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楊若輕咳兩聲, “晚上喝酒, 去不去?”


    “我馬上就參加鄉試了,哪裏有時間。”張居齡說道:“我又不是你……”


    “想說什麽?”張居齡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楊若打斷了, “少來,別人不知道你, 我還不知道?你院試那場,我隨父親去了, 還讀了你的文章……其才能、見識遠勝於我, 連父親都對你讚不絕口。我當時就好奇……還專程坐馬車去看你是什麽人。”


    他說著話,又搖頭:“算了, 咱們相識幾載,陳芝麻爛穀子的過去就不提了……給你說正事。我父親說了, 鄉試後請你去我們家一趟?”


    張居齡想了想, 說道:“我受楊閣老指點過製藝, 又與你交好,理應登門拜訪。”


    楊若劍眉一揚,伸胳膊攬住他的肩膀, 笑道:“就等你這句話了。”


    張居齡不喜歡和人親近,稍微掙脫下,去亭子中央的石凳上坐下,問道:“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你……”


    楊若剛要說話, 岸邊突然亂成一團, 丫頭、小廝們奔走相告, 貌似發生了什麽。


    張居齡想起一事, 他適才過來找楊若時,走在他前方影影綽綽的背影,肖似顧晗。


    她一向孱弱,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張居齡有了不好的預感,霍然起身,往涼亭外麵去。他自己都沒察覺出為何如此焦急。


    “夙之,你去哪裏?等等我。”楊若一頭霧水,忙抬腳跟上去。


    夙之是張居齡的字,他曾祖父在世時給起的。


    柳條向下垂著,風吹過來,柳影在水裏搖曳。


    鵝卵石鋪就的甬道旁,巧珍急的直哭。一邊央求人去通知武氏和二夫人,又不停地唿喚顧晗。好端端的,正說著話,怎麽就唿吸急促暈了過去。


    “大家讓開些。”


    張居齡大步走了過來,蹲下去看巧珍懷裏的顧晗,臉白而泛青卻滿頭大汗,看著很不好。


    他抿唇環顧周圍的眾人,打橫抱起顧晗往淩波苑的方向疾速而去。男女是授受不親,但“人命關天”是大事,顧不得這些了。


    楊若認出了顧晗,她就是在亭子裏勸他小心徐沛的顧家小姐。他看著張居齡的動作,心裏一驚,來不及想些什麽,便迴頭吩咐仆從:“……別圍著了,快去請大夫。光看熱鬧的話,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顧家的仆從裏有一些是認識張居齡和楊若的,見張居齡抱走了六小姐……正竊竊私語,被楊若的一頓嚇唬立即四散開來,去請府裏的韓大夫。楊公子說的在理,六小姐是老夫人心尖尖上的,如今犯了病……治好了還好說,要真是出了意外,被老夫人怪罪下來,趕出府都是有可能的。


    巧珍小跑著去追張居齡,又害怕又慌亂,淚水“撲簌撲簌”地往下流。小姐出事的時候隻有她在身邊伺候,二夫人和老夫人問起來該怎麽解釋啊。


    動靜鬧的大,前廳後院都得了消息。武氏宴請楊夫人也沒了心思,為了不失禮數,讓大兒媳趙氏和三兒媳楊氏照看著,她和孫氏一起去看顧晗。


    顧晗在有規律的輕微顛簸中醒來了,抬眼便看到線條優美的下頦。


    愣了一下。


    “……居齡?”顧晗迷糊著開口。她怎麽會被張居齡抱著呢?難不成又重生到前世時兩人婚後了?


    “你醒了?”張居齡低頭看她,眸光幽深。她脫口便叫自己的名字,語氣熟稔,和之前稱唿他張公子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心底的怪異越來越強烈,幾乎要噴湧而出了。


    那是一張如淬玉般年青的臉。


    顧晗刹那間清醒了,什麽重生到前世,這分明還是少年時期的張居齡。她不過暈倒了一會,怎麽腦子都沒有了。


    張居齡見她盯著自己發呆,水漾杏眼裏有瑩潤的淚光,以為她身體不舒服,俊眉便皺了皺,聲音柔和了許多:“你再忍一忍,大夫馬上就到了。”


    “……是,是。”顧晗答應的有點結巴。


    她和張居齡的姿勢實在是尷尬,讓人看著也不好看,“我已經好多了,可以自己走路的。”


    “不用,我也不累。”


