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對夏末來說就像在地獄裏逃竄,白天與黑夜沒有什麽不同,尹廣介發了瘋似的折磨她,他根本一刻也離不開她。工作室也不去,他打電話跟陳影說想休息,把這幾天的行程都取消,然後就把電話關機扔到一邊去,開始發瘋:有時候,他喜歡脫光她的衣服看她的身體,把她的長頭發撥開,他的手掌在她光潔的後背遊走——那是他最痛恨的地方——像絲綢一樣的皮膚對他熾熱而粗糙的手是多麽敏感,他用手指一遍又一遍地順著她的脊梁感受著那醉人的觸感和恐懼的顫抖——她怕他殺了她,因為他從沒放過那細細的脖子:他把臉埋到她的勁窩,吻著,一隻手輕輕地握著整個頸脖,他喜歡那種主宰她生命的快感。他看見她就趴在在床上,不敢叫也不敢哭,隻是默默地流淚,兩隻手死死地抓住身下的被單,他知道她很害怕,他是故意捉弄她的。這時,他湊到她耳邊說:“你恨我嗎?痛苦嗎?想逃嗎?”

    夏末拚命地搖頭,“不……不想。”

    “真的?一點都不想?還是想逃又不敢?”

    夏末好怕,不知道他想聽什麽話,她哽咽著說:“我……。不知……道……”

    “我來告訴你怎麽做,最簡單的就是報警,告訴警察我強奸了你,哦,可是誰看到了?

    還有一個最直接也最有效的辦法,就是你和別的男人上床,這樣的話我一定會扔掉你,不過在那之前我一定先把你徹底給毀了,然後再扔掉。記住,我得不到也不給別人——離開我就等於遠離所有的折磨,不過也等於放棄了即將帶給你的財富——被我玩弄之後一無所有地逃走,繼續貧困地活著,而我呢,卻什麽損失都沒有……怎麽樣,你喜歡哪種辦法?“尹廣介稍微握緊了她的脖子。

    “不……不會走,我不會走,真的……求你了,不要再傷害我,我好怕……”

    他一邊咬著她的耳垂,一邊在她耳邊說:“親愛的,我哪有做什麽?我在愛你啊,你感受不到嗎?嗯?”

    他溫柔地吻著她的背,愛撫著她的肌膚,他不打算跟她做愛,就想撫摸她。他揉弄她的胸,摩挲她的小腹,手指伸進她的大腿之間,就那樣一直輕撫她。那也是一種溫柔的折磨,她扭動身軀,可是擺脫不了他的手,他看她難受得哭泣的樣子,更是變本加厲。她開始呻吟,乞求他停止。這樣的遊戲在他心情好的時候會給他帶來樂趣,那時候的夏末不再反抗,她閉上眼睛,任他捉弄她。

    他也會莫名其妙地生氣:那蒼白而光滑的皮膚為什麽一點肮髒的汙痕都沒有呢?為什麽她還是那麽純潔?於是他暴怒,他開始打她,穿衣服的時候或者一絲不掛的時候,他想在她身上留下什麽印記。她逃啊逃,聲嘶力竭地叫喊,其實門就在那裏,打開就能逃走,但是她沒有那樣做,而是選擇在他設定的世界裏逃竄。他喜歡那樣的她,就像獵物一樣做垂死掙紮,有時候他欲擒故縱,大多數時候,他會不耐煩地抓住她的胳膊或者扯著她的頭發把她甩到床上、地板上或者沙發上,踩她的身體,看著泥土,灰塵甚至鞋印留在她的肌膚上,這還不夠,因為可以洗掉。有一天晚上,她在洗澡,他忽然一腳把門踹開,硬是把她拉到床上:他按住她——隨她叫去——他綁住她的手,用皮帶抽她。她喊,她求他:“啊!不要,啊!

    不!!!啊!!住手,住手!“

    他什麽也沒說,使勁地打她,他真的發了瘋!他知道他瘋了,可是他控製不住,發瘋地抽她,直到看見一道一道的血印混合著泡沫粘在濕漉漉的身體上他才滿意。他恨她,因為他知道她在想什麽,知道她多麽聰明:她有很多機會逃走,可是還是留下來了,她隻在他身邊逃,隨時讓他逮到。為了他的錢,盡管被折磨得幾乎不成人樣,她留下來了。這個小東西知道他不會殺她,她想在他的羽翼下生存,吞噬他的一切。沒錯,他知道她的計劃,她在索取迴報,因為她付出了代價!他好想要她,即使她在他眼前,他還是覺得不能完全擁有她,為什麽呢?他不知道,他好煩躁!於是他一遍遍地確認,他讓她在最痛苦的時候叫他的名字,逼她說她愛他——沒用,沒用!她照著做無數遍了,甚至跪在他麵前發誓!不夠!他拿她沒辦法,他的心被她折磨著,所以他就報複在她的身體上。他喜歡這樣欺負她,叫她知道他才是主宰者。其實他在自欺欺人,從一開始,就是她在控製他。

