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嬤嬤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立即做主選了幾樣頂好的吃食,讓水兒冰兒拿著便往扶柳院走去!

    慕春則是小心的伺候著雲千夢換了裏麵已是沾染了汗漬的衣衫,隨後把一方小矮紅木桌放在床上,端過小丫頭們送進來的晚膳放在桌山,伺候著雲千夢用膳!

    隻是,雲千夢右腳裸一直隱隱作疼,又似乎有一股熱辣辣的感覺,讓她有些食不下咽,簡單的吃了些素菜加半碗珍珠銀耳粥便推了碗,慕春見狀立即手腳伶俐的收了小桌,同時又勤快的遞上漱口水,待伺候好雲千夢,米嫉嬤便也從扶柳院迴來了,慕春便帶著身後的兩個二等丫鬟退出內室!

    “還是小姐明鑒!那花姨娘本就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家的女兒,見到那些吃食,恨不能立即前來綺羅園給大小姐磕頭!還是奴婢攔著說您受傷了,這才作罷!”米嬤嬤進入內室,怕雲千夢等得及了,便快步來到床邊,小聲的方才在扶柳院的事情說了一遍!

    雲千夢聽完,嘴角含著一抹淺笑!

    楚王府與容府同時送了來慰問品,別說相府內人人知曉,怕是那些嗅覺靈敏的官宦之家均是得到了消息,隻怕連深居後宮的太後也早已聽說了!

    而自己此番卻把兩府的禮物送去了扶柳院,以花姨娘的身份地位,自然是感恩戴德的!

    畢竟,柳含玉在如何的大度,可看到自己提攜上來的姨娘懷了身孕,想必心中也是不樂意的,對於花姨娘的那些好也隻是表麵的!

    可自己與花姨娘素來沒有交集,況且不管她生男生女,對自己都不會產生影響,如此似乎不存在利益糾葛的關係下,花姨娘自然是樂得與自己親近的!

    況且,且看今日的形勢,自己身價大漲,怕是雲玄之對自己都要禮讓三分,花姨娘不過是相府的半個主子,自然要巴結自己一些!

    這不過是人之常情而已,並不能說花姨娘趨炎附勢!

    隻不過,聽米嬤嬤的敘述,看樣子這花姨娘的性子倒還是有些愛慕虛榮的,否則以最近雲玄之讓人搬進扶柳院的奇珍異寶,花姨娘豈會看上自己送過去的一點吃食?

    看樣子,這花姨娘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加上如今又懷有身孕,怕是也存了往上爬的心思!

    當然,她最好是存了這樣的心思,這樣才可被雲千夢所用!

    “嬤嬤,你可說了,這兩府的東西珍貴無比,代表的是咱們相府的麵子,而我卻獨獨的送了她一份!”身子有

    些懶懶的,雲千夢說話的口氣也變得緩慢了些,隻是眼底的精光卻不曾消褪半分!

    米嬤瑭亦是早已領會了雲千夢的用意,頓時抿嘴一笑,隨即淡笑道“小姐放心,老奴自是把這話說給花姨娘聽了,至於其他一些有的沒的,半字未提,讓那花姨娘自個兒去琢磨!她若是想為自己肚子裏的那塊肉謀一個好出身,自然知道怎麽做!”而她們除了送東西過去,卻是什麽都沒有做,即便將來相爺發怒,也是遷怒不到綺羅園的!

    聞言,雲千夢淡笑點頭,而此時慕春則是端著瓷碗走了進來,一股濃濃的中藥香一時間彌漫在內室中,讓雲千夢皺了下眉頭,隻覺自己穿越到這邊,吃藥竟成了家常便飯!

    “小姐,喝藥了!趁熱喝掉,免得藥涼了破壞了藥性!”慕春見雲千夢皺眉的動作,嘴邊含笑道,卻是不容雲千夢逃避,立即端過藥碗舉到雲千夢的麵前!

    那藥碗放在雲千夢的鼻下,隻覺一股濃烈的藥味頓時衝進了鼻中,可看慕春與米嬤嬤雙雙盯著自己,雲千夢便知逃不過去,隻能抬手接過藥碗,徵蹙了眉頭,一口氣喝光了裏麵褐色的藥汁!

    而米嬤嬤則是立即捧過一杯白水讓雲千夢漱口,隨後又仔細的把漱盂放在雲千夢的嘴邊,讓她吐出口中的漱口水!

