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也不理會那邊聊得熱火朝天的兩個婦女,隻是瞪著自己手裏的那塊血玉。因為從沒有使用過這種材料,加上她並不清楚薄厚對顏色,感覺的影響,所以玉珠頭一次有種猶豫的感覺。


    適合康親王福晉的首飾樣式倒是很多,因為首先,她皮膚顏色很白皙,所以不需要去特意的顯白,加上她常年保養的好,臉上也沒有什麽斑,痣,皺紋。


    玉珠還是決定要用這塊玉做頭飾,因為顯然其他任何的配件都不能最大程度的保留這塊玉的完整性,


    想到頭飾,玉珠就不得不想到紅樓裏的另一個人物,賈寶玉。


    人們形容賈寶玉啊,都是用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視而有情。


    玉珠覺得啊,這些不就是在說賈寶玉是男生女相嗎?


    記得賈寶玉的造型總是頭戴紅飾,身著紅衫,想來用在康親王福晉身上應該也可以。


    有了章程就好辦了,玉珠鋪開宣紙,開始了勾勾畫畫。


    時間已經接近正午,快到要傳膳的時間了,康親王福晉顯然並沒有離開的打算,和其他貴婦一樣,是要等著第一時間看到設計圖了。


    “哎,叫你這麽一說啊,我還是覺得生女兒貼心,我那兩個小子,每天連人影都見不到,早上出去的比我起的還早,生了兩個兒子,就像都生給別人了似的,王爺又忙,每天就我一個人在府裏,雖說錦衣玉食吧,可日子也太清淨了些,,,,”


    錢氏看著康親王福晉甜蜜的抱怨,心裏想著,那是康親王體貼,要是他左一個,右一個的納進來,隻怕你連著抱怨的功夫都沒有了。


    “福晉,正午了,可留在府裏用膳?”錢氏逮到個空擋,連忙問道。


    康親王福晉一愣,才反應過來,居然已經到了吃飯的時辰,隨即點點頭,笑著說:“恩,我也好嚐嚐你們府裏的飯菜。”


    一行人走了出去,玉珠自然是沒有那個福氣,今天的午膳是沒了,希望順利的話能吃到晚膳就不錯了。


    午膳早已經擺好,不光有青鬆居的八個素菜,府裏還上了八個葷菜。雞鴨魚肉,春葉秋果,種類齊全。


    青鬆居一向是以素菜出名,碧綠的菜肴上閃閃發光,誘人極了,真比那油光四濺的肉菜看上去要喜人。


    康親王福晉自然不用親自動手,一旁的嬤嬤早就先她一步把她喜歡的一樣一樣撐到碗裏。


    錢氏目露欣羨,別的不說,康親王福晉這兩個嬤嬤還真是會伺候人,行進得宜不說,既不驕傲,也不卑微,既不多話,也不少行一步,又盡顯王府的氣派,這要是在平常人家的小姐,隻怕都拿不出這樣的架子。


    再想想自己的女兒,錢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給她找個這樣的嬤嬤。


    這人那,就是,見過了好的,就難以接受差一等的了。


    古人吃飯講究的是食不言,寢不語,隻可惜這條規矩在淩柱家並不存在。


    淩柱話少,在餐桌上也不怎麽說話,大部分的時候都是玉珠和錢氏講些一天的趣事給淩柱下飯。


    康親王福晉也無視了這條不是規矩的規矩,因為不用自己動手,所以除了真正動筷子的時候,她都會對自己吃的上一道菜品評一下。要知道,康親王福晉除了潑辣有名之外,對美食的研究也高人一等。


    這也幸好她嫁給了康親王,要是個無權無勢的,指不定會被人說成貪吃,貪圖享樂呢!


    “夫人,這小菜做的可真是不錯,開胃生津,樣子也討人喜歡,不知是府上哪個廚子的手藝?”


    康親王福晉咽下了脆生生的白玉蘿卜,饒有興趣的問道。


    “迴福晉的話,說來慚愧,這菜看上去雖然簡單,但卻不是府裏能夠做的出來的,這是青鬆居的齋菜,因為不曉得福晉喜歡吃什麽,加上最近這家店聲名鵲起,所以才自作主張的去訂了那裏的菜肴給福晉吃吃看。”


    錢氏有些後悔,她看到那穿著古銅色旗袍的嬤嬤皺了皺眉頭,心裏咯噔了一下,該不會自己犯了什麽忌諱吧,送來的吃食雖然檢查過,但是畢竟增加了風險,所以錢氏連忙把事情攬到自己的頭上,希望如果追究責任的話不會牽連一家。


    康親王福晉倒是沒說什麽,依然笑眯眯的一口一口的吃著,


    “不錯,真不錯,邢嬤嬤,明天你也去那裏訂上一桌給我們王爺嚐嚐,想必會合他的口味。”


    錢氏的心頓時放了下來,暗暗罵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珠兒糊塗,自己怎麽也跟著糊塗了。老老實實的叫府裏的廚子做幾個菜就好了,圖什麽新鮮,也是自己太著急了,想要康親王福晉能有個好印象。看樣子,這安逸的生活還真是能讓人失去警覺心啊!


