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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跟趙雲深在食堂用餐時, 經常撞見雙方的同學。有時候, 許星辰吃到一半, 摟一下趙雲深的肩膀, 剛好被他的朋友們看見。那些朋友就挺不好意思的,偷偷和趙雲深招手。許星辰反倒是豪氣萬丈:“咦,那是誰啊?喊過來讓我認識。”


    憑借這種方法,許星辰熟知了趙雲深的三位室友。


    她和楊廣綏玩得最好。


    楊廣綏是個妙人。他教會了許星辰護膚,還送過她一瓶護手霜,強調道:“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


    許星辰仔細端詳過楊廣綏:“媽呀, 你的皮膚沒有毛孔。”


    楊廣綏沾沾自喜:“我是t字區混油皮的膚質, 經常做清潔和保濕。唉,我這兒有個麵膜小樣, 你拿去試試。”


    許星辰攤平手掌, 向前伸直,像是教徒接受聖物一般,接受了楊廣綏的麵膜小樣。然後, 她從背包裏翻出兩隻新買的唇膏, 問他:“你喜歡哪一種?左邊是蜂蜜味,右邊是草莓味。”


    楊廣綏也不客氣,直說:“蜂蜜味。”


    許星辰就把蜂蜜味的唇膏贈送給他。


    楊廣綏當場拆開包裝紙,拔出唇膏,試用一番, 評價道:“香氣自然, 潤澤度還行, 持久度有待觀察。”


    許星辰撿起紙殼子,指著上麵一行文字:“這兩隻唇膏都是我昨天買的,它們有spf12的防曬值。”


    “你一定要注意防曬,”楊廣綏語重心長,叮囑道,“現在是十月底,偶爾幾天,陽光很暴烈的,紫外線指數強,你要記得在臉上塗一層防曬霜。”


    許星辰止不住地點頭:“晚上迴宿舍,我會用卸妝水做清潔。”


    楊廣綏哈哈一笑:“很多人以為啊,防曬霜用清水就能洗掉,那是不對的,要做深層護理。”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蛋:“還有一些女同學,整天熬夜,晚睡晚起,當然會長粉刺和閉口啦,什麽是美容覺,就是早睡晚起,皮膚自然好。”


    許星辰表示受教:“我會保持每天八小時的睡眠。”


    楊廣綏傾身向前:“這就對了!好吃好睡,養出好皮膚。”


    許星辰感歎:“告別粉刺和閉口。”


    楊廣綏讚許地看著她,兩人像是革命誌士一樣親切地握手。楊廣綏還發表了重要講話:“許星辰,護膚是一項長久的事業,千萬不能怕吃苦、怕麻煩。你要持續做好自我監督、自我評審、自我提高,早晚都用清水洗臉,每周敷一次保濕麵膜。”


    許星辰感慨道:“我們一起加油。”


    許星辰和楊廣綏相聊甚歡時,坐在旁邊的趙雲深散發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氣質。這種氣質,常見於年輕的雄性動物——當他們被侵犯領地,就會有類似的陰沉表現。


    食堂裏,喧鬧聲依舊。


    趙雲深吃完一隻烤雞,便在餐盤裏拚骨架。許星辰終於發現他的異常,輕輕地喊道:“趙雲深?”


    趙雲深嗬嗬一笑。


    許星辰像往常一樣,右手握著筷子,左手攬住他的肩膀。別的情侶都是麵對麵坐著,隻有許星辰總是與趙雲深並排,時不時調戲他。


    不過今天的趙雲深特別沉穩。許星辰與他開玩笑,他扯著嘴角不鹹不淡笑一下,末了,目光還聚焦在楊廣綏身上。他神情和煦,關切地問道:“廣綏啊,唇膏好用嗎?”


