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您看,鈕鈷祿側福晉她。。。”


    烏赫納喇氏房內,一個老嬤嬤垂首站在烏赫納喇氏的一旁說道。


    “嬤嬤,記得當初我還曾旁敲側擊的問過額娘,為何皇阿瑪會把鈕鈷祿氏指到府裏。要知道,當時他阿瑪可就是兵部尚書,領侍衛內大臣,禦前行走。一等公的爵位。出身再高貴沒有了。”


    嬤嬤在一旁無聲的點頭,的確,這個問題在兩年前隨著鈕鈷祿氏進府也伴隨她來到了他們的腦海裏。因為這樣一來,烏赫納喇氏的地位明顯就很尷尬了。


    “當時額娘也說不清楚,因為沒有嬪妃要到鈕鈷祿氏,都是因為她的身份問題。大家都以為皇上會讓她再留個三年,又或者幹脆自行婚配。甚至連收入後宮都想過。沒有任何人預測到最後鈕鈷祿氏進了四阿哥的府邸。這既讓胤禛的幾個兄弟羨慕嫉妒,也有幸災樂禍。都說老四府裏最嚴,從沒出過事兒,以後嘛,嘿嘿。怕是要有好戲看了。


    可誰也沒想到,鈕鈷祿氏進了府,除了疫病讓大家心跳了一把,從頭到尾都沒有再胤禛府裏掀起任何波瀾。甚至還比不上那個新進府的格格更招人眼球,至少人家還懷過胎,小產過。


    “她一直以來也隻是安安靜靜自己一個人過著日子。貝勒爺偶爾雖然會去幾次,不過那樣才好,”烏赫納喇氏見到老嬤嬤突然皺起了眉頭,停止了自己的話,反而問道。“嬤嬤可是想起了什麽?”


    老嬤嬤皺著眉頭,看向烏赫納喇氏說道:“不知福晉可還記得,三年前的那次饑荒。”


    烏赫納喇氏想了想,“嬤嬤說的是濟南,山東鬧饑荒的那次?”


    “是啊,福晉。奴婢記得,當初。似乎貝勒爺每日都會去鈕鈷祿側福晉的院子裏,有時會留宿,更多的卻是宿在書房。福晉也知道,貝勒爺是做大事兒的人。心中自有丘壑,加之是個堅毅能忍之人,怎麽會在那個節骨眼上,日日想著去鈕鈷祿側福晉那裏呢!”


    老嬤嬤話沒說全。隻是說著自己的疑惑。並沒有添加什麽帶感情傾向的臆斷。反而讓烏赫納喇氏懷疑了起來。“嬤嬤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雖然時間不是很長。但也不短了。說起來,專寵也就如此了。之所以沒有太把這件事看的太重,是因為鈕鈷祿氏的反應,還是和從前一樣。既不爭風,也不會爭寵。”


    “是啊,福晉。可這樣一來,不就更奇怪了嗎?按照常理來說,這天底下的女人,如果得到丈夫的寵愛,難道還會如鈕鈷祿側福晉一樣。雲淡風輕,似乎什麽都沒發生過嗎?”


    這老嬤嬤還真是厲害,的確就是什麽也沒發生。


    “嬤嬤的意思是,當時貝勒爺去鈕鈷祿氏那裏,並不是為了。為了她,而是因為什麽特別的原因?”烏赫納喇氏有些難以啟齒,不過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一個側福晉,有什麽樣的理由,值得胤禛犧牲辦公的時間日前往探望?


    “福晉,貝勒爺是什麽樣的人,您最清楚了。”老嬤嬤躬身說道,菊花樣的老臉,皺紋遍布,可似乎有些渾濁的雙眼,卻無法掩飾她內心的晶亮。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烏赫納喇氏有些恍然的點點頭。“這樣一說,似乎還真的很有道理。”隻是如此的話,那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能讓胤禛在乎的,也隻有辦差了。


    可鈕鈷祿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胤禛又一向中規矩。別說在宮裏,後宮不得幹政。就是在他們府裏,也沒聽說過有誰給胤禛出謀劃策,做那女軍師的。照胤禛的秉性,隻怕早就容不下了。再寵愛也會毫不猶豫的拋開。武則天的例子對男人來說,尤其是對對皇位有心思的男人來說,太刻骨銘心了。


    仔細想想,胤禛的特殊行為,似乎隻持續了一段時間。那是什麽時候結束的呢!烏赫納喇氏使勁迴想著。


    老嬤嬤靜靜的立在一旁,對於烏赫納喇氏的思考很滿意。她是費揚古親自給女兒挑選的教養嬤嬤。即便烏赫納喇氏成為了嫡福晉,掌握了府裏的一切權柄,把自己榮養起來。她對這個府裏的大大小小事情依舊關注非常。對她來說。生活就是鬥爭。失敗者都要付出代價。而要想做勝利者,那就不能忽視任何細節和矛頭。


