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夢被安秋明帶迴去後。

    每天過得都很開心。

    她依舊很愛睡懶覺,不過卻沒有再做過噩夢。

    更沒有出現過那種,忽然間就睡倒的情況。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盛叢過來看薑夢。

    他冷靜下來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強行帶她離開比較好。

    其實他完全可以給薑夢發消息問一問的。

    問她,想不想迴來。

    可是他沒有這個勇氣。

    因為害怕收到她否定的迴答。

    這幾天雖說他們始終都保持著聯係。

    可更多時候,聊得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平淡溫馨,卻沒有真實感。

    盛叢心裏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他真的很害怕,她的家人一迴來。

    她就不要他了。

    哪怕薑夢臨離開的時候,跟他發消息安撫他。

    她說她住幾天就迴來。

    可他終究還是沒能問出那句:“所以,是幾天呀?”

    盛叢來的時候,安秋明正忙著處理家裏的事情。

    她既然答應了盛叢可以見薑夢。

    那便不會過多阻攔。

    盛叢被傭人帶著去見薑夢了。

    隻是傭人並沒有將他帶到薑夢麵前。

    而是帶到後院的角落裏。

    他看到薑夢正坐著秋千,蕩蕩悠悠地玩。

    蕩得一點也不高。

    可以說沒有任何幅度。

    薑夢的身上穿了一件綠色的睡裙。

    荷葉領的設計增添了幾分美感。

    薑夢看起來像……小精靈。

    盛叢也不知道自己腦海裏,怎麽就突然蹦出這個詞來了。

    薑裕景正站在一旁喂她東西吃。

    他喂一個,她就吃一個。

    看也不看的就吃進去。

    薑裕景有一次故意沒拿零食,還被她咬到了手指。

    她鬧著要打他。

    薑裕景隻好把手裏的零食盒,遞給薑夢。

    盛叢聽到他囑咐她,慢些吃,不能吃太多。

    春天黃昏時候的風,輕輕

    柔柔的。

    薑夢睡裙上的荷葉領,被吹得貼到了她的頸間。

    有些癢。

    薑裕景適時地幫她理開。

    在盛叢看來,他們兩個人相處起來的場景,和諧得像一幅畫。

    薑裕景總是能將薑夢照顧得很好。

    他心裏有些失落和自卑。

    盛叢猶豫之下,還是沒有選擇上前打擾。

    而是轉身離開了。

    離開前也沒有和安秋明打招唿。

    因為她在忙,沒有功夫理他。

    盛叢離開後。

    方才引著盛叢過去的傭人,跑到薑裕景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麽。

    薑夢並沒有在意,隻是專注地吃著小零食。

    她特別喜歡吃曬幹後的草莓。

    酸酸甜甜的。

    對即將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盛叢不知道薑裕景晚上,為什麽要約他去會所。

    他極少來這種地方。

    哪怕是談生意,也不會選擇這裏。

    盛叢進去之後,或許是因為會所內燈光的原因。

    他差點把一個女孩子錯認成薑夢。

    薑裕景說道:“過來坐。”

    盛叢應邀坐了過去。

    卻看到桌上擺著幾分裝訂好的文件。

    他對薑裕景問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幫妹妹來跟你談離婚。你給她的這些東西,她不想要,讓我還給你。你自己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其他要分割的。看完簽個字就好。”

    盛叢自然是不信的。

    他不相信薑夢會把這樣的事。

    委托給薑裕景來做。

    她明明是喜歡他的。

    所有人都告訴他,她其實很喜歡他。

    她怎麽會和他離婚呢?

    可是他又想起來,當初他去找她。

    她就是讓薑裕景出來幫忙拒絕了他。

    甚至還囑咐薑裕景,不要傷害他。

    盛叢一時間有些動搖。

    他本可以給薑夢發消息問清楚的。

    可是他不敢。

    萬一,她真的想和他離婚怎麽辦?

    薑裕景將

    盛叢複雜的神情看在眼裏。

    他悠悠地說道:“你剛剛看到唐幻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還記得嗎?”

    盛叢自然記得。

    她和薑夢很像,但不是。

    所以,他有一種失落感。

    薑裕景頗為直白地講道:“或許她給過你什麽錯覺,可替身終究是替身,永遠都轉不了正。”

    盛叢反駁道:“我不是替身。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很,偏愛我。”

    其實這話講出來。

    他多多少少有些沒底氣。

    薑裕景嗤笑道:“到底是偏愛還是憐憫,她一個小孩子都分不清楚,你又怎麽分得清楚呢?”

    “要我提醒你,你為了讓她看得順眼,是如何模仿我的一切嗎?她最近還送了我一條墨藍色的圍巾,因為,我喜歡墨藍色。”

    盛叢恍然間想起,薑夢曾經送給他的那個墨藍色空盒子。

    那個,原本是送給薑裕景的嗎?