    這邊玉珠伸了伸懶腰,滿意的看著那顯然已完成的圖紙,若是真的能做成的話,也不白費自己這一番心思。


    玉珠這一畫,整整畫了兩個時辰,要按平時她都能設計出一套頭麵了。


    康親王福晉和錢氏已經有些無所不談的趨勢了,玉珠現在深深的體會到什麽叫三個女人一台戲,哎,這兩個女人就已經讓她的耳朵沒個清靜了。


    她看了看眉飛色舞的康親王福晉,心裏懷疑,她還記得是為什麽來的嗎?


    玉珠把圖紙放在托盤裏走了過去。


    “福晉,請過目。”


    “好,好,好,珠兒,我也叫你珠兒吧,拿來給我看看,”康親王福晉喜不自勝的拿起畫紙,玉珠真的搞不清楚兩個人究竟說了什麽,那麽開心。現在居然叫起自己的小名來了。


    錢氏探著頭好奇的想要知道玉珠給康親王福晉設計了什麽,兩人的交情在一個中午之後扶搖直上,從陌生人成了手帕交。


    康親王福晉也不避諱,歪著身子和錢氏一起看了起來。


    圖紙上一共隻有兩樣東西,一個是頭飾,式樣為雙鸞捧日,兩個朱鸞圖樣的驕傲大鳥伸展翅膀一左一右,腳下踩著祥雲,祥雲中,一抹紅日若隱若現。


    雙鸞坐在發髻兩側,而紅日則垂在額頭之上,那珠子約有葡萄粒大小,不會太沉,也不會失去厚重感,玉珠認為,那應該不會影響到顏色。


    另一樣則是用剩餘玉料做的耳墜,一個三對,沒什麽圖案,隻是單純的圓潤珠子,玉珠想,若是這兩個呆一起的話,頭飾絕對是重點,其他的還是淡然一點好,要不然會失去重心的。


    康親王福晉看的移不開眼睛,隻想著成品出來之後,一定要天天帶著它。


    “漂亮,真是太漂亮了,欣凝,你看,這真的是,,,”


    康親王福晉用手輕輕撫摸著,就好像那大鳥是活的一樣。


    玉珠的畫工確實是進步了很多,現在也是畫什麽像什麽,而且神形兼備了。


    錢氏也目不轉睛的看著,要說女人,在安全的前提條件下,美麗永遠被她們排在了第一位。


    玉珠看到錢氏的樣子心想,既然額娘喜歡,就多設計幾個類似的款式給額娘,不過鸞鳥是不行了,用仙鶴吧,寓意也好。


    屋子裏靜悄悄的,不知情的人進來,就會看到屋子裏站著兩個一動不動的女人,還有一個一動不動的女孩,場景異常的詭異。


    好一會兒之後,康親王福晉才有些惋惜的說道:“早知道就等到成品出來再看好了,也不會讓我這樣焦急了。”


    玉珠哭笑不得,您老人家一坐一下午,誰敢讓您先迴去啊!而且這個本來就是這樣,金飾和玉石的打磨鍛造都是精細功夫,本就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好的,不過想來皇室的匠人要好一些,至少他們隻為皇室服務,手藝應該是沒的挑的。


    “福晉,您喜歡的話以後就叫珠兒多給您設計一些,也算她的孝心了。”錢氏依依不舍的看著康親王福晉的嬤嬤帶著那張圖紙出去了,顯然這位福晉已經等不及,這就把圖紙送到匠人那裏了。


    “好啊,我可求之不得呢!現在我才知道什麽叫妙筆天成,真的是太完美了,要不是隻得了這麽一小塊,我都恨不得能叫珠兒給我設計一整套出來呢!”康親王福晉好像還在迴味,咂了咂嘴,


    玉珠心裏不以為意,明明是自己耗盡腦細胞才想出來的,怎麽成了天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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