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蠡坐在屋子裏聽到下屬的唿叫聲,心一驚,已經挺直了腰背,似乎下一刻就能站起來。【零↑九△小↓說△網】


    很快,門被打開,還是方才接了宿蠡命令去安排事情的宿錚。


    此時,平時也算是沉穩的宿錚,臉上也有了一絲的不安。


    “大人!”宿錚將聲音壓低,走到宿蠡跟前道:“大事不好!有不明人士盯著我們的人。我靜待多時,也找不到機會去接觸咱們新訓練的人。”


    宿蠡示意宿錚跪坐下來,在紙上奮筆疾書了一會,將之遞給宿錚看。


    上麵寫著:“最有可能是孫權之人,而後是曹魏的,蜀漢是最小可能的。既然他們盯著新訓練的人,那麽我們這裏的人不要再去接觸他們。每天隻派人盯著。而田莊之事已經很急,現在隻有你才是最合適的人了。”


    宿錚有點猶豫了,“大人,我雖然是沒有在外麵露過臉,但是如果我去那邊,就沒人照顧您了。”


    宿蠡搖頭,笑了,又寫道:“我並不需要專門的人來伺候我。我隻是不會講話,不是沒有手腳。”他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不給宿錚多說的機會,又寫了:“國事為重。”四個大字。


    這下子,宿錚知道自己已經不能改變宿蠡的主意,隻決定了臨走前要吩咐下麵的人好生服侍大人。


    既然已經決定要去開啟田莊事宜,宿錚想了一會,就問了:“大人,我要買的田莊,陛下那可是有什麽要求?”


    等了一會,宿蠡就寫出了要求,不是孫念的具體要求,隻是按照孫念的意思,宿蠡自己仔細想來的。


    宿錚接了過來,輕聲念著:“種麻織布,種稻、稷與菽(豆類),秸稈存留。並出一地,專供養牲畜家禽。”


    才念完,宿錚還在想著如何安排田莊的土地,麵前又出現了一張紙。宿錚一抬頭,見宿蠡以眼神催促著自己看字。上書:“肥肉可製油,冬日冰凍便於運送。可做軍用物資其一。”


    如此,不用宿蠡提醒,宿錚自己就明白了,“到時候,布匹和糧食可分批運送到雍州。一路上,可以作行商打扮,掩人耳目。”


    看宿蠡點頭,宿錚一下子似乎有很多想法要說,可是想想,如今最重要的是弄得田莊。因此,他滿心雀躍的,站起來,恭敬地要告辭:“大人,事不宜遲,現在屬下就去瞧瞧那些地方可用。”


    宿蠡點頭,在宿錚將要踏出門外時,他又突然用他的鴛鴦劍擊打桌麵叫宿錚迴來。


    果然,知道這敲擊聲意思的宿錚立馬轉頭,疾步迴走幾步,問:“大人,可還有什麽事要屬下辦的?”


    這時,宿蠡遞給他一紙張,宿錚一看,點頭,道:“放心,大人,屬下一定會完成任務。”


    待宿錚離開之後,宿蠡起身將自己裝扮一番,變成了一個胡子滿臉的大漢,隨即拿著鴛鴦劍出了門。


    田莊之事,不算小,卻不是他宿蠡的頭等要事。畢竟掌管雪域錢糧的,是另外一個整天念著“錢錢錢”的人,而不是自己。不過,既然陛下讓自己在這裏弄幾個田莊,自有深意與好處,他不會坐視不管就是。


    當下,他就是要出去代雪域王陛下“體察民情”,掌握東吳的民怨,好讓陛下能做出相對應的決策。


    如今戰火未至此處,街道上人遊如織,叫賣聲充盈於耳。


    果然是,江南風華,富庶山水,真是帝王家喜愛之地。


    他慢慢地踱步,經過一處處的人群,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走到了郊外的鄉村之中。


    除卻宿蠡臉上的假胡子,不管是看他前麵還是後麵,遠處來看,他都是一個風姿卓越的男子。更何況他手持一把劍,更是讓人覺得他身手不凡。


    不錯,外人看來,他都是隻有一柄劍。他使的是鴛鴦劍,與輝檸的雙劍有很大的不同。他的鴛鴦劍,雌雄雙劍同在一劍鞘。若是他一輩子都沒能遇到一個能令獻出雌劍的,這一世都隻能是一人舞雙劍了。


    “好在我貼了胡子,不然,這些姑娘家真是太大方了,走到我眼皮底下來瞧我。”宿蠡肅著一張臉,心裏卻是暗自慶幸,還笑話人家:“哼,失望了吧?不是你們期望的俊俏郎君!”又走過了一個小村子,看到一個老人家坐在田埂上抹眼淚。


    宿蠡此時忽然覺得很傷感,上前想要安慰一下老人家。接觸到老人家孤獨無措的眼神,他才想起自己沒帶隨從出來,自己又不會講話。


    老人家察覺眼前的年輕人對自己並無惡意,就顫巍巍地站起來,期間還差點跌倒,多得宿蠡身手攙住了他。


    “後生子啊,你想做什麽?”


