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究竟有什麽內容,讓她如此自信滿滿的獅子大開口。”


    “安淩若,你別欺人太甚!”太後怒道。


    “我欺人太甚也是你們逼的,兔子急了也咬人,你們真當我安淩若是好欺負的?”雲凰反問,隨後看向皇上:“皇上,答不答應一句話,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我-很-忙!”


    最後慢悠悠吐出的三個字讓皇上幾欲吐血。


    百裏琰嘴角微抿,強忍住幾乎止不住的笑意,這隻小野貓看樣子是真的發怒了,也沒有再刻意掩藏自己的性情,他真是越看越喜歡。


    雖然此時正被她氣得吐血的是他的義兄,他也隻能不厚道的笑了鐦。


    誰讓他是個五好男人呢?


    自己的女人做的事永遠是對的,若是她做的不對,那一定是自己想的不對。


    其餘的人臉上早已經沒有多餘的表情,因為震驚了太多次,已經變得麻木。


    從坐下後便沒有了存在感的詹台半月瞧見殿上容光煥發的女子,眼眸中掀起一層波瀾。


    若是他的母妃當年能及今日安淩若的十分之一狠辣,又怎麽可能會死得那麽慘。


    就在他的轉念之間,坐在上座的皇後也開始發難,一向裝得雍容大度的她也被雲凰的話刺激得再度失去了冷靜,剛才她已經看見了那張紙,臉色氣得青白。


    “安淩若,你有沒有家教,難道沒有人教你禮義廉恥嗎,這種下作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來!”


    她的話鋒犀利,語調刻薄,換做是任何一個女子,隻怕真會因為她的職責羞愧至死。


    雲凰卻是眉峰一挑,纖長的手指搖指向旁邊道:“諾,看見沒,我的禮儀都是他教的,你要不滿意就去找他吧,還可以提點意見。”


    皇後順著她手指得方向看去,險些氣暈過去,隻見雲凰指的地方,正是百裏琰所立的地方。


    皇後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倒是被指名的百裏琰難得好脾氣地摸了摸鼻頭,點點頭,有些謙虛的道:“恩,是本王教的,難道皇後娘娘覺得本王教得不好?”


    說著,他的眉峰亦是一挑,竟是與雲凰相同的動作,不差分毫。


    安容楚注意到這點,手心下意識收緊。


    “平南王,本宮不是這個意思。”皇後想說點什麽彌補自己的失誤,卻見皇上不耐地示意她住嘴,不由得有些訕訕的。


    皇上盯著雲凰,開口道:“安淩若,朕答應你,希望你能遵守諾言。”


    雲凰揚眉:“小女雖然禮儀廉恥不及皇後學的好,可是自認信守諾言這點還是可以的。”


    這明顯是貶低的話令皇後臉色又是一黑。


    臉上泛起一股殺意,衝殿外的侍衛吼道:“還不快將她帶到宗人府!”


    是了,雲凰的罪還沒有查清,她還是待罪之身,隻要她不聲不響地死在宗人府裏,所有的問題都能夠迎刃而解。


    太後陰翳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慢著”皇上遲疑道:“安淩若畢竟是公主,去宗人府會不會太嚴重了?”


    雖然安淩若目無君主,可是剛才的那一眼對視中,他竟生出了一種惺惺相惜的共鳴,是同樣處於上|位者之間的孤寂。


    惱怒她是一迴事,可是不可否認,她是一個極有主見極有才華的女子,這樣的人就這樣死了,未免有些可惜。


    太後自然看出自己兒子開始心軟,冷哼道:“送往宗人府收押是皇上親自說的,君無戲言,皇上可得想清楚了,若是說出的話也能更改,那以後誰還會將你的話當成一迴事?”


    皇上聞言,頹然往後靠了靠,似有些疲憊,擺了擺手道:“帶下去吧。”


    身為皇帝的無可奈何,他受夠了,也累了。


    詹台半月瞧見他這幅模樣,嘴角升起一抹嘲諷的笑。


    目光轉向太後,那個一生將權力牢牢攥在手中,將所有人的生殺大權掌在手中的女人,總有一天,他會讓她知道,被人玩弄在手心的感覺是多麽的糟糕。


    詹台銳一行想要幫她求情,卻深怕激怒了太後,反倒適得其反,一時間有些躊躇。


    百裏琰聞言正欲將雲凰帶下去,卻聽皇上道:“平南王留下,朕還有事問你。”


    百裏琰頓住腳步,看了雲凰一眼,冷冷地說道:“丁臨!你親自將她送到宗人府,不準任何人探視,硬闖著,殺!”


