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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鐵林接過劉強東遞過的茶杯,抿了一口清茶,沒說話,心裏在合計。


    對於生意人來講,他無所謂眼前這位曾經的小四眼,現在的副縣長,是不是在他身上撈政績。


    如果他真想幹,他倒希望有人能有點兒目的,而不是無私的幫助,這樣互惠互贏沒壓力。


    劉強東又執起茶壺,他特意延後了一個會議,是為了想和畢鐵林敘舊且多聊一會兒。


    這兩天時間,畢家那麵打的轟轟烈烈時,劉強東就已經了解完畢家的情況了。


    “鐵林,有沒有興趣?幫助家鄉建設,為家鄉創收,你如果出手接了這個事情,也算是……”


    畢鐵林不自覺笑了笑,有嗤笑有自嘲,打斷劉強東的話道:


    “那些咱們就別說了。


    主要是我京都一攤子事兒。山西那麵,趙家屯還有附近村的十幾個小子也都撲奔我去了。我還想去趟甘肅。我這塊確實分身乏術。


    這次都是把那一攤子全撩了迴來的,還不知道我這一走,會不會亂。


    我姐現在是這種情況,你該知道,養殖場規模大的話,她管理是一方麵,得一點兒一點兒學。


    再就是那些活都是又髒又累的活,原場子的那些老人,畢竟原來算是端公家飯碗,私人老板接手,能不能服眾,她能不能擺弄明白,指使的動,這都是問題。


    養帶毛的,要是有人不盡心盡力,稍微使點兒壞,那可是說死就死,說賠就賠。


    我怕我姐現在的精神狀況,她幹不來!”


    劉強東點點頭:


    “我理解,也明白。


    隻是我覺得你們幫她,扶著她走,不如讓她自己闖一闖,精力能分散一些。


    人生短短幾十年,過後一想,沒什麽過不去的砍兒。


    如果不離婚,每天看著那個人,倒是會日子不好過啊。


    正好這麽個機會,你還別說,我這順嘴一提,倒越說越覺得真可行。


    你看哈,養殖場所在的鄉,打算成立了一個新的實驗中學,為了將重點初高中推廣,將從縣裏抽調優秀老師。


    就是你姐家孩子不去京都,跟著她母親在那麵念書,我覺得也不會比在縣裏差。


    離這個縣不遠不近,也算離開了是非地。


    想迴來見見老朋友就迴來,她畢竟在東北生活了這麽多年。到了京都誰都不認識,再因為這事兒性情壓抑,很容易成為瞎子啞巴,道越走越窄。


    況且我也有所耳聞,我兒子在京都念了兩年書。


    如果孩子成績不是那麽特別出類拔萃,以借讀生的身份過去,孩子也需要有適應階段。”


    該說的都說了,秘書第二次敲門,劉強東站起,兩手再次緊握畢鐵林的手,說道:


    “你再研究研究,也多勸勸她。家裏這麵有什麽事情,隨時讓你姐來找我。鐵林,我們是老相識,這次再見麵,以後更要多多聯係,千萬別和我見外。”


    意味深長的說完,劉強東率先離開。


    而站在小縣城的畢鐵林,有種說不出的挫敗感。


    他低頭看看腳上帶泥的膠鞋,破舊的勞動褲子,扭身進了服裝店。


    感覺沒事兒可幹似的,可明明心裏亂糟糟的,一切毫無頭緒。


    那種挫敗感一方麵是侄女畢月帶給他的無力。


    另一方麵,他覺得是天意。


    畢鐵林覺得他迴來好像沒解決什麽問題,除了把徇私的許老太大侄子給弄的停職了,那還是因為有劉強東,有畢月的照片。


    可讓他再找人撒氣,撒出他姐姐嘶喊著不甘心的那口氣,他又不知道該找誰了。


    該進去的進去了,能砸的都砸完了,死了的死了。


    就是付國都讓他提不起氣來再揍一頓。


    隨著人死不能複生,似乎有些事情,也終會過去。


    ……


    劉雅芳隔著窗戶望著畢金枝的麻友徐嫂子,拍著她家塌了一半的炕在那噠噠噠地說著許家的事兒,她都怕哪一下子沒注意,給徹底拍塌了,下晚可咋整啊!


    又半個膀子被隔壁胖嫂扯住,也嘴不停大嗓門的對她說著話,她那顆心啊,一直半吊著提著。


    真心覺得,要不是她心髒還算過得去,都容易被這一撥又一撥連續發生的事兒,給嚇過去。


    活了大半輩子了,屬這幾天最熱鬧。


    胖嬸兒是一副唏噓帶感歎,外加有八卦能說一年的興奮感,唾沫橫飛:


    “跑啦!哎呀媽呀!那楊樹林村現在成熱鬧了。家家都傳這事兒呢!連那老虔婆的親家都講究她。你猜怎麽著啊雅芳?”


    劉雅芳微皺著眉,看向她閨女,她心裏要煩死了,卻還得問:“怎麽的了?”……


    屋裏的徐嫂子是騎著自行車找到趙家屯了,就為給畢金枝送信,她抹著淚對畢金枝道:


    “大妹子,老天有眼,老天都看不過去了,真解氣啊真解氣!


    就你這事兒,你說都給我氣哭多少場了,我都這樣你得啥樣?!


    這迴妥了,金枝,讓她們作吧,讓那個小騷蹄子作!她得多狠?!


    你是不知道哇,那許騷蹄子連夜帶著她閨女,從醫院跑出來了,完了把她那小破房給賣了,賣給鄰居了,便宜得不像樣賣的。


    人家那鄰居,尋思她賣房子為了拿錢迴娘家撈哥哥啥的呢,她也是這麽跟人家說的,撒謊,所以才急著出手。


    結果她留下封信,跑啦!


    跑了,哎呦我的天,我活這麽大歲數了,就沒見過那麽狠的,那可是自個兒娘家啊,那是退路啊!


    難怪能勾引別家老爺們,膽兒肥啊。


    她娘活活被幾個兒媳婦快要逼死了!


    我來時,水秀妹子她大姑姐不是擱醫院嗎?跟我說,說那老太太現在擱那醫院吊著最後一口氣兒呢,備不住現在都死了。


    你就笨尋思吧,我蹬車倆點兒,她兒媳婦能讓她多活倆小時?


    那家夥六個兒媳婦,攤上一個厲害的,就能用小話氣死那老太太!”


    畢月也聽的一愣一愣的。


    這?這,她猜得出開頭,猜不出結尾啊。沒過多少個小時啊,又死一個?


    醫院病房裏,許家兒媳婦們哭罵的聲音,罵著許小鳳不是人,各種汙言碎語,罵的比當時被發現偷情的陌生人還兇狠。


    無論許老太的大女兒和小女兒怎麽製止,幾個嫂子弟妹都無法停止怨念的怒罵。


    就連許老太的三女兒都跟著一起,這可是親姐姐啊。


    但是當醫生出現吼了一嗓子,讓補交費用時,屋裏卻靜了。


    許老太太滿臉淚的躺在那。她指著信,聽著大女兒咬牙切齒的念信聲,含恨而終。


    許小鳳信裏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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