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抓住你啦, 不滿60%的的小惡魔~


    蘇綺彤很想否認, 但她卻一眼瞥見了評論下麵說這位繡娘是來自清陽鎮,心頭頓時一跳。住在清陽鎮上, 手上還有跟蘇錦一模一樣的傷疤……世上沒有這麽巧合的事情!不知為什麽, 蘇綺彤猛然生出了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這份不妙催促著她立刻坐車趕到服裝廠中, 在辦公室找到自己的父親蘇仲陽, 急切地問:“爸,你之前是不是讓周叔在清陽鎮上開了分店?”


    蘇仲陽正翹著二郎腿坐在老板椅裏,漫不經心地看著財務報表,聞言臉上有點不自然:“是、是啊,彤彤,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這件事是他瞞著蘇綺彤去做的, 蘇綺彤這些日子全身心撲在雲想衣裳上,對服裝廠不怎麽過問, 蘇仲陽大權獨攬, 就動起了歪心思。


    他看不慣蘇伯陽沒錢沒名, 卻依舊還能過得舒心的,於是故意想要膈應自己的大哥,先是指使周文林雇人恐嚇蘇伯陽, 讓他的店鋪開不下去, 然後在他收拾卷鋪滾蛋之後, 蘇仲陽再得意洋洋地把那個鋪位買下來, 開成了自家的分店, 無聲地朝大哥耀武揚威。


    正如他所想,蘇伯陽再也沒折騰開店的事了,而是天天蝸居在家裏,蘇仲陽幸災樂禍地想,他大概恨得跳腳卻沒有辦法,隻能躲在家中哀聲歎氣吧?


    然而蘇仲陽卻絲毫不知,人家的網店生意蒸蒸日上,每天忙都來不及呢,哪裏有工夫分神理會他這種跳梁小醜?


    對於蘇仲陽故意在他原先鋪麵上開店的事,蘇伯陽隻有一個感想:蠢貨!


    這家店位置偏僻,以前蘇伯陽是沒錢,迫不得已才租下了這裏,蘇仲陽不缺那點錢,卻不去找位置更優越的鋪位,可見這人完全不是做生意的料,就是一個敗家子!


    蘇綺彤聽完父親呐呐的解釋,皺了皺眉,口吻中有點埋怨:“爸,你做事也不跟我商量一聲,要不是周叔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呢……算了,先不提這個,既然這樣,你讓那邊的店員幫我打聽一下蘇錦的情況。”


    “蘇錦?”蘇仲陽嚷道,“你打聽她做什麽,一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女,依她爸現在這副落魄樣子,你還擔心她能翻出什麽風浪嗎?”


    蘇仲陽對蘇錦很是看不上,神情輕蔑。


    蘇綺彤心底焦慮,從看到微博上那段視頻後看,她的心中就一直充滿不安,但她權衡了一下,還是沒告訴父親來龍去脈,隻催促道:“爸,你先別問了,照做就是。”


    蘇仲陽可有可無地應了下來,想了想,轉頭問:“彤彤啊,你和淩少——你們兩個人進展如何了?”


    蘇綺彤先是一愣,接著臉上飛起薄紅:“我最近一直待在雲想衣裳,都快忙死了,哪有空和他……”


    蘇仲陽哈哈大笑:“彤彤,對你爸還不說實話嗎?沒有淩少支持,你這家店怎麽可能在富人區開得這樣紅火,我聽說之前李家小姐對你出言不遜,淩少直接讓保鏢把她趕到店外了,對不對?他都這樣幫你出頭了,還說對你沒意思?”


    “這八字還沒一撇呢,爸!”蘇綺彤嗔怪道。她暗自搖了搖頭,淩越是什麽身份,如果她不在事業上顯現出能力,淩越怎麽可能對她另眼相待,所以最要緊的是趕快把雲想衣裳辦成知名高檔品牌,有了這份籌碼,她嫁入淩家的可能性才會更大。


    幾天之後,派去打探蘇錦情況的人沒傳迴消息,蘇綺彤倒是收到了另外一個喜訊:全國藝術展覽會的評委找到自己,邀請她去參展。


    這個展覽是全國性的,每三年舉辦一次,能得到邀請的都是在這方麵有所建樹的民間藝術家,在展覽結束後,還會評選出金獎作品,在全國進行巡迴展出,相當於一次大型的免費宣傳。


    蘇綺彤雖然是開服裝廠的,但這個評委似乎與淩越有一些交情,聽說她幫文物研究所複刻了一件素紗禪衣,覺得她手下的繡娘肯定手藝不凡,於是在淩越的牽橋搭線下找上門來,希望蘇綺彤能繡出一件與素紗禪衣水準相當的作品,拿去參展。


    蘇綺彤一聽,哪裏還有不同意的,隻要能得獎,這對雲想衣裳的未來可是大有益處啊!