    楊廣綏正在吃魚,差一點被魚刺卡住嗓子。他咳嗽兩聲,坐立不安道:“還……還蠻不錯。”


    趙雲深拚好了燒雞的胸腔骨架,頭也沒抬:“蜂蜜味很好聞吧。”


    楊廣綏哪怕是個傻子,此刻也能感受到趙雲深的醋意。更何況他不是傻子,他立刻歎氣道:“好是好,不適合我。”他將唇膏交到趙雲深手中,趙雲深卻不願意收下。


    趙雲深說:“你碰過的抹嘴的東西,拿來我用,太不像話了。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隨便的人?”他一邊交談,一邊放下筷子,滿盤的雞骨頭散落,嘩啦一片。


    楊廣綏冷靜地迴答:“這隻唇膏,今後就放在我們寢室裏,作為一個小小的吉祥物,誰都不許動它。”


    楊廣綏的一番言論,引發了許星辰的深思。


    *


    傍晚,許星辰和趙雲深在學校的樹林裏散步。


    天幕黯淡,夕陽收盡餘光。附近層影重疊,樹葉在風中搖搖晃晃,許星辰趁著四下無人,掏出她的草莓味唇膏,抹在嘴唇上,碎碎念道:“挺好用的啊。”


    趙雲深站在近旁,背靠一棵樹。許星辰還湊近他,追問道:“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趙雲深喊她的名字:“許星辰。”


    許星辰原地立正:“你說你說,我仔仔細細聽著呢。”


    趙雲深有些嚴肅:“你跟別的男的打交道,不要過於溫柔和熱情。不管是當著我的麵,還是背地裏……”他這話一出,許星辰恍然有被抓奸的錯覺。


    許星辰連忙解釋:“上周四中午,我經過北門,楊廣綏剛從屈臣氏迴來,順道送了我一隻護手霜。他還是你的室友。我就覺得吧,必須迴報他,正巧昨天新買了兩隻唇膏,還沒拆封。”


    她雙手背後,略顯挫敗:“既然你有很大意見,我以後不跟異性講話了。”


    趙雲深輕拍了她的頭頂:“你不講話,日常怎麽跟人溝通?會計的工作還做不做了?”


    許星辰思路奇特:“我不想惹你不高興啊。”


    趙雲深卻告訴她:“哪怕我是你的男朋友,也不能操縱你去做任何事。同理,別人按他們的意願,要求你去達到什麽目標,你也要先在腦子裏過一遍吧。”


    他摸上許星辰的後背,喃喃自語道:“你太好騙了。你爸媽不教你跟人交往方法麽?”


    許星辰嗓音更輕:“我講過的,我沒有媽媽。”


    趙雲深未做停頓,脫口而出道:“不要緊。”他雙手插兜,認真看著她:“現在我來照顧你。”


    他說,現在我來照顧你。這句話共計七個字,每個字都敲落在許星辰的心房。


    草木繁盛的秋日樹林裏,她和他接吻,淺嚐輒止,像是偷喝了一口蜂蜜,甜得發膩,不敢繼續了。


    夜間,許星辰迴到宿舍,內心愉悅又興奮,久久不能平複。她便搬來一張小凳子,與室友們一同看電影。王蕾晚上沒去食堂,打迴來一大份麻辣燙。王蕾一個人也不吃完,索性將麻辣燙扣進了飯盒,傳給另外三位室友。


    幾個小姑娘聚在一塊兒,你一口我一口,互相喂一串食物。電腦屏幕立在前方,播放著最新的台灣偶像劇。王蕾對男主角十分迷戀,動輒出聲道:“好看,賊好看,神仙般的人物。”


    許星辰嗑著瓜子說:“長相一般,演技不行。”


    王蕾揪起她的衣領:“你說誰長相一般,演技不行?”


    許星辰眨巴一下眼睛:“我自己。”


    王蕾這才鬆手,接著說:“氣質比臉更重要。一個男人,氣質讓人心動,我會忽視他的臉。”


    許星辰好奇地問她:“哪種男人最有氣質?”


