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出了個大官!如此大喜事,一村之長很是高興,因為這事給村子增添光彩。“老頭子,咱村子誰人當大官了?”村長夫人很是納悶的問。


    “陳胥那小子啊!他啊,就因在集上幫了隔壁那個老林頭,剛剛就被一旁的陛下遇上了!真是老陳家祖墳冒青煙咯!”


    “我就沒想過他會有如此機遇。”老婦人笑意吟吟地道。


    村長此時有點惆悵了,對著他的老伴說:“可惜了,不是我們楊家的人。”


    老婦人笑了,不可否認,她也恨不得陳胥是自己的孩兒啊。那樣,要她立即去見老祖宗她也是願意的。


    在陳胥不知道的時候,他已成為老一輩人中別人家的孩兒,恨不得將他變成自己的孩子。也成為一些心思多的妒忌的人。


    妒忌心起,往往能引發惡劣之事生。


    離了村子兩天後,陳胥帶著孫念著人趕製出來的官服上任。又過了一天,他就立即迴了村子,身邊隨從隻有一個。


    “村長伯伯,我今次迴來,就是為了與鄉鄰叔伯兄弟商議開荒地之事。”


    村長聞言,眼底精光一閃,道:“哦?陛下有說如何來做了?”


    陳胥哈哈大笑了兩聲,噙著笑意,解釋道:“陛下僅有一個旨意,合理開良田旱地,種稻種粟【注:1】。具體的事宜,就由我來定。”


    未待村長說話,陳胥又說:“陛下的意思,荒地開出來種植的前三年,免賦稅。”


    “那就好!”村長心中壓的石頭落地,眉眼都舒展開了,說:“你沒士兵跟著?隻有一個隨從?”


    “陛下有分了四個侍衛。過幾天再讓他們過來。”


    迴來?村長心跳了一下,問:“你要迴來?不是在城裏做事?”


    陳胥靦腆一笑,說:“外麵有一處房子是陛下所賜。不過,陛下讓我先迴來做事。所以,還得住我家。”


    “哦,原來如此。”村長笑了,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陳胥,道:“那你打算如何開始?”


    “我得幫陛下開辟一處小莊園,為陛下的大軍種糧。”


    “這?是這樣的?”聽了這個說法,村長的心思一下子就淡了。先前說得有多好。真麵目現在才出來。若是大軍來開辟,整個村子夷為平地送與陛下都不夠的吧?


    不單是村長這麽想,坐在一旁的許多鄉鄰臉色都一起變得難看。老人們沉默,然那些男子就顧不得太多了,有那衝動的人忽的上前抓緊陳胥的衣領,猙獰著臉,罵道:“好你個陳胥!別以為當了個狗官,就能迴來欺壓鄉親!”


    “放手!”陳胥漲紅了臉都沒能掙脫那個年輕人,反而讓對方更加起勁了,“不放!放了你,讓你禍害大家夥麽?你這個狗官,不做也罷!”


    正所謂說著無意,聽著有心。一旁站著觀望的中年男子聽到了那個年輕人的話,細長的雙眼一亮,心想:“若是他得急病死了。那是不是可以求陛下看在陳胥的麵子上,再在村子裏選一個人?若是遊說鄉親們成功了,鄉親們都推薦我,那我.......”想象而得的結果,讓這個麵目平和的男子心花怒放,但麵上仍舊不動聲色。待得時機成熟,他在一邊煽風點火的,說道:“他這人心思狡詐,若是換個人當我們的農官就好了。”


    “人家可是陛下欽點的!”


    “以前沒陛下在,我們這裏什麽事情都沒有啊,可惜了陛下被小人蒙蔽了雙眼。”


    中年人身邊的,也是個聰明的人,推理而論,若是沒有了陳胥,那自己是不是就有機會?就算自己年輕降不下村子,不還是有自己的父親麽?到時,老父去了,自然能子承父業?年輕人就是好,心思活躍的,腦子也轉的快,嚷嚷著要教訓陳胥,跟他耍的好的,以及與陳胥家有冤仇的,紛紛都上來“教訓”陳胥。可憐陳胥不過一個人,如何能敵得過這十幾二十個人的毆打?沒多久就被打得鼻青眼腫,鼻子和嘴巴都流了血。


    此時的陳胥哪裏不知,自己是惹了眾怒與紅眼病,小人得逞了啊。他趴在地上,想著等他好了,該如何對待這些兇狠小人。


    孫念和元鴴跟著一個小孩子來到村長家裏的時候,就是看到這麽一副景象:一個人躺在地上抱著頭曲成一團任由人踢打,依稀見得上麵的官服眼熟,不由得大怒:“都住手!”大喊之際,孫念直接抽出昆吾劍將院子裏的木桌批了個粉碎!


    “真是膽大包天!膽敢如此欺負寡人的農官!”怒極的孫念一出口就將以寡人自稱,表露自己的身份,就是將毆打陳胥的眾人定罪了。因為他深信陳胥不會是為官即作惡之輩。


    即將昏過去的陳胥已經睜不開眼來了,聽得孫念的話,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喃喃道:“陛下......臣無用......”


