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靠近,張發丘就看到荷葉地下爆開一團有一團暗紅,血水翻滾開來,不過是四五個唿吸的時間過去,整個荷葉底下方圓五六米範圍之內,全部都是血水翻滾!


    “吼——”


    一震好似龍吟虎嘯般的聲音傳來,張發丘卻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他抬起手指,放在嘴唇邊上用力咬了一下,在這海水滴下了一地自己的鮮血!


    頓時,張發丘眼中的海水發生了驚人的變化,這所謂的海水變成了一口又一口寒光閃閃的刀!


    自己腳下這青色的荷葉,這是一頭五六長的白色大蛟,通體上下如同白玉,但是卻被水中那寒光閃閃的戰刀刮下一塊塊血肉!


    “還記得我方才交給你的經文嗎?”張發丘問道。


    於是,慘叫聲停歇了下來,一陣又一陣經文的吟誦聲在這個地方響了起來,混雜著滔天的水聲。


    從遠處看,一個年輕英武的將軍,穿著一身戎裝,腳下踩踏著一片荷葉,這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意和禪意在其中。


    伴隨著經文聲響起,血水不再湧出,張發丘看到自己身上掉下了一個影子,落在這海裏,然後被無盡的刀光絞碎,刮碎!


    那就像是一個真實的自己,“噗通”一聲,就掉進了這深淵中,然後被無盡的利刃活刮掉。


    那一個“自己”被刀光吞沒掉,自己就像是親身感受到了一樣,張發丘嚇得渾身汗流浹背,豌豆大小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流!


    “恩公……”


    很顯然,這白玉一般的大蛟也看到了張發丘身體裏邊掉下去另外一個“張發丘”,被大海裏的無盡刀刃撕碎,骨頭渣子都沒有剩下。


    “沒事!”張發丘的身體搖搖欲墜,幾乎都快要站不住了。


    但是幸好,已經到了那天河墜落的地方。


    一股粗大的水柱,從九天之上垂直墜落下來,直徑就有上百米,轟隆隆的水聲震耳欲聾,像是帶著某種不可小覷的威嚴一樣。


    天威!


    張發丘站在蓮花葉子上,清楚地感受到著一股來自於九天之上的力量。


    接下來,張發丘捏了一下自己之前咬破的手指,原本血液已經凝固起來的中指,又流出血來。


    手指上的疼痛最難以忍受,有種說法叫做十指連心。


    張發丘也認同這種說法。


    但是現在……認同不認同,都是一個鳥樣,隻有拚命的把手指裏邊的血往外擠!


    他把正在流血的手指觸碰到了那直徑上百米的水柱上,開始寫字!


    水柱裏邊的水,來自於神話傳說中的天河,張發丘以前也不相信,他再看葬經的時候,都是把葬經當做神話故事、玄幻小說來看的,不曾想今日裏,竟然見到實物,而自己也成為了神話故事中的主人公。


    指尖滴落的血落在天河水中,竟然凝而不散。


    張發丘臉上露出喜色,血液在天河水中凝而不散,這說明自己得到了天河水的認可,可以寫天書!


    天書,直通於天地的書。


    道家有人寫青詞,用黃金磨成粉末,然後寫作之前,沐浴更衣焚香,然後禱告上天,需要等到某種冥冥之中的暗示,方才可以動手寫青詞。


    如果沒有……那就是心不誠,需要重新鄭重的沐浴,更衣、焚香,禱告上蒼,直到最後得到了上蒼冥冥之中的暗示,方才可以寫青詞。


    寫完青瓷以後,便直接焚燒。


    這樣天地就可以看到了。


    張發丘在天河水中,以自己的鮮血寫書,比之於寫青詞的道士們,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個等級來了,這種東西可以直通天地鬼神,瞬息就到。


    鮮血凝而不散,張發丘開始動了動手指,寫下第一個字,為“祈”,以鮮血寫成的的文字在天河水中凝而不散,有一種異常古怪的美感,但是張發丘卻沒有心思欣賞這種美感,他現在疼得要命!


    他現在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什麽葬經中說協助生靈走蛟,這是一種逆天的行為,持有葬經的傳人,絕對不能做這件事情。


    隻是張發丘不明白,既然不能做這件事情,那為什麽葬經上要記在如何幫助生靈走蛟的辦法?這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牙關要緊了,張發丘開始寫第二個字“願”。


    一句話很快成形:祈願上蒼,弟子張氏發丘,葬經傳代人,願為此生靈作保,祝語化形,走水成蛟,不為私人恩怨,隻為飛星嶺遠近數十萬生靈,蒼天憐憫,萬物生靈叩拜!”


    希望這段話,張發丘感覺自己的中指都要被擠被咬斷了,總算是再擠出來一些鮮血,勉強寫下最後一句話“皇天後土諸神,實所共鑒!”