    他也會突然停手,因為有時候他會覺得她已經墮落了,為了他的錢而墮落。對啊,這不是他要的結果嗎?為什麽還恨她為了錢而留下來?他慢慢恢複了理智,看著滿身是傷的她有點心疼,於是他又幫她擦藥,細心地照顧她。

    將近半個月,尹廣介和夏末一直在玩這樣殘酷和變態的遊戲。他的別墅充斥著罪惡和欲望,他深深地沉浸在這種氛圍裏不可自拔。除了吃飯和睡覺,他不是打她就是瘋狂地和她做愛,在沙發上、地板上、床上、浴缸裏……整個屋子都是他們的喘息聲還有她的哭喊尖叫聲。他沒了她就不能活!晚上,他必須抱著她睡覺,那是她要求的,不管她多恨他,多怕他,她都讓他抱著她睡覺,因為她很冷,離開他的懷抱,她的身體就冰冷。她沒辦法,她說他奪走了她的體溫,所以他要抱著她才能睡著,周圍沒有別人,隻有他,因此她沒辦法,她隻能躺在他懷裏取暖。有一次,他趁她睡著的時候就把她放到一邊,幫她蓋好被子,然後他就去洗澡了。迴來的時候,他發現她蜷成一團直哆嗦,他摸她的身體,真的是冰涼的,於是他又抱著她,哄她睡覺。後來他發現隻要他在她身邊,她就可以睡著,也不會發抖。他開始覺得她是那麽可憐,被他虐打被他糟蹋,又被他逼得離不開他,他用他的錢誘惑她,用掐著她脖子的手威脅她,他把她囚禁在隻有他的世界裏,離開了就不讓她活著,於是她必須愛他,即使傷痕累累也要愛他,這樣才能活下去。

    一天晚上,她已經熟睡,他脫掉她的睡裙,然後輕輕地撫摸她的皮膚。窗外的月光透過厚厚的窗簾撒在她的身上,一道道淡淡的,粉紅色的疤痕還留在那層絲綢的表麵,她幾乎全身都有這樣的痕跡,他的手撫過每一處曾被他抽打的地方。他輕吻她的身體,他知道她已經習慣了,就算被弄醒她也不會或者不敢出聲,因為這表示他心情變好了,暫時不會發瘋打她,因此她不敢惹他。這種時候最近經常有,為了討好他,她會假裝沒醒,或者往他懷裏靠,她開始慢慢地懂得怎麽討他歡心。可是她還是沒辦法讓瘋狂的他鎮定下來,她還是會被他打。不過他現在在吻她的身體,他喜歡她的身體,喜歡用他的手在這身軀上旅行,一遍遍地不厭其煩。

    其實夏末早被他弄醒了,隻是她不敢睜開眼,也不敢出聲,她怕他又突然生氣。她讓他盡情地撫弄她的身體,那值千金萬金的身體啊!她的精神已經開始有些異常了,那是必然的。這幾天她一直強迫自己隻想著尹廣介,心裏無數次默念他的名字,接著漸漸的,她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他的臉,他的體溫,還有他的錢。不這麽想的話她怎麽活下去?每天都在想要怎麽討好他,她不能沒有他的懷抱,不然會冷;不能沒有他的錢,不然會死!該死的他!恨死他了!他沒有完全阻止她逃離他,他知道她不會,她不甘心啊!是啊,怎麽可能甘心?被他折磨成這樣,然後身無分文地逃走,以後怎麽生活?要是別人知道了這件事,她就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永遠毫無尊嚴地繼續貧困的生活;而他呢,依然可以做著大明星,享受別人的追捧和數不清的鈔票。即使讓他坐牢又怎麽樣?他根本不在乎,他連死都無所謂還在乎身敗名裂?那就是他們的不同:她怕一切對自己有傷害的事情,而他對一切都不在乎!與其被全世界人看不起,還不如被他一個人玩弄,反正這是隻有他們兩人知道的秘密和交易:他要她的純潔,然後答應讓她過著“幸福”的生活——多麽劃算的交易,多麽罪惡的交換!夏末每次一想到這裏就恨得發抖:他就是太清楚她的弱點,所以一次又一次地玩弄她,逼她愛他。他做到了,做得是那麽徹底!她滿腦子都是他,全都是他!每天都在想怎麽去愛他,討他歡心。好吧,愛他吧,不然怎麽活著?她不但要活著,而且要活得體麵,像當初決定的那樣——她要變成公主,所以她要他的錢!這是現在唯一支撐她的希望,她的虛榮心是她的救命稻草!可是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不是被他逼瘋就是被他逼死。她必須想辦法在他身邊好好地活著,怎麽做呢?這時,她想起了唐雅貞曾經告訴過她的,就做自己。那是什麽意思?做自己?她是誰?她是什麽樣的?對了,為什麽他那麽想擁有她?他不曾認識她,也從不去了解她。為什麽隻有她,還是之前他也這樣對待過其他女孩?想到這裏,夏末竟然有些生氣:不行!不準!他說要把一切都給她的,所以他的東西隻能是她的!

