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用膳過後隻說了讓玉珠自己小心一些就去上朝了,高無庸從烏赫納喇氏那裏取來了朝服。烏赫納喇氏對胤禛的朝三暮四表示沒有壓力,讓自己的大丫鬟點翠跟著把衣服送了過去。


    玉珠幫著胤禛換上。以前玉珠一直都覺得,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的,還要讓別人伺候著穿衣,真是厚顏不慚,可當胤禛靜靜的站在她麵前的時候,她突然覺得,這不是伺候,而是一種感情的培養。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本來就有限,自然應該珍惜一切相處的時光,可能對胤禛來說,他的女人給他更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男人娶女人除了為傳宗接代,不就是為了能有人伺候嗎?可對他的女人來說,這可能就是一天裏唯一的慰藉。他們活著,依靠著男人,喪失了獨立生活的能力,以夫為天。


    在古代,盲婚啞嫁,父母之命。男女都不認識,又如何讓男方能存了愛慕女方的心思而成婚?幸運的,婚後培養出來感情,琴瑟和鳴。而不幸的,這一輩子隻怕也就是在深牆大院,枯寂孤陌了。也怨不得古代的女人壽命都不長,因為活著也沒意思。


    玉珠再次為自己提前打下一番事業而竊喜,就算自己得不到胤禛的愛戴,那也有事業可以作為精神寄托。不至於到了後來什麽都沒有。而且,玉珠覺得,對她來說,沒有愛上胤禛也是一種幸運,因為從現代過來的她,怎麽樣都無法把愛的人的女人當做蘿卜白菜,那是兩個人之間一條巨大的鴻溝。也許,就這樣,溫潤如水的感情,慢慢的演變成親情,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忘了是哪本書裏寫的,如果你沒有很多很多的愛。那就要有很多很多的錢。如果你沒有很多很多的錢,那麽至少要有健康。


    玉珠送走了胤禛,就讓盼兒拿了紙筆。她還要為山莊的開幕策劃一番。爭取能夠在清朝把霍氏山莊一炮打響。她更想把這個山莊開到全國各地的重要城市中,京城,隻是一個開始。


    現在所有的工程雖然已經完成,可是軟件並沒有到位,比如說服務人員。山莊屬於服務行業。裏麵的工作人員的服務態度尤為重要,雖說古代的人很少有那種逆反心理。但服務可不是那麽簡單。要讓人舒服的不著痕跡才是宗旨。


    玉珠的山莊劃成了三個部分,有男部,女部,還有男女混合部。分別由男侍,女侍和嬤嬤來提供服務。玉珠想好了,絕對不能把自己的山莊弄的龍蛇混雜,這是一個給人提供放鬆與休閑的地方,而不是培養低級樂趣之所。是讓人放鬆心靈的地方,而不是沒事兒找麻煩的場合。所以玉珠交代蒲綠選人的時候太漂亮的不要,不端正的也不要。


    玉珠考慮了半天。在紙上勾勾畫畫,盼兒過來添水,看著滿桌子的宣紙就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要搞大動作了。


    “側福晉,貝勒爺難得過來,您怎麽也不跟他說些好聽的話啊!”盼兒嘟囔著。話音未落,就聽到素琴嬤嬤難得嚴肅的叫道:“盼兒,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側福晉,奴婢越矩了,”盼兒不甘心的退後了兩步,嘟著嘴。其實她還想說的,自從年氏給貝勒爺叫走之後,他們院子裏的臉都丟沒了,那年氏不過是個格格,居然敢叫人叫到側福晉的院子裏來。讓著府裏上上下下都認為新來的側福晉是個好脾氣的,在這裏,好脾氣可不是什麽褒義詞,那往往代表是要被奴才們怠慢的。胤禛府裏規矩嚴,給人的一言一行都上了枷鎖,可就因為這樣,心裏的想法反而越加的無法控製。奴才們的私下議論,就是府裏的風向。


    “盼兒,嬤嬤說的對,你可要小心點兒,跟了我這麽多年,我也沒給你定過規矩。養成你這個樣子,說來也是我的錯。可現在不是在自己府裏,說話做事兒都有別人的眼睛耳朵看著聽著,你要是還想留著你那條小命兒伺候我,就得明白該說什麽,該做什麽。要不然真出了事兒,我也保不住你”玉珠正襟危坐,目光直看向有些呆住的盼兒。要是盼兒真惹了禍,她自然不會冷眼旁觀。就怕到時候,她也說了不算。


    “側,側福晉,奴婢知道了。”盼兒心裏有些打鼓,小姐從來沒有這麽嚴厲的說過話,平日裏素琴嬤嬤的教導響在耳邊,伺候主子不光要有忠心,更要有分寸,規矩。


    素琴嬤嬤很滿意玉珠的態度。她一直就覺得小姐太善良了,而且根本就不把奴婢當奴婢,這怎麽可以,尊卑有別,玉珠這樣也不是不好,但該做的,該表現的還是要做好,否則就會給人留有話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招來禍患。


    玉珠趁著素琴嬤嬤轉過頭,衝著盼兒眨了一下眼睛,登時又給這可憐的孩子弄楞了,小姐這是什麽意思?還是眼睛不舒服了?