    那他算什麽?

    薑裕景離開後,盛叢把自己灌了個爛醉才迴家。

    反正,她也不會來關心他。

    她就是不要他了。

    晚上的時候,安秋明問薑夢,盛叢來的時候,都和她說了些什麽。

    薑夢有些疑惑。

    因為她並沒有看到盛叢。

    安秋明找來傭人責問。

    薑夢這才知道盛叢為什麽,都找過來了。

    卻還是沒能見她。

    她得迴去找他。

    安秋明自知攔不住,隻好找家裏的司機送她過去。

    薑夢走得時候有些著急,所以連衣服也沒換。

    仍舊穿著那件綠色的荷葉領睡裙。

    等她迴到自己住的地方的時候。

    隱約聞到客廳裏有酒的味道。

    她順著味道找去,發現是從浴室裏傳出來的。

    薑夢僅僅是將浴室的門,推開了一個小縫隙。

    一股較之前更加濃重的酒味,撲麵而來。

    或許是,他在她麵前,從來沒有喝過酒。

    看到盛叢突然喝成這樣,薑夢有些擔心。

    而且,她聽說喝醉了的人,在浴缸裏泡澡很危險。

    可能自己在水裏睡著了。

    都無從察覺。

    一想到這些,她就鼓起勇氣,將門推開了。

    盛叢微微偏過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薑夢。

    她仍穿著那條荷葉領的綠色睡裙。

    他隻看了一眼,就草草收迴了自己的目光。

    盛叢不是一個很沉溺於幻象的人。

    薑夢不可能主動來找他。

    所以現在的一切,不過是他想象出來的。

    因為嫉妒。

    嫉妒那個人可以喂她吃東西,嫉妒他可以隨意整理她的衣服。

    嫉妒在她心裏,始終是家人更重要一些。

    盛叢看著那個漸漸朝自己走過來的身影。

    隻覺得自己可笑。

    他閉上眼睛緩慢地滑進了水裏,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下。

    這樣的舉動可把薑夢嚇得不輕。

    她趕緊上前輕托住他的頸。

    免得他嗆水。

    盛叢睜開眼睛,也不講話。

    隻是看著她笑。

    原來幻象裏的她也是這樣。

    雖然不是十分喜歡他,可也不願意讓他受到傷害。

    好殘忍。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荷葉領。

    她沒有推開他。

    哪怕衣服上被他弄得一片水漬。

    盛叢覺得她現在的樣子很乖巧。

    就像在薑裕景麵前一樣。

    一想到這些,他就有些生氣。

    他才不要和薑裕景做同樣的動作。

    他比薑裕景可壞多了。

    盛叢單手攬住薑夢的腰,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一把將她擄進了浴缸裏。

    薑夢不知道盛叢到底是怎麽了。

    她擔心他會嗆到水,就托著他的頸試圖讓他再往上坐一些。

    可是他顯然沒能領悟她的意思。

    甚至還玩心大起,玩起了她的衣領。

    這有什麽好玩的?

    可是盛叢很重,她這樣托著他就已經很費勁了,根本騰不開手去製止他。

    如果她可以說話就好了。

    她之前一直都覺得,雖然暫時無法講話,但是可以發消息給別人。

    所以生活上的溝通也沒什麽困難。

    可現在來看,困難實在是太多了。

    他現在竟然還把她擄進了浴缸裏!

    她又不想洗澡。

    而且,水好涼。

    薑夢剛剛掙紮了沒幾下,就聽到盛叢從背後環抱著她,抵在她肩上哭。

    應該,是哭吧。

    聽聲音像。

    可是他為什麽要哭?

    她現在被迫待在冷水裏,衣服也全都弄濕了。

    都沒有哭。

    薑夢一時分心,忘記了掙紮。

    不過就算掙紮,也是徒勞。

    他沒有給她逃離的機會。

    她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像是要斷了一樣。

    這種感覺好折磨。

    令薑夢沒有想到的是,更折磨的還在後麵。

    他一個勁兒地在她耳邊,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

    “為什麽要讓他來說?”

    “你知道,如果是你,我或許會同意的。”

    盛叢剛說完,又很快地出爾反爾道:“不,我不會同意。誰來都不會。”

    薑夢聽得雲裏霧裏的。

    甚至想買一個“盛叢牌”翻譯機。

    她很想聽懂他在講什麽。

    因為能感覺到,他現在很難過。

    他埋頭在她頸間哭了好一會兒。

    然後又湊到她的耳畔問道:“那個,也是送給他的麽?”