    王蕾的腦海中浮現出模糊的人影。她聲情並茂地描述道:“白淨,瘦弱,膚如凝脂,弱不禁風。”


    許星辰雀躍地撲上去:“我符合你的條件呀,要不幹脆我們倆一起過日子?”


    王蕾推開她:“不行,你有了趙雲深。”


    隻要有人提到趙雲深的名字,許星辰免不了走神。她雙手托腮坐在板凳上,望著黑夜中的玻璃窗,以及更遠處的男生寢室樓。


    男生寢室樓內,趙雲深還在複習功課。


    趙雲深的室友邵文軒正躺在床上,捧著一本書,研究股市的行情。邵文軒半掀開眼簾,瞄見趙雲深用功讀書的側影,多問了一句:“趙雲深,你白天也學,晚上也學,你高中就這麽學霸嗎?”


    趙雲深鋪開一張白紙,臨摹著人體運動係統和消化係統的結構。他一邊作圖,一邊說:“沒啊,我高中是個混子,經常抄同學的作業。”


    邵文軒驚訝道:“你怎麽考上我們學校的?”


    趙雲深若有所思:“高考那兩天,我特激動,腎上腺素分泌得多,腦筋突然好使。考出的結果比平時多了四十來分。”


    邵文軒稱讚他:“神人啊,神人。”又問:“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做醫生,救死扶傷,懷著崇高的信念踏進了醫學院?”


    趙雲深翻開教科書的下一頁,坦誠相告道:“我填誌願的前一天,才稀裏糊塗地確定了要學醫。”


    他畫出一副非常細致逼真的腹腔解剖圖,隨手對半一折,夾在了書中:“開學這兩個月,每天聽老師講話,你覺沒覺得醫學很重要?我們現在昏頭昏腦地混日子,將來或許就耽擱了別人的一條命。”


    邵文軒歎道:“是哦。”


    他把一本《中國股市經典案例》蓋在臉上,平躺不動:“再過幾天,我們要去親手觸摸大體老師了。”


    所謂“大體老師”,是醫學生們對遺體捐贈者的尊稱。


    旁邊正在敷麵膜的楊廣綏一愣。好半晌,楊廣綏悶聲道:“我怕。”


    無人理睬。


    楊廣綏摘下麵膜,往臉上拍了一層精華水:“我怕屍體。”


    邵文軒糾正道:“他們不叫屍體,是大體老師。”


    這時,趙雲深拎著書站起來,走到了楊廣綏的身側。楊廣綏心裏一暖,正想著:嘿,趙雲深這個哥們夠意思!他肯定是感同身受,也很害怕屍體又不敢說實話的可憐男人吧。


    楊廣綏扭過頭,卻見趙雲深彎下腰,仔細研究著楊廣綏桌前的人體骨骼模型,並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的意思。趙雲深擺弄著骨頭關節,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楊廣綏問他:“深哥,你對大體老師有什麽看法?”


    趙雲深道:“我還沒見過,能有什麽看法?”


    楊廣綏的千般懷疑都化作了一抹笑:“講實話,你怕不怕?”


    趙雲深沒做聲,連連擺手。


    *


    到了正式上課的那一天,所有同學都穿著白大褂,戴著手套和口罩,進入了莊嚴的解剖樓。


    福爾馬林的氣味嗆鼻,楊廣綏擔心自己的皮膚受不了,便站到了趙雲深的背後。他們五個人共用一具大體老師,隻做觀察,並不動刀,楊廣綏與趙雲深一組,自始至終不敢直視大體老師的麵部。


    教授在講台上說:“你們不能信鬼神,但你們不能不敬畏生死。感謝大體老師的貢獻,我們先為他們默哀一分鍾。”


    一分鍾內,教室裏靜若無人。


    楊廣綏隻覺瘮得慌。


    趙雲深與他截然相反。趙雲深按照課程要求,進行著全方位的觀察。他們的大體老師是一位年邁男子,腿部和背部都有傷疤,趙雲深便和楊廣綏說:“他活著的時候不容易,看這樣子,肯定動過幾次大手術。他離世後,就把遺體捐給了學校。”


    楊廣綏閉著眼道:“我去隔壁組瞧一眼。”


    趙雲深側了一下頭:“隔壁組的大體老師是個九歲的小朋友,白血病離世。”


    楊廣綏重複昨晚的問題:“你對大體老師有什麽看法?”


