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奴才們站定,院子裏恢複了寧靜之後,烏赫納喇氏才領著胤禛的女人們邁下台階,站到那些奴才的麵前。


    “你們,說吧,有誰看見了李側福晉的手串,”烏赫納喇氏也不看他們,在前麵走來走去,院子裏隻能聽見她的聲音。


    奴才們沒人答話,依舊那麽靜靜的站著,有些甚至在微微皺眉,到底是誰拿了東西,痛快站出來,還連累的我們也在這裏。


    “沒人認嗎?”烏赫納喇氏突然站定,沉聲說道。


    底下的奴才依舊沉默,氣的烏赫納喇氏居然笑了出來。“好,我倒要看看你們能硬到什麽時候,來人,給我請家法,你們現在要是不說,我就打到你們說出來為止。”


    本來奴才們都想著法不責眾,誰想到這烏赫納喇氏居然來了一個不問青紅皂白,立馬有個小丫鬟跪下來說道:“福晉饒命,福晉饒命,奴婢記得當時年格格和她的丫鬟也去過小花園。”


    小丫頭的一番話讓大家把目光都轉向了在後麵的年氏。


    年氏狠狠的瞪了那個不到十五的小丫頭一眼,又笑著走上前來,對烏赫納喇氏說道:“福晉,昨兒下午,奴婢確實帶著丫鬟去到花園裏賞景兒,可根本沒看到李側福晉的手串,您一定要為奴婢做主。”


    說實話,玉珠一點都不相信這事兒是年氏做的,和李氏相比,顯然年氏就聰明的多,要不然也不會沒有兒子傍身的她最後成了皇貴妃,而李氏隻是一個妃子不說,兒子還被胤禛賜死了。


    年氏傲然的站在一邊不說話,看上去倒是比李氏還有些風度,更加襯得李氏小家子氣。


    玉珠心說,這好好的,整的這叫什麽事兒啊。不就丟了一串手串,非得這樣興師動眾的。可還是得站在這裏陪著。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貝勒爺一向嚴謹,他工作繁忙,我自然要為他管好這個後院,不讓他在操心。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是誰做的,現在站出來。我還會看在他知錯能改的份上放她一馬,可若是叫我調查出來的話,那就不僅僅是逐出府,打一頓的事了。”烏赫納喇氏連誘惑帶威脅,說的一幹奴才心裏都惶惶。


    胤禛下了轎子,進府之後卻發現,原本還算熱鬧的府上居然連灑掃的聲音也聽不見了,不禁有些納悶,人都哪去了?


    他一路走到烏赫納喇的院子才發現,這人怎麽都聚到這裏來了。


    “這是怎麽迴事?”胤禛看著全府的人都聚集在這裏。臉色就有些不太好,


    “貝勒爺,您迴來了,快進屋歇歇,魚兒。給貝勒爺倒茶。”烏赫納喇氏看到四阿哥,連忙遞上笑臉。


    “不用了,說說,這是怎麽了,居然還要把下人們都叫來。”胤禛府裏沒有這樣的規矩,既便是主子有命令下達也不會把全部的嚇人都召集,各處都會留人看守的。


    “貝勒爺,本來這是後院兒的事兒,不應該讓您費心的,可妾身辜負了您的信任。是李側福晉今兒來找妾身,說您送給她的檀木手串不見了,妾身就派人去幫李側福晉找,可竟是怎麽也找不到,李妹妹便擔心是不是哪個不懂事的奴才拿了去作耍,這不,妾身就把人都叫來正要問問呢!”


    玉珠聽這烏赫納喇氏這般明顯的突出李氏,李氏還在一邊點頭,心說,這聯盟也沒多牢固嘛!


    “那你打算怎麽處理?”胤禛掃了一圈,見大多人臉上都麵無表情,則又看向烏赫納喇氏。


    “本來這事兒也好辦,隻要搜一搜這些下人的住處就好,可現在,妾身剛剛得知,年格格昨日也曾經去過李側福晉丟手串的地方,所以。。。”烏赫納喇氏停頓了一下,就聽胤禛說道


    “一樣搜,我倒是要看看,誰敢在我的府上偷雞摸狗。”胤禛冷下臉。他從來都自詡公證,自然不會看在一個格格的麵子上就省了過程。


    烏赫納喇氏點頭,派出自己的心腹嬤嬤,還有府裏的管事一起去各院搜查,忙活了半天,得到的結論卻是,沒有。


    這下烏赫納喇氏可掉了麵子,瞪了李氏一眼,本來她也想借著這次機會掃一掃年氏的氣焰,可現在居然連證物都找不到。


    李氏也有些奇怪,按說她東西丟了,不見了,那自然是有人撿到收起來了,可怎麽會收不到呢?