    盼兒在素琴嬤嬤的教導下已經比原來要拿得出手多了,跟烏赫納喇氏的大丫鬟魚兒翠兒在一起也不顯遜色,隻不過,心計上就差的遠了。整個一愣頭青,玉珠有的時候也很無奈。淩柱的府裏就自己一個小姐,沒有任何攻防利益之說,奴才們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麽互相攀比,跟紅頂白的行為。可玉珠自己也隻是對那些勾心鬥角頗為厭惡,經驗少些,但並不是沒有防人之心。自從雞屁股事件自後,她就知道說話要先想三秒鍾。


    盼兒對自己是忠心的,雖然無法成為她的臂助,但也不會讓她不放心,如果自己身邊一定許要有人伺候的話,盼兒顯然是最適合的。畢竟也不能指望所有的丫鬟都像蘇茉兒那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滿蒙漢能說能寫,教的了康熙,勸的了多爾袞,打得過小三,伺候了孝莊。還一年隻洗一次澡,省水省電,簡直就是奴婢的典範。


    至於對胤禛說些甜言蜜語,玉珠使勁搖了搖頭,要不是由心而發,再動聽的話語也稱不上甜言蜜語,而就她現在對胤禛的感情而言,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都沒有。更談不上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不指望他什麽,也不圖他什麽。自然也就不那麽緊張胤禛的態度。隻是人家畢竟是皇子阿哥,自己一家老小的生死都可以由他來決定,所以還是好好伺候人家唄。


    玉珠不可能把自己的這種想法告知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和她親近的人,會為她擔憂的人。告訴了他們好讓他們驚出一身冷汗嗎?且不說他們會不會支持自己,就說這裏能接受的人,隻怕都萬裏無一。


    “盼兒,最近下人們有沒有議論那天刺客的事情?”玉珠對自己沒有見過活生生的刺客表示遺憾。她甚至幻想過刺客是什麽樣子,是冷冷的,殺氣騰騰的,還是扔到人堆裏找不到的。所以感興趣的問道。


    “側福晉,沒有呢!因為除了年格格見到一個虛影,其他的人都沒留意到,而且也沒有人受傷或者丟失東西,所以那天過後也就沒人當一迴事兒了,還有不少人說是年格格眼花,自己看錯了呢!”要是玉珠不提,興許盼兒都忘了這事兒,畢竟太沒有影響力了。


    “年格格那麽大一雙眼睛,信誓旦旦的說出來,怎麽會看錯呢!想來是刺客的武功太高,所以沒人發現罷了。”玉珠托腮,眼冒星星,看的素琴直搖頭,小姐還是小孩子氣。


    “側福晉,這次中秋節是不是要進宮啊!”盼兒突然想起來再過幾天就要過中秋節了,以前小姐跟著淩柱去過一次。現在身為四阿哥的側福晉,理應進宮參加這種宴會。


    “哎,誰說不是呢!說到這個,盼兒,把我那時候做的護膝找出來,要是變身磕頭蟲,我也好有個準備!”玉珠提到宮中宴會就哀怨。中秋節,團圓夜,不能和家裏的親人團聚不說,還要進宮和一幫子不熟悉的人聯絡感情。按說到時候在場的人起碼上千,主子奴才的聚在一起。自己一個側福晉,誰知道自己是誰。可如果不去的話,那就會遭人詬病,讓別人都知道自己是誰了。


    “至於禮物,”玉珠用筆杆子一點一點的在臉上,“就按慣例吧!反正就是那些人,不求出彩,隻要不出岔子就行。”


    “側福晉,那我就按照以往的禮單準備,好了再拿給你過目。”素琴嬤嬤連忙搭話,現在玉珠的嫁妝鑰匙就在她這裏,所以這些關乎於規矩的東西,也都是由她來擬定的。


    玉珠突然想到,在正式開宴之前,還要先去永和宮給胤禛的額娘德妃請安。想到以前就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德妃,玉珠摸了摸鼻子,對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表示同情。生活最精彩的地方就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借酒消愁愁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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