    她毫不遲疑地點頭應承,趕緊催促廠裏的繡娘們忙活起來,蘇綺彤滿心想著參展的事情,一時之間忽略了蘇錦那邊的情況,殊不知在自己受到邀請後沒多久,蘇錦也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


    這位客人正是浙省藝協的副主席韓永德,他幾經輾轉,終於通過雲佳聯係上了蘇錦,約好時間登門拜訪。


    在這之前,韓永德已經看過了雲佳的文章,知道讓整個藝協驚豔萬分的繡娘是個十分年輕的女子,但真正看到蘇錦本人,他還是有點震驚。


    “蘇小姐,之前在電話裏提到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韓永德雖然年長且成名已久,但姿態放得很低,他對於那些才華橫溢的人,向來是非常尊重的,更何況蘇錦簡直是個奇葩!


    蘇錦道:“您是說加入藝協的事情嗎?可我沒什麽興趣啊,而且我平常比較忙……”


    韓永德連忙說:“沒事,你掛個名也可以,我們這裏很清閑的,隻是偶爾聚一聚,開會討論一下,沒什麽需要幹的!”


    韓永德說得非常誠懇,事實上,他一個副主席親自跑到別人家裏去邀請,已經能表明藝協對蘇錦是多麽重視的了,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樣。


    “我還是不覺得我適合……”蘇錦神色似乎有點猶豫。


    就在這時,傅擎宇從樓上下來,扛著被他改良過的升級版喂蠶器從蘇錦身後經過,他看也沒看客廳多出來的客人,隻是板著臉,語氣十分嚴肅地對蘇錦說:


    “這是最後一次了,就算你再把自己鎖在房間裏,忘記了喂蠶的時間,我也不可能幫你喂了!”


    蘇錦迴過頭,打量了一下他肩上的喂食器,笑了笑:“謝謝,這是你第幾次改良啦?我記得上一版前麵的鉤子做得不太好,你差點把竹篩給打翻了……”


    傅擎宇聽蘇錦提起這件事,立刻迴想起了當時的可怕場景,臉上肅穆的表情差點沒繃住,咬牙道:“……第四次了。”


    所以他已經不止一次在蘇錦廢寢忘食沉迷織繡的時候,好心地幫忙喂蠶了,他每次都說這是最後一次,然而等到下一次來臨,傅擎宇就會安慰自己說,這都是為了盡快讓素紗禪衣製成,畢竟蘇錦說想要成功,就得繅出足夠細的絲,而繅絲的關鍵就在於把蠶養好,所以不能餓著它們,就算自己怕蟲子,也必須去喂——被蘇錦反複灌輸這個等式的傅擎宇,如今絲毫沒想起來,其實這些蠶都是蘇錦的“幼崽”,他壓根沒有撫養義務啊。


    傅擎宇麵無表情地瞪了蘇錦一眼,繼續扛著自己的第四代喂食器,朝著後院的蠶室走去。蘇錦現在要接待客人,肯定沒空了,還是得他來喂。


    等他走遠,蘇錦才笑出聲來,傅擎宇好像還真成了她家裏的專用修理工了,無論有什麽東西壞了,找他就行了,如今他連喂蠶都可以幫上忙了。


    韓永德聽了一會,忍不住問:“蘇小姐,你還有養蠶嗎?”


    蘇錦唇邊的笑意還未收迴:“對,這是我個人愛好。”


    愛好?好哇!韓永德一聽,趕緊說道:“你或許不知道,咱們藝協呢,跟本省的紡織博物館是合作單位,他們那兒專門有個桑蠶研究中心,各類品種的蠶都有培育,你要是答應加入藝協,我可以幫您申請拿到一些稀有蠶種的種苗,你迴來可以慢慢養。”


    這話一說出口,韓永德就知道自己賭對了,因為蘇錦望著他的目光霎時間亮了起來,像黑暗中迸發出來的火焰,灼眼得很:“好,我加入。”


    成了!韓永德高興得想要拍腿慶賀,誰想到他磨了半天嘴皮子,結果一點蠶種就能搞定了呢,不過天才不愧是天才啊,蘇錦這個愛好還真是有點……特別。


    終於說服蘇錦後,韓永德趁熱打鐵,又拋出一個橄欖枝:“蘇小姐,全國藝術展覽很快就要舉辦了,這可是非常好的宣傳機會,我看你有做一些生意,這次參展如果能拿獎,以後絕對不愁客源。而且你也不需要準備新的作品,我看那副山海屏風就很適合拿去展覽。”


    說起那幅屏風,韓永德就難掩激動,他這輩子看過那麽多藝術品,唯有這幅屏風才能讓他魂牽夢繞,甚至做夢都想著,恨不能讓所有人都來欣賞一下。


    他拿出一張紙,遞給蘇錦:“這是已經確認參展的名單,報名通道已經截止了,不過沒關係,每個省的藝協手裏都會有直通名額,咱們協會裏一致認為你具備參展的實力,所以打算將名額留給你,你隻要點頭,我立刻就幫你把名字報上去。”


    蘇錦低頭掃了一眼,忽然視線一凝,發現參展名單中竟然有錦繡服裝廠和雲想衣裳的名字!