    宿蠡搖搖頭,拿著劍的手,往前指了指,又看著老人家搖搖頭。這可把老人家弄得糊塗了,但是他也明白了宿蠡是說不了話的,倒是憐惜地拍拍宿蠡的肩膀,歎息:“都是可憐人,都是可憐人啊。”


    怎麽是可憐人了?宿蠡從不覺得自己是可憐的,隻是不會講話而已,除此之外,他能文能武,能跑能跳,還是陛下的信任之人。得到的擁有的比自己失去的這失聲一事要多得多。他覺得很好,這樣別人就不會逼著自己說一些不想說的話。


    老人家往路上走去,還對宿蠡說:“你不用擔心我這個老頭子。我還能走得動。”哀歎一聲,帶著哭腔說:“家有不孝子,連最後的這幾塊地也要敗完了,以後我耶倆吃什麽呢?”


    從老人家絮絮叨叨的話裏,宿蠡知道了老人家的獨子總愛在外麵花天酒地,家產敗光,田產也隻剩下他腳下的這一片。要是再找不到買家,獨子都要被人打死了。


    這樣的兒子,老人家還要來作何?宿蠡心裏冒出了這麽一句。好在他口不能言,不然讓老人家聽了,隻會更加傷心。天下裏,不愛子女的父母有幾個?大多的人都對自己兒女好,直到老去那天。


    不一會,他扶著老人家來到一處房舍外,泥磚起做牆,茅草作瓦的房舍。原來的青磚瓦房已經被賣掉了。


    老人家請宿蠡進去喝一口水的,宿蠡想看看老人家的生活到底是怎樣的,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一進去,滿院子的雞屎,枯枝落葉也有,估計是老人家從山腳下拖迴的柴火留下的。一些不要的東西橫七豎八的倒在門前,使得整個屋子看起來破敗邋遢。


    “老板去得早,家裏沒有人幫著收拾,就成了這個樣子了。你去一邊坐著吧。”宿蠡點點頭,不顧小木墩不滿了雞爪印子和泥土,就這麽挺立著腰板坐著。


    才一會,卻是看見老人家端著一個黑瓷碗出來了。宿蠡立即就走上前去扶住他,卻被老人家遞過來了那晚水:“喝一口水吧!”


    老人家自己也很渴的樣子,卻隻端來一碗給宿蠡,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他指了指灶間,又指了指碗,做出倒水的樣子,老人家明白了,道:“你想喝水就去裏麵倒吧,還有一點。”


    宿蠡進去一瞧,還真是剩下一點!都不夠一個人喝的。這也明白了老人家為什麽隻給他倒水了。


    端著碗走到老人家麵前,宿蠡作了個揖,摸出身上僅有的幾個錢幣,放到老人家麵前的桌子上,轉身大踏步而走。


    這個時候的宿蠡倒是明白了孫念說過的,孫權並沒有將江東治理好的話了。一路走來,集市上雖是熱鬧,但是那並不是好的現象。因為那是窮途末路裏最後的一步,有人賣田地,有人賣兒女。隻為大家都能多活幾天。


    才剛走出老人家的院子,就看見不遠處的人家裏圍滿了人,大聲喧鬧爭吵著。本來宿蠡是不關心這些的,但是臨轉身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人群中心裏的宿錚。隻見他嘴裏張張合合的,說著:“大家夥不要急,我這次來,帶的銀錢並不足夠,等我過兩日再來買你們要賣的土地。”


    有人說宿蠡騙人,已經買了一家的二十幾畝地,哪裏還會再買?今天走了,到時候就找不到了呢!


    “你們這些有錢的,是不是想壓低了價格再來買我們的地?真是喪盡天良的畜生!”


    那些百姓聽得這一句話的刺激,從剛開始的低微,一下字變得如同狼一樣,似乎要將宿錚吃掉。還沒等宿蠡說話,又聽見剛才那個人煽動了,道:“兄弟們,我們將這個有錢人抓住送官!不能將他在我們村子裏來去自由。”


    百姓們一聽,立即操起自己的鐵鍬和鋤頭要將宿錚幾人抓住。


    被百姓激怒的宿錚,鐺的一聲拔出了隨身的劍,怒聲道;“我說了,我今日帶的銀錢不夠,可以等我後天再來!你們不信,我將我的寶劍壓在這裏!”


    原來他是壓劍在此,而不是讓劍見血以震懾百姓啊。


    雖是如此,宿蠡還是有點不滿意的。宿錚原有其他的法子,既不會引起百姓恐慌,也不會逼著自己要把寶劍抵押在此處。


    若是哪個奸詐之人將劍拿去賣了,此不是名譽錢財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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