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莫舟遲遲趕來。他就在附近的城鎮帶隊采買煉製飛劍的材料,如今他閃身而來,來到小師妹的身邊。

    見眾人嚴肅,他壓下心裏的猶疑,說道:“師妹,你傳音給我,說是在正道大會上見到了和我徒弟同行的那個楚姓弟子。如今,”

    他環視一眼正道大會的賽場,又道,“他人在哪裏?”

    女修冷漠地看他一眼,不情不願地說道:“方才第一魔宗的宗主冷夜梟來過。”

    “什麽?魔修?!”莫舟一驚。

    “哼。他妄圖瞞天過海自己化神期修為的事,今日因為一女子而暴露。”女修邁出一步,喚出一巨大的長劍法器讓劍宗弟子紛紛站到劍身上。

    臨走時,她至上而下看向莫舟,對他指了楚季風所在的練武台,睥睨不耐地道:“你要找的人在那裏。他中了冷夜梟一掌,丹田受損,他身邊的女修被魔宗宗主帶走,想必正道大會的其他宗門都不會放過他。”

    “你好自為之。此行,我代表的是劍宗來,不想趟這渾水。”她說完後便帶著宗族的子弟走了。

    莫舟看向金丹期練武場上渾身染血,生死不明的楚季風,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不齒於對著一個重傷的人進行拷問。

    他冥冥中若有所感,往台下草地上和山垣上掃視而過,他查探了場中再沒有魔修的存在。正好奇時,忽地看見了遠在山坡上的許白萱。

    他驚訝的無以複加,隻因他察覺到許白萱身上不淺的內功修為。但她身邊的人卻讓他驚疑不定。

    他認出裴念安是劍閣裏掛著的畫像中人!

    祖、祖師爺?!

    莫舟壓下心中的慌張,現在魔修的事情更重要,容不得他顧慮太多。

    斟酌過後,他果斷把疑問壓在心底,瞬移追上了自己的師妹。

    裴念安抬眼輕瞄了一眼他遁光離開的方向,一句輕笑淡漠在唇齒間。她不甚在意自己被認出身份,縱使他們認出又如何?

    此界她不會待太久,沾染因果也無妨。

    她感知著許白萱周身氣息的變化,確認她可以自行調節後,轉而看向了練武台上的一男一女。

    冷顏沁走了,任月瑩還在。此後,就是她和男主的二人劇情,感情一日千裏的劇情。

    裴念安盤腿而坐,舉著許白萱方才撐的那把紗傘替二人遮陽。

    她的手肘抵在腿上,另一

    隻手放在腿彎中無意識的拔弄青草,眼神空空的看向剛剛蘇醒的楚季風,以及一臉焦急將他攙扶起離開的任月瑩。

    劍宗、器宗、法宗、道宗和獸宗的元嬰紛紛帶著自己宗門的弟子離開,而作為舉辦正道大會的東道主仙藥穀卻要為了魔修出現在正道的地盤做出解釋,追查緣由。

    仙藥穀的元嬰長者臉色難看的看著底下亂成一鍋粥的弟子,他注意到了楚季風已不在比賽場上。

    一想到方才那魔族女修就是楚季風的同夥,他臉色暗沉,揮手讓宗內幾個金丹將人抓迴來。

    “方才那個金丹期的弟子,本座要在今日之內見到他的蹤影!”

    “是,尊者。”

    其餘的都是修真門派的後續處理了,散修們調息後紛紛飛出了仙藥穀,反正這事啊,誰沾誰倒黴!

    裴念安帶著方才醒來的許白萱,兩人趁亂禦劍飛行,也飛出了仙藥穀。

    幾日後。許白萱從打坐中恢複過來,修為隱隱上升。

    “現在我們去哪裏?”許白萱抬手揉了揉額頭,沒等她舒緩神經,額上就按上了一雙冰涼的手,替她舒緩。

    “男主的劇情怎麽樣了?”