    雖說是問,但並沒有給她迴答的時間。

    薑夢聽盛叢自顧自地說道:“因為他那時候不在,所以就讓我給撿了漏。”

    她仔細地迴想了一下,好像沒有這種事。

    一般她給他的,就是專門送給他的。

    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盛叢哭得薑夢都有些心虛了。

    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但是就是感覺好像虧欠了他。

    他不是那種崩潰地大哭,而是那種委委屈屈地小聲嗚咽。

    可是聽起來依舊很讓人心疼。

    她感覺到他已經在忍耐了,但好像忍不住的樣子。

    她聽他小聲地對自己問:“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可憐我?”

    這個問題,薑夢能聽懂。

    她搖了搖頭。

    但盛叢好像是沒看到一樣。

    他委委屈屈地說道:“我不要,你的憐憫。我不要!”

    剛一說完,又立即改口道:“對不起,我說錯了。我要的。”

    “你就可憐可憐我,別去喜歡別人,好不好?”

    薑夢為了哄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可他還是很難過的樣子。

    盛叢埋頭在薑夢的頸間。

    唇瓣若有似無地,擦過她潔白柔軟的耳垂。

    在試探了幾番後,終於輕輕地含了上去。

    薑夢下意識地躲了一下。

    盛叢並沒有因此放過她。

    他的唇瓣緊跟了過來,還輕輕咬住了她耳垂的邊緣。

    這樣隻要她一有躲閃的動作,就會有拉扯的痛感。

    她沒有再躲開他。

    任由他輕咬著自己的耳垂。

    有些癢,有些疼。

    還有,他的唇有些軟。

    薑夢有預感他們接下來要做些什麽。

    她想,自己是喜歡他的。

    所以,也不是不行。

    隻是,一定要在這裏嗎?

    她覺得好冷。

    水好冷,浴缸也好冷。

    除了盛叢的身體是熱的。

    可是,她也不能一個勁兒地往他懷裏貼。

    還有就是,她總覺得盛叢,現在不是十分清醒。

    醉醺醺的,讓她沒來由地有些害怕。

    但是她也知道,他不會傷害她。

    正在薑夢糾結的時候,盛叢已經沿著她的耳垂,一路往下。

    似乎是覺得她的衣服有些礙事。

    盛叢握住了她的荷葉領,然後輕巧地撕開了。

    睡衣滑落下來。

    荷葉領飄在水麵上。

    看起來更像是荷葉了。

    薑夢有些害羞。

    她慶幸自己現在是背對著盛叢的。

    不然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他。

    隻覺得好羞恥。

    浴室的燈還沒有關呢。

    她被他這樣對待了好久。

    其實是有些折磨的。

    他用著特殊的技巧,不許她躲避,隻能承受著他的親吻。

    總是先輕輕地咬她,待覺察到她沒有躲的意願時。

    才輕輕地輕吻安撫。

    薑夢沒有什麽興致,她隻覺得冷。

    冷到顫抖。

    甚至想早點結束。

    可這對盛叢來說,似乎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或許他沒有想做更多的事情。

    就隻是想這樣。

    盛叢其實能覺察到懷裏的人在輕微的顫抖。

    他把這當成,她是害怕他。

    以及她不想同他做這種事。

    但他方才還是做了。

    說不清自己是出於什麽心理,他放肆地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也不管她是不是願意。

    可即便是自己的幻想,他仍不願意傷害她那樣徹底。

    最終他輕輕地放開了她。

    像是對她,又像是對自己說了一句:“不行。”

    然後仰靠在了浴缸上,閉上了眼睛。

    瞬間恢複自由身的薑夢,腦袋嗡地一下,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天啊!怪不得他的前期準備做了這樣久。

    原來,是不行……

    那她再留在這裏,豈不是好尷尬!

    薑夢拉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慌慌張張地爬出浴缸。

    因為爬得太過著急,小腿撞在了浴缸的邊緣。

    發出一聲悶響。

    好痛。

    她從浴室離開後,將身上被撕壞的衣服換下來,晾在了一邊。

    找了一件新的睡衣換上。

    頭發也隻是簡單地擦了擦,就鑽進了被子裏。

    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是不是,不應該主動跟他提這種事?

    其實她也不是很在乎。

    不行就不行吧,又不影響日常生活。

    薑夢想起盛叢小的時候遭受過虐待。

    她擔心是不是從那時候起……

    他的身體就已經被傷害了。

    想想就覺得很心疼。

    她肯定是不會嫌棄他的。

    隻是盛叢好像

    很介意。

    她聽說男孩子都很介意這個。

    她剛剛擔心他會尷尬,所以溜得太著急。

    也沒能安撫他什麽。

    不如等他進來睡覺的時候再安撫吧。

    薑夢就這樣等啊等,等到她自己都睡著了。

    盛叢還是沒有過來。

    她夜裏睡得不太安穩,總覺得哪裏都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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