    “小姐,含一顆蜜餞吧!”之後,慕春又捧上一盤蜜餞讓雲千夢去去口中的苦味!

    可雲千夢卻是搖了搖頭,拒絕道“已是晚上,吃太多甜食會蛀壞了牙齒!我吃了藥便歇下了,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兩人見雲千夢精神卻是因為方才的藥有些犯困,便服侍她躺下放下帷幔,吹滅了紅燭便退了出來!

    藥效來的很快,雲千夢本以為還要等上一會才會睡著,可僅一盞茶的時間,她便沉沉的陷入夢鄉……。

    隻是,睡到三更時,雲千夢卻隻覺臉上被兩道視線給緊緊的盯住,長久從事警察工作讓她早已練就了敏銳的反應力,體內雖還有些犯困,卻依舊果斷的睜開了雙眼!

    隻見黑暗中,一雙清透明亮的眸子正緊盯著她,讓雲千夢的心猛地一跳,剛想唿叫腦中卻立即反射出這是自己的閨房,硬生生的壓下了受驚的心,雙臂撐起上半身,雙目冷靜沉穩的看向立在床邊的人影!

    黑暗中隻覺來人身材頎長卻不魁梧,而此時,那人收斂了身上的氣息,若不是自己太過敏感,怕也是無法發現有人趁夜潛進了自己的閨房,又站在自己的床邊凝視她吧!

    為了不驚動外邊守夜的丫頭婆子,雲千夢保持著不動的姿勢,隻是那撐在身側的雙手卻早已是做好了準備,若來人敢存了不好的心思,那就不要怪她出手了!

    可此時,床邊卻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聲,仿若是嘲笑雲千夢自不量力的掙紮!就在雲千夢心中惱怒時,那人竟毫不避嫌的坐在了床邊,一股屬於男性的陽剛之氣頓時直直的撲向雲千夢的臉麵,讓雲千夢下意識為了保護自己而踢出那受傷的右腳!

    而那人仿佛早已猜到了雲千夢的動作,大手徵抬便在黑暗中精準的捉住了那隻即將踢向他麵門的右腳,隨後便牢牢的握住雲千夢的右腳,讓她逃脫不了卻又沒有弄疼她!

    雲千夢見自己的想法被人看透,又見那人緊緊的捉住了自己的右腳,黑暗中眼底閃過一絲懊惱,頃刻間便側過身子,不死心的抬起左腳再一次的猛然踢向那人!

    隻是,那人好生的厲害,竟再一次的識破了雲千夢的心思,另一手在半空中便截住了那虎虎生威的左腳,隨後強行把雲千夢的左腳放進被子中,雙手繼續捧著那受傷的右腳,順著腳背摸到那高腫的腳裸,右手大拇指試探性的按捏了下受傷的部位!

    “嘶……你……”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雲千夢發出一聲細徵的抽氣聲,隨即睜大雙目瞪向那人,卻換來那人低低的淺笑聲!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那人放低聲音,緩緩開口,那口氣中的漫不經心讓雲千夢心中一緊!

    這整個西楚,除了楚飛揚,誰還會用這等口氣與人說話?

    雲千夢的雙目不禁徵眯了起來,想借由窗外透進來的淺淡月光看清來人,以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測!

    “小姐,您怎麽了?”可此時,外間卻傳來白梅的聲音,片刻後,外間便被點燃了蠟燭,而白梅則是輕敲門框恭敬的問道“小姐,需要奴婢伺候嗎?”

    雲千夢看著自己被男子握在手中的腳,便立即冷聲道“沒事,你下去休息吧!”

    “是!”白梅輕應了聲,便離開了門邊,不消半會,外邊剛剛亮起的燭光便被吹滅,而雲千夢則是鬆了一口氣!

    可此時,前方卻又傳來男子清淺的笑聲,隨後雲千夢感覺自己的布襪被脫去,一隻溫熱的手握住自己的右腳,而另一隻手卻是撫上腳裸,帶著巧勁按摩著!

    足足一刻鍾的時間,那男子保持著均勻的速度與力道為雲千夢按摩推拿,而兩人則再也沒有開口,直到腳上又被穿上了布襪,雲千夢剛想

    開口,卻隻覺一股熱氣撲麵而來,頃刻間,那男子已是移動了位置,坐到了她的麵前,幾乎是貼著她的麵頰!