    楊若和張居齡並排走著,想笑又忍住了。真是個傻子。人家姑娘是不想讓你抱了,好嗎?和你累不累有什麽關係。


    剛到淩波苑門口,武氏和孫氏也慌張著趕來了。


    “老夫人,貴府小姐暈倒在荷塘邊了……剛好我和張公子路過,怕出什麽差子,就給送迴來了。”楊若拱手,很快就交待清楚了。


    武氏道謝後,把人往屋裏讓。她不得不稱讚楊若一句,不愧是小小年紀就入了翰林院為官的人,說話辦事很有一套。幾句話就把眾人的注意力引到了他們救人的方麵……


    她又有些犯愁,這樣聰明的人,晴姐兒是掌控不了的。


    張居齡把顧晗放到偏廳的羅漢床上,被武氏請去外間喝茶。


    隨後韓大夫過來了。


    孫氏拉著女孩兒的手,心酸的厲害。


    張居齡和楊若略坐了坐,就起身告辭。顧晗的病症是顧家的私事,他們不便參與。


    武氏心裏牽掛著孫女,客套了兩句,去了偏廳,讓秋月去送他們。


    倆人才走出院門,迎麵就撞上了顧暖,他一臉的焦急卻不忘拱手行禮:“居齡兄,楊公子。”


    “……趕緊進去吧。”張居齡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膀。顧暖對顧晗疼愛有加,他都看在眼裏。


    顧暖“嗯”了一聲,轉身就走。


    “顧家小姐經常生病嗎?”楊若等顧暖的身影遠去了,問張居齡:“怎麽顧家人個個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她是顧二爺的遺腹子,生下來就有弱症。”張居齡淡淡地解釋了一句,迴頭望了望偏廳的方向,心裏有些不舒服。


    遺腹子這個詞語太沉痛,她還沒出生,父親便沒了。


    顧晗吃了一半,胸口悶的厲害,看祖母和楊夫人正說的高興,也不便打擾,悄悄的和母親打個招唿,就領著巧珍出來透氣。


    荷塘在顧家的西南方,離垂花門不遠。這時節還沒有荷花,荷葉倒是密密麻麻的,一片緊挨著另一片,像撐開的綠傘。邊上栽種了密密的垂柳。一陣微風出來,水麵泛起漣漪,柳絲更是舞成了綠色的稠帶。在微風中間還有一個由六根紅柱支撐起來的涼亭。


    顧晗繞過石頭堆砌的假山,跨上造型精巧的曲橋,往亭子的方向走。


    “小姐……景色可真好看。”巧珍跟在顧晗的後邊,左顧右看,“天是藍的,水也是藍的,水裏麵還倒映著天。”


    顧晗聽她說的有趣,“噗呲”一聲笑了,迴頭看她:“你要是喜歡,以後咱們便常常來這裏。”


    巧珍喜悅地“嗯”一聲。


    空氣裏夾雜著清新的水汽,顧晗閉上眼深吸一口,心裏舒暢了許多。她最近不知道是怎麽了,總是胸悶氣短的。


    “小姐,奴婢用帕子給您墊在石凳上,坐下歇一會吧。”巧珍笑著開口,小姐的臉色蒼白的很,看著讓人覺得心驚。


    顧晗點頭,她累的慌,總想歇一歇。


    主仆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誰也沒注意從曲橋上走過來的倆人,等聽到腳步聲近了,再躲已經來不及了。


    “少爺,永康侯徐家派人來了,說晚上想請您去柳巷胡同喝酒。”身穿灰色短褐的小廝說完,抬眼看向青年。


    柳巷胡同是世家貴族和清貴文人常常聚集的地方,酒館、茶樓、書肆等一應俱全,另有彈琴唱曲的雅.妓混跡其中,特別的風雅、愜意。


    “小侯爺徐沛?他找我做什麽。”青年問了一句,還沒有等到迴答,又道:“……待會去迴他吧,就說我答應了。”


    小廝應是。


    聲音很熟悉。顧晗轉頭便看到了楊若。她一怔,他不是和大堂哥他們在一起嗎?怎麽來了荷塘?除去這事,還有就是徐沛。她前世聽張居齡和謀士提起過一兩次,說此人野心勃勃、城府很深,是踏著楊若的軀體成為了皇上的寵臣。到底怎麽迴事她是不清楚的……不過,那時候的楊若已經被貶去邊疆了。


    同理而言,楊若不可能和徐沛是朋友啊,如今聽著倆人的關係倒是相當的不錯。


    楊若抬腳走進亭子,也看到了顧晗。他在宴席處見過她,知道是顧家的小姐,“顧小姐。”他拱手道。


    顧晗屈了屈身,準備離去。


    即使他們各自帶了隨從,不算什麽男女私會,顧晗還是覺得不妥。他是顧晴的相看對象,傳出去好說不好聽。當然,她也不想被大房“惦記”。


    楊若的修養十分好,看出了她的意圖,並不多話,隻側身讓道。


    顧晗出了涼亭,陽光兜頭照了下來,暖洋洋的。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楊若的側顏幹淨極了,是屬於年輕人的朝氣。


    心裏突然有了惻隱和猶豫。


    “楊公子,你和徐小侯爺是怎麽認識的?”


    楊若以為她走了,剛要探身去看荷塘的小魚,不料又聽到她和自己說話,就站定看她,倒也沒隱瞞,“在茶樓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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