    她眷戀的閉了閉眼,向後靠了靠,睜開眼便見裴念安站在她身側。

    裴念安略加思考,飛快說道:“楚季風受了傷,任月瑩帶著他勢必要給他找療傷的丹藥,而煉製丹藥所需的靈植配方,必須要去萬獸山。”

    她的話語很快,但許白萱還是察覺到了她不經意間的停頓。

    “萬獸山?”許白萱腦海中閃過裴念安跟她說過的霍黑的來曆,有些意外地道:“就是風淩子遇見霍黑,帶他走的地方?”

    “聽你的語氣,那裏很危險嗎?”

    許白萱看著裴念安不安的麵色,陰雲纏繞在她的眉間,好端端的一清雋俊逸的女劍修的形象都不美了。

    她的手堪堪觸到裴念安的長眉彎折處,便被一隻冰涼的手握住了。她顫動眼睫,唿吸一重,整個人緊張起來。

    裴念安不想自己的一個動作竟引起了她的驚嚇,有幾分很好奇地多看了她幾眼。

    語氣頗為意猶未盡地道:“危險是有,但有我在,就憑萬獸山的千年仙獸,還不能威脅到我們……”

    她捏了捏許白萱的手,饒有興致的將傘撐到兩人之中,她看見許白萱漸漸浮上薄粉的臉頰,心裏有一股惡趣味湧

    上心頭。

    她故意鬆開手,將手從許白萱細軟的腰,一路摸到她另一側腰間,使壞的用手在她腰上打圈圈。

    粗重的唿吸噴薄在她的臉上,許白萱避了避,沒有完全避開,臉上酥麻,身上那些不言而喻的感觸又有一次席卷而來。

    她們前往正道大會的前一晚,阿裴就是這麽在她耳邊唆使她,將她每一寸肌膚細細描摹而過……誇她好看,然後讓她張開腿坐在她腰身上……

    “砰!”許白萱的臉又紅了。她的眼簾向下遮掩住神色,神色難辨。

    裴念安隻聽她單純的問道:“楚季風要去找修複傷勢的藥草,我們要跟著去看看嗎?”

    她說這話時,裴念安在楚季風身上留下的神識印記,在她腦海中燦然動了一下。

    裴念安不動聲色將神識的異動掩飾,她“噗嗤”一笑,然後大方的反手又拉住許白萱的手。

    她低頭吻了吻,許白萱攥起的手背上聚攏的四個窩窩。心中感覺她可愛的同時,故意地引誘道:“你要是好奇的話,我們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她高深莫測地望了許白萱一眼,強勢的攬過她的腰,用手忽地在虛空一劃。

    淩冽的風口,驟然在半空中破開了一個自帶吸力的黑色漩渦裂縫。

    漩渦之中,不僅有雷霆電光,還有獵獵作響的颶風,純黑的顏色映不出絲毫的反射光。。

    風靈根的強橫在於速度,術法威力不比雷靈根的修士大,可塑性也不如冰靈根的變化多端。

    但一旦修士將風靈根體質開拓到極致,便能觸碰到空間之力。

    和元嬰修士瞬移的能力不同,空間之力,直接撕裂了小世界的空間,將縮地成寸運用到了實際。

    隻要裴念安的能力足夠,她能夠撕開時空之縫,帶著許白萱去往任何一個地方。

    許白萱對眼前的黑色漩渦裂縫毫不變色,她淡定的樣子,反而讓想看她驚羨的裴念安有些失望。

    也許是她的表情太明顯放肆,許白萱遙遙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裴念安低聲囑咐道:“空間亂流會撕裂人體,抱緊我,我帶你穿越空間。”