    這一迴,趙雲深終於能直白地迴答:“我的直觀感受是,皮膚很硬,氣味刺鼻,內心感受是,他們的貢獻很大,解剖是現代醫學的基礎。暫時隻能想到這麽多了。”


    另有一人與他爭執:“你不能光點男生愛吃的菜,你問問女生想吃什麽?”


    “翟晴?”唐小偉喊她名字,“我點的東西,你都愛吃不?”


    唐小偉剛問完,竟然捏著菜單不知要拿起來,還是放下去。那張單薄的紙片被他當做一把簡易的扇子,來迴扇動五六次,促成一種尷尬的氣氛。


    迴顧高中那三年,唐小偉和翟晴的聯係緊密,大家經常湊在一起玩。於是,唐小偉想當然地問起了翟晴,從而忽略了在座的其他幾位女生。


    翟晴解圍道:“我愛吃,你點的菜我愛吃。”


    她頓了頓,視線淡淡掃過許星辰:“你點的是我最愛吃的四道菜。兩年過去了,你還記著呢。”


    許星辰接茬道:“兩年?”


    翟晴重複一句:“兩年。”


    她咬唇,唇色泛白。


    幾乎是抱著最後一線希望,翟晴眼角的餘光像是根枝蔓延的灌木叢,衝破壓抑的土壤,攀附上趙雲深。


    可惜他隻顧著與許星辰低聲說話。他問許星辰冷不冷,想迴家嗎?喝不喝鯽魚湯?晚上去哪兒看電影?他短短三四句交談,就透露了他們瑣碎又豐富的日常。


    翟晴隻盼著趙雲深能主動開口,問一問自己的近況。她等啊等,杯中茶水涼了又涼,也隻能聽見趙雲深和許星辰的竊竊私語。而她內心的焦灼、茫然、自虐般的驚濤駭浪,他永遠也不會知道。


    她勾唇,垂下頭想笑。


    旁人卻說:“晴晴,你哭了。”


    那位同學被唐小偉拉扯了衣袖。唐小偉走到翟晴的身邊,安慰道:“你要不迴去休息?怪我怪我,你前兩天說感冒了身體不舒服,我就不該強拉著你出來踏青。冬天溫度低,景色不好。”


    翟晴垂首,目光盯著桌麵。在眾人麵前掉眼淚一向是她最不齒的行徑,她不願被朋友們當做一個可憐人。但是,淚水就像感情一樣,不是她想控製,就能控製得了。


    她說:“抱歉啊大家,你們別管我,我哭一會兒就好了。”


    趙雲深仍是沒接話。他對翟晴過於冷淡生疏,就好像他的熱情快樂都給了許星辰。


    當前的局麵,在許星辰看來,實在太複雜了。


    她和男朋友的前女友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人家姑娘還哭得稀裏嘩啦,眼妝暈染得一塌糊塗,睫毛膏也黏成了一圈黑灰色。許星辰的同情心都被激發,卻不懂怎樣解開困境。她坐著不動,所有人都在看她,似乎將她當成了隱形的罪魁禍首。


    唐小偉既想照顧翟晴的麵子,又顧忌趙雲深的這位女朋友。他夾在中間,兩邊不是人。


    他隻能與趙雲深搭話:“雲深,你寒假在家待幾天?”