    突然,烏赫納喇氏眼前一亮。對了,似乎就是自從皇阿瑪去施粥之後,胤禛就又恢複了原來的雨露均沾。之所以能想起來,那是因為為了這件事,宮裏可是鬧的風風雨雨。就連她都有所耳聞,也因為對這件事的驚駭,暫時忘記了胤禛“獨寵”鈕鈷祿氏的行為。


    所以,烏赫納喇氏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就是這件事兒了。饑荒,府裏放糧。當時她也在胤禛的命令下籌備過糧食的事情,就是說,胤禛和鈕鈷祿氏之間,因為當時的饑荒有了共同點。大膽假設的話,沒準府裏會放糧也是因為鈕鈷祿氏的提議。


    烏赫納喇氏一臉的驚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十分的可笑和荒唐。皇阿瑪突然出宮施粥,怎麽可能會和鈕鈷祿氏有任何的關係。雖然那是皇阿瑪長那麽大頭一次出宮施粥。雖然,雖然,,烏赫納喇氏的思維有些停擺。因為她找不到那不是鈕鈷祿氏的主意的理由。


    可這,光聽上去就十分的不像話,不是嗎?


    烏赫納喇氏求助似的看向老嬤嬤。要是,如果,萬一,鈕鈷祿氏真的有這種影響力的話。那就真的太可怕了。難怪,難怪她沒有和府裏的女人有什麽衝突。她根本就是不屑一顧。這些女人都不曾被她放在眼裏。她的心,太寬,太大。


    烏赫納喇氏被自己的想法驚出了一身冷汗。可又覺得這樣的烏赫納喇氏是無法融於大清的。女人幹政,除了孝莊太皇太後不得已而為之之外。女人的權利,或者女人娘家的權利過大,都會尾大不掉,造成非常危險的狀況。


    所以說,最了解一個人的,往往是這個人的敵人,對手。這句話說的真實一點兒也沒錯。至少最接近玉珠心裏的就是烏赫納喇氏了。她的確沒有把府裏的女人看在眼裏。對爭風吃醋也提不起興趣。但那並不是因為她把心思放在如何爭權奪利上。而是因為她強迫自己遠離那些烏煙瘴氣。即便那就是府裏女人打發時間的辦法。即便她會因為這樣,失去一些生活的推動力。她也咬牙忍耐著。


    烏赫納喇氏在也坐不住,猛的站起身,推開窗戶,這屋裏讓她有些憋悶和煩躁。因為她意識到這些道理,她都能想明白,沒道理皇阿瑪會想不到啊。


    那皇阿瑪的意思是什麽?玉珠的背後就是淩柱。而淩柱現在正是壯年。不到四十的年歲。不出什麽大錯的話,輔佐下一任帝王根本沒什麽懸念。想到這裏,烏赫納喇氏甚至開始懷疑,淩柱是不是康熙微下一任帝王準備的肱骨之臣。


    不能怨烏赫納喇氏的想法複雜。實在是康熙做事兒經常是麵如威風,心如龍卷風。走了一步,往往就看到了結果。這樣的人,心思南側不說,就連一點方向都沒有。


    烏赫納喇氏情願自己想錯了。可想法已經產生,就好像拔蘿卜一樣,雖然蘿卜拔出去了,可是坑還留在那裏。作為見證。烏赫納喇氏使勁搖了搖頭,試圖把這種危險的想法從腦海中甩出去,可烙印卻牢牢的釘在那裏,放佛在嘲笑她的行為。


    想想自己剛才的態度。烏赫納喇氏再次驚出一身冷汗。自己是不是太露痕跡了。怎麽當了幾年的貝勒福晉就有些忘形,居然做些流於表麵的事情來了。不過現在後悔是肯定來不及了。烏赫納喇氏隻能高潔自己,在弄清楚鈕鈷祿氏在胤禛心裏的地位和皇阿瑪的意圖之前,決不能再意氣用事,輕舉妄動了。


    此時在告訴盼兒準備行裝的玉珠絕不會想到,烏赫納喇氏的一番胡思亂想,倒是讓她的生活更加順遂了幾分。


    “盼兒姐,不是還有一個月呢嗎?怎麽現在就開始收拾行囊啊!”小圓睜著圓圓的眼睛蹲在盼兒身旁,看著盼兒從櫃子裏,挑出一件一件的衣服,擺在床上。


    “你知道側福晉出行要準備多少東西嗎?難道要等到臨走時才準備?那還不得遺漏很多?這樣提前準備好,還可以隨時刪減,準備充裕些。”盼兒手裏動作不停,把選中的衣服疊好,放在箱子裏。


    “其實也不用帶很多東西了。出行還是便捷為好。”玉珠坐在一旁,看著手忙腳亂的盼兒和不知不覺中添亂的小圓笑著說道。


    果然還是人多了熱鬧啊!有小圓這麽個活寶,玉珠覺得每天的日子都有趣多了。


    “側福晉,那怎麽行?這些東西可都是代表您的體麵。一般人想帶都沒的帶呢!”盼兒聽到這話,放下手裏的東西,轉身對玉珠撅嘴說道。


    玉珠看著她那個樣子,還有小圓看著盼兒好奇的眼光,心下笑的更厲害,盼兒居然也成了管家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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