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開了春,大年三十晚上開始下的雪一直下到初十,起初還是米粒大,到最後,竟成了鵝毛一般,洋洋灑灑,鋪了厚厚一層,若是沒有清掃,剛好到小腿的二分之一。


    漫天的大雪紛飛,宮裏處處披紅掛彩,添了幾分喜氣,都說這,瑞雪兆豐年,看著這雪,昭帝為了討個好兆頭,日日以舞相慶,極為熱鬧。


    從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燕景霄都借口身體不適,沒有參加任何宴會,而這,也讓昭帝放下心來,畢竟,燕景霄的每一次露麵,都代表著他在朝堂上的才能被大臣一次又一次的記起,再說,河道之事,他所有的布置已經全然撤掉,後麵的功績可想而知,燕景霄若是插一腳,想分一杯羹,那他也無可奈何,所以最好的便是燕景霄不露麵,慢慢在大臣們的眼中消失……


    所以,燕景霄此舉讓昭帝歡喜不已,自然次次都會應了,末了還讓人送上上好的補品,告訴燕景霄好好養著身子。


    對於昭帝此舉,燕景霄倒是樂得輕鬆,比起看著那些妃子,皇子不著痕跡的耍手段,還是和自家小羽在一起來的好。沒事吃點豆腐,欺負欺負,看著他別扭害羞,人生一大樂事啊……


    這日,晴空萬裏,天色清澄,微風陣陣,燕景霄圈著暗羽坐在榻上,耍賴著不讓他隻專注著手中的書,不,應該說是,不讓他有一刻心神不在自己身上:“小羽……”


    燕景霄刻意拖長的尾音帶著淡淡的慵懶,暗羽側了側有些發熱的耳朵,歎了一口氣,合上書:“主子……這本書屬下已經看了三日,還停留在目錄……”


    燕景霄語氣帶上一絲委屈:“可是小羽不理孤……孤覺得沒意思啊。”


    暗羽心中扶額,主子啊主子,您是不是知道自個已經沒了形象,也就無所顧忌了啊?這日日黏著自己,薛嬤嬤和德安公公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呢,主子快來,你的形象還可以挽救……吧。


    燕景霄將暗羽在自己懷裏圈的更緊,在他耳邊柔聲道:“小羽想不想出去?”


    暗羽將手中的書放到一邊,轉過身去,恰好擦過主子的臉頰,看著主子笑得一臉揶揄,暗羽心中已經習(麻)慣(木)了……每每這個時候,就知道主子形象崩的有多厲害了。


    暗羽看了看一望無際的天空,口中道:“屬下不想,隻要跟在主子身邊就夠了……”


    燕景霄故意道:“可是,孤想出去啊,既然小羽不願意那……就算了吧。”


    暗羽猛地迴過頭:“主子何意?”


    “笨蛋……”燕景霄在暗羽額上輕輕一敲:“上次的狩獵是孤為了……咳,為了讓你乖乖和孤在一起特意安排的,自然沒有玩好,所以,孤想要補償補償你啊……嘖,沒想到,孤一片好心……唉。”


    暗羽眨了眨眼:(≧▽≦)主子他還記得要帶自己去好好逛逛啊,不過一句戲言,他竟放在心上這麽久……可是,這些日子,主子的安排他雖然不懂,可是,他也知道,主子現在正是關鍵時候,且不說之前和伏先生晝夜不息的長談數日,就是近日,每次主子都要在書房看伏先生送來的書信直到深夜,想來也是在判斷朝上的形式吧,那麽,不久以前,主子便該重迴朝堂了吧……


    思及此,暗羽連忙道:“主子大事要緊,屬下無事的。”


    燕景霄嘴像抹了蜜似的:“可是,天大地大,也大不過孤的小羽啊……”


    暗羽僵硬的轉移話題:“主子預備何時再返朝堂?”


    燕景霄拉著暗羽一並躺了下去,單手撐著頭,唇角的笑意帶著幾分閑適,漫不經心的挑起暗羽的軟發把玩:“孤既然退出了,要進去哪有那麽容易?”


    暗羽驚愕的抬起臉:“主子不是說是:以退為進嗎?這,退了難進……主子您……”


    燕景霄笑著摸了摸暗羽平鋪在榻上的長發,長發散落開來,手感極好:“既然進了討不了好處又何必再進?更何況,現在昭帝正是用人之際,想必會重用先生,所以有先生在,孤出不出現在朝堂之上都不重要,知道嗎?”燕景霄還有一點沒有說的是,他知道自己如果要退的話,以昭帝的性子一定可以讓他用無出頭之時,但是不退,步步被人算計,稍不留神便是萬丈深淵啊……所以,他借了前世伏玉書的法子,讓自己在民間和朝堂都有了幾分名聲,以後隻要提起晏江,無人不會想到他,但是,這份功勞,還是要還迴去,畢竟,他沒有拿著別人的華服披在自己身上的習慣……


    暗羽似懂非懂:“主子說什麽,那便是什麽……”


    燕景霄抿唇笑了,他就是喜歡小羽這副盲從自己的模樣,這樣的信任,天下間僅此一人……


    起風了,黑影悄無聲息的飄落:“主子,奉統領之命兩此書信奉上,請主子過目。”


    燕景霄接過書信,隨手拆開,一目十行,很快,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事成了。


    “告訴暗,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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