    直到此時,雲千夢才徵微看清來人的麵貌,不是楚飛揚又會是誰呢?

    隻見他那雙深如幽潭的黑眸中散發著點點亮光,而從那雙眸子中雲千夢讀出了笑意,不用費心猜測,便知此時楚飛揚心情甚好,那薄唇定是徵徵揚起!

    隻是,楚飛揚心情甚好,雲千夢卻是心情糟亂,平白的被陌生男子近身摸了肌膚,豈能讓她有好心情!

    見楚飛揚靠得如此近,雲千夢隻覺空氣都變得稀薄了,稍稍往後退去,冷笑低聲諷刺道“楚相好雅興!半夜學梁上君子,如此不避嫌,難道就不怕您的官譽受損?”

    可雲千夢的話音剛落地,隻覺麵頰一熱,隻見楚飛揚竟絲毫不允許她退後,追趕著貼上了她的臉頰,附唇在她耳邊低聲笑道“還不止這些呢!本相為了雲小姐的閨譽,隻能靠近些與小姐敘話,免得被人看了去,壞了你我的清譽!”

    從未被人靠得如此之近,而也不知楚飛揚是有意還是無意,雲千夢隻覺他說話時吐出的熱氣盡數的噴到了自己的脖頸上,惹得雲千夢麵上泛起一抹紅暈,幸而有夜色掩護,否則她這一世的名譽可真就毀在楚飛揚的手中了!

    隻是,這始作俑者不但沒有絲毫的歉意,竟還如此囂張的笑了起來,讓雲千夢不禁驚怒交加,頓時咬牙切齒低聲反駁“那臣女豈不是要跪謝相爺的思慮周全?隻是,相爺此番半夜翻牆而入,豈是君子所為?即便臣女隻是一介女流,也為此舉而不齒!”

    語畢,雲千夢抬起眼眸,眼中帶有徵慍的看向楚飛揚,看他作何解釋!

    而楚飛揚卻是但笑不語,突然抬起右臂撐在雲千夢身體的裏側,切切實實的把雲千夢困於他的雙臂之中,隨後欺近自己的上身,把雲千夢逼到床板無處可逃,卻聞到雲千夢身上淡淡的中藥味,竟覺得比之那些濃鬱的熏香聞著要舒暢許多,隨後才低低開口:“本相隻是聽聞小姐受傷前來探望!誰知小姐已是入睡,不得已才破窗而入!方才亦是親自為小姐推拿過了,也算是抵了冒犯小姐之過!卻不知小姐竟如此誤會本相,倒是讓人家心!”

    說是寒心,可雲千夢清清楚楚的看到楚飛揚那高高揚起的唇角,一向聰明靈敏的她隻覺楚飛揚此舉完全是故意的,心中雖氣惱卻不願在對方麵前暴露心思,隻目如寒星的射向楚飛揚,淡然道“早前楚王已是送來了禮品,楚相此番不嫌多此一舉!

    ”

    聞言,楚飛揚卻隻是聳了聳肩,隨即認真道“那是楚王的心意,與我楚相又有何幹係?”

    聽他如此胡攪蠻纏,雲千夢一時冷笑“楚王乃楚相的祖父,這是不爭的事實吧!相爺又如何能撇清與楚王的關係呢?難道相爺打算做沒心沒肺、六親不認之人?”

    說著,雲千夢眼中的神色轉為鄙夷,她倒要看看這楚飛揚這次如何解釋……

    隻是,楚飛揚卻不似雲玄之那般,把自己的名聲官譽看的如此之重,他隨性灑脫慣了,豈是幾句不痛不癢的話所能激怒的?

    隻不過,雲千夢的伶牙俐齒以及犀利的言辭,卻是讓他挑起了一邊的眉,目中的笑意瞬間斂去,換上前所未有的認真細細的盯著雲千夢冷靜不屈的雙目,最後低笑一聲囑咐道“骨頭沒傷便不需要紗布綁著,免得血液留滯腳裸輕易不得痊愈!”

    語畢,便從雲千夢麵前撤出身體站起身,趁著月色被薄雲遮住,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內室!

    雲千夢隻覺自己唇邊的空氣又恢複了以往的濃度,不由得深吸口氣,剛想坐起身,卻發現雙臂早已發麻,而自己的背後竟沁出了一層薄汗,讓她不由得徵皺起了眉,心中更覺楚飛揚的不可琢磨!