    許白萱點點頭,感覺自己被裴念安一把按在胸前。兩人的氣息糾纏在一起,鼻尖滿是裴念安身上的味道,讓她暈頭轉向,不自覺就忘了身處何地。

    等許白萱再睜眼的時候,兩人已站在了一處密

    林之中。

    天空中已不如方才的晴朗,甚至時間似乎都到了晚上,不知裴念安放在在她暈怔時,是否又跳躍了時間。

    密林中有許多叫不清楚名字的綠樹,灌木叢生,壘起的土包每一處都有可能是一處妖獸的洞穴。

    足足有靴子高的草灌中雜亂著荊棘,不少蛇類、爬蟲,在此地婆娑、狩獵,細微的聲音在修士的耳中被放大,震耳欲聾。

    裴念安放開許白萱,讓她適應此地環境。她放開神識索引,感知楚季風所在。

    神識鋪開,如一張密網將整個萬獸山山林的地圖掩映在她腦海中。地圖上,就在她們不遠處的一個妖獸洞穴中,代表楚季風的紅點穩穩停在那裏。

    她不耽擱,收起神識,拉起許白萱欣然就趕往楚季風那裏。

    在原劇本中,男主豔遇不斷,受了重傷也有美人垂憐。

    冷顏沁跟著哥哥冷夜梟走後,楚季風因傷勢過重,和任月瑩前往萬獸山尋找煉製丹藥的仙草。

    沒錯,就是仙草。

    他們先是掩飾了身份,易了容,在萬獸山外的小鎮中加入了一個狩獵妖獸的隊伍。他們在一次妖獸潮襲擊下,與其餘人分開。

    楚季風大難不死,身邊又有紅顏相伴。自然又走上了男主角都有的最香豔的劇情——他和任月瑩都中了密林中一種無味無色的毒霧。

    這毒霧會將人心最深處的某一惡放大,然後讓吸入霧氣的人互相殘殺。

    偶遇的修士紛紛中招,自殘或他傷而死,唯有男主拚死要破了舌尖血,清明一瞬。

    他拉著任月瑩跌跌撞撞誤闖入一條發情期的雌蛇洞穴,殺了蛇,他們受到了蛇身破開時的情霧影響,兩人一同陷入了情`欲的纏繞之中。

    任月瑩靈力不受控製的傾瀉而出,顯出了自己的狐尾和狐狸雙耳,真身顯露更是難忍情`欲之苦。

    而男主主角光環突發,他也完全失神,投入這一場迷情中。

    兩人相依相擁,抱在一起激動的啃了起來。如蜂逐蜜,動作難度之大,場麵之宏偉……楚季風和任月瑩睡了,他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這個女人。

    哦!男主的元陽破了!

    而楚季風在瘋狂嘶啞的床事中,感覺到了身下女人的熱烈和毫不掩飾的濃鬱熱情。他眼中情`欲遞增,越發和她糾纏在一起。

    任月瑩是妖族聖女的事曝光,她是爐鼎至陰之身

    ,楚季風又“恰好”是她苦苦找尋了百年的“至陽之身”,二人水到渠成,醒後互訴衷腸。

    楚季風答應和任月瑩雙修,二人以此互助修為。

    沒錯,雙修!

    編劇裴念安就是這麽狗,楚季風不僅是霸王蜂采蜜,還是渣得天然的人渣,他對傾慕他的任月瑩說:

    “月瑩,我與你今日之事,隻是失誤。其實……我心裏已有一青梅,她為救我墜崖,至今下落不明。我不可能接受你。”

    “但是,我也放不下你。若是你願意,你不如和我……”

    他還沒說完,任月瑩已經知道他的意思。

    她是個聰明人,當了幾百年的妖族聖女,她怎麽可能因為這次“失誤”就要死要活的讓楚季風負責,給他留下壞印象?