    想到這裏,她睜開了眼睛,結果看見尹廣介睡在她枕邊,一直看著她。他把手放在她的臉頰上,問:“親愛的,你剛剛一直在想什麽?”

    夏末眨著眼,不說話。於是他們就這樣沉默地對視著。

    “抱我,好冷。”她突然對他說。

    他伸手抱住那冰冷的身體,吻她的額頭,鼻子,嘴唇。她迴應他的吻,熟練地機械地吻他,她知道他喜歡含她的嘴唇,喜歡咬她的舌頭,所以每次他吻她的時候她就溫順地讓他深深地吻,盡情地吻。不僅如此,她也知道他喜歡她嬰兒般的皮膚,因此當他突然攬著她的腰,然後無緣無故地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裏,或者脫她衣服的時候,她就閉上眼睛。後來她竟也知道他什麽時候會想打她,那時是她最無助的時候,除了盡量不出聲,不看他,不靠近他,她沒有其他辦法;那時候,他的臉會很陰沉,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一樣兇殘,他會向她招手讓她過去,她要麽蜷在沙發要麽趕快跑走,可是那都沒用,隻是拖延時間而已;不久之後,他就逮到她,扯著她的頭發把她踩在地上或者按在床上,然後……不過他從來不打她的臉,對於他來說那是神聖的地方。她已經被他調教成瀉欲的工具,沒了思想,沒了自己,滿腦子想的都是他,不管是被逼出來的扭曲的愛,還是深深紮根的恨,全都是他撒下的罪孽的蔓延。現在,他把她壓在身下,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去打擾她,偶爾會去吻她。從她一眨一眨的雙眼裏,他看到了惡魔的麵孔,那就是他的臉;而他看到的依然是一個天使。

    她的身體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他,她還是一個孩子——噢,多麽美的身體,引誘他毫不猶豫地撕開道德的薄紗,殘忍地、粗暴地、一次次地掠奪她。他是她的情人:他徹底毀了她,教她懂得了什麽是男人,怎麽取悅男人,他把她變成了娼婦;她是他的孩子,從此她的純真將永遠浸泡在他的邪惡裏,隻有他可以欣賞。

    夏末開始有些懵懂地清楚他為什麽會打她了,可是還不是很清晰。不過最後她了解到一件事:他害怕失去她,他的這種感覺比渴望得到她更強烈。每次把她逼到崩潰的邊緣,他就住手了,然後又安撫她、照顧她,知道她情緒穩定為止。他就這樣周而複始地寵愛她、虐待她,沒有盡頭,沒有目的。總之他不會真的要了她的命,隻是想盡各種辦法證明她沒有走、不會走,無論如何他不會失去她。如果這樣的話,到底還是她在被動地操控他。要是真的如此,她可以不必壓抑自己,她能想哭就哭,想鬧就鬧,做她自己——雖然她不知道她到底是誰——隻要不離開他就不會發生她一直懼怕的事情,她其實能夠為所欲為。想到這裏,她得意地笑了。

    尹廣介被夏末此時的表情吸引了,他的手指摩擦她微笑的嘴唇,問:“怎麽了?”

    夏末把玩著掛在他脖子上的項鏈,不是什麽特別漂亮的東西,不過上麵有兩隻互相套住的戒指,明晃晃的,看起來會值些錢。她想起了那是小花經常在雜誌的照片上指給她看的項鏈。不管出席什麽場合,穿什麽衣服,那項鏈始終掛在尹廣介的脖子上。小花據此推斷說,那是尹廣介給他的公主的禮物,雖然他緋聞很多,但是他心裏一定有一個公主,隻是沒出現或者分手了;總之在小花眼裏,或者在更多人眼裏,尹廣介就是神秘的化身,美好的使者。

    多麽可笑!他們了解他嗎?還是僅僅因為他捉摸不透的性格,事業上的巨大成就和漂亮、冷酷的臉蛋,而把許多美好的幻想都加在他身上。於是一個完美的“他”就被他們創造出來了,於是她就被他騙來了! 夏末流淚了。

    尹廣介習慣了她精神恍惚的樣子,一會笑一會哭,他都無所謂,他吻了她流淚的眼睛。

    夏末推開他,問:“我是你的公主嗎?”

