛的手臂啃食。

    那已經垂著的手掌還保持著爪子般的模樣,鄭和猜想,此人定是被生撕活剝而死。

    食人族,這個詞隨之就蹦進了腦海裏。

    原以為這隻是一個荒島,沒想到居然還隱藏著這樣一個食人族。

    那這些帆布帳篷便好理解了,定是來往商船上被這些食人族搶掠過來的。

    西亭一直在發抖,腳底似乎被抽走了力氣,整

    個人癱軟在石頭上,心髒每跳一下,她都覺得生疼無比,似乎捶在身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鄭和,我不行了,我感覺我即將死去。”西亭艱難的開口,她現在真的覺得自己的七魂六魄要從身上掙脫飄去。

    鄭和伸手拉住她冰涼的手:“閉上眼睛,不要去看,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死。”

    太陽一點一點的往海底落去,搜尋工作一點進展都沒有。

    更頭疼的是,密林裏麵,就像一個大迷宮,怎麽走都似乎在原地繞圈。

    “點上火把,想辦法先出去。”懷德發下命令,再這麽找下去,隻怕鄭和還沒找到,他自己都得淪陷了。

    在密林裏迷路,這是懷德萬萬沒有想到,一雙鷹般的厲眼在密林裏環視,這裏麵的樹木都出奇的一般粗細。所觀之處盡相同。

    “該死!”握緊了腰上的佩劍,懷德有些暗惱。眼見著天已經黑下去,在原地已是轉了兩圈,卻怎麽也轉不出去了。

    就在他焦急之際,從士兵裏麵突然走出一人,走至他的麵前,說道:“我有辦法出密林。”

    懷德迴眼一瞧,麵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死裏逃生的懷軒。

    “什麽辦法?”懷德問道,雖然懷軒是他親弟弟,但是懷軒在他的心裏一直就是草包的代名詞,總得別人為他操心操肺。現在懷軒突然說他有辦法出密林,懷德自然是有些不相信。

    懷軒“嘿嘿”一笑,拉著懷德走到一棵大樹旁,指著樹幹上的白色劃痕說道:“哥,你看,我一路之上,在每棵大樹上都劃了劃痕,尋著這些劃痕,定能走出密林。”

    看著白色的劃痕,懷德頓時眼前一亮,一拍懷軒的肩膀:“行啊小子,變聰明了,真沒白救你。”

    懷軒還是第一次被哥哥這麽誇讚,竟是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

    “等出了密林,救出鄭和,哥哥給你邀功去。”

    “哥,為什麽要救那兩烏殼貝啊,這樣不正好嗎?鄭和失蹤了,活不見死不見屍的,你就向皇上稟報,鄭和已死,憑著你大將軍的名號,以及巡視西洋的功勞,這正使肯定非您莫屬啊!”

    懷德聞言,猛地一拍懷軒的後腦勺:“嗬,剛誇你兩句,你就尾巴上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是你能說的?鄭和是皇上欽點的正使,便是死了也得帶著屍體迴朝。這種掉腦袋的話,你最好給我現在就收起來,咽到你肚子裏,以後若是再讓我聽見你這般胡說惹下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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