    薑維將那些圍著陳胥的人撥開了,見到陳胥的樣子都被驚呆了,道:“陛下!他重傷昏過去了。”


    孫念聞言,快步走過去了,一看地上血跡斑斑,還看到了幾顆牙齒!


    “真真是放肆!”孫念發怒,那些人都驚恐地跪倒在地,不敢作聲。村長後悔極了,恨自己方才阻攔不力。等到陳胥醒來,陛下就會知道事情原委。屆時自己和村子就是惹了陛下怒了。他顫巍巍地上前來,跪在地上,道:“陛下息怒。是小老兒監管不力,令他們放肆地毆打了農官。我們有罪。”


    “有罪與否,等到寡人的農官醒來自然見分曉。”


    這時候,陳胥被抬進屋裏,等候大夫來救治。原來,方才見到陳胥被打,孫念就吩咐侍一名侍衛快馬迴去請大夫來此地為陳胥醫治了。


    在等大夫來的期間,孫念冷著臉也不說話。隻是讓那些毆打以及圍觀的人都留在村長的院子裏,不得外出。


    大夫來到之後,已經是半個時辰後。


    來的大夫就是孫念隨身的軍醫。


    “軍醫,寡人的農官如何?”


    軍醫恭敬一拜,才道:“陛下,陳農官被傷及脾髒,恐要休養一兩個月才可。”


    這麽嚴重?孫念皺眉。


    此時,被喂了藥的陳胥竟是醒來了,虛弱地跟孫念道:“陛下,臣有負陛下所托。”


    “沒事。等你好了。再說這些。”


    “就是,陳小子你就躺著吧。我來說!”這說話的正是賣炭翁。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他被人拽著,不然,準會去攔著那些人了。


    賣炭翁被孫念賜座了,問:“老人家,你知道什麽?給我一一道來。”


    賣炭翁點頭應允,說:“當時村長問陳小子如何開始,他就說要幫陛下開小莊園,種軍糧。”


    孫念點頭,說:“然後村長與旁人就惱了?然後是不是有人煽風點火的?”


    賣炭翁點頭如蒜,連連道是,“老朽我看到那個挑事的人了,他就是王五。我現在想來他的話,都覺得他心腸忒壞!”


    “他如何說的?”


    說起這個,賣炭翁恨得牙癢癢,“他說陳小子心思狡詐,若是換個人當我們的農官就好了!”


    孫念皺著眉頭,問:“還有呢?”


    “有人就說了,說陳小子是陛下您欽點的,不能說換就換。然後,陛下您知麽?王五竟然,竟然說陛下尚未在這裏的時候,什麽事都無啊!說您被小人騙了!”


    聽到這裏,孫念和薑維對視一眼,道:“看來這王五挑撥離間之計使得非常好,還想挑起別人的妒忌心,將陳胥害了,他還好坐收漁翁之利吧?”


    “陛下,末將以為,這人十有八九是這樣想的。”


    孫念冷笑,極為護短的他當即令侍衛將王五抓來。


    “你想做寡人的農官?”麵對著真正的惡毒之人,孫念當即改自稱“寡人”,未免這些人以為他好說話。


    王五死撐了,倒是一臉平靜的,讓孫念都高看他了。


    “迴陛下,草民並無此意。草民大字不識,見識有限,但不得此重任。”


    “你知道就好。”孫念將他虛偽自謙之詞當成了真,說:“最怕有些人是無自知之明,心思齷齪,還自以為能耐不凡,想挑大梁。臭蟲一隻還自覺是一隻花蝴蝶。踏踏實實做人,方是正道。”


    “陛下說的是。聽得陛下一言,勝過人生半百。”


    這下孫念真是對這王五側目了,真是麵對如此羞辱還能泰然自若。不是一般人啊。不過,孫念是不敢用這樣的人。心太狠。不過,孫念不能因為對方的兩句話就去定他的罪,隻好如此敲打一番。陳胥的這頓打,自然是白白挨了。


    “伯約,看來這村子的人,用不得啊。與我之前遇到的那個村子相差太遠了。”


    “陛下,既然如此,何不如讓陳農官去那個村子看看?”


    孫念不反對,還笑道:“讓他跟村子的人說清楚,我要建莊子,隻要是他們村子的地,我一概買來。不會強占田地。不然,最怕陳農官又得挨打。”


    說完,看了看身邊的賣炭翁,道:“老人家,你給我告發那個王五。待我們離開了,恐怕他會對你不利。不如,你跟著我們去城裏,以後陳農官安定下來了,你就留下幫他。”真


    這是說以後他也是吃官糧的人了?最重要的是自己小孫兒就會有個能看得見的將來?


    賣炭翁立即磕頭謝恩。


    孫念和大家都不知,就是因為孫念的一時好心,為他以後的大吳國養了一個大司農。這是後話,此處不提。


    孫念起身,走到村長麵前,說:“一村之長,私心太重。對村裏的鄉親不是好事。”


    村長哪裏受得住孫念的恐嚇,當即跪下了,說:“陛下開恩!小的.......小的並無惡意!”


    說得好!私心誰都有。可他無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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