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電影是最怕耽誤時間,無論心情怎麽樣,洪金保隻有強打起精神,拿著擴音器吆唿開工,因為程龍不在,開始按照鏡頭順序拍攝,第一場戲是岑鍵勳飾演的卷毛積號召繼女’罷工‘。


    鏡頭對準現場,岑鍵勳站在高處,下麵二十來個龍套,舉著各式抗議牌,或站或坐,加油助威,洪金保大馬金刀坐在攝影機後觀看效果,場務開始倒數一、二、三。


    “!”


    岑鍵勳正式進入狀態,鏡頭對準卷毛積。


    “我們不願意做社會的寄生蟲!”


    “我們不願意坐享別人的勞動成果!”


    “我們隻是為失意頹廢的人帶來點快慰”


    “好!”


    “請問體力勞動,是否可卑?”


    “不是!”


    “請問養父活兒,所犯何罪?”


    “沒罪!”


    “我要向全港市民唿籲娛樂事業不分貴賤!”


    “對!”


    “娼妓合法,人人有責。”


    下麵大媽紛紛鼓掌,讚道:“卷毛,你真棒!”


    ……


    卷毛積耀武揚威和廠家談判,為了弱勢群體出頭,拒絕收買,又出來領頭抗議,資本家雇傭混混搗亂,最後卷毛被警方帶走,今天第一場戲拍攝結束。


    洪金保笑著朝葉天招手,笑道:“天仔,要不要客串一個角色?”


    葉天意外道:“什麽角色?”


    洪金保道:“等會拍偷車戲,你演車主怎麽樣?”


    “沒問題!”


    葉天一口答應,反正他在片場也沒事可做。


    劇組改換場景,找了一條來往車輛少的路段。這場戲主角是吳耀汗,沒有台詞,主要考驗演員的動作、表演,演技差的拍不出效果,也隻有吳耀汗這類老戲骨可以勝任。


    “!”


    吳耀汗開著改裝三輪車出現在鏡頭。在一輛汽車前停下,吳耀汗看似是擦車,其實是頭汽車配件,行動的時候,一位不明所以的車主還給錢讓吳耀汗擦車,最後吳耀汗成功偷了車前擋風玻璃。


    下一個鏡頭。劇組挪動位置,化妝師李怡簡單給葉天化妝,按照洪金保要求,不要那麽帥,葉天心裏猜測是洪金保嫉妒他長的比他有魅力。化好妝從道具師那裏接過道具,該他出場了。


    “天仔,準備好了沒有?”


    “一切就緒!”


    “!”


    葉天抱著一堆蔬菜,手裏還提塑料袋,掏鑰匙的時候,手忙腳亂,鑰匙不小心掉在下水道中。


    “糟了!”


    葉天很投入的在地上找了最後。最後在鋼絲牆上拽下一根鋼絲,鏡頭拍到這裏已經可以結束,不過他沒聽到‘cut’。隻得繼續演下去,猶豫一下,趴在地上開始演用鋼絲勾鑰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鑰匙拿到手,起身才發現,鏡頭早已經轉向別處。葉天尷尬舉著鑰匙,劇組人員笑成一團。


    “你們整蠱我啊!”


    “嘻嘻……”


    鍾儊紅笑得尤為賣力。捂著小嘴,胸前一顫一顫。吸引不少好色目光。


    葉天連翻白眼,覺得自己真是太單純了。


    笑場之後,隻得從拍一遍,這一次很順利,吳耀汗偷車行動快要成功時,他一手持槍,一手拿著手銬,在三輪車裏優哉遊哉等待,他演的是警察,一舉將吳耀汗擒獲。


    “別動啊,偷車賊也不用開槍呀,我們警民很合作的嘛,阿sir!”聽到後麵打開保險的聲音,吳耀汗停下轉身喊道,然後老實伸出雙手。


    “自己拷上吧!”葉天將手銬遞給吳耀汗,然後把車輪子提出來放在對方懷裏,認真道:“這是呈堂證物,走!”


    “天仔演的警察真帥氣!”鍾儊紅討好拍馬屁,彌補剛才的幸災樂禍。


    “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葉天拿著道具槍顯擺,做出幾個射擊動作,如果不是離開無線,他也是《獵鷹》劇組一員,天天穿警服,拿手槍。


    洪金保擦了擦臉上汗滴,喊道:“大家找個地方歇歇吧!”


    鍾儊紅笑道:“聽說你從金公主院線拿到一千多萬分紅,打算什麽時候開慶功會?”


    葉天拍了下腦袋:“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搞定嶽父大人》慶功會還沒拍,分紅也沒準備!”


    鍾儊紅打趣道:“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小紅,你想要多少,哥現在也是有錢人了!”葉天故意說的陰陽怪氣,擠眉弄眼,將鍾儊紅比喻成風塵女子。


    “死相!我才不要你的錢呢!”


    “嗬嗬,我給你收著,等你嫁人的時候……”


    “你再說!你再說!”鍾儊紅聽到嫁人,羞澀對著葉天又捶又擰。


    “喂,君子動口不動手的!”


    “我不是君子,我是小女子!”


    鍾儊紅追著撒嬌,葉天笑著在前麵跑,還別說鍾儊紅擰人還挺疼的。


    “等等!”