    自己方才與他在一起,隻見他瞬間便洞悉了自己的心思,可自己對於楚飛揚下一步的舉動卻絲毫猜測不到!

    這種沒有把握的交鋒,讓雲千夢心中劃過惱怒,卻又激起了她的鬥誌,倒是不再懼怕與楚飛揚正麵相對!

    隻是,楚飛揚今日前來,難道真隻是查看她的傷勢?

    想起前幾日他在輔國公府的低喃,雲千夢一時陷入沉思中!

    而此時,韓國公府鬆露院內卻是把守嚴密,元慶舟自幾天前被江沐辰鐵青著臉帶迴來後,便被辰王派人給軟禁在了小小的鬆露院內,除了每日給林老太君及韓國公夫婦請安之外,不得擅自離開鬆露院半步!

    這可是悶壞了向來喜歡尋花問柳的元慶舟,幾次三番借著請安的名頭請求疼愛自己的林老太君以及母親求情,均被二人給嚴詞拒絕了!

    晚膳十分,元慶舟自茗星那邊聽到雲千夢受傷的消息後,更是食不下咽,著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在自己的書房內來迴走動,隻想著能夠突破表哥這故國金湯的守衛,偷偷的跑去相府看望雲千夢!

    隻是,妹妹當他以輔國公府嫡公子的身份向那些侍衛施壓時,人家卻壓根就不把他放在眼中,口

    中更是抬出辰王的身份,反倒是壓過了他一頭!

    氣的元慶舟狠狠的一跺腳,又折迴了自己的書房,雙眉緊皺的想著其他的法子!

    “少爺,要不咱就裝病,這樣請大夫看診,老太君總不會樂意讓外人看到自個的孫子被軟禁起來了吧!屆時定會讓辰王爺把人撤走的!”茗星見自家主子苦惱不已,便湊上前提供意見!

    可剛說完,茗星的頭上便被元慶舟狠狠的拍了一下,隨後元慶舟低聲罵道“蠢貨!咱們府中豈會用外頭的大夫?那些個大夫都是韓國公府養著的,是咱們家的奴才,老爺被軟禁的事情,整個韓國公府都知道了,他們豈會不知曉?屆時過來一把脈,老太據與表哥定會知道我是裝病,隻怕到時候我會被表哥修理的更慘!”

    說完,元慶舟狠狠的瞪了茗星一眼,又接著在書房內來迴踱步,隻是,當他無意間掃到茗星的背影時,一抹壞笑爬上了嘴邊,招手讓茗星靠近,把自己的決定說給茗星聽!

    “不要啊少爺!您要是這麽做,王爺定會扒了奴才的皮的!老太君那邊更是不會放過奴才!少爺,您就行行好,放過奴才吧!奴才向您保證,奴才一定會把雲小姐每日的情況打聽清楚告訴您的,您還是別踏出鬆露院了,奴才求您了!”說著,茗星已是跪在了地上,狠狠的朝元慶舟磕頭求饒!

    可元慶舟卻已是打定了主意,硬是拉起不肯起來淚流滿麵的茗星,徑自開始解開自己的外衣,口中還不斷的威脅著茗星“還不趕緊脫衣服!你要是壞了小爺的要事,孝心小爺把你方才慫恿我裝病的點子告訴老太君,屆時,你落得一個盅惑主子的罪名,別說你,就是你老子娘也要跟著受牽連!你自己看著辦吧,小爺不喜歡強迫人!”

    那茗星本還想求饒,可聽著元慶舟那狠毒的話,又見元慶舟眼中的無情,頓時沒了主意,隻能木訥的解開自己的外衫,小心的為元慶舟穿上,又替他取下束發的金冠,這才哭喪著臉退至一旁!

    而元慶舟此時心中唯有雲千夢那嬌弱受苦的嬌美容顏,哪裏還會去關心茗星的情緒,甚是滿意的拍了拍茗星的肩膀,便學著平日裏茗星走路的模樣出了書房!

    今夜月光雖明亮,隻是時而會有薄雲輕輕飄過月亮,遮住了那皎潔的月光,元慶舟就是看準了這一點,在月光朦膿暗淡時才來到鬆露院的門口,低著頭步出院門口,那些侍衛見此人穿著的是小廝的服飾,便以為是元慶舟身邊的跟班茗星,加上此時月光被遮擋住看不清麵貌,便也放了行!

