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聲音嚇了小丫鬟一跳,迴頭看時,發現一個年輕的公子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屋中。


    小丫鬟有些發愣,看這人穿著,在王府裏似乎地位不低,但這麽直接闖進來,這也太無禮了。


    “你是什麽人?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小丫鬟突然理直氣壯的嗬斥讓白宋有些懵,心說這新來的丫頭也太彪悍了,敢跟主子這麽說話?


    “放肆!”


    張玉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張小姐趕緊上前,一把將小丫鬟拉開,然後跪在了地上:“夫君,憐兒她年紀小,什麽都不懂,您別怪她。”


    小丫鬟一聽這稱唿,直接傻掉了。


    “老老老……老爺?”


    小丫鬟兩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這老爺也太……不老了吧?


    怎麽的可能?


    不是傳說王府的老爺已經快三十了嗎?怎麽這麽年輕?完全不似別的府上老爺的模樣。


    其實這也不怪小丫鬟。


    白宋就是一個例外,當堂別的男子一般過了二十就會留胡子,白宋一直都沒有這個習慣,相反刮胡子很勤快,沒有胡子,看上去人精神不少,至少年輕了十歲,所以這個從未見過白宋的小丫鬟直接把白宋當成了家裏的某個二世祖。


    這迴小丫鬟給嚇得不輕,癱在地上沒了動靜。


    白宋看了丫鬟一眼,沒有搭理,而是笑盈盈地上前將張玉寒給攙扶起來。


    “好了,有啥大不了的?你剛來王府不太清楚王府的規矩。”


    張玉寒有些激動,認真地豎起了耳朵,就等著夫君給自己講家規呢,必須認真聽著,死死記著,這個比什麽都重要。


    誰知白宋隻是笑著說:“王府最大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


    “……沒有……規矩?”張玉寒有些奇怪,心說這算什麽規矩?


    白宋微笑著牽著張玉寒到了床邊坐下,把人家的小手攥在手心裏,認真說:“我這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條條框框,世俗之間的禮儀在王府都不必多禮,尤其是見人就下跪的這種,千萬別當做了習慣。”


    張玉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一切聽從夫君的教導。”


    說著,張玉寒臉蛋兒微紅,心裏喜滋滋地,沒想到夫君這麽快就來了,自己在夫君心裏的位置果然不一般,然後為了確認,又小聲問了一句:“夫君,府上就沒有別的事情忙了嗎?”


    “有什麽事情可以忙?”


    張玉寒聽著,覺得這是夫君的借口,肯定是對自己上心,所以才急急地來了。


    但白宋是真沒說謊,被關禁閉的他,整天在家裏都快無聊到自閉了,家裏的女人反倒比自己忙,都有自己的事情,就算有人跟自己說話,也是隻能看不能吃,相處久了反而讓自己難受,所以才找到了張玉寒。


    白宋這心裏也不得不承認這些小妮子的計謀要得逞了,男人憋了太久,看著地上的小丫鬟都覺得的養眼。


    白宋來帶著壞心思,一來是自己憋悶,二來也是聽說這位張小姐心中有執念,早早把事情辦了,她也會安心。


    於是白宋就直接跳過反鎖的試探,順著張小姐的小手就摸到了衣服裏頭。


    順勢還想解釋一下以前多次爽約的事情,順便迴憶一些過往的經曆,沒想到張小姐十分排斥,掙紮著推開了白宋。


    “夫君,這……這還是白天呢。”


    “白天又如何?”


    “不行的……白日宣淫乃是青樓女子所為,我……我雖為妾,卻也是堂堂正正的大家閨秀,夫君早早來見我,我心裏偷著高興,但沒想到夫君是這般輕視我的……”


    白宋這一舉動,徹底打破了張玉寒的美好幻想,說著說著就抽泣起來。


    白宋也是太久沒接觸過這樣的大家閨秀了,家裏的其他女人,每一個都是有深厚的感情基礎,相互也十分了解,所以不管白宋做什麽,她們縱然排斥,卻也不會誤會白宋的用意。


    但這一次白宋是真的碰壁了,他可真沒有任何輕視的意思,沒想到惹得人家姑娘傷心抹淚,剛進門就被自己惹哭,白宋也是十分抱歉,連聲道歉,可是張小姐完全就聽不進去。


    看著張玉寒在床邊哭,白宋急得抓耳撓腮,他現在有些理解張亮在家中的感受了。


    張玉寒看似柔弱,但性子軸,認死理,有愛鑽牛角尖,陷入歡喜之中能歡喜一天,鑽進一個悲傷裏也能記著好久。


    白宋著實沒辦法,退出房間,說自己晚上再來。


    出門之後遇到了巴朵帶著女兒從院中經過。


    幼鷹個子已經跟她娘差不太多了,母女兩走在一起,更像是兩姐妹。


    兩人都背著弓,穿著草原的服飾,看著十分特別。


    見到白宋,幼鷹停下對著白宋行禮:“見過爹。”


    一身草原的服飾,行的是江湖的禮。


    都說白安看著跟一般孩子不同,如今的幼鷹被劍十三教導得更別的孩子更不同。


    小幼鷹雖是女子,跟劍十三練劍練出一身正氣,幹什麽都是規規矩矩,一切聽從長輩的安排,任何事情都會做得穩穩當當,根本不像一個八九歲的姑娘該有的行為。


    這也是唯一一個能把白安治住的人,也許正是血脈壓製,平日裏誰都不放在眼裏的白安見到幼鷹都是繞路走,要是被叫到名字,那就是乖乖的稍息立正站好,比娘親還要有威嚴。


    隻是白宋不怎麽喜歡,這閨女很多時候聽話得讓人心疼,反倒更喜歡小白安那樣的,性格跟自己很像。


    巴朵看看白宋身後的房間,笑著問了一句:“被趕出來了?”


    白宋尷尬一笑:“那個……你們母女兩是去幹嘛?”


    “幼鷹要練箭。”


    “這不剛剛練完劍嗎?怎麽又要去練箭?”


    “草原的孩子,哪能不會騎射?”


    白宋皺了皺眉,笑著對幼鷹說:“閨女,別那麽辛苦,陪爹玩一會兒。”


    幼鷹猶豫了一下說:“等女兒做完今日的功課就陪爹……”


    “哎呀,別做功課了!我已有兩日沒見到白安,你去把白安找來,咱們父女一起收拾收拾你弟弟如何?”


    幼鷹平淡的眼神裏閃過一絲亮光,這是她生活中為數不多的樂趣,然後看了看娘親,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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