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連一絲光亮都透不進來,死氣沉沉的,身處這片空間,寂靜的空氣都黏稠的凝固了一般。


    冷,刺骨的冷。一如當日冰冷的天牢,燕景霄坐在角落,陰風陣起,然而,曾經中毒毀了根基而虛弱無力的熟悉感再次襲來,他卻隻能任由黑暗侵蝕,無能為力。


    難道,所有的所有都隻是黃粱一夢?難道,他又迴到那個被背叛和屈辱構成的時候?燕景霄雙拳緊握,不肯露出一絲怯意,這個昏暗無光的時候,他又要在經曆一次嗎?沒有了那個拯救他的人,他又該如何?


    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滯了許久,久到他已經將唇抿的發白,額角沁出點點冷汗,他似乎已經感到無望,想要放任自己沉淪在這片黑暗中。


    而此時,一抹溫暖牽起他的手,引著他,慢慢走出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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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門被輕輕推開,臥房裏黑影一閃而過,手中的溫暖驟然消失,燕景霄瞬間驚醒。


    “殿下,老奴,老奴迴來了。”薛嬤嬤一身禇色宮衣,斑白的發上戴著簡單的首飾,但還是可以是看出精心收拾過的。見燕景霄已經醒了,薛嬤嬤慢慢走向他,眼裏已然泛起了淚光,滿含心疼:“老奴當初便不該離宮啊,幾日不見,殿下便瘦成這副模樣,您要心疼死老奴啊……”


    薛嬤嬤說著,抽出一塊帕子,在眼角拭了拭,平淡和善的麵容染上了一抹悲色。


    “嬤嬤莫憂,莫急,有太醫呢,孤遲早會好的。”燕景霄連忙安慰這個一直真心真意為他好的老人。


    “殿下可莫要哄老奴了,老奴可是早就問過旁人了,這麽邪門的毒,就該將那黑心腸的千刀萬剮!殿下……殿下日後可如何是好啊?”得了燕景霄的寬慰,薛嬤嬤非但沒有止了哭,反而眼淚不停的淌。晨起精心描好的眉都緊蹙到一起。


    “嬤嬤別哭了,傷身子……”燕景霄下了床,輕輕擦去薛嬤嬤頰上的淚痕。


    薛嬤嬤一手抓住燕景霄的手,低聲道:“老奴從未求過殿下什麽,今日,老奴求殿下,求殿下莫要在輕信任何人!求您應了老奴!”


    燕景霄笑了笑,輕輕握住薛嬤嬤的手:“嬤嬤,孤答應你。”


    “那便好,那便好……”薛嬤嬤口中喃喃,送來燕景霄的手:“老奴,冒犯殿下了。”


    燕景霄擺擺手:“嬤嬤說的那裏話,嬤嬤算是自幼看著孤長大,何須這麽生份……況且,嬤嬤前些日子說的那些話,孤……有些信了呢。”


    薛嬤嬤震驚抬頭:“殿下……”


    燕景霄挑眉笑言:“嬤嬤這是怎麽了,孤信嬤嬤,嬤嬤不高興嗎?”


    “老奴,老奴自是喜不自禁的……”薛嬤嬤眼神複雜的看著燕景霄,輕輕道:“可有時,老奴情願殿下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用想,如從前那般無憂……”


    燕景霄麵色一整,低語:“可,嬤嬤也該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是該孤知道的時候了。更何況,這次的事,十有*也是“他”的手筆,不是嗎?”


    薛嬤嬤低下頭:“殿下,是老奴的錯……”


    薛嬤嬤算是宮裏的老人了,見多了宮裏人踩人往上爬的是,而唯有在當今太子身上,才見了一絲赤子之心,隻是,今日終究因她毀了。


    “嬤嬤不必介懷,今日嬤嬤提醒孤不過是不想孤不明不白就做了人家的墊腳石,嬤嬤何錯之有?若是錯,也是孤識人不明的錯……”燕景霄把玩這手中的太子玉佩,慢慢道:“嬤嬤不了解孤嗎?今日的毒,孤可不會白中,唔……中毒的身子就是不好,孤已經有些乏了,所幸這幾日不必進太院修習課業,孤便把這幾年沒有偷的懶一起偷了吧,嬤嬤讓人莫要來擾孤。”


    “那……老奴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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