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墨值日完後,柳淼淼的管家也打來了電話,說到了,然後二人就一起離開了,楚子航的班級在一樓樓梯口那,他們在三樓,兩人下樓來到一樓,


    雲墨跟柳淼淼說了一句再見,就朝著楚子航的班級走過去,柳淼淼看著雲墨走進楚子航的班級,看到了班級裏的楚子航,疑惑地探頭問道


    “你們兩個認識?”


    雲墨迴到“認識,不過請你不要說出去。”


    雲墨怕麻煩,如果學校的人知道他認識楚子航,恐怕會有不少人來問他楚子航的聯係方式,雖然他也在此獠當誅榜上,但還是撼動不了楚子航榜首的地位。


    柳淼淼看著二人說道“我知道了,要不咱們一起走吧?”


    雲墨拒絕的說道“不了,咱們的家不在方向,你先走吧,等會會有人來接我們。”


    然後柳淼淼小聲地說道“好吧,你們注意安全,我就先走了。”


    雲墨跟楚子航也迴到“謝謝,你也是。”說完,柳淼淼就走了,


    雲墨跟楚子航看著窗外的****,兩人此刻沉默著,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了兩人。


    隔著窗,楚子航看見柳淼淼家的司機打開一張巨大的黑傘罩在柳淼淼頭頂,柳淼淼脫下腳上的綁帶涼鞋,司機蹲下身幫她換上雨靴。柳淼淼躲在傘下,小心翼翼地走向雨幕中亮著“天使眼”大燈的黑色寶馬。


    兩人盯著窗外漆黑的雨天,內心都感到了一絲悲涼,雲墨跟楚子航很像,經曆過相似的事情,楚子航麵冷心還不冷,而雲墨則是麵不冷,心冷了大半。外麵傳來低沉的喇叭聲。


    窗外雨幕裏,氙燈拉出兩道雪亮的光束,照得人睜不開眼。


    那是輛純黑色的轎車,車頭上三角形的框裏,兩個“m”重疊為山形。一輛maybach62。楚天驕來了,開著那輛邁巴赫。雨刷像是台發了瘋的節拍器那樣左右擺動,刮開擋風玻璃上的一層層雨水。


    車裏的中年男人衝楚子航和雲墨招手,笑得滿臉開花。


    雲墨率先打破沉默“師兄我們也走吧。”


    然後楚子航背上“爸爸”從倫敦給他買的hermes包,鎖了教室門,檢查無誤,和雲墨走到屋簷邊,車裏的楚天驕趕緊推開車門,張開一張巨大的黑傘迎了上來,就像柳淼淼家的司機那樣殷勤。楚子航看都不看他一眼,推開傘,冒雨走到車邊,自己打開後車門鑽了進去,


    雲墨看著楚子航和楚天驕,歎了一口氣,老氣橫生的拍了拍楚天驕的肩膀,然後也冒著雨走進了車裏。


    楚天驕愣了一下,然後笑罵道“這倆小子,嘿嘿”


    扭頭也鑽迴車裏,坐在駕駛座上,把傘收好遞給後座的楚子航,“插車門上,那裏有個洞專門插雨傘。”


    “知道,你說過的。”楚子航隨手把傘插好,扭頭看著窗外,“走吧。”


    “衣服濕了吧?我給你們把後排座椅加熱打開?誰用誰知道,舒服得要死!”男人又開始吹噓他的車。


    “用不著,迴家換衣服。”


    雲墨就靜靜地看著兩人之間的對話,好像看電視一樣旁觀著,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畢竟兩個都是把愛藏在心裏不說出口的人,這點上楚子航遺傳了楚天驕。


    “哦哦。”男人清了清嗓子,對中控台說,“啟動!”