    “當然了。”

    她拿著那條和她身體同樣冰冷的項鏈,說:“那你把它給我。”

    尹廣介沒說話,看著她。夏末不放手,問他:“給不給?”

    他一邊用手背輕觸她蒼白的臉蛋,一邊用談判的口吻說:“我買別的送你,好不好?”

    她開始覺得這條項鏈對他來說很重要,她不放手,“別的我也要,但是現在我就要它,你給不給?”

    “……”尹廣介確實猶豫了,把項鏈給她就等於徹底地忘記小義。到今天為止,他還搞不清楚夏末對他來說是什麽?滿足欲望的工具?小義的替代品?填補空虛的消遣?排除寂寞的寵物?都不是,都是!他不願想這個問題,因為越想越覺得害怕失去她。在他心裏,她比小義重要;沒有小義,他還是活到今天,沒有她,他活不過現在;在他心裏,她比小義低賤,盡管是他把她變得如此低賤的,但是她在他的腦海裏本就應該如此,因為他不允許惡魔般的自己去麵對一個天使。

    夏末這次很倔強,她不打算投降,:“不想給我嗎?它比我重要?對不對?”

    “不,你太重要了,你比它重要……相信我。”

    “那你現在就把它給我,就現在!而且我要你把它戴在我脖子上!”

    她在向他宣戰,她知道會贏!她的確贏了,她知道他拿她沒辦法。他隻想要她,除此之外,她的要求他都得答應——她是他的奴隸,他也被她主宰。

    他投降了,他把項鏈戴在她的脖子上。她感受到了那冰涼的觸感,多麽真實!

    尹廣介親吻她的臉頰,然後問她:“現在滿意了?”

    她摟著他的脖子,點點頭說:“對。”

    自從那天晚上摘下項鏈後,尹廣介似乎覺得解開了所有的束縛,從此他不再三心二意,不再混亂,他那肮髒的世界裏隻有她存在。他要愛她,愛到更加墮落,愛到徹底腐爛!於是他變本加厲地對待她,她依然絕望地叫喊、求饒,可是她還是勝利者,是她讓他發瘋的!以後她要讓他更癡狂,那是她認為的報複,飛蛾撲火般地淒絕。反正到了最後他還是哄她,安慰她,讓她好起來。 他沒辦法了。

    有一天,和她瘋狂地做愛之後,她已經趴在床上熟睡,他坐在她的身邊,凝視她:身上除了那條項鏈和一道一道的,或新或舊、或深紅或淺紅的傷疤,剩下的顏色就是那一如既往的蒼白。那原本是多麽純潔無暇的身體,多麽柔軟,多麽曼妙,那是藝術的傑作……可是他喜歡她現在的軀體,散發著他味道,留有他的痕跡,每一處都可以聞到他的氣息,那才是他的她。他看到她又開始發抖了,她感到冷了,不過他沒有伸手抱她而是一直看著她的反應:沒多久她就冷醒了,她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揉了揉,坐起來,恍惚地看他,然後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靠在他寬闊的胸膛,輕聲地說:“抱我,好冷。

    他把被子蓋在她赤裸的身體上,抱住她,漸漸地又可以感受到她平順的唿吸,那說明她睡著了。她真的離不開他了,因為他奪走了她的體溫。

    此時的尹廣介在沉思:他到底在幹什麽?不知道多少天了,他一直不受控製地像野獸一樣在這間屋子裏發狂地折磨她。他在向她宣泄所有埋藏在心底的憤怒和寂寞,向她索取從前失去的一切,但是他意識到再這樣下去真的會要了她的命。他很清楚她已經被他逼到有些精神異常了,也許哪天就會崩潰,那麽就會不記得他了,他不要她發瘋。 因此他必須轉移注意力,想到這,他才迴到現實:他已經到日本了,來了多少天他不知道;此外,還有一堆工作沒有做,手機也關了,訪問和記者招待會全部延遲了。奇怪的是,陳影也沒來找他。尹廣介把夏末放下,找到手機打開,不出所料:數不清的未接來電和短信。他總算有點恢複原來的自己了,終於記得除了夏末,他還有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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