    趙雲深卻道:“我有些事急著要辦,遲一會兒都不行,我先迴家了。下次有空,我們挑個地方好好聚一次。”


    他路過唐小偉,拍了那人的肩膀:“你別忘了給我打電話。”


    想當年,唐小偉與趙雲深算是拜把子的交情。唐小偉上課時,偷看一本《三國演義》,書中講到桃園三結義,唐小偉就深受觸動,拉住了趙雲深以及趙雲深的同桌,仿照劉備張飛項羽,在操場上立下誓言:“我們這三位哥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從此有福我享,有難他們當。”


    一度被引為笑談。


    唐小偉今日重逢趙雲深,原本高興又爽快,但是翟晴的眼淚落在他心裏,他忍不住說:“趙雲深,你就這麽走了?”


    趙雲深牽著許星辰,已經來到了正門之外。


    他側過頭,隻瞟了唐小偉一眼:“快上菜了,你不要跟我鬧,坐那兒吃完這頓飯吧。”


    他的這一句話,像是說給翟晴聽的。


    翟晴猛地抬頭,雙目清澈,蓄著一汪水,洞穿他的所作所為。


    她站了起來,左腿磕碰到塑料椅,椅子滑倒在地上。附近的女同學觸及她的手腕,被她一揮手,決然拂開了。


    恰好老板端著水煮魚和番茄雞肉片,穩穩地擺在桌麵,他親手給每一位同學盛飯,還說:“你們好久沒來了,都念了大學,有出息,好事啊好事。”


    米飯盛完,老板迴到廚房。餐桌上,沒有一個人動筷子。


    翟晴一邊往外走,一邊說:“你和我講過的,上了大學,你在外麵租房,我們考同一所大學,繼續做校友。你講過的話你怎麽能忘?”


    趙雲深終於直麵她:“你做過的事,你忘了麽?”


    他的嗓音壓得很低。他玩笑般帶著調侃的疑問,隻有許星辰和翟晴聽見了。


    翟晴便也顧不得許星辰在場,隻哀求他:“我們重新開始做朋友。我們現在上大學,一切都翻篇了……”


    趙雲深拒絕道:“你這樣就很沒意思。該講的不該講的,我都說過了。”


    他緊緊攥著許星辰的手腕,雖然他知道,許星辰不應當出現在這裏。


    趙雲深和翟晴的對話內容,勢必會影響他和許星辰的關係——雖然許星辰總是一副開開心心、豁達大度的樣子。


    事實上,當翟晴提起“你在外麵租房,我們考同一所大學”,許星辰的腦袋就漸漸空白了。她的神智飄蕩在天空,寄托於雪白的雲朵,冷風一吹,消散得無影無蹤。


    *


    迴家途中,許星辰沒吱聲。


    她和趙雲深坐著同一班公交車。風聲獵獵,從窗戶灌進來,她打了個噴嚏,裹緊單薄的外套。


    趙雲深告訴她:“我和翟晴真沒發生過什麽。那會兒我上高二,混得很,不愛用功,每天上課都在偷懶,閑下來就愛打盹和打遊戲……”


    許星辰接話道:“你是不是想說,你和翟晴就是隨便玩玩,沒對她動過心?”


    她自言自語:“那我覺得,你對我也許……也沒有動過心。”


    他此時笑了一聲:“我沒說是隨便玩玩。”


    許星辰罕見地垂頭喪氣:“哦,她是你唯一的真愛……”


    趙雲深打斷道:“我和她沒牽扯,也有兩年多沒聯係過。”


    他扣緊車窗,隔絕了室外的冷空氣,空空蕩蕩的車廂內,他伸手抱緊她:“你怎麽淨給我扣帽子,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他攬住她的後背,使了力氣,給予十分溫暖的懷抱。


    她含糊地附和。


    趙雲深約她晚上看電影。許星辰借口要陪姑姑,抽不出空。其實她姑姑這兩天出差,家裏根本沒人,冰箱裏藏著剩飯剩菜,聊以充饑,哪怕燈火通明,偌大的客廳和臥室都顯得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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