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大茂的斬級隨即引起整個永安軍的轟動,賴大茂幾人得操守大人親自接見,並被親**問,賴大茂更是記了一次大功。


    這讓許多永安軍新兵振奮的同時,也都悶著一股勁操練,為的就是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中脫穎而出,好搏的操守大人的器重,為祖上增光,為家中長臉。


    得知流寇居然如此不禁打,不少新兵都去了些許緊張,這豈不是立大功的好機會,隨之軍中彌漫出一股奮勇之氣,先前的整日沉重去了不少。


    軍營中的喊殺聲日夜不歇,人人勤奮操練,很多兵士睡覺都在喊著號子在操練,他們心中竟然都期盼著流寇快些攻城,這樣他們也好立功討賞。


    外出哨探的夜不收隊受到賴大茂幾人戰績的激勵不小,他們哨探的更加勤快,自那日後,時不時便有有從軍營而出。


    夜不收軍士唿嘯從南景仙門下經過,他們口中唿著號子疾馳出去,手中馬鞭拍打著馬身。


    每每歸來都是有著幾級斬獲,蕭亦對此一點也不吝惜賞賜,夜不收獲得的情報不斷匯集到蕭亦手中,讓他時刻掌握著流寇各部的動向消息。


    ……


    崇禎三年八月二十一日,蔚州城以南五十裏,古北口以西三十裏處。


    這裏人喊馬嘶,入目皆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攢動,放眼望去盡是農民軍的人馬,他們扛著‘王’字大旗,就從平野上亂哄哄的經過。


    就在農民軍大軍不遠處,靜靜的趴著幾個人,他們是夜不收二隊四總的軍士,一人眼中充滿凝重,他道:“看來,這便是王賊大軍所在!我等應當速速迴稟州城,也好讓兄弟們準備好守城!”


    其餘四個夜不收點點頭,沒說多餘的話,緩緩朝後退了幾步,小跑著到幾棵大樹前麵,立即翻身上馬,為了不引起流寇的注意,他們特意繞了一圈,這才疾馳迴蔚州城。


    流寇中多是衣衫破爛的流賊,好一些的當屬那些各處投奔而來的賊匪、馬幫等杆子,他們劫道多年早都弄了一身趁手的衣甲兵器,多少也披著殘破的皮甲,也算做是個披甲兵。


    除此之外便是農民軍中的老營了,這些王部老營用久經陣戰形容也不為過,手上也都有著幾杆稱,他們隨著王子順轉戰山陝,個個眼中不時閃過的精光也讓他們看起來十分不好惹。


    這些人是農民軍中少有的甲胄齊全、刀槍完備,且盡是清一色白色衣甲,一眼看過去聲勢也不弱。


    這時一名老營小頭目忽然前來,他朝王子順說了幾句話,王子順聽後顯得有些驚訝,而後又變得有些憤怒。


    他身側的董魁,便是楊武峪之戰的少數幸存者,他聽著這個消息,沉吟道:“看來是官兵無疑了,除了永安軍哨探,沒有人敢對一字橫天王的兵馬動念想。”


    王子順攥緊拳頭,這已經是這幾日來的第五次了,那些流民本來便是炮灰,死多少都不足惜,但是幾個老營兵的失蹤讓王子順頗為憤怒。


    他知道,老營兵是他的全部,即便是戰時,他也不會讓老營身先士卒,往往都是等到戰場大定的時候再派老營出去撿便宜。


    無論流民死多少,隻要老營不動,他就是毫發無傷是,隨便打到一個地方,又是成百上千的流民。


    他沉聲道:“收攏流民,明日我便要見到蔚州城的城牆,我要親眼見見,這個蕭亦到底生得什麽樣!”


    與此同時,大同右衛衛城。守備官廳之內,趙銘看著剛剛傳上來的公文,皺眉不已。


    他輕歎一口氣,身側的指揮同知錢庚緊跟著說道:“這是蕭亦自己造孽,非要去惹那什麽王子順,這下可好,被打到州城來了。”


    白崇安斜眼看了一眼錢庚,說道:“同知大人這話是為何,難道蕭亦剿賊得勝還做錯了不成?”


    他朝北一拱手,傲然道:“此次皇上欽命其為操守,難道錢大人是妒忌了不成?”


    錢庚沒說話,他身後的指揮僉事董吉祥陰測測的道:“白大人自家的事處理好了嗎?怎生還對州城念念不忘?”