    “鑒”這個字最後一筆落下,張發丘整個人都虛脫了,近乎是爬在自己腳下的荷葉上,渾身上下再也沒有絲毫的力氣,隻能仰著麵,看著那寫在天河水中,凝而不散的血書。


    如果上天同意,則會收迴天河之水,整個飛星嶺所有的一切都會恢複正常,自然也就不會因為走蛟而爆發不可抗拒的洪災,如果上天不同意……那這一封血水天水就會一直凝而不散,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張發丘也不知道,因為葬經是殘缺的,這一段剛好木有。


    “不會這麽坑爹把!”張發丘抬著頭,一個唿吸的時間過去了……兩個唿吸的時間過去了……


    轉眼間,整整十個唿吸的時間都過去了,那血書依舊凝而不散,天河水更是沒人有撤走的跡象!


    “蒼天真的是以萬物為芻狗?”


    張發丘打了一個寒顫,從內心到外邊,都是一陣冰寒。


    在上蒼眼中,人的生命,動物的生命,和路邊的野草野花的生命是對等的,蒼天之下,沒有生命的高低貴賤這種說法。


    所以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所有的生命體都是對等的。


    在張發丘眼中,飛星嶺周圍數十萬人口乃是最為珍貴的,但是在蒼天看來,這數十萬生命,和普通人看一地的數十萬根雜草一般隨意!


    天!


    “啊——”


    張發丘看到身子底下的荷葉崩裂,一寸一寸的崩裂爆碎開來!


    不可逆轉的力量……一股來自於蒼穹之上的神秘力量……


    片刻時間以後,天河水中凝而不散的血色天書消散掉了,沒有什麽力量可以挽迴。


    張發丘頹然的站在天河崩塌的位置……等等,張發丘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變化,這天河水在倒流!


    是的!


    在倒流,張發丘看得清楚,水從地處向著高出流淌,無窮無盡的天河水衝天而起。


    直徑百米的天河水一下就變成了直徑上千米!


    張發丘被一股輕柔的力量推開,穩穩地落在了水麵上,汪洋無盡的大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水麵下降的速度快的無法想象,猙獰裸、露的山峰從水中顯露出來,亂石穿空,山巒成列;這飛星嶺中的山嶽,竟然都被淹沒在了天河水之下啊!


    張發丘想到了用一句話來形容眼前的變化……滄海桑田一瞬間!


    滄海變成桑田,這需要千百年的方才能成為可能,但是在這裏,卻隻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水麵下降的太快,張發丘隻來得保住一塊裸、露在外邊的山岩,沒有隨著水位往下落,他擔心水落得太快,會把自己摔死……


    至於那大蛟……張發起的目光巡視著,卻什麽都沒有發現,也不知道以後還不會不會遇見那已經在天意準許之下,化成了蛟龍的女子。


    “恩公……”


    一聲恩公迴蕩在張發丘心間。


    天漏消失了,就像是一眨眼,整個世界都變了樣。


    一眨眼,張發丘從現代迴到了東漢末年;他在山巒上一眨眼,滄海變成了桑田。


    墨黑色的雲層從天空中消失不見,如同鮮血一樣紅的夕陽斜掛在天邊上。


    “這就是飛星嶺的全貌啊!”地保周常大聲的唿喊了起來,嘴裏咋咋唿唿的,叫人聽的很不明白。


    李摸金趴在絕壁上,大聲喊了起來:“我張哥,你不是成佛了,趕緊踏著荷花葉子飛上來!”


    正要給張發丘往山崖地下丟身子的李長坤聽到李摸金這一嗓子,立刻就停住了手,似乎是在期待這看到張發丘渾身散發佛光,然後腳踏金蓮,飛空上來的模樣,隻是他伸著頭,期待了半天,卻隻聽到自家主公震怒的罵聲!


    於是,李長坤乖乖的把繩索放了下去,張發丘也順著繩索爬了上去,隻不過麵色慘白的如同一個死人一般。


    這是失血過多了。


    寫那一封血色天書,真的是耗費了張發丘太多的鮮血,一般人完全承受不住,他到了最後時刻,都是憑借著一股頑強的意誌撐了下來。


    張發丘仰麵靠在一塊平整的大青石上,享受著平靜的時光,一眼看過去,整個飛星嶺全部麵貌都呈現在張發丘眼前。


    李摸金得知張發丘這是失血過多了以後就嚷嚷著,迴去以後,爆炒一份豬肝,再來上半斤黃酒,絕對是補血的最佳食材。


    左小青抱著腿,坐在張發丘身邊,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幽香氣味一個勁的往張發丘鼻孔裏鑽進來。


    張發丘深深地吸了一口,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來,他忽然想到了那個化成人形的蛟蛇,身上的這一股味道比左小青濃烈多了。


    下意識的,張發丘轉頭向著左小青看了過去,威風浮動了少女的長發,在臉頰邊左右搖動,金色的夕陽給少女化上了一層最美豔動人紅妝。


    這個道法高深的少女,就像是謎團一樣,張發丘看得近乎發癡……


    “大哥哥,你流鼻血了!”


    不和諧的聲音總會有,而且從古到今都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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