    屏幕亮起,儀表盤上閃過冷厲的藍光,兇猛如野獸的5.5升v12渦輪增壓引擎開始自檢,車裏感覺不到絲毫震動,發動機沉雄的低吼也被隔絕在外。


    “九百萬的車,不用鑰匙,這世界上隻有三個人的聲音能啟動,一個是我,一個是老板,還有一個你猜是誰?”男人得意洋洋。


    “不關心。”楚子航麵無表情。


    男人的熱臉又貼了冷屁股,倒也不沮喪,麻利地換擋加油。邁巴赫轟然提速,在操場上甩出巨大的弧線,利刃般劈開雨幕,直駛出仕蘭中學的大門。


    門衛在崗亭裏挺胸腆肚站得筆直,表示出對這輛超豪華車和它象征的財富的尊敬。


    楚子航不明白這些到底有什麽可尊敬的,在這樣的雨天裏,你所要的不過是一輛來接你的車和一個記得來接你的人,邁巴赫、奔馳s500或者qq都不重要。


    然後楚天驕即開始嘮嘮叨叨的不停地說著,雲墨沒有插嘴,楚天驕和楚子航都知道這是雲墨再給二人創造機會,但是兩人中間一直存在著誤會,楚天驕也不解釋,所以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就僵持著。


    楚子航從上車起就沒搭理過他一句。他打開了收音機,播音員的聲音比男人的聲音讓他覺得心裏清淨。


    “現在播報台風緊急警報和路況信息,根據市氣象台發布的消息,今年0407號台風‘蒲公英’於今天下午在我市東南海岸登陸,預計將帶來強降雨和十級強風


    ,請各單位及時做好防範工作。因為高強度的降雨,途經本市的省道和國道將於兩小時後封閉,高架路上風速高、能見度低於三十米,請還在路上行駛的司機繞道行駛。”


    雲墨看向窗外,能見度真的差到了極點,五十米外就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看到這一幕雲墨心裏莫名的壓抑,就像在夢中那個樣的壓抑。


    雲墨又想起了那個夢,那六隻巨龍的混戰,就在雲墨出神的時候,楚天驕超過了前麵堵著的車群,然後驅車爬上了高架路,


    就在進去高架路的一瞬間,雲墨感到胸口被巨石壓住一樣,臉色變得難看,楚子航看到雲墨難看的臉色,發聲問道,“雲墨,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雖然楚子航聲音依舊冰冷,但是可以聽出擔心。


    雲墨搖搖頭說道“沒事,有些心慌,感到壓抑。”此時雲墨背包裏的鳴鴻也發出了啾啾的叫聲,雲墨打開背包放出來鳴鴻,鳴鴻落到雲墨肩上,眼神中透露著不安。


    邁巴赫在空蕩蕩的高架路上飛馳,濺起一人高的水花,前麵的楚天驕聽到二人的對話說道“聽聽歌吧,能緩解一下。”然後打開打開音響,放出的音樂是愛爾蘭樂隊altan的《dailygrowing》,


    楚子航看到赤紅色的鳴鴻,閃過好奇問道“這是你養的?很少見”


    雲墨依舊臉色難看說道“嗯,是很少見。”隨著車在高架路上快速行駛,雲墨內心也就越沉重。看到雲墨難看的臉色也不再說話,靜靜地聽著迴響在車裏的歌,


    hetreestheygrowhigh,theleavestheydogrowgreen,


    manyisthetimemytruelovei’veseen,


    manyanhourihavewatchedhimalone,


    he’syoungbuthe’sdailygrowing.


    father,dearfather,you’vedonemegreatwrong,


    youhavemarriedmetoaboywhoistooyoung,


    iamtwicetwelveandheisbutfourteen,


    he’syoungbuthe’sdailygrowing.