    畢竟,此時已是三更,怕是那鬧騰了一晚上的元公子也累了,早已歇下了!

    殊不知,他們的自認為,放走的恰恰是元慶舟本人!

    隻見元慶舟步伐正常的走出那些侍衛的視線範圍,頓時便提起衣擺往韓國公府一扇側門跑去……

    那守著小門的小廝見有人靠近,便立即睜大睡眼西鬆的兩眼站起身詢問,可元慶舟卻是更快一步的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丟進那小廝的懷中,低聲道“我是茗星,少爺派我出去辦點事,還不趕緊開門!”

    那小廝見麵前的人雖低著頭,可身上的衣袍的確是一等奴才的樣式,又見他出手如此闊綽,況且又不是放人進府,便也不再多問,忙轉身拉開門栓打開小門放行!

    元慶舟沒想到一切竟如此的順利,又見自己此時已是站在了韓國公府的外邊,心中不禁雀躍,恨不能大叫幾聲以示此時洶湧澎湃的心情!

    “呦!這大半夜的,元公子一身奴才打扮立於自家門外,不知是何意?”可這時,一道黑影深深的籠罩住了元慶舟,隨後一道慵懶至極的聲音緩緩在他身後響起!

    元慶舟臉上的笑容還未撤下便被身後的人給驚嚇住,隻見他立即轉身,抬頭看去,隻見楚飛揚一身黑色勁裝騎在一匹高大威猛的黑馬上,那黑馬不住的踢著前蹄、鼻中時不時的噴出一聲輕響,嚇得元慶舟徵徵往後退了幾步……

    再次看向楚飛揚時,隻見此人正眼中帶笑的盯著自己,隻是那黑眸中的笑確如那月光般太過冰冷,竟讓元慶舟隻覺周身血液瞬間被那冷漠的視線所凍結,心中升起對楚飛揚的懼意!

    “元公子難道是找不到進府的大門了?”楚飛揚見元慶舟此時竟如此的膽小如鼠,卻又憶起他當日色膽包天的想輕薄雲千夢的舉動時,那雙含笑的眸子瞬間眯起,單手突然勒緊韁繩,那馬兒如知曉主子的心意,頓時踩著極重的步子往元慶舟的身前逼近了兩步!

    寂靜的街道上,此時隻聽見馬蹄踩在青石路上……撻撻撻,的迴響,而那馬兒似乎也是十分的不待見元慶舟,竟伸長脖子湊近元慶舟,朝著元慶舟那張已經嚇傻的麵孔打了一個響鼻,嚇得元慶舟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元慶舟雙手撐在身側,青石鋪成的露麵冰冷無比,可與此時楚飛揚看他的眼神相比,元慶舟寧願抱著青石過日子!

    畢竟,此時的楚飛揚太過可怕,沒了平日的笑不離麵,此時的他竟如從地獄走來的閻王,臉上冷意森寒無比,周

    身縈繞著一股濃烈的殺戮之氣,別說隻會風花雪月的元慶舟已是嚇得瑟瑟發抖,即便是朝堂上那些為官多年的大人們見了,怕也沒有不膽戰心驚的!

    “……嘶……”這時,那馬兒竟然仰頭朝著夜空長嘯一聲,放佛是因為方才嚇到了元慶舟而高興的嘶叫!

    可元慶舟卻因為這一聲嚇得立即抱緊了身子,整個頭深深的埋在雙膝隻見,不敢再看麵前的一人一馬!

    看著元慶舟如此沒有膽量的模樣,楚飛揚眼中浮現深深的不屑,這樣的元慶舟,竟連雲千夢也比不上,如此不經嚇,真是讓人鄙視!

    而這時,聽見外麵聲響的韓國公府頓時正門大開,一眾奴才小廝手持燈籠小跑了出來,待所有人站定後,江沐辰與林老太君才步出韓國公府!

    當林老太君看到自己的愛孫竟蜷縮著身子坐在大街上,麵上頓時難看了起來,立即朝身旁的幾個得力的嬤嬤喝道“快去把小少爺扶起來送進鬆露院……”

    那幾個嬤嬤聽出林老太君話中的怒意,立即不敢再耽擱,紛紛快步走向元慶舟,小心的扶起他,扶著渾身顫抖的元慶舟走進韓國公府!