    他說的寒氣森森,在場的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紛紛為雲凰默哀。


    由丁大總管親自押送,怕是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誰不知道丁臨是百裏琰身邊最得力的助手,手段與他的主人大同小異,落在他手裏,跟落在鐵血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平南王手裏已經差不了多少了。


    太後滿意地點頭,這下她就完全放心了,根本不用擔心安淩若會半路逃跑。


    丁臨則是在心中猛翻了白眼,自家主子做戲的功力是越來越強了,麵上亦是正裝嚴肅道:“公主,請!”


    雲凰不看他,徑直朝著殿外走去。


    其餘人想要跟上,被丁臨身後的人攔住,隻得頓住。


    百裏昭寧轉了轉眼珠:“丁叔叔,我要尿尿。”


    說著跑上去抓|住丁臨的衣袍就是不撒手,跟著出了大殿。


    他得時時刻刻守在他媳婦身邊,否則像是剛才一樣被欺負了怎麽辦。


    安容楚的唿吸微微輕了輕,隨即又提了上來。


    他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若兒在百裏琰手裏,他不會為難他,憂的是若兒在百裏琰手裏,會不會被他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南宮玉兒抓著他的手:“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你別太擔心了。”


    安容楚笑得勉強,並未說什麽。


    王玉顏與詹台銳魂不守舍地目送雲凰離開,皆是一副愁容滿麵的樣子,若兒落到了平南王的手裏,如何能有好果子吃。


    看來有必要去平南王府一趟,雖然不一定奏效,試試總是好的,他們心中各自想著。


    宴會提前結束,皇上召了百裏琰離開,百官攜著女眷出來。


    李若華站在殿外不遠處的地方等待著詹台域名,適才殿內的事她已經從出來的女眷口中知道了個大概。


    她與詹台域名下個月就要拜堂,正式成為皇子妃,而那個安淩若則是遷出了王府,以後王府便是她一人獨大,她此時心中十分舒暢。


    又聽說安淩若已經被平南王身邊的人帶去了宗人府,她的心情已經猶如一隻翱翔天際的飛鳥,好的不能再好。


    有什麽能比自己平步青雲然後再看著自己的敵人被摔得粉身碎骨還要令人高興的事?


    所以她壓根忘記了那個女眷說的皇上與安淩若之間的交易。


    與那些相比,已經沒有比這些更好的了。


    話說雲凰自被丁臨帶著出了殿之後並沒有去宗人府,而是被帶到了百裏琰的宮殿,百裏昭寧在旁邊陪著,倒也不算太悶。


    她瞧見不斷盯著自己看的丁臨道:“我臉上有東西嗎,你一直盯著我看。”


    丁臨連忙擺手:“沒沒沒,公主你千萬別誤會,我對您絕對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他不能有也不敢有啊,他怕他要是說有被自家主子知道,說不定就將他給送進宮做太監了。


    雲凰也沒再糾纏,又問道:“你將我放在這裏,不怕你主子責罰你?”


    “是主子示意要屬下帶您來這的,看樣子他應該是要親自送您去宗人府,他會打點好一切,您放心吧。”


    雲凰的嘴角勾上一抹笑:“難怪都說朝中有人好辦事,我這樣的罪名他都能夠打點,可見你們主子真是個大大的貪官啊。”


    丁臨聽到安淩若如此詆毀自己的主子,突然臉色一正,沉聲道:“主子行|事作風向來剛正不阿,從來沒有貪過一兩銀子,雖然有人時常送上重禮請他幫忙,他也從沒有接受過,這一次,是頭一迴。”


    雲凰一臉深思,眉間變得沉鬱。


    丁臨迴過神來,也覺得自己語氣太生硬,趕緊道歉道:“公主恕罪,丁臨知錯了。”


    雲凰迴神,反應過來他是因為剛才的話道歉,搖頭鄭重道:“你沒錯,是我的錯,我誤會他了。”


    那樣驕傲自大將所有人視若無物的男子,根本不屑做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事,這僅有的一次,卻是為了她。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ps:這是補更,謝謝各位的支持,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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