    李氏目光穿梭在人群中,不經意間就看到了玉珠。


    “福晉,今日妾身去花園尋找的時候,鈕鈷祿妹妹已經先一步到了涼亭。”


    院子裏因為緊張的氣氛鴉雀無聲,李氏的聲音便顯得格外響亮。


    “你的意思是?”烏赫納喇氏挑眉,居然還有鈕鈷祿氏的事兒?


    玉珠無奈,早知道這樣的話,她今天說什麽也不去畫畫,現在倒好,心情被破壞了不說,還惹了一身的腥。


    胤禛也有些怔楞,要說這事兒是誰都有可能,可唯獨最不可能的就是他的鈕鈷祿側福晉,不說她的身家,在胤禛的印象中,玉珠也從不是個拈酸吃醋,爭強好勝,沒事找事兒的。


    烏赫納喇氏看向四阿哥,現在這事兒已經鬧大了,全府幾乎都搜遍了不說,還搜了一個格格的院子,現在居然要查到側福晉的身上了嗎?


    “搜。”胤禛卻沒有看向烏赫納喇氏,反而狀似不經意的看著玉珠,吐出了一個字。


    說完,胤禛突然沒了心情,“我去書房,事情結束了之後,派人告訴我結果。”說完久誰都不看,邁步出了院子。高無庸緊跟在後。


    很快,去搜玉珠院子的人也迴來了。結果當然是沒有。這下府裏的女人都不幹了。你李氏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丟了東西嗎?你不是指桑罵槐的說東西是我們拿的,可現在,哪裏都沒搜到,本來氣憤的大家轉而嘲笑的看向李氏,鬧成了這樣,現在該怎麽辦?


    就在大家都束手無策的時候,年氏略帶嘲諷的說道:“我們的院子都搜了,好像就剩下李側福晉的院子了吧!”


    別說,玉珠還真想誇誇這年氏,膽子可真大,也不知道依仗的什麽,就敢這麽明著暗著的和李氏打對台。


    “你說什麽?難道我還會自己拿自己的東西不成?”李氏氣的夠嗆,她早就看年氏不順眼了,今天早上發現丟了手串,一打聽,昨天隻有年氏他們去過小花園,就以為是年氏的手腳,順理成章的把事情鬧大,想讓年氏丟個大醜,可居然什麽都沒發現,還被年氏指著鼻子說。這就讓李氏更加窩火了。


    最後還是烏赫納喇氏發話,既然都搜了,那就別落下一處,領著眾人去到李氏的西院,大肆翻騰了一次,結果居然在弘昀那裏找到了。一問才知道,昨兒是弘昀把這手串撿了去,可一玩起來,也就忘了這碼事。


    這事兒也隻能到此為止,不了了之,誰還能去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麽,烏赫納喇氏也隻是罰了李氏抄寫五十篇女戒。大家鬧哄哄的散了。


    晚上胤禛去了烏赫納喇氏那裏聽說了此事後就一直皺著眉頭,這事兒他從頭到尾就不滿意,和烏赫納喇氏一向大度的風格不同,竟是把全府都端在鍋裏。這是想做什麽?而李氏就更不用說了,自己院子裏的事情都搞不清,還想攪的府裏不安寧。要不是看在烏赫納喇氏已經做了處罰的份上,胤禛一定會再罰她重一些的。


    玉珠等人也隻是當看了一場鬧劇,也迴了自己的院子,對於李氏的沒大腦和年氏的大膽,她已經有了初步的認知。


    今天的事兒也給她提了個醒,不是在府裏一聲不吭就沒人惦記你的,反而隻會讓別人把你當成泥人,任他掐來捏去。玉珠也體會到了,隻要她站在這個位置,那麽就注定不得安寧。


    不願意再想這些糟心的事兒,讓蒲綠拿了賬本,玉珠皺著眉頭翻看著這個月的收入。自從出了災荒的事兒後,她也開始關心自己到底有多少銀兩了。


    玉珠現在不缺銀子,可手上卻沒有攢下什麽好東西,以前額娘過生日,送的都是她自己親手做的一些小首飾,荷包等物。可現在嫁了人,尤其還代表著胤禛的府裏,自然不能再那麽簡單。雖然對於錢氏來說,那才是她最喜歡的禮物。


    “蒲綠啊,這些天你出去的時候幫我去古董店,布料店看看,但凡是些名貴的,有價值的,有意義的都給我弄來。省的我送人都不知道送什麽。”額娘過生日她可以送自己精心製作的小玩意兒都額娘開心,可府裏就有兩個*oss,他們做壽,自己總不能送那禮輕情意重的,還有,自己這嫁到了胤禛府裏,但凡皇上,皇太後,德妃的生辰,還有胤禛的那幾個兄弟,隻怕是都要送上賀禮的。雖說應該是府上送一份就好,但總是有備無患的。別等到要用的時候才發現沒有,那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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