    守備趙銘也是心亂如麻,歎口氣道:“隻希望蕭亦能抗住吧,韓總兵正調集兵馬準備前來迎擊,估摸著蕭亦能守半月也就能到了。”


    半月,不是韓世猛陽奉陰違不想來此,而是這時大明何處的兵馬原因,日常即便是千人集結都要幾炷香,韓世猛作為大同總兵官。


    想要帶軍出征不是他想去就可以直接帶兵去的,首先需要飛報朝廷,兵部凋令下來了,他才可以下發公文讓各處守備、遊擊等帶軍來鎮城。


    經過整合與等待,準備好了可以出發的時候,起碼半月數月之久了,到了那時估計蔚州城已經破了。


    錢庚冷笑一聲:“半月?上萬流寇攻城,能守三日我錢庚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白崇安雖然心中也很沒底,這王子順糜爛太原府的事他也聽說過,大同府那麽多官兵都對他沒辦法,這蕭亦僅有幾百人,就算他招募了千把壯勇協助守城,能守住也很困難,畢竟優劣太明顯。


    但他還是看著錢庚,淡淡說道:“錢大人不要把話說得那麽絕,不然…”


    錢庚,冷笑反問:“不然?他就不可能守住!”


    廳內又是一陣唉聲歎氣,這其中自然不乏冷嘲熱諷。


    ……


    崇禎三年八月二十一日下午,五騎夜不收從南景仙門下疾馳而入,當先一人身披永安軍甲長鐵甲,幾人馬不停蹄趕到位於北大街盡頭的操守府邸。


    蕭亦看著眼前半跪的這名夜不收甲長,這名甲長半個時辰前探得,王子順大軍出現在五十裏外平野,初步估計王子順兵馬不下一萬。


    如此多的人數,還是散亂的流寇,想要到達州城沒有一天也有半日,今日是不可能了。


    蕭亦立即召迴所有外出哨探的夜不收,帶著各將官走出操守府邸,進入軍營。


    隨後還在操練的軍營即刻便停止了操練,從軍營之中先小跑著出了一隊人馬,他們出了軍營後分為三路。


    這些人手上拿著的,身上穿著的是庫內的大明隻是衣甲兵器,這些人便是蕭亦招募的協守軍壯了,他們在李二牛、元少恭、周定三人的帶領下,出了軍營後便直奔南東西三門。


    緊接著軍營中傳出步子聲,永安軍戰兵身披鐵甲走出軍營,他們分為各甲隊從街道上經過,直奔著三處城門而去。


    看著官兵沒有一絲慌亂,竟井然有序的登城,再感受著他們身上傳來的肅殺之氣,這些讓百姓感覺心安不少。


    同時街道上不時有夜不收哨隊的軍士沿街奔行而過,他們騎在馬上,手中持著蕭亦剛剛寫下的文書,他口中高喊:“奉操守大人之令,官兵登城,全城戒嚴,街上巷內不得留下一人,違者看押大牢,絕無姑息!”


    “官兵上城,百姓穩坐家中看我等抵禦賊寇,萬不可出屋造成無關的傷亡!”


    街道上的百姓也見到經過的全副武裝的官兵,他們也趕緊收拾好外麵的攤子和衣物等物事,將自己的孩童、老人扶著迴到家中,關緊門窗後,都緊張的看著外麵。


    外麵嘈雜的百姓越來越少,店鋪、酒樓、客棧相繼關緊大門,取而代之的是一隊隊頂盔貫甲的官兵,他們眼神都冷靜的嚇人。


    蹬蹬的步子聲就這麽過去,耳邊響起的盡是鐵甲葉子的嘩啷聲。


    一戶民房內,一個婦人正在洗衣,她的身側是一男一女兩個不大的孩童在玩耍,這時忽然一個男子闖了進來。


    兩個孩子見到後紛紛撲上去抱住男子,不斷的叫著爹爹。


    女子擦擦手站起來迎過去,問道:“怎麽了這是,今日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


    那男子趕緊將外麵的獨輪車推進院內,將房門關緊後,拉著女子和兩個孩子就進了裏屋,再把裏屋的木門關的嚴嚴實實,最後不斷的趴在門縫處看。


    兩個孩子這時都有些害怕,依偎在女子身側,女子焦急的問道:“到底怎麽了?”


    她忽的想起什麽:“難道是流賊打來了?”


    這時候那男子點點頭,女子也跟著歎了口氣,頹然的坐在炕上,道:“這可怎麽是好,這天殺的賊寇怎麽就沒完了,想過過太平日子怎麽就這麽難吶。”


    男子坐上去摟住女子和兩個孩子,他安慰道:“沒事,有操守大人和永安軍的好漢們鎮守,不會有事的,等這事了了我就去參軍,也好護衛你和孩子。”


    那女子也是依偎在男子的胸前,輕聲道:“嗯,有操守大人和永安軍在呢,不會有事的。”


    他們正在互相安慰著,外麵忽然傳來陣陣馬蹄聲,男子猛的起身,驚喜的道:“是夜不收的好漢們!”


    女子也起身,趴在窗前朝外麵希冀的看去,隻聽從外麵傳進屋內毫不畏懼的喝聲。


    “操守大人已經帶軍登城,不必畏懼,有永安軍鎮守州城,隻要我等尚存一人,也要誓死護衛百姓安平,看我等殺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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