    很顯然,蘇綺彤也在受邀之列,她是攜了整個雲想衣裳的品牌去參展的,而她的參展作品,不用想,肯定是讓錦繡服裝廠做出來的。


    蘇錦沉思了幾秒,抬頭道:“那幅屏風已經賣出去,不歸我所有了。”


    “話是這麽說……”韓永德有點失望,那樣精美絕倫的作品,不能拿去展覽也太可惜了,然而下一秒,蘇錦就給了他一個驚嚇。


    “但我可以拿另外一幅作品去參展。”蘇錦輕描淡寫,想了想,又問,“不署名可以嗎?”


    韓永德還沉浸在“她居然有存貨”的震驚中,下意識迴答:“這個不要緊,很多作品都是署工作室的名字。”


    蘇錦沉吟半晌,道:“這樣的話,麻煩您用‘花想容工作室’幫我報名吧。”


    傅擎宇剛剛喂完蠶迴來,站在門前聽見了這一句,頓時挑了挑眉,看著蘇錦的眼神意味深長。


    雲想衣裳花想容,蘇綺彤騙走了服裝廠,還以雲想衣裳給自己的品牌命名,蘇錦就用“花想容”來署名工作室,可以想見,當看到這兩個名字同時出現在展覽上,蘇綺彤的心情一定不怎麽美妙。


    蘇錦故意這樣署名,難道是想在這次展覽上跟自己的堂妹暗中較量?


    傅擎宇沉默半晌,突然覺得在戴老麵前誇讚蘇錦博學多識、一定能繡得比蘇綺彤更好的自己臉有點疼,他緩緩道:“那素紗禪衣……”


    蘇錦半點也不覺得自己給對方帶來了驚嚇,她將手指搭在竹篩邊緣,成蠶們立刻就明白這是讓它們停止進食的信號,乖乖地從桑葉上遊下來,聚攏到蘇錦周圍。蘇錦一想到她們隔幾天就能吐絲了,心裏就非常歡喜,連帶著語氣也輕快了許多:“要複刻素紗禪衣,關鍵在於所用的絲,我沒能找到合適的,隻能自己養。”


    蘇錦說著說著,沒聽見迴應,抬起頭來,卻見傅擎宇死死地盯著圍在自己手邊的蠶,目光十分灼熱,她恍然大悟:“你是想抱一抱它們嗎?”


    說著,蘇錦手指一彎,有一條非常機靈的成蠶便順著手指爬到她的掌心中,蘇錦微微合攏手掌,打算捧到傅擎宇麵前,誰知傅擎宇卻臉色大變,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一大步,後背差點撞上門框,如臨大敵地盯著蘇錦掌心的東西。


    蘇錦剛邁出去的步子被迫停下,她看了看掌心中乖巧得不行的小蠶,又望了眼滿眼戒備的傅擎宇,問道:“你是不是……”


    傅擎宇飛快地打斷她:“我沒有害怕蟲子!”


    他鳳目微閃,視線挪開,看天花板看地上,就是不落到蘇錦掌心上,仿佛那上麵放著一個定時炸/彈似的,身子微微繃緊,像是一察覺到苗頭不對就能立刻奪門而出。


    蘇錦愣了愣,聲音裏多了一絲懷疑:“我隻是想問,你是不是嫌髒了,我這裏的蠶室很幹淨的,原來你是因為害怕呀?”


    傅擎宇:“……我沒有。”


    這算什麽,不打自招?


    他小時候對蟲類留下了心理陰影,但怕蟲子這件事,因為覺得非常幼稚,所以傅擎宇一直不曾對任何人說,就算不得不直麵蟲子,但遠遠觀望已經是他的底線了,親自觸碰更是想都不要想,誰料剛剛一時沒控製住……


    蘇錦看見他略顯冷淡的僵硬神色,也沒繼續揭穿人家,笑了笑,就把蠶放迴竹篩中去,將傅擎宇請到了客廳裏。


    離開蠶室,傅擎宇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蘇錦從眼角餘光瞥見傅擎宇如釋重負的表情,不覺有點好笑,迄今為止,她與傅擎宇隻見過兩麵,但她對這人的印象頗深,最直觀的的感受便是覺得傅擎宇十分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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