    葉天見洪金保拿出一個奇怪物件,停下腳步,鍾儊紅躲閃不及,尖叫一聲,猛地撞到他懷裏,兩人身體失去平衡,滾做一團,劇組好事之人吹口哨、取笑。


    “都是你啦,害得我出醜!”


    “我又不是故意的!”


    葉天大喊冤枉,他隻是看見洪金保手裏拿著‘巨型手機’,感到好奇而已。


    鍾儊紅看了眼,撇嘴道:“一個手提電話,有什麽好看的。”


    葉天驚訝道:“這就是手提電話嗎,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大個的電話!”


    “去年拍《鬼打鬼》導演就用上了,那時可威風了,香港隻有一件!”鍾儊紅站起來理理雜亂頭發,無意間露出的風情最美。葉天心裏無端跳動兩下,趕緊移開目光。


    真是奇怪,以前看鍾儊紅不覺得有多美,在葉天心裏,陳鈺蓮都比鍾儊紅漂亮得多。更不要說他的女人趙蕥芝了,現在呢,趙蕥芝看習慣了,乍看鍾儊紅,竟然驚豔,是他喜新厭舊。還是鍾儊紅本就屬於那種耐看的女孩子。


    “你怎麽了?”


    “沒什麽。”


    葉天掩飾,問道:“洪大哥給誰打電話?”


    “這我怎麽知道!”鍾儊紅翻了下白眼,又把葉天電了一下。


    “不過這個玩意中看不中用,打電話還要插電源,沒有電就打不出去。”


    “哦!”


    葉天低著頭。看來現在手機還不成熟,怪不得人家稱唿手提電話為‘大哥大’,一般人叫程龍‘大哥’,而洪金保又是程龍‘大哥’,所以洪金保就有了外號‘大哥大’。


    鍾儊紅見葉天朝洪金保那裏走去,嘟著嘴道:“電話有什麽好看的!”


    葉天解釋道:“我是想聽聽洪大哥說什麽。”


    鍾儊紅跺了跺腳,跟在葉天後麵,這幾天兩人在劇組朝夕相處。聊天談心都很愉快,鍾儊紅飾演的小妹還沒拍到,葉天在劇組是掛名監製。兩人都是無所事事的人,整天膩在一起。


    “嗯!”


    “嗯!”


    洪金保對著電話應承兩聲,那邊說了幾句,他迴道:“我再找何先生商量商量!”


    “那先掛了!”


    掛了電話,洪金保神色頗為煩惱。


    葉天問道:“洪大哥,剛才是誰?”


    “曾至偉嘍。這小子翅膀硬了,口氣也變大了!”


    “他怎麽說?”


    “還能說什麽。讓我不要輕信嘉禾!”


    “天仔,我先迴去了。”鍾儊紅吐了吐香舌。離開兩人談話返迴。


    葉天勸道:“也不能怪他,他也是怕投的錢被嘉禾吞掉。”


    洪金保麵無表情,曾至偉的話給他造成巨大壓力,使他意識到自己投的錢可以被吞,絕不能讓朋友的錢打水漂,不然以後還有誰敢和他相處、合作。


    葉天明言道:“我覺得沒必要在嘉禾這棵樹上吊死!”


    洪金保歎道:“你們的意思我明白,可我終究是給嘉禾拍片,把影片放到金公主上映,這樣我成了什麽,別說說我二五仔,以後還怎麽在道上……混!”


    葉天提醒道:“如果由我出麵,嘉禾給的條件好,我就選擇嘉禾,金公主的條件好,我就選擇金公主,這樣,你和偉哥都沒有任何關係!”


    洪金保愣了下,遲疑道:“這個辦法倒是不錯,不過天仔,這樣你會得罪很多人的!”


    葉天笑道:“我不怕得罪人啊!”


    對比得罪幾個人,葉天更看重《五福星》版權,等到東方娛樂壯大,他可以光明正大找洪金保等人拍續集,以後外埠發行、周邊版權都歸東方娛樂。


    洪金保臉上浮現笑容道:“你不怕得罪人,就按照你說的辦,你後混不下去,來我洪家班,我罩著你!”


    “有大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葉天裝作如釋重負模樣,如果他真的被三大院線封.殺,也不會去洪家班,他寧願選擇魚死網破,三大院線封.殺,他就捅破三大院線壟斷地位。


    人在壓力之下,什麽都做得出來。


    葉天笑道:“這部電影就放在東方娛樂名下!”


    “曾至偉那小子也是這麽說的,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洪金保暢快淋漓笑出來,這個燙手山芋終於扔出去了,覺得葉天比他有擔當。


    葉天恍然,看來還是岑鍵勳的功勞。


    “對了天仔,有沒有興趣一起合作開公司?”


    “開公司……我當然沒意見了!”


    葉天心中高興,洪金保既然決定和他合夥開公司,那就是承認他了。


    洪金保沉吟道:“寶禾中的寶是我,禾是嘉禾的禾,我們兩合作,新公司就叫……天寶!”


    “天寶公司!”葉天頗為意外,不是德寶嗎?


    “嗯,就叫天寶,聽起來就很威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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