    楚天驕說道“不錯吧,講父愛的,好多人推薦。”


    楚子航哭笑不得,“你聽不出來麽?這首歌是女孩和父親的對話,不是男孩的,你放給我聽不合適。”


    隨著楚子航給楚天驕翻譯出歌詞大意,楚天驕關掉了音響,向著楚子航開始吐槽。


    楚子航和楚天驕看了雲墨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保持著安靜,不再說話,似乎覺得這樣可以讓雲墨緩解一些。


    車裏的氣氛瞬間凝固住,楚天驕開著車,覺得氣氛太過於寂靜,開口打破沉默“你媽媽怎麽樣。”


    跟以前一樣,上午起來弄弄貓,下午出去買東西,晚上跟幾個阿姨泡吧喝酒,喝得高興一起迴來,接著聊到後半夜,第二天早晨又睡到中午。反正……”楚子航遲疑了一瞬,“爸爸老是出去應酬,沒時間陪她。她這樣自娛自樂,爸爸也覺得蠻好的。”


    這些話說出來有點傷人。一個落魄的男人問起自己過去的女人,而女人過得很開心,根本就把他給忘了。


    “好好照顧你媽。”楚天驕說。


    從後視鏡裏看去,他還算英俊卻又有點老態的臉上沒啥表情。


    “嗯,按你說的,晚上睡前盯著她喝牛奶,她要是跟那幫姐妹聊天,我就把牛奶給她熱好端過去。”楚子航說。


    這是楚天驕唯一要求楚子航做的事。真奇怪,把女人都給弄丟了,卻還記得一杯牛奶……媽媽從小就養成每晚要喝一杯熱奶的習慣,加半勺糖,這樣才不會睡睡醒醒。


    如今她大概已經忘記多年以前的晚上是這個男人給她熱牛奶喝,反正有這個男人之前有姥姥給她熱牛奶喝,這個男人之後有兒子給她熱牛奶喝。


    好命的女人始終有人給她熱牛奶喝。


    就在雲墨感受到壓抑慢慢減少的時候,出神看向窗外,看到了一抹金黃色,雲墨揉了揉眼,懷疑自己看錯,快速行駛的車,讓雲墨來不及在仔細看著。


    “你閉嘴”楚子航的低吼。雲墨被這一聲,嚇了一跳,看向楚子航,此時的楚子航像一隻隻炸毛的小獅子。


    隨後雲墨感到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像是什麽人在說些什麽。雲墨用力掏了掏耳朵,聲音還在,就聚精會神的開始仔細聽耳朵出現的聲音。也沒有在聽楚子航和楚天驕的對話。


    ............


    “我也想養.....”楚天驕小聲地說。


    就在楚天驕說完之後,雲墨聽清了耳邊的聲音,下意識的喊了出來“快跑”


    楚天驕和楚子航看著雲墨,楚子航發出疑問“往哪跑?”


    然後楚子航聽到音響裏傳來低低的笑聲,楚子航一愣,沒聽清是電流雜音還是cd機被不小心打開了。那笑聲低沉,但又宏大莊嚴,仿佛在青銅的古鍾裏迴蕩。


    他一直從後視鏡裏盯著男人的臉,男人的臉忽然有了變化,青色的血管瞬間就從眼角跳起,仿佛躁動的細蛇,男人臉上永遠是鬆鬆垮垮的,但此時繃緊了,好像紅熱的鐵潑上冰水淬火。


    楚子航從未在男人臉上見過這種表情,完全是另外一個人,驟然收緊的瞳孔裏透出巨大的驚恐。


    車門被人輕輕叩響。


    “那麽大的雨,誰在外麵?”楚子航扭頭,看見一個黑影投在車窗上。他想難不成是高架路封路,被交警查了?他伸出手去,想把車窗降下來。


    “坐迴去!”楚天驕震喝。


    鋪天蓋地的恐懼忽然包圍了楚子航。他一眼掃到了時速表,時速120公裏。誰能追著這輛邁巴赫在高架路上狂奔,同時伸手敲門?


    敲門聲急促起來,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五個、越來越多的人影聚集在車外。他們隔著沾滿雨水的車窗凝視楚子航,居高臨下。


    窗外有刺眼的水銀色光照進來,把雲墨、楚子航和楚天驕的臉都照得慘白。楚天驕扭頭看著楚子航,竭力壓製著聲音裏的顫抖,說,“別怕……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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