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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你啥意思啊你?咱不是在火車上都說好了嗎?要不然等我好好的,我寫信說拉倒還不成嗎?”


    畢成真慌了。rnn


    他嚐過被人攔著的滋味兒。


    嚐完之後過了那股勁了,平靜幾天接二連三的再發生點兒事兒,仔細一品,算了。


    沒感受到被家人攔著之後,再去見邱懷蕊的幸福和刺激。


    倒是家裏家外都挺憋屈、壓抑。


    可他真沒嚐過被親人放棄是什麽滋味兒。


    至少他小叔和他姐不是好眼神看他,老是看著他的行蹤,讓他有種貓抓老鼠的存在感。


    但是他姐現在告訴他“滾蛋”,以後愛幹啥幹啥不用閃躲了,尤其還是以被告知的形式讓他哪涼快哪呆著去……


    家人不再搭理他了,原來心裏真的會長草,會慌的不落底,會委屈到無言。


    畢月側過頭笑了笑:


    “我說的是真的。我這迴可真是會當姐了。


    其實仔細想想,你馬上就要奔20了,在咱農村要是條件允許都該結婚了。


    你啊,在我心裏不敢喝飲料、喝完飲料又不知道要退瓶的形象太根深蒂固了。


    忽然咱家做點兒小買賣有點兒底子了,我看著你借別人錢抹不開臉要錢,又著急想在同學麵前表現……總怕你有爆發戶心理。


    啥是爆發戶知道不?就是一朝有錢能翻身了,恨不得廣而告之,很怕別人不知道。


    怕你歲數小折在虛榮心裏,再碰到存了心機不是好餅的帶壞你。


    我就覺得你沒見過花花世界,對誰都是一根筋,所以啥啥都想管著你。別說女朋友了,就是和那個羅麻花該怎麽相處都管。管的太寬了。”


    畢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不忘瞪起那隻睜著的眼睛。


    他姐這也太嚇人了。


    這是在自述懺悔?還是在說反話埋汰他呢?


    “你就比我大那麽幾分鍾,姐,你能別這麽說話嗎?怪、怪老瘮人的!


    我指定不處了。你快心放肚子裏吧。咱倆抓緊時間趕緊養病,好了掙錢去,我跟你一起掙錢。再趕緊畢業了整個好工作。


    錢難掙屎難吃,處對象太費錢!”


    梁笑笑坐在一邊兒削蘋果,她聽著這個牙疼。這給畢月整的,都快要推翻自個兒了。


    她剛要張嘴說話,臨床一名家屬大姐和病床上的男人笑了笑,搭言道:


    “你說說你們小小年紀的。唉!想的還怪多的。


    其實哪能說的那麽輕鬆?就是你弟弟啊,城裏孩子,什麽都比其他人高一頭,為人處事甚至比你還強,你一樣跟著操心,怕他吃虧。


    總想著提醒他別喝酒,過日子要攢點兒錢,有錢買房子置辦東西別東扯西扯的,說不管了那哪能控製得住。”


    大姐也挺感慨,她也瞧明白那倆病床住的一家子了:


    “姐姐管弟弟這事兒,無關條件、地位、多大歲數,到什麽時候你都覺得比他大,有責任感。瞧著沒?嗬嗬”。大姐指了指病床的男人:


    “你們這病友就是我弟弟。他這不摔壞了腿,他媳婦還上班呢,我這班都不上了。”


    畢月和畢成同時扭頭看向那個病床。


    畢月心裏更是有種酸酸漲漲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麽,她一下子就想起畢成和楚亦鋒都說過的那句:我的事兒不用你管!眼前也像是看到了楚亦清倉促離開的背影。


    畢月閉上了眼睛,她選擇好好休息,不想為壞人去感受複雜的情緒。


    她不知道她這一閉眼睛,足足昏睡了二十多個小時,水米未沾,嚇壞了很多人。


    她做了好多個夢。


    又重新感受一遍在火車上曆經的一幕一幕。


    從踏上列車開始,從第一趟看見蒙古大兵牽著大狼狗的畫麵,再到她扶著重傷的畢成下了火車,聽到有人喊她。


    記憶深處的路線,她在夢裏一遍又一遍地臨摹重返。


    後來畫麵一轉。她居然記不清她都罵了對方啥,卻記得楚亦清罵她的那些話。


    夢裏還感傷多好的天兒啊!


    自己坐在花壇處聽到一油頭粉麵的小夥子拎個半導體,唱著:“你到我身邊帶著微笑,帶來了我的煩惱……”


    而她卻要揣著那可憐兮兮的零錢,穿著破衣嘍嗖的去了軍區大院。


    像個乞討者!第一天就敢收一個月的工資,不要臉!


    花過楚亦鋒的錢嗎?花了多少?


    沒給你買過穿戴吃喝?


    去過楚亦鋒家?


    你求過楚亦鋒給你家兜事兒?


    畢月,你可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姐,咱咋能喝那個?


    姐,給你麻花兒,我吃了小半根,你快趁熱吃。


    紅豆、小果兒,奶油冰棍咧!


    夢裏的畢月心想,還是錢實惠兒。還有,完了。她奶奶的,乍富有風險,倒爺那條路算是特麽地斷了!


    ……


    楚亦鋒緊抿著唇,他剛想給畢月擦眼角邊兒的淚,畢鐵林一把推開了他,用著氣息小聲警告道:


    “趕緊走。迴你自個兒家!”


    隨著畢月高燒不退,治療後不但沒有好轉,倒有要昏迷下去的跡象,連葡萄糖營養液都輸上了,畢鐵林又急又火壓都壓不住了。


    再一聽畢成說畢月說完的那翻話後,畢鐵林被氣的不行。


    他剛開始還能換位思考,還能琢磨琢磨楚亦鋒僅對他說的那唯一一句的解釋:“我當時不在場。”


    可他現在滿肚子裏就一個埋怨:


    他又不是不管侄女,結果呢,楚亦鋒大搖大擺地把人搶走了。


    倆人一個比一個有主意,他聯想到自己知道感情的事兒說不清,那就讓那倆猴尖猴尖的人自個兒尋思去吧。


    這可倒好,被楚家人找上門一頓指責。


    你說你楚亦鋒都沒擺愣明白自個兒家人呢?還沒斷奶呢?你把畢月抱走嘚瑟啥啊?!


    楚亦鋒被畢鐵林扒拉著站起了身,在後半夜兩點的時候拿著個板凳坐在畢月的床尾邊。


    他在黑暗中瞧著畢月那張小臉,一聲不吭。


    直到天大亮了,畢月高燒有了好轉了,畢鐵林吃著包子瞄了一眼梁笑笑走路都直晃蕩,又瞄了一眼陪著畢月水米未打牙的楚亦鋒,他歎了口氣。


    走廊中,畢鐵林沉聲道:“你迴家吧。她看見你就能想起那些亂七八糟的。你看看她那小體格,再折騰個一兩次就要報廢了。”


    楚亦鋒頂著一臉胡茬不吱聲。


    “我們家不缺人,東北閑好幾個。你家嫌棄我們高攀?我告訴你楚亦鋒,我們家還嫌棄進你家門累得慌呢!畢月說那個都太早!”


    ……


    楚亦鋒推開了家門,楚鴻天愣了一瞬後,一拍餐桌罵道:


    “一瘸一拐還不招家,你要是閑出屁了,麻溜給我去軍區報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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