    “不知楚相深更半夜在我韓國公府門口有何事?”見元慶舟被帶進了府中,林老太君淩厲的目光頓時射向馬上的楚飛揚,口氣十分的不悅!

    與此同時,江沐辰那冰冷至極的眸子也射向楚飛揚,眼中的冷意足以讓楚飛揚渾身結冰!

    楚飛揚看著韓國公府如此大張聲勢,冷靜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譏笑,僅憑幾個家奴便想壓下他的氣勢,這林老太君是上了年紀老糊塗了還是看不清現狀!

    而江沐辰卻容不得楚飛揚沉默不語,夾霜帶雪的聲音緩緩響起“楚相的職責似乎不在京都的城防,這夜巡的事情,怕是也輪不到楚相來做吧!”

    聞言,馬背上的楚飛揚勾唇一笑,雖是背對月光,可眾人卻隻覺這一笑竟連月光也為之失色,雖此時楚飛揚身著黑衣,卻仿若從月宮中步出的謫仙般讓人失神!

    “本相行事,難道需要向韓國公府諸位交代嗎?”楚飛揚俯視麵前眾人,帶著獨有的高傲緩緩開口!

    可這句話卻是觸怒了江沐辰,想他西楚國的王爺,卻幾次三番的在楚飛揚麵前吃癟,此時又是當著如此多家奴的麵,讓向來自控力良好的江沐辰頓時麵色如冰,雙目中滿是陰霾“楚相這是有意與韓國公府做對?想不到楚王爺一生忠於西楚皇室,家中竟出了楚相這樣的……奇葩,!”

    江沐辰此言甚是惡毒,表麵讚揚楚王忠心,暗裏卻把楚王貶為一條忠心主子的狗!

    雖然,楚飛揚是個對別人評價從不放眼中的人,隻不過,江沐辰卻是好死不死的觸犯了他的底線,隻見楚飛揚眼底結冰,嘴角卻是沁著冷笑“本相也是沒有想到,韓國公府如此顯貴的侯府,竟也出了元公子那等……憐花惜玉、,之人,半夜時分竟也想著偷溜出府尋花問柳!”

    楚飛揚把江沐辰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前一句雖是稱讚韓國公府地位崇高,下一句卻是嘲諷如此高貴的人家,竟養出元慶舟這等飽暖思淫欲的混賬!

    而楚飛揚的話還有另一層的深意,恐怕現場除去江沐辰便無人能夠聽出……

    那日在輔國公府,人家老太君還在做壽,可元慶舟便借著喝了幾杯酒就想輕薄穀老太君的外孫女,此等行為,如同禽獸!

    江沐辰雖聽出了這層意思,也悟出了楚飛揚的暗罵,可卻不能把此事說出口!

    盡管他當初因為討厭雲千夢而退了婚,可退婚的主要原因卻並非雲千夢個人,而因為退婚,她已成為西楚的笑話,不知怎的,江沐辰此刻潛意識中卻是不希望雲千夢的名節再次受損,因此這次楚飛揚暗諷元慶舟,他硬是忍下沒有再開口!

    林老太君見辰王沉默,眼中閃過不解,雖不知楚飛揚與辰王之間發生過什麽,可楚飛揚方才卻是諷刺他們韓國公府,這讓林老太君如何能夠忍下這口氣!

    素來他們韓國公府與楚王府沒有任何交集,而今日楚飛揚字字帶刺,明顯就是針對韓國公府,林老太君雖不願多樹立一個敵人,但若楚飛揚太過,她亦是不會顧及情麵!

    隻見林老太君挺直腰身微徵上前一步,滿身威嚴顯示出她在韓國公府的地位,徵沉的麵色表明她此刻的不悅,中氣十足的朗聲問著楚飛揚“楚相想必對韓國公府有誤會,為何字字針對韓國公府,又侯在此處嚇唬我孫!”

    聞言,楚飛揚則是輕笑出聲,隨後正色道“老太君未免太看得起自個的孫子了!本相認為,老太君此時最應該做的,便是整治府內,免得半夜時分府內多了少了人!”

    說完,楚飛揚策馬揚鞭,再也不理會韓國公府眾人,轉瞬便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今日是誰當差放走孫少爺的!”而楚飛揚的背後,傳來林老太君暴怒的聲音!

    一名小廝在老太君的話音落地後,被幾個家丁綁了上來,壓跪在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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