    於是,她撫摸著自己身上的曖昧痕跡,難掩昨夜激情後的疲憊。

    她斂下眼中鋒芒,柔聲說道:“風心中已有他人,是我始料未及的。若我早知你有心愛之人,斷不可能昨夜與你……產生誤會。”

    她拉扯著破碎成片的紫衣,披在圓潤的肩頭上,咬住唇狠下心道:“抱歉,此事錯在我。是我闖入了你們二人之中,願你們白頭偕老。”

    她收斂自己,然後匆忙逃走。

    楚季風心中一凜,反手拉她入懷,將她緊緊抱在雙臂之中。他欲言又止道:“月瑩,我”

    任月瑩輕輕搖頭,撇下他又站起身來。

    她傲骨錚錚地昂首,用暗啞的嗓子說道:“我不後悔。此事已成大錯,風不必多說。你的傷勢,已於昨夜盡數完好。”

    她奔了出去,三步一停,離了蛇妖的洞穴。

    “你我,就這樣吧。”

    她冷淡的話語撞入楚季風的耳中,讓他久久難以迴神。

    ……

    許白萱被裴念安從後背抱住,她的肩膀上被一顆絨絨的腦袋占據。

    她艱難地說道:“阿裴……放開我。”然後側過了臉,整個人十分不自然。

    裴念安不願意放開,她將全身的力量壓在許白萱身上,用手環住她的楊柳腰,用不懷好意的語調說道:“不嘛~”

    “你不是好奇男主的劇情嗎,這不,我剛好趕上,帶你過來了。看看?”

    咳咳,距離她們十米外的土包就是楚季風與任月瑩那啥啥的地方……如今,裏麵正打得火熱。

    裴念安不斷騷擾許白萱,擾亂她的心智,要她側耳去聽人家在做什麽“好事”。

    許白萱不願意,她就故意摸她的身子,又說些讓人浮想聯翩的話語。

    “你聽,他們在寬衣了。嘖嘖,任月瑩的裙子都撕爛了。”

    “嗬嗬嗬,嗬嗬,我就想,冷顏沁如果看到了這一幕,不知道該有多麽傷心。”她明明是劇本的編劇,卻沒有絲毫惻隱之心,可見心腸之硬!後媽一個!

    許白萱霍然推開她的腦袋,拉著她飛快遠離洞穴。

    “誒誒,我還沒聽完呢,正是關鍵,萱萱你走什麽”

    她嚷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許白萱頓惱羞成怒,她停了下來,用手堵住裴念安的兩隻耳朵。

    她拍著她的臉皮,羞罵她道:“你不許聽!我也不想聽!我們走。”

    “走?”裴念安道,“去哪?”

    她不敢過分逗弄許白萱,隻怕她惱羞成怒,可別真的生氣了。

    “隨便去哪裏,反正不在這裏!”她還當裴念安有什麽好心,原來是想看她緊張兮兮的表現。

    裴念安眼前一亮,她反客為主將許白萱倒身扛了起來,一副大王巡山的架勢,腳下生風的奔向了一處她看好的無主洞穴。

    “裴念安!你要做什麽?!”許白萱一掌拍在她尾椎骨上,疼得裴念安嘴角一歪。

    裴念安酣然道:“我想你了。”

    “你胡言亂語!你!”許白萱掙紮著要下來,失語道,“不要你!”

    裴念安眼中邪火肆虐,她舔了舔唇,有幾分色氣地道:“不要我要誰?”

    她一想起男主對著任月瑩用許白萱當擋箭牌說的話,她這心裏就發出簇簇地尖銳疼痛。

    她滿意的看著安靜下來的許白萱。

    然後,用她最喜歡的輕柔話語,安撫她道:“我喜歡你。我愛你。你是我的。”

    “我也是你的。”

    良久……許白萱被顛得腹部翻湧,她慢慢說出一句,“哦。”

    她們胡作非為了一夜,隻因裴念安色`欲熏心,自己吃飛醋,然後在荒郊野外幹壞事。

    等黎明時分,楚季風睜開眼睛,從他身上傾斜而出的氣息已是元嬰修為!他們說完話後,任月瑩也跑出了洞穴!

    他連忙追了出去,一男一女在萬獸山中上演了一出愛恨不離的戲碼。最終任月瑩

    答應與楚季風成為雙修的道友。

    道友,不是道侶。

    裴念安在昨夜狂風驟雨的雷劫最轟鳴時,也僅是抬手在洞穴外加深了防護罩,